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回忆（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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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里，唯一能称得上大事的，也就只有余月澜回国了。
祝欢岁也是收到她回国消息的那天，才恍然发现，又是一个冬天了；
自从放下研究所大部分的事开始着重研究癌细胞，她就又是昏天黑地的投身于此，几乎没有跟余月澜单独相处过；
不过也就好在有余月澜，她的一日三餐得以保障，大大降低了她也得胃病、跟宋织阅一起被研究的风险。
当时那几天正是研究方向有点眉目的时候，祝欢岁心情好，难得多吃了两口饭，向往常一样跟余月澜报备，以防挨骂。
余月澜也很给面子的、按照她所期待的夸了她，就把过几天要回国的消息告诉她了。
祝欢岁还没从因为有好好吃饭被夸的兴奋中爽够，就看到这条消息，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
余月澜在手机屏幕前等了半天，也没收到消息，便以为她又进实验室了，于是并没在意，只是想了想又发了消息问，
“有时间来送我吗？”
祝欢岁不是在忙，只是愣了半天也没想好该回什么。
当然不想让她回去，明明…她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说清，还有很多事没做；
但，她们好像什么也没约定过。
一同吃饭的研究员看到刚还开心的祝欢岁不知怎的沉默下来，便问出了什么事；但也只得到一个不伦不类但又好像牛头能对的上马嘴的答案:
祝欢岁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原来，今天是阴天啊。”
收到余月澜的第二条消息，她还是回了个“当然”，即便祝欢岁还是无意识的觉得，余月澜怎么变得好冷漠。
…
那段时间，宋织阅好些了，但离治愈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众人也就不许她在这寒冬数九的天里出来；
于是走前，余月澜特地把送行宴摆到了宋织阅的病房里，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火锅，除了看似被重视、实际不如不被这么重视的、依旧嚼着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餐的宋织阅，其他人都吃的很高兴。
……
送余月澜走的那天也是阴天，好像初次见面时那么好的阳光在A城的冬天并不多见。
连琦还是最活泼的一个，一会说路边光秃秃的树又怎样怎样丑了，一会又提到都快记不清C国的冬天是什么样子了；
可怜的是很少有人搭他的腔，只有开着车的李莫源偶尔“嗯”一声，后排的两人都沉默的像是出门没带声带一样。
余月澜很是不想回国，如果不是实在没有这个脑子，她都想弃艺从文、或者弃艺从理，走上异国研学的道路了；
她坐在车子的右边，靠着窗托着腮，并不理会手机屏幕上不停更新的消息，是苏婷婷女士发来的，
看这架势已经把她回国以后将近一个月的社交都安排明白了，恨不得带着她见见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以证明她宝贝闺女还活着，只不过是很久没回家了。
祝欢岁则坐在后排的另一侧，靠在车座上，也在看不断倒退的风景。
可能像她这种级别的科学家，不说话就会像在沉思，虽然大部分时间可能真是这样，但祝欢岁此时确实是脑袋空空，不敢想，怕想多了眼眶会红。
不管余月澜有多想留在祝欢岁身边，李莫源的车还是开到了机场。
即将分别，一直活跃气氛的连琦也笑不出来了，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必为了一次并非生离死别的分离就落泪，所以余月澜进安检之前就跟大家简单抱了抱。
其中跟祝欢岁抱的时间最久，甚至抱完了之后还从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揪出来一直绿色的恐龙毛绒玩具，强撑笑脸递给祝欢岁，
“我不在的时候它陪你。”
祝欢岁慢慢伸手，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泛酸，
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个人回国之后忙拍戏，一个留在A国做研究，能有什么更多的交集，也很少能抽出时间联系，那运气最差的情况，就是这为两人见的最后一面了。
但余月澜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已经跟苏婷婷说好，回家之后就商量离婚问题，等她离了婚，就要抓最近的空飞去A国跟祝欢岁坦白。
但作为一年没有作品的艺人，威廉可没有给她这么多空闲时间用来解决私人问题，别说好好聊聊离婚，甚至苏婷婷给她安排的行程都没动，落地C国就马不停蹄的跟着吴倩忙起来了。
等她的新电影差不多快要杀青，她差不多能腾出时间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宋织阅都出院了。
隆冬早已走远，现在是又一年的春末。
把人送回宿舍安排好，李莫源和祝欢岁都难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尽管宋织阅在所难免的瘦了很多，但身体的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甚至还间接给转头研究癌细胞的祝欢岁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但祝欢岁最近并不着急继续她手头的研究，而是计划着去一趟C国。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父母从小生活的国家旅游，每次去都是带着学术任务，匆匆去又匆匆回。
