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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头七/主车主]你们这管对头叫同事啊? ...

  •   离宇亭把眼一抬的时候愣了一下,毕竟介于他习惯隐藏自己的存在感,极少会有人太过认真地看他,而子车甫昭却于他这一抬眼和他的视线撞上,不知是看了多久,且哪怕这样,人也没移开目光,就那样穿过指尖铜钱的孔眼,继续看他,黑色的虹膜没有天光来照亮,穿过了四方的洞便显得尤为深,好似是圈等着塞进钥匙的锁眼。
      不过离宇亭这一愣,愣得更多是对方这个动作带来的熟悉感,而不是被吓到。
      为了方便记忆此刻的身份,哪怕记性好,大多佚名都会将自己此前身份的记忆都给封存,刻意不去想起,或只给需要注意的部分标记上关键词,方便自己抓取,不会全记。
      这与他们观看他人记忆时的手法差不多,佚名族的族谱并非搜索引擎,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倘若他们想从他人记忆中寻到细节,那么是得连着对方的整段生命一起看了去,但若不想扮演对方,这么仔细观看只能说是费时费力。于是大脑在大部分记忆中都处于放空,只等着自己设下的关键词在指向的记忆中出现,这才凝了神认真去看。
      好比现在,他是记得自己前个身份是雨夜杀人鬼的,但也就只是记得,详细内容一概空白。这份记得也不过只是因意外拿了那样一个身份而有着几分惊讶,于是在思绪里顿了顿,留了印象,具体在那身份中做了什么,他是全然抛之脑后了。
      但如果他对子车甫昭的动作熟悉,他漫不经心地想:该不会他的上个身份和子车甫昭有所牵扯吧?
      虽说子车甫昭显然活了百来年,要去官方打个有自己名字的证件大概率只能打出来一份死亡证明,但约莫是这人身上那种恶的气质太过明显,佚名想想自己百来年内换过的身躯,99%的文职,帮助化解因果的交易与辗转时的临时躯体,雨夜杀人鬼作为那1%,倒实在是与子车甫昭像一派的。
      或者说,像能和子车甫昭说上话而不被直接骗杀了的。
      尚未等他想好要不要回忆一下上个身份的事——这事要真说起来其实不难,到底也只是认真去回想一下,如同普通人回忆一件往事,不过需要时间——子车甫昭便在他对面笑了声,在摇晃间将颈上红绳扯落,把铜钱扔给了他。
      离宇亭下意识伸手去接,期间险些因又一下颠簸失手,不过到底还是接稳了。前头开车的怀蕴清似乎察觉到了,“哎呀”一声,说小哥你坐稳点,这车是这样的。
      这车确实难开,怀蕴清开这三轮显然开得再稳也难免因硬件问题偶尔颠簸,离宇亭坐子车甫昭的车来时便觉得这人约摸是车子报废了刹车片都崭新的类型,此刻由怀蕴清把着油门转把这车还这么晃,他就觉得指不准整辆车的零件都半坏不坏,还能开靠得是一种毅力,指不准子车甫昭为自己编词借命时会给这车也唱上一两段。
      子车甫昭当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话,还是笑,大抵是在场的都算是熟人了的缘故,他没立马把头套给戴上去,画着符文的脸露在外,是张适合笑的脸,但笑起来像即将要抵在对视着喉咙上的刀。他说这东西送你了。
      离宇亭安着习惯说了句谢谢,后又愣了一下,这下愣被他收得好,没人发现。
      他实际上并非习惯拿取他人赠予物件的类型,若那东西与调查或工作相关,他倒是还会主动要,但那东西若与他身躯的原本主人同因果无关,他便更习惯拒绝,而非接受。
      子车甫昭眼下已给了他两样法器,两样都算不上独一无二却也算不上差,匕首戾气与锋利平齐,铜钱看鬼看因果,安他原本的习惯本是不会要陌生人的东西——可他眼下拿着子车甫昭递给他的东西,又觉得理所当然,好像这人就该给他这些东西当做报酬。
      报酬。他在舌下再念了一遍这个词。子车甫昭显然是不会吃亏的类型,但奉言村一行他堪称听话,被划上一刀都说提醒一句找个合适的地方给你划。佚名阅过无数人生,哪怕为防止记忆错乱自己封起大半,习得的处事之道到底是不会因经历的遗忘而遗忘。他心知像子车甫昭这类人爱的就是连吃带拿,绝不给他人半点便宜,连散播出去的人情债都是为了更大的好处,若真做了什么好事,那么大抵就当真只是一时兴起,妄谈什么心不心的。
      因此这报酬……
      他看向子车甫昭,顶着青年相貌的存在已移开了眼去,他掌中的铜钱边沿割着他的手心。他想:到底是有所图谋,还是认出了他的上个身份,当真需要付给他报酬?
