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7、非你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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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非你不可
徐行之小等了片刻，意外之余听到了病房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原来徐妈也在。
徐妈见丈夫和小齐聊得挺投缘，直言要给徐行之打电，让他来陪小齐一块儿吃午饭。
徐妈平日里是多么难搞的一个人，没想到连她都被常思齐收买了！
口袋里铃声响起，徐行之攥紧手机踱步进门，表情淡淡地问：“妈，你找我？”
徐妈闻言收起手机，招呼儿子坐下，“哎呀，你来得正巧。”
她伸手指了指，面上略喜道：“小齐大清早就过来陪你爸聊天，这个点也该饿了。你赶紧带他去吃点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
病床上的徐爸随声附和道：“是是是，你们年轻人喜欢吃什么我也不懂……”
他顿了顿，转而又对常思齐叮嘱：“对了小齐，下午就不用过来了，让嘟嘟好好陪陪你。”
夫妇俩一唱一和，恨不得把儿子尽早推销出去。
徐行之抱臂在一旁冷眼相对，屁股都没挪动半下，俨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沉稳劲儿。
气氛尴尬了一瞬，常思齐心细如发地打量着眼下的情形，故而笑吟吟道：“叔叔，我还有事……饭就免了。你好好养病，下次再来看望你。”
说完，不再看徐行之的脸色，起身提步往外走。
门外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病房里，徐家夫妇对着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大眼瞪小眼。
“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徐妈埋怨道：“小齐这条件……难道你还看不上人家？”
徐行之翻了个白眼冷笑：“他这条件就算好了？”
“那不然呢？”徐妈苦口婆心地劝：“人家一个海归富二代，肯花心思讨好你，不多见了。”
徐行之一想到高中时代父母防贼似的防着他早恋，要是让徐妈知道眼前这位被她夸成一朵花似的“富二代”就是当初自己视为眼中钉的人，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引人发笑。
徐妈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自己说得泪眼婆娑，没想到徐行之不但无动于衷，反而还有心情跟她开起玩笑来：“妈……他要真这么好，你自己嫁了得了。”
“死小子！说什么混账话！”徐妈一掌拍在他后背大怒道：“去！就知道气我，到底干嘛来了！”
盛夏天热，徐行之拿出带来贴身衣物，又端了盆水，拧来毛巾要给徐爸擦拭身体。
母子俩刚结束完一场失败的“谈判”，徐爸瞅了瞅妻子的神情，不敢在这个节骨眼给她添堵。
“这儿有你.妈呢，你省点力吧。”徐爸朝他使眼色，将苹果咬得嘎嘣儿直响。
徐行之置之不理，径自上前掀开被子，专心替他擦拭了起来。
父子俩一个噤若寒蝉，一个仿若未闻，可把站在一旁的徐妈气得脸都绿了。
徐行之忙完手里的活，又将换洗衣物打包进了行李袋，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到饭点了。
住院部的餐车推进病房，徐行之留心看了两眼。
三荤两素的搭配，味道自然不能跟徐爸的手艺相比，用来填饱肚子足够了。
徐行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问徐爸，要不要下楼给他打包点其他菜色。
徐爸闻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始赶人：“大热天东奔西跑地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临走时徐行之不忘将垃圾带下楼，直到出了病房门，徐妈拉长的脸色也不见半点好转。
在走廊驻足片刻，他听到病房里间父母俩喋喋不休的拌嘴声，看样子徐妈已经气消了，徐行之这才放心离开。
从住院大楼出来，炎炎烈日照得人睁不开眼。
热浪裹挟着尘土的气息吹到人眼前，徐行之加快脚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走到车前脚步倏然一顿。
一道明晃晃的高大人影立在他的车旁，看模样似乎久候多时。
“聊聊吧。”常思齐双手插兜，拦住他的去路，“有些话我想亲口跟你坦白。”
徐行之照旧视而不见，从他身旁掠过，解了车锁，顺势打开车门。
“砰——”地一声，常思齐眼疾手快，一只胳膊抵住车玻璃，健硕有力的臂膀横亘在他面前。
“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常思齐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脸上，促狭道：“……还是说，你这么怕我？”
热意从脸颊爬到耳根，徐行之感觉到他的视线，气得咬紧牙关，半天才挤出一句：“放手……行了，我跟你走。”
稀里糊涂地坐上车，徐行之端坐在副驾上，为了避免和身旁的人做无用的交流，他只能扭头望向窗外。
车厢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冷气一吹，倒是把人心头那点浮躁也给吹没了。
“这次回来我不打算再走了。”
两厢沉默之际，常思齐率先开口，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见他不搭腔，常思齐自顾自道：“在美国呆了七年，吃够了洋人餐，过惯了富二代的好日子，也想回来受点苦了。”
半晌，徐行之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他看，表情古怪。
果然，常思齐没撑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恬不知耻地反问：“哎……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说这种话讨好你吧？”