当然这次准备去C国也不是为了旅游，而是余月澜的生日快要到了。
去年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这么熟，余月澜也不是一个喜欢在生日大办特办的人，所以大家都忽略了这件事，直到后来偶然问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错过了。
所以今年祝欢岁说什么都不想错过余月澜的生日，而且最近她也收到了汪晴的信息，说是要让她准备一下过几天等她有空了跟她一起去C国办离婚。
祝欢岁并不在意为什么刚结婚一年又要离婚，但她也不在意，这事正中她下怀，正好在C国办了离婚之后正好够她跟余月澜过一个生日，甚至可以直接计划着表白了。
离婚的事是苏婷婷联系汪晴的，提起这事来的时候汪晴都以为她在开什么玩笑，后来才后知后觉，自己确实去年给女儿安排了一张结婚证。
虽然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苏婷婷觉得很不好意，表示想过去A国请他们一家人都吃顿饭，汪晴想了一下，觉得既然离婚要在C国办，那还不如她带着祝欢岁过去，更省事一点。
但汪大教授很明显低估了自己的忙碌程度。
祝欢岁接到她电话的时候离她们启程还有一天，她正收拾行李，把还在快递袋里的结婚证拆出来，也没翻开看就放到了行李箱里，
汪晴在电话里说她突然有项目要处理，只能留祝欢岁一个人去C国。
听了这事的祝欢岁感到一阵头疼，虽然她绝对不是出国需要妈妈陪的小孩子了，但要去完全陌生的地方，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解释自己完全不熟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到场，这确实不是一件让贝尔诺获奖者觉得简单的事。
出于礼貌，祝欢岁只得先要到苏婷婷的联系方式，然后再三道歉表示自己会代表母亲亲自处理离婚事宜。
连着跟两个长辈交流在所难免的让祝欢岁有点憔悴，
更何况第一个是冷漠通知，第二个则是热情的让人无所适从，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是祝欢岁觉得自己能自如的应付得来的，如果一定要二选一的话还是前者，
毕竟跟汪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她从来都不会跟刚刚电话里号称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女士一样，仅仅通过交流就能让人感觉被关心和爱护。
祝欢岁瘫在床上，默默的想着…
打断她思绪的是手机消息提示音，是余月澜的消息，有些兴奋的告诉她自己最近闲下来了，也许可以去A国看看她。
祝欢岁看到消息之后接着就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想方设法的在保留惊喜的情况下阻止余月澜过来，但没成功，
借口说自己很忙，余月澜就说不会打扰，过来看看就走；
借口说余月澜很忙，不用特地腾出时间，她则会回答没有忙到见自己一面都没有的程度；
隔着屏幕，祝欢岁感觉都能听到到余月澜想见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她有些无奈的笑笑，确认世界上不是只有汪晴这种因为忙就放弃一些必要见面的人，
只能实话实说自己已经定了明天的机票，落地C国J市。
以为告诉她这个消息余月澜总能消停会的祝欢岁发现自己又想错了，因为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
欢快的声音给人感觉手机那边是一个蹦来跳去的小狗，一个劲的问她
真的吗，
什么时候到，
怎么之前都不说一声，
过来C国有什么急事吗，
要不要我去接你，我家就在J市哎，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好不好呀
……
听着余月澜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祝欢岁笑出声，心里莫名想起了刚刚跟苏阿姨的通话，居然觉得待人热情的苏阿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跟她一样活泼。
但因为本来想去C国是要给余月澜一个惊喜，所以苏婷婷提议明晚一起吃饭的时候祝欢岁没有拒绝，正好可以带着特产去给长辈道歉，
而苏婷婷为了尽地主之谊主动提出派车过去接她，祝欢岁拒绝无果，于是也用不着余月澜来接，更是没空跟她吃饭。
祝欢岁还是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并表示不用来接，因为自己去J市有正事要干，有人会来接自己，明晚的晚饭也是已经有约了。
余月澜虽然遗憾，但自己现在也不在J市，还在片场，明天赶回去也不一定能接到祝欢岁，于是只好作罢。
两人又稍微聊了一会就挂电话了，祝欢岁开始接着收拾行李，觉得电话打多了好像又不消耗精力了，跟余月澜通完话反而觉得有力气收拾了。
余月澜这边刚挂了跟明恋对象的电话，就接起了苏女士的通话，
来电主要内容是通知她明天回家陪自己吃顿饭。
余月澜本想拒绝。
但苏婷婷说这顿饭跟离婚有关，出于礼貌，无论如何余月澜都必须得来，于是她只能低头。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回忆（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