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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螂口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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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星星虽然慌,但没撇下她。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细枝条,手忙脚乱地想要撬开大青虫的前足。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能救你出来了!”
海旗:“拜托了,恩人!”
大青虫吃痛,翘起脑袋小声说:“别乱动!这群蟑螂大军可是你引来的,我要被吃了,你就得给我陪葬!”
好恶毒的虫虫。
海旗看似冷静道:“不是,这种时候你不想着逃生反而装死等着被吃?你是觉得那群大蟑螂不会吃死虫子吗?”
“逃?你好好看看四面八方,有哪个缝隙能给你逃?老娘亡命天涯那么多年,逃不逃得了我没数吗?劝你跟我一起装死,万一它们挑食真不吃死的呢?”说完继续装死。
海旗无能狂怒:“拜托!蟑螂这种恶心玩意儿什么不吃啊!你自己侥幸心不要拉上我好吗?”
“不能赌这么大的!”星星还在找角度,见状插话道,“大虫子先不说,海旗你要是被吃了,那是真的死翘翘了,我刚刚告诉过你的!”
海旗自然没有忘记,现在还被加深了印象,更惶恐了。
“你不用提醒我的,我惜命着呢。”
星星还是坚持解释了一下:“现在的你就是自我的意识所化,也是灵魂的碎片之一。意识体一旦死亡,灵魂缺失,那你就离魂飞魄散不远了。现实的躯体会陷入沉睡,直到一切机能停止,步入死亡。”
“你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晚了点?”本来还没太当一回事的,这下好了,不惜命都不行了。
不能就此坐以待毙,一定有办法逃生的。海旗强迫自己镇定,认真思考如何求生。
首要任务就是先恢复自由,于是和大青虫打商量:“大虫子,你先放开我呗,我绝对会想办法让你活着化茧成蝶的!你相信我!”
大青虫眯缝着眼看了一圈愈发逼近的蟑螂大军,距离死期预计不到两分钟,于是继续闭眼装死:
“你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不要!”
没时间浪费口舌了,还是靠自己想办法吧。
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嘀嗒嘀嗒……指针转动的声音在脑海中逐渐清晰。海旗的脑袋从未如此高速运转过:
按星星所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皆来源于自我潜意识所创造的梦境。既然由“我”创造,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改变这个走向呢?
她立马试了一下,想要控制蟑螂大军调头离开。但不知道是数量太多还是什么,一点用都没有!浪潮还在逼近,立马否决了这个方案。
那就换个思路好了,既然控制不了它们,那能不能控制我自己呢?
一低头,大军已经到大树底下,马上就要爬上来了。眼下脱离困境保命要紧!不行也要行!
说时迟那时快,海旗强大的意念流转,眼前场景发生变换,粗壮的枝干变成白色的墙面,脚下是踏实地瓷砖地板,震耳欲聋的憾地声消失,取之而代的是一片平静。
太好了,成功了!
然而白墙一晃而过,脚底刚沾上瓷板砖,刚放下的心又被振聋发聩的地鸣声提了起来!
可恶,失败了!!
至少成功了一瞬,人生有了希望,只是还需努力。能成第一次,就一定能成第二次。
大青虫疑惑地问了一句:“刚刚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有希望!大虫子,你快放海旗下来,咱们不用被吃掉了!”星星激动地掰它前足,催促道。
大青虫一听很麻溜地松开了,整个虫身快速紧贴着海旗绕了一圈,生怕她不带上自己。海旗在其中显得尤为娇小。
要不是眼下逃命要紧,海旗定要好好吐槽。
然而这是一项艰难的工作,必须全力集中全力操控,稍有一丝分神大家都要命丧螂口!
方才成功的那一刻,海旗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扭曲了空间,将她们拉扯回来。那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与那股力量抗衡,来回拉扯,眼前白墙与树干来回闪烁,能否成功只在瞬息之间。
“大哥,前方发现美味!”