      虽说好奇,可他最终未去回忆前一段记忆。
      这一方面是子车甫昭怪异的行为到底值不值得他费心费力地去顺一遍佚名族庞大的记忆,不好说,一方面是他透过珠子去看记忆时被童灵神抓住,虽说并非善于搏斗的类型,但他干脆利落地摸出刀,如划子车甫昭那刀一样向前捅,邪神分灵竟当真被一把匕首驱走,只能说其上戾气比他想的还重。
      从浑噩中脱离时,离宇亭捏着匕首木质的柄,翻看这把武器,刀刃雪亮,手柄则已磨损了部分清漆,微弱的凹陷使他自己拿刀时不知不觉就顺了上个主人留下的手势,由此可见刀是算不上破旧,但用势必也是用了段时间的。
      佚名确信上个身份的死是出于自己的控制,且并无什么太大的意外,应当是从头到尾都处理好了的。否则他不至于在脱离的时刻将记忆当不会影响的物件那样封起来,而会保留在浅层记忆之中。
      虽不记得前因后果,但雨夜杀人鬼这一与常态不合的身份选择,他大概率是拿得仓促,且有可能是死境之间的被迫选择。佚名在网上查了查,1999年距今不过数月,事件余波仍在,透出的情报也语焉不详。
      不过到底是官方定论了的事件,死亡人数是写出来的,超了两只手,定在了二十一人,有零有整,算得上滔天大罪,其本人则死在了1999年的最后一日,给了大众个交代。
      这二十一人分得散,大部分是死在了梅雨季,其他则零散地分布在各个雨夜。只是零散的大多是有名有姓之人,不如梅雨季死的那些只有个化名。他想自己当时应当是废了些功夫,具体数字大抵还要多些,不过哪怕如此,雨夜杀人鬼用的那把刀或许都不如他此刻手里这把戾气足。
      再度翻转了下手腕,他将匕首放回枕下,了然这大概不能算是报酬了:子车甫昭大概确实是没认出来。
      子车甫昭确实是没认出来。
      可子车甫昭睚眦必报。
      欠别人的人情他是一概不知,别人欠他的人情他要不当场拿,要不提笔忘字记不了笔记就半夜念叨两句给记着,绝不放过一丝一毫。
      佚名习惯了往纸上记录因果,毕竟他们再怎么更换身体也不会丢了自己的族谱,哪怕眼下科技发展,台机等器械的发明使得书写有了简化的法子,他也更适应用纸笔。子车甫昭在这方面倒是走在时代第一线,说知道该怎么读何必知道该怎么写,在外摸着钱就能往网吧睡上一夜,打字回复的效率快高于去探查的效率。
      佚名正式入职西封的当晚就面迎了得帮子车甫昭扫尾的工作,对方杀相关人前倒确实还记得留下电脑,没毁尸灭迹到直接把屋子烧空,但狄红霞扫了眼,说这人电脑数据崩溃了,查不出半点,于是子车甫昭拿着八字来找他,旧物则是用的只路边抓的鸟来送,离宇亭打开窗时看着鸟雀被操控的死目,沉默几秒,打开聊天窗:「这是保护物种。」
      走仙人:「谁?啥玩意?」
      佚名:「算了,你需要什么情报?」
      走仙人:「疏南风就说了那人电脑里有啥文件,具体的我没听也没看,要不我把任务文件发你?」
      走仙人:「哦,不对,那文件我没下,过期了。」
      离宇亭往键盘上敲字:「这就是你调查的方法?」发完一愣,自己念了一遍,又品到了在三轮上回程时的那种熟悉。
      走仙人:「不啊。」
      走仙人:「这就是我拿来让你报答哥人情的法子。」
      走仙人:「诶,怪事,我怎么觉得这话我俩说过?」
      离宇亭心说确实,这算是给他的感觉盖了个确认章,手上半点没停,回了两个字:「哈哈。」
      又回:「你送东西那锡嘴雀……算了,就那只鸟,要是死了就让它飞远点,要是没死就放了。」
      走仙人:「得嘞,哥哪是那种见个活物就要杀的,当然还活着。」
