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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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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千把自己的计划和白老父亲说了个大概,白将军一脸担忧之色,紧闭双唇许久问:“几分把握?”
杨千千摇摇头:“不知,只能拼尽全力。”
白将军低头沉思片刻后摇头:“无妨,你放心大胆去做吧,无需胆怯为父,记住不管何时都要将自己保护好,为父在后方不需要你担心。”
杨千千咬咬后槽牙,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心中又想到自己的爷爷,而眼前这人也是那般将自己看的重。
杨千千心想就算前方有千难万难,自己也不会退缩,她不想在看到任何一个关心她的人在她面前失去生机了,那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杨千千起身拥抱眼前这位陌生的父亲。看着他年近半百就已经白发满头还被陷入狱,杨千千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杨千千从牢房出来天已经落下黑幕,杨千千选择回到她那已经算不上是家的家,站在门口缓缓的推开门,里面已经没有血腥的场面了,但依旧破烂不堪杂乱无章。
望着这番场景,杨千千缓缓的迈出仿佛灌了铅般的腿,每一步都走的不堪重负,但还要支撑那副踉踉跄跄的身子。
杨千千的牙都快咬碎了,还是没忍住眼角的泪水,或许是因为这副身体本身就留着白家人的血,所以这份难过仿佛双倍一样的充斥在杨千千沉闷的胸口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
杨千千仰头任由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流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开始整理院子里的糟乱。
杨千千这一切的动作都被门口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去了,黎知砚眉头紧皱,拳头也握紧,眼睛里的心疼显而易见。
轮椅又往前推了几步,停在门槛边,杨千千这才听到轮椅滑过地面的声音,抬头往门口看去。
两人相视久久无言,眼波流转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最后还是黎知砚先开了口:“我听说了,皇兄让我与你一同前去前线。”
杨千千点点,转过身继续归置着院里的东西,声音轻轻的说道:“是我连累你了。”
“你我之间不存在连累一说,或许还是我连累你呢?”
后续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过了许久杨千千转头看向黎知砚问道:“你不打算来帮帮我吗?”
黎知砚一愣,后又笑了,拍了拍自己搭在轮骑上修长去无用的腿,皮笑肉不笑反问道:“你确定我能帮上你吗?”
“哦,对不起,当我没说。”杨千千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着急忘了他是个瘸子了,这一不小心戳到人家痛处了。
杨千千又继续去收拾,动了两下后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黎知砚:“你好歹是个什么侯爷王爷的吧,手底下就没几个人能帮我收拾收拾的吗?”
杨千千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但她真的太累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为止她好像就没休息过,从头到脚都在忙,又不知道忙些什么。
明明她应该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的,怎么就跑到这种鬼地方了呢?一个命不由己的年代。
而她此时此刻身边能说话的也不过一个黎知砚罢了,除了她真的不知道能跟谁撒火气了。
但黎知砚也没有恼她莫名其妙的脾气,而是好声好气的回她:“我以为你不想被人打扰呢?是我的问题。”
话音落便招招手,立刻从后面上来五六个侍卫,进来帮杨千千整理杂物,而杨千千则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旁边强忍着内心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委屈。
黎知砚也被侍卫抬进院内,他缓缓的将轮椅推到杨千千面前背对着她做的直直的,替她挡住了院内的其他人,留给她一个狭小但独立的空间。
杨千千抬头看着笼罩在自己周围的阴影,又看着面前这个算不算宽大的背影,周围再无一人看着她,终于她忍不住放任眼泪流下来,但她并没有哭出声,而是死死的咬着衣袖,把脸埋在衣袖中,无声的哭着。
或许这一晚只要她面前的黎知砚才能听到偶尔从背后传来的甚是微小的呜咽声,就像一只受了伤独自疗伤的小狼崽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头安慰一下这是小兽。
但黎知砚始终死死的抓着自己轮椅的扶手,力气越来越大,最后又无奈松开.......