“有只菜虫!好久没吃过美味菜虫了!”
“菜虫带回去给老妈补身体,大小人儿就赏兄弟姐妹们了!”
“噢!开饭咯!”
群螂欢呼!
“喂!你行不行啊!”大青虫听到螂群要抓它去进补,急得催促,被星星抽了一树枝制止了。
“你别碰她!最后一线生机等下被你碰没了!大家都得死!”
螂群逼近,黑白轮换,星星下意识抓紧了什么。其中一只大蟑螂已经扑到跟前,裂开嘴口器席卷而来,马上要将海旗卷走之际,扑了个空。
“哐当”一声,大蟑螂结结实实地撞在树干上,看见了不少星辰大海,脑袋肿了个大包:“诶?”
“大哥?补品消失了!”
“俩小料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见鬼了?”
见状,螂群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一只肌肉发达超级健壮的大蟑螂以非常装逼的步伐走过来,正是被叫作大哥的头螂。只见它快速爬上树干,围着那一小片空地转了五六圈仔细查看,呼哧呼哧嗅着空气中弥留的浓郁气息,立马打破了刚刚装逼得体的形象。
“凭空消失了?”语气沉着冷静。
树干上除了血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头螂探出口器把血吸溜干净,复眼里密密麻麻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亮起诡异的红光,一副满足的模样。
“啊~哈哈哈哈哈哈……”
鲜血让它痴狂,仰天狂笑。笑完弓起背,羽翼震颤伸展,随之飞出树梢。螂群见状也跟着兴奋地振翅,在空中待机。
整片森林上空被乌嘛嘛地螂群覆盖,将阳光阻挡在外。森林之中,置身黑暗。
反观海旗这边,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成功逃生。
一人一虫一精灵,虽然星星否认自己是精灵,但还是将它暂且归为精灵。
三位身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除了前后左右上下六面白墙,什么也没有。
一踏实下来,海旗直接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不忘吐槽:“这群恶心蟑螂真的是我能梦出来的?”
“终于安全了!”星星也长吁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的——大青虫前足,“妈呀!”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的是那条大虫子,立马甩开飞回海旗身边,拽着她的衣服擦手。
海旗瞥了一眼:“……”算了,无力吐槽,反正衣服本来就脏。
“哎哟!小小一只,力气还怪大的咧!”大青虫被甩得没站稳,顺势倒下,但又没完全倒下,而是被卡住了。
海旗稍微缓过来了:“吓死我了,要真的命丧蟑螂口,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不管来个什么死法也不乐意被蟑螂咬死。
然而还没放松几分钟,小房间又剧烈摇晃起来。
“啊——人类!怎么回事啊?!”大青虫正奋力摇摆着圆润的虫体,崩溃地问。
海旗晃荡着走到墙角,背靠墙体更有安全感。她说:“我哪知道啊?我还想问呢!星星?”
大青虫见状也学她艰难地扭着身体退到对面的墙角。房间不大,整条虫几乎折成九十度贴着墙,大青脑袋贴在天花板上。
“问我啊?别急别急,容我想想先!”星星会飞,因此不怎么受晃动影响,但也同样焦急地托着腮思考。
小房间越晃越激烈,人已经站不住了。墙面也出现裂痕,越裂越大。
大青虫看见裂痕更崩溃了:“现在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化蝶呢!”
海旗仔细想了想:“难道是刚刚跟我拉扯的那股力量在作祟?”
像是回应一般,墙体应声碎裂。海旗立马集中精神稳住,又是一场拉锯战:“给我稳住啊小白房!”
一集中精神,果然有一股强力的劲儿将她往回拉。海旗哪肯认输,铆足劲儿跟它拼!