      离宇亭往窗边一看,正瞧见鸟雀张开翅膀,僵硬且机械地扇着翅膀向远处飞去,也不在意这句话有几分真,扭头打开狄红霞的对话框,问她主编需要什么情报。
      狄红霞倒是当即言简意赅地给他总结了关键词,交流效率远超还在那发消息,问他看完记忆要不要出来吃顿夜宵当还人情的子车甫昭,只是总结完后补了句:「那电脑数据清得太干净,亲爱的可以注意点,说不定能牵扯出什么。」
      佚名:「我知道了。谢谢。」
      目的清晰,八字准确,旧物到手,离宇亭懒得看那边还在滴滴滴响的消息,径直往纸页上写画,准备直接阅读记忆。
      他性情冷淡,多数时候面对世人都缺乏情绪,待人处事以经验同因果来定,走的从行为来看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或“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但子车甫昭在其中算是怪异一笔,依着个人恶劣性格硬生激起他那点情绪,让他在两边并无多少联系的时候都觉得划对方一刀来试刀是个理所当然的事,只细细算来,还是对方活该。
      相关者的记忆在术法一成时钻入他的意识,他放空思绪,等待人的童年过去,步入现实同因果,等需要的信息出现时才抬起眼,看着世事流转,因果循化,罪业被记录进电脑。人一边喃喃一边打字,满心满眼的痛苦与空茫作用在胸腔,佚名用着他的眼睛,感受着对方所感,却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情绪,只觉得难以喘息,那人的汗与泪堆在眼睛里,混了屏幕上机械输入的词汇。
      随后就又是平淡无奇的生活,电脑关上了便再未被打开,就放在那积灰,又无法搬走,像道视而不见却无法愈合的伤疤,忽略不过去,治不好,只好假装不存在。
      佚名有意寻找他对电脑做了什么,却直到带着娃娃头套的怪人在外敲门,彩绘的脸和着缠在他脖颈上的布条近在咫尺,一口气咽死在喉管里,整段记忆里都未再对电脑做过什么。
      人的记忆截止于彻底死亡,死前最后一秒看到的还是颗怪异无比的娃娃头,腮红打亮,笑容僵硬,别在门口能当个门神贴个年画。佚名为确认相关者最后是否做了什么而没完全跳过死亡,躺在地上,跟着人一起盯着那颗娃娃头套,让呼吸卡死在肺内,心里对这死亡倒是没半点感觉,最大的念头是竟真的没对电脑动手,此外的一点思绪就是看来子车甫昭应当是没杀他的,否则此刻记忆就该被触发了。
      他从记忆中抽身后先起身去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大半,再摸了摸喉咙,那里没有被勒住的感觉,也并不疼痛,吞咽时只因心理作用像卡了点什么,但一杯水下去便彻底恢复正常,等再坐回电脑前,他想了想,给狄红霞发了信息:「我看完了,他没有对电脑动过手,但台式机是1995年购入的,并未去检修过,数据消失可能是程序内部计算模式导致的崩溃。」
      红花女(狄):「你是指千年虫?」
      佚名:「对。或者有他人没经过他地发现了数据,然后删除了,从记忆来看他没找过人,也没人找上他。」
      红花女(狄):「哎呀,那可能就是单纯的运气不好了,麻烦你了,亲爱的。」
      红花女(狄):「报告你可别心软,继续让子车写,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心软与佚名大抵不算隔开半个地球,但起码也不能于同一片土地上一起见着。他心想狄红霞想说的应该是“别被烦得懒得计较”,子车甫昭不至于能让人心软,可至于让人不得不妥协。不过说到底结果也是相同,他也就并不反驳。
