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站稳扶好》述客

9、引以为傲

　　餐厅吃饭等位中。

　　我拿着号票翻看架在餐厅门外的大菜单，一边翻看一边等待。旁边椅子上坐着一对情侣。

　　两人年纪不大，应当都不满二十，不过我看人年纪不太准确。

　　菜单还没翻完，他们似乎叫到号了。女生起身要进餐厅，男生坐着不动，一脸不耐烦。女生回头看他不动，也不耐烦了，语气激烈起来地说了几句，骂他有病吗，硬拽着男生走进餐厅。

　　翻完菜单继续等位。我饶有兴趣，盯着他们看。

　　他们的位置是个双人位，他们不选择分头对坐，而是同坐一边。

　　看那男生仍是极不耐烦的样子，情绪始终挂在脸上。女生清楚他的情绪，偶尔一瞬也会上脸，但很快神色如常。她会像树袋熊那样双手挂在男生肩上，贴着，男生既不推开也不作回应。

　　他们上菜，男生不吃。女生自己吃了一阵子，试图喂男生一口。男生起初厌烦地撇开脸，但躲不过逐渐逼近的餐具，最终张嘴包住。

　　女生满意地继续吃，男生却在嚼了一下后吐在自己碗里。女生似乎有点介意，皱眉拍了他一下，没多说什么，或许只是觉得这恐怕不对他胃口。男生撇过脸偷偷翻白眼。

　　我被叫到号进入餐厅，位置可以顺利地见到这对情侣。这男生固然让人倒胃口，但我还能对着我的背包吃饭。

　　加缪写过的一句话：“火车上的小情侣。两个都长得不好看。她拉着他，笑吟吟的，撒娇，撩拨他。而他，两眼无神，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他并不引以为傲的女人爱着而感到尴尬。”

　　长相，两个人都没怎么打扮，都是郎才女貌。只是相比男生，女生皮肤显得较黑一点。他们背后的纠葛我当然不清楚，但是加缪写出这句话时恐怕也不清楚火车上那对小情侣的恩怨。亲眼看着书里的内容在现实中上演，体验蛮奇妙的。

　　女生不知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可是当双臂攀着男生肩膀，拼命往对方怀里靠，应当也想求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