“滚！”徐行之骂道。
车子在城区兜兜转转溜了两圈，最后停在市区的一家餐厅门口。
泊好了车，徐行之走下来一看，认出这家店是他们相亲时碰面的场所。
难为他还记得，徐行之暗道。
只不过常思齐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带到这儿来，叫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饭点时间，餐厅里只剩寥寥几桌食客，常思齐直接问服务生要了间包厢。
包厢设在二楼，有一整面朝南的露台，露台外种植着连片的绿植，从他们的座位望出去，这条街的景象一览无余。
点完餐，常思齐问他的意见。
徐行之不觉得饿，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会面。
很快服务生拎着菜单退出门，屋内霎时静了下来。
徐行之分散注意力去看窗外，马路对面是条老街，街角种着一棵很大的榕树，榕树上蛰伏着一群知了。
大热天的，这群小崽子没日没夜地嚷嚷，叫人听了心烦——若是跟眼前这场景相比，徐行之宁可躺在榕树下听着知了哀嚎。
常思齐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他，半点不像是有话要谈的样子
只是单单被他这样盯着，徐行之便感到手足无措。
他不敢与人对视，实在是常思齐眼底的深情太过真挚。
徐行之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慌乱和心虚在对方眼里暴露地一览无余。
他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和人对视，继而强自镇静道——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吧。”
七年没见，徐行之也有不少变化。
常思齐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徐行之细胳膊细腿，瘦弱地像是被人一把就能推到在地。
而现在的徐行之，容貌褪去了稚气，露在外头的两只身躯能看得出健过身的肌肉线条。
还有上次带他回家，帮他换衣服的时候，常思齐就注意到了，他的胸膛和腰腹像是裹上了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再是从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常思齐看得久了，眼神里的情绪就变得复杂了。
只是一开口，话又变成了凉飕飕的一句：“我走以后，你跟别人好过吗？”
徐行之没有丝毫准备，当即被问得哑口无言。
怔了几秒他堪堪回过神，立刻道：“当然！”
常思齐拧着眉看他，他眯起眼，绞尽脑汁要把话说得漂亮些。
“又不是死了老公，我还没必要为你守寡，是不是？”
这话让常思齐无端地回想起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他们为了给争夺狗子的取名权，在床上打打闹闹，徐行之下手没轻没重，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招呼。
还好他反应快，一把握住了徐行之的脚踝，才没让惨剧发生。
常思齐得了便宜还卖乖，笑话说“这脚下去你可真得给我守寡了”。
往事历历在目，眼前的一切却变得物是人非。
常思齐顿感烦闷，掏出烟盒取了一支，径直点了起来。
话题起得不太愉快，两人似乎都没了吃饭的心思。
隔着缥缈的烟雾，常思齐哑着嗓子问：“那个时候我一走了之，你快恨死我了吧？”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服务生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徐行之望着这一桌冒着热气的美食，油然而生一种滑稽感。
好端端地，他们坐在这里干什么？相互指责当年彼此的是非？
不论谁对谁错，亏欠也好，补偿也罢……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有必要再争辩吗？
徐行之忽然觉得累了，失笑道：“我无所谓了……真的，常思齐……你不觉得这样纠缠很无聊吗？”
常思齐：“……”
“什么恨不恨的，本来就不是非你不可。”徐行之说：“你走了以后我过得也挺好的。”
烟头燃到了指间，常思齐被烫得松开手，半截烟灰就这么落在他的裤腿上。
他伸手拍了拍，划出一道丑陋的灰渍。
常思齐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
缄默了数秒，他忽然道：“……可我过得不好。”
徐行之盯着他，刚想恶劣地回他一句“是你活该”，只听他继续道：“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我说当时我有苦衷的，你能原谅我吗？”
徐行之没说什么，眼神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星半点玩笑的成分。
可惜这一次的常思齐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正经。
徐行之有些失神，回想起他离开时的那通电话。
苦衷？是有什么苦衷，能让他七年都不回来？
他一边劝说自己要冷静，一边却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舔舔嘴唇问：“你……你是说……什么苦衷？”
常思齐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盼来了这句话。
四目相对的一霎，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使坏。
常思齐捻散了指间的烟灰，身子重重往后一靠，摆出一副又痞又坏的模样，调笑道：“哎——来之前我是想跟你坦白的，但是上回那说的那番话很伤我的心……所以我决定，不说了！”
徐行之：“……”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77、非你不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