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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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已经又一个小半年了，一个吃饱喝足的傍晚，叶赫同志此时正在他邻居家的沙发拿牙签上剔牙。
“叶——”柏天从厨房里洗好碗出来，看见家里客人受惊了一样手忙脚乱地把刚才拿在手里的东西往垃圾桶里扔。嗯，叶赫觉得自己需要保持矜持有礼的形象，剔牙状万万不可。
“柏柏柏柏天，我就说碗我来洗的，老来你家吃饭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叶赫有些慌张地看向柏天。
“会碎的，会糊的。”
“嗯？”
“如果你洗碗的话，以及如果你做饭的话。”
“哈哈，这样……”
气氛一时有点僵。叶赫自顾自想自己实在太糟糕了蹭饭打碎人家碗还坐人家沙发上剔牙，柏天自顾自想自己实在太糟糕了说话冷场不讨喜半天半天憋不出一个笑来人家还很贴心的没追问他为什么脸红。
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
“我……”
“你先说。”
“你说吧。”
“……兔子乖不乖？”
“乖。”想了想不能冷场要多说几句，又说，“很乖。”
“其实我对兔子过敏。”
“哦。”
“……这样你不讨厌我?”
“不讨厌，其实喜……嗯。”
“以前我的房间一点都不整洁，而且我虽然看上去很干净，但是很懒，以前还很邋遢。”
“看出来了。”
“昨天我又不小心超过十二点睡了，早餐没时间吃了。”
“以后早餐我来弄，你小心胃。”
“我做不来菜，完全没有厨艺。”
“电饭煲用得挺利索的就行了，这样我出差的时候你不至于饿死。”
“我这个人不太正经，爱开玩笑，据说这样惹严谨的人讨厌。”
“我喜……嗯，欢。”
“……”
“我喜欢睡懒觉。”
“我也喜欢。”
“诶？”
“什么？”
“我听王大婶说你不喜欢这样的对象”
“但是我喜欢你。”
气氛仍然有点僵。
叶赫看着柏天那内双的明亮的眼睛，有点懵。柏天舔舔嘴唇，左手又去按按太阳穴，口干舌燥。他慢慢伸出手去握住叶赫的，对方抖了一下，但没有挣开。‘
他鼓起勇气和叶赫对视，发现他也认真地看着他。
柏天突然发现，他一向和叶赫心有灵犀，虽然彼此都不知道。
他感到叶赫慢慢收紧力道，于是不再把眼神移开，开始说话。
叶赫意识到柏天还没有一次性说过这样多这样让他自己脸红的话。
他听见他说——
“我喜欢那样的女孩子。”
“但我不是喜欢那样的你。”
“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觉得和你一起比较舒服。”
“我觉得那样的人通常找不出，所以这是我找对象的要求。”
“现在找到你，我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如果有那样的女孩我会觉得她挺不错，但我不会想和她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
“吃饭在一起，喝酒在一起，住在一起，走路在一起，睡……嗯，觉在一起。”
“以你为伴，与你为邻。这样到老挺好。”
窗外有树梢蝉鸣，房内有水壶煮水的聒噪声音。
然而只有这个声音被扩大、扩大，由耳膜传入心脏。
叶赫又意识到这个叫做告白。他觉得这告白好像不需要，因为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吃喝住行在一起；但又很必要，以后他们同睡时不用再找借口，说不定……咳，可以做点别的事。
他猜想这场表白若有旁听，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在谈论什么正事，尤其柏天的语调如此郑重、一本正经。但他还是听出了一点含情脉脉。他能够比别人更多地感受到柏天的一些事。那是带有感情、叙述缓慢的嗓音，温柔且坚定。渐渐叶赫也开始感觉脸热。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他决心成为你喜欢的人，愿意改掉一些小毛病，要让你露出不怎么好看的笑脸而去尝试去努力。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他想要和你慢慢靠近，不在意你的一些小毛病，认真地和你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
他住在他的对面，为伴，为邻。也许以后他和他会住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他在他的旁边或者对面，是他睡觉时的邻居。平时在家的时候，他们是同一间屋子里的邻居，他在做饭，他在客厅，他在书房，他在走廊。他的心脏在左边，而他就在他对面，拥抱的时候，温热的胸膛贴胸膛，他们又是邻居。他们的左胸部位里面藏着的那两颗东西会成为长久的邻居。
他们会吵架，会受挫，也许还会有短暂的分离。他们是邻居。
叶赫看着对面那位邻居，慢慢把邻居的脑袋和自己的拉近，然后额头抵额头。他决定回一句柏天前面说那句话。
“我也觉得挺好。”他说。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