在不懈的努力下,白墙被修复,小房间渐渐停止了晃动。
但是!四四方方的小房间突然变成圆的,海旗一个打滑摔倒,断了拉扯。这个球又像被人拿在手上,一会儿抛起一会儿落下,又是旋转又是翻腾。几个回合后,海旗和大青虫头晕眼花地一个吐白泡泡一个吐绿泡泡,就连星星也失衡砸在大青虫身上。
小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方的,她们三被堆在其中一处墙角,身上、地上满是散落的书本和纸张,翻腾间没少被厚重的书砸。
等等……哪来的书?
海旗爬起来,抖落身上的书,揉着身上被磕疼的地方嘀咕:“伤上加伤,痛死了……”嘀咕完发现原本遍布伤痕的手臂竟然一片光滑,伤口已然痊愈,又顾不得疼痛摸向原先骨折的位置,“我的伤好了?”虽然还是很痛。
大青虫晕得不省人事,还没回神。小小一只的星星挺遭罪,失衡后不知道被转了多少圈。它甩甩头,摇摇晃晃地飞起来。
“我……我想……起来了,是……是虫主……”
海旗疑惑道:“什么虫主?”
把星星拽过来,给它拍拍小脸蛋让脑子快速归位。
“虫主,就……就是……森林之主……”
然而星星的话还没完,又是一阵失重。
“!!!”
大青虫直接被吓清醒了,一睁眼,密密麻麻的蟑螂大军就朝她们俯冲而下。
“啊!啊!!啊!!!”
怎么突然回来了!?
海旗再次扎扎实实地砸进树梢,砸在树干上,好不容易长好的肋骨感觉又断了。还来不及喊痛,几只大蟑螂已经飞到面前,张开口器,吐出细长的信子,争着要咬下她的脑袋。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蟑螂的嘴真的长这样吗?有这么大吗?跟异形似的!这是什么缝合怪?
黑暗笼罩。完了,这下真的要没了!
不是说临死前会有走马灯过,放映人生的所有经历吗?为什么此刻脑子只有一片空白?我的走马灯呢?难道因为她没有现实人生的记忆,所以连这一步都省略了?OMG!人怎么能死得这么憋屈!
算了,不想了,反正都是一个死,闭上眼睛迎接死亡吧!不想看见那恶心吧啦的蟑螂口器!
然而,没有想象中脖子断裂血浆炸开的痛感,脑袋也没有被嚼的破碎感,只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往脸上滴,然后流淌下来。
难道痛觉又消失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梦里嘛。
海旗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还活着。
赚到了!
环顾四周,发现不少蟑螂尸体,不对,应该是尸块血淋淋地被挂在树杈上,不知被什么人打成了碎渣渣。滴在她脸上的黏稠液体,正是那些尸块溅出的白色蟑螂血。
海旗还是被恶心到了,控制不住地干呕。
剩余那些待命的蟑螂,像被定住般,定格在半空,齐齐望着海旗所在那棵树的上方,眼中满是敬畏与惶恐。
缓过劲来顺着它们的目光望去,透过树梢,只见一个朦胧萧条的身影似乎在打量着她,看得不太真切。
下一刻,树梢被拨开,视野扩大,人影显露——是一个披着墨青色长发,气宇轩昂的男人。特点依然是巨大。
他俯身探下来,阴影笼罩,海旗下意识想后退,却发现已经背靠树干退无可退。只好低头避开视线,避免对视。
然而这视线不移还好,一移更是惊得她瞪大双眼。
男人的下半身,鳞片映出墨绿微光。是蛇尾!
这是个人身蛇尾的巨怪!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森林的树高至少五十米,地面盘根错节,树干粗壮至少三四个人才能环住。因此海旗躺在树杈上是如履平地。森林中巨大的不止植物,所见的昆虫也都大得离谱,继大青虫和大蟑螂后,又出现了更大的怪物。海旗在这里像只迷你小人儿误闯奇妙之境。
巨虫之森,海旗给这片森林取了个名字。
而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男怪,竖起蛇尾立到海旗所在的位置,难以想象他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