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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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考了一百分，虽然是小学的数学卷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工作？”
子荷回家那是真回家，身份证户口本该有的都有，这两只妖精又是怎么解决户口的？
兔子精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白发帅气的素颜身份证：“人口普查的时候补了一个。”
“你怎么会有户籍地址？”
兔子精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哑巴，掉哪了问一问不就行了。我看起来像是有一种白化病，刚好这个老板也是，就收留了我。让我给他看店。”
小狐狸精虞遂与他一前一后，正好也赶上了普查的时候。现如今两个人都在宠物店上班，一个月三千块，算是专业对口自食其力了。
子荷跟他们加上了微信，眼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兔子精让狐狸精看店，自己送她一程。
两个人走在路上，兔子精已经没了初来乍到时的好奇心，他低头看着子荷乱糟糟的头发，营养不良的身体，开口道：“你在减肥吗？”
“我在兼职。”
“那你别兼职了。”
兔子精把自己的钱发给她：“吃点好的吧，如果非要兼职，就来宠物店打工。给你上白班。”
昏暗的路灯下，莹白的屏幕把她整个脸照得惨白一片。
子荷：“你想干嘛？”
兔子精看了她一眼，低头，又偷偷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翻白眼：“我对你不好吗？”
子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兔子精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你真没良心！”
他记下了她的家庭地址，气呼呼跑了。
子荷缓缓点下转账的钱，吐了口气，推门而入。
家里没人，爹妈肯定还在加班，上了一天晚班，回来还挨了顿打，她洗干净后给自己上药。
小小的房间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有些冲脑，她推开窗户通风，再次躺在床上，四周隐隐约约还是有味道，细嗅之下，有些熟悉。
像是墨香。
子荷盯着墙上的影子，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眼皮直打架。
房间里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后半夜，她实在撑不住了，一觉睡过去，等到再次睁开眼，已然是第二天中午。
看看时间，又要上班去了。
子荷打着哈欠，在床沿上坐了许久，想不明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如果叶檀也跟着自己过来了，他该怎么活呢？
她心烦意乱，草草梳洗了之后踩点去上班。
再苦再累她也要坚持！为了钱！
一个暑假眨眼间过去，子荷兼职拿到了四千块钱，跟正式工比，少了一半，不过她也很满足了，有了四千块，她就可以买更多的试卷以及中性笔。
回到家后，她依然保持着每天刷题整理错题集的习惯，成绩名列前茅，兔子精跟狐狸精每天交替送她回家，这原本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不料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一向忙于工作的爹妈难得又着急一回。
“你是不是早恋了？”
子荷看着手上的老茧，不耐烦道：“你们瞎说什么？”
“你还狡辩！隔壁王阿姨说你经常带不三不四的小年轻到家里来！”
“那是我朋友。”
“一个染白毛，一个染红毛，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不许跟这样的人玩！”
子荷揉了揉眼睛，心里很累：“这也不许那也不给，交个朋友还要你们审核，你觉得不好，那就每天接我。”
“你这么大人了，学校离家能有多远？爸爸妈妈要挣钱，不然我们喝西北风吗？你以后要上大学，学费要不要钱？生活费呢？你要体谅体谅我们。”
子荷哀叹一声，疲惫地看着两个愤怒的影子，懒得争辩。
早知道还不如住校呢。
她拖着身体回屋睡觉，脑子里嗡嗡地响，黑夜里，四周又充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她隐约猜到了那是谁，可沉重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黑暗将自己吞噬。
“你想找到叶檀吗？”
耳畔有男人的声音：“我看到他来了这里。”
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子荷抓着床单，闭上眼睛装死，心里委屈极了，有苦说不出。这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时间缓缓流逝，她沉沉睡去，梦里什么都有，只有叶檀的影子