      佚名:「好的。」
      离宇亭点开已经堆了五条信息的走仙人对话框,子车甫昭恰巧在这时又发来一条新的:「你看完记忆了?」
      离宇亭:“……”
      他打字:「你时间抓得很准。」
      走仙人:「那是,你一不回话哥就知道你又是直接去工作了。」
      走仙人:「不是我说,何必给疏南风打这么认真的工,那人又不给发奖金,吝啬得很。」
      走仙人:「嘿!那红花女正巧也给我发消息来了,你先跟她回的?不把我放眼里是吧?」
      走仙人:「你要是把报告写了,哥就不跟你计较了。」
      佚名:「子车甫昭,你算盘珠子快蹦我脸上来了。」
      走仙人:「行行行,我自己写,行了吧,疏南风这不高低得给我加俩工资。」
      走仙人:「所以那电脑什么毛病,我可没动它。」
      佚名:「你知道千足虫吗?」
      那头沉默了好一阵。
      走仙人:「……」
      走仙人:「你死目击者手上了?」
      佚名:「?」
      佚名:「那个人没目击到你的脸,他是死者。」
      走仙人:「我知道,不是说他,呃、就那啥,千禧年世界末世的说法是吧?」
      佚名:「你居然知道那个……不过那是怪谈方向的说法的,千年虫实际上是指内部程序导致的系统功能紊乱乃至崩溃,因此导致电脑内部数据的错误和丢失。」
      佚名:「那个人的电脑是在千禧年前买的,没动过手脚,也没人发现,我估计是千年虫导致的。」
      走仙人:「反正不是哥的问题就行。」
      走仙人:「不是,你真不是故意的?」
      离宇亭看着字,略感迷茫:「故意什么?」
      走仙人:「……」
      走仙人:「行。」
      走仙人:「我去年有个去南方的任务,梅雨那段时间,疏南风说那块死的人蹊跷,让我给去看看,还不让我杀人。」
      走仙人:「完了事我带着情报回来,疏南风问我真就正常连环杀人案吗?我说啊那对啊,然后想起来,那杀人的欠我个人情,人说千禧年还我,为的就是那什么玩意的千年虫会在千禧年毁灭世界,他能不还。」
      离宇亭看着字,太多关键词跳出来,哪怕没有梳理记忆,封起来的对应记忆也跳了出来,他往雨巷里一望,正看见子车甫昭穿着身橙黄色外套配裁剪新潮的衬衫长裤,戴着副浅黄色的墨镜,顶着副近二十岁的脸与一如既往的黄布条,双手插兜乐呵地看他被袭击者攻击。
      哦。他不太惊讶。“人情”。
      佚名:「你还能让人把人情欠到一年后?」
      走仙人:「这不你子车哥人好嘛。」
      走仙人:「何况他那脸我看着还挺顺眼的,难得一发善心,结果你想想怎么着?」
      佚名:「你还能有善心?」
      走仙人:「呸呸呸,让你猜呢别打岔!」
      走仙人:「你知道不,然后疏南风和那红花女说什么我不懂暗示,说那是那人在暗示他的身份会变。」
      暗示——离宇亭琢磨了下,觉得自己与其说是“暗示”,不如说是“暗讽”要更多些。
      他不会专向他人暗示自己的身份,民国之后尤其。倘若子车甫昭那时候没有认出他佚名的身份,那他做的绝不会是暗示,而是借自己未暴露的身份耍对方一回。