天微微亮的时候院子里和房间基本上都收拾好了,而多情的天空也下起了毛毛小雨,仿佛随着这场雨的来临这个院子里之前那些血雨腥风的事情也能被冲洗掉。
好像等到雨过天晴的时候,这里的人也能开始晴空万里的人生。
黎知砚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靠着门框睡着的小人,转动轮起将自己腿上的长毯盖到哪小人身上,便再次转回身,挥挥手将侍卫都遣走,只留下自己和身后那个有着倔强的性子但同时又拥有婴孩般睡姿的女人。
杨千千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以大亮,她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身子张口问道:“几点了?”
黎知砚没听明白眉心捻起略带着疑问:“什么?”
杨千千恍然大悟般的想起这里不是现代:“什么时辰了?”杨千千换了个问法。
黎知砚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回道“不早了,已经辰时了,皇帝都上完早朝了,已经传出去我们要一起去前线的旨意了。”
杨千千有些不解,这人是一直在这里陪自己吗?一晚上一个姿势?不会麻筋吗?:“你没去上早朝?”
“没去,我这个病秧子上不上早朝都行,反正没什么用处。”黎知砚有些混不吝的说道。
杨千千点点头,她总觉得自己面前这人不似表面这边云淡风轻,自己有些看不懂他,这人眼神里总给人一种浑浊但又清醒的感觉。
“那他有没有说让我们何时出发?”杨千千直入正题的问。
“午时。”黎知砚突然压低了嗓子,显得特别庄重。
午时一到,杨千千和黎知砚已经在城门口前整装待发了,杨千千没想到狗皇上居然会大张旗鼓的让大部队随她一起走,但想来也是现在闹得动静越大,将来如若败了就会越被人说道,自然也方便他达成他的阴谋了。
黎知砚从杨千千旁边的马车里拉开帘子探出个头看着杨千千。、
杨千千对视回去,轻佻一下双眉,再问怎么了?
黎知砚有些错愕的问:“你会骑马?我怎不知?”
杨千千也坦然的回道:“不会,但慢慢走应该可以。”她可不想做那马车非yue死不可,上次出逃的时候也被迫起过一段,虽然颠的要死但也比吐死强。
黎知砚看着杨千千说:“不用担心,我在城中的人会照顾好你父亲的,有什么事也会汇报给我的。”
“多谢。”简单的两个字,看不出什么感情。
“你想好了吗?上了前线战事吃紧的地方,可能真的会九死一生,我不知道你和皇兄做了什么交易,但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杨千千低头沉思片刻后自嘲的笑了,抬起眼皮看着黎知砚:“黎知砚,我有的选吗。”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黎知砚半晌没说出话,最后也只是谈气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照顾好你的。”
“你不用照顾我,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跟皇帝更说不清了。我能照顾我自己。”
黎知砚听完笑了:“也是,我这么个废人还能照顾谁呢?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说完痞里痞气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又慢慢的把手放在腿上。
“我不是那意思。”杨千千突然觉得好像又戳到人家肺管子了,弄得她有点尴尬。
“没事,我知道,准备出发吧。”黎知砚把帘子一放人做进马车里不出声了。
杨千千在外面被他整的手足无措,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正当杨千千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后面跑过来一个公公,跟她说皇上在城墙上等她。
杨千千下马走上城墙就看到黎嘉俊站在城墙正中间瞪着她,看见她走过来更是向前一步走向她。
“锦儿,你穿上这身盔甲竟然如此意气风发,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说着还想抬手去摸杨千千的脸。
杨千千后退一步微微欠身说道:“臣定不辱使命,定将国土守护住,不会让敌军拿去一分一毫。”不管怎么说先把大话说出去吧,最起码听着好听啊。
黎嘉俊看着杨千千后退一步的样子,神情有些不悦的收回了手被宰身后,欺身一步向前里杨千千之间几乎只隔了不到一个人的位置。
黎嘉俊近身压低声音的对杨千千说道:“锦儿可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杨千千向后靠了靠身子,勾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回:“不敢忘,臣谨记于心,定带一个满意的答复回来。”
黎嘉俊也笑笑:“朕自然信你,但还望锦儿以自身的安全为主啊。”
“臣谨记。”
时间已到二人不在假笑寒暄,杨千千骑上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出征的号声在这一刻准时吹响,大部队开始洋洋洒洒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