      走仙人还在发消息,对话框难得的长,一段又一段,内容从骂红花女到骂疏南风再到骂雨夜杀人鬼,溢于言表的恼火样充分证明他确实被耍了一遭。离宇亭按着千禧年再寻了寻记忆,这回想起自己上个身份是独自死在雨夜,死前还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就是子车甫昭。
      子车甫昭也正巧说到这事:「结果我扭头一看,嘿,甭说千年虫,这人干脆自己死在千禧年前的最后一分钟了,这不耍哥吗?」
      他似是认真似是追责地问:「佚名仔,你说那人既然登记自己登的是佚名,那他会是你这族的吗?」
      他就差直问“你是那耍了我的雨夜杀人鬼吗”了。
      离宇亭对着电脑皮笑肉不笑,往对话框内打字:「那么闲,你报告写完了?」
      走仙人:「你小子——」
      走仙人:「得,你等着。」
      离宇亭既没等也没多回忆,结果毕竟摆在他眼前,子车甫昭既没法定他和雨夜杀人鬼的身份,也确实是被坑了那么一回。
      不过子车甫昭说等着,等的也不是他骤然敬业认真写完报告来找他炫耀,而是等他从任务地点回来找他麻烦。
      离宇亭素来没什么入睡问题,真要说起来短期不睡也不会太过困扰,只是习惯了休息,倘若无缘无故被吵醒还得不愉快会,加之近段时间的调查不说精疲力尽也是劳心费力,他洗漱完往床铺上一躺,瞬息就浸入睡眠之中。
      然后在半夜被吵醒。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是迷茫,雨声太大,他睡前合上的窗户似乎不知何时被打开,湿意同雨声一齐涌入房间,感知神经随血液汩动恢复,逐步使浸在睡眠中的肢体反馈触觉,他摩挲一下手指,感到怪异的黏腻。
      像血。
      像他走在雨夜,指腹沾满身躯因果需讨债务的血,只是往日一层皮革隔开了血,此刻血沾在他手上,平白增了许多不快。
      “醒了?”有人自窗口问。
      离宇亭抬起眼,正看到人穿着的那身衣服被血浸透了大半,边沿还因雨水或伤正一滴一滴往他住所的地板上落血,雨声仍填满整个房间,可空气似乎在他醒来的那个瞬间便变得凝滞而寂静。
      有一道闪光从天幕间撕开裂缝,光亮短暂地照亮房间,照亮子车甫昭带着笑的脸,照亮他手上确实沾着,细致染红了十指,活像带着他的手捅进伤口的血,照亮他们之间只几步远的距离。
      有一瞬间,佚名忘记了他在哪,雨水从头顶落下,时间由金属零件带着转动。滴答、嘀嗒,滴答、嘀嗒。两种不同的声音响着,推动时间向千禧年前进,推动他去往另一具躯壳,如千年虫般于程序内部造就原本数据的崩溃,清空原本之人的因果,空茫一片,干净至极地立在世间。
      电光熄灭,房间重归黑暗,子车甫昭靠在他的窗台上,说你在奉言村跟我分你和我:“说你可没杀人,但佚名仔呀,你对杀人难道比我陌生?”
      他问:“现在是千禧年,你觉得我看到千年虫了吗?”
      佚名再度捻了捻指腹,搓下些血渣,干得如此之快,显然未被雨水淋过。他评估着子车甫昭用自己的血与用受害者的血来染他的手哪个更能让他不愉快,最后也得不出答案,只好回:“这就是你给我的西封入职祝贺?”
      子车甫昭在那眨一眨眼,那股子杀意在这一句半讽半威胁的话下如血一样被雨一冲就散,说:“对,不喜欢?”
      “行,”佚名笑,仿他的话,“你等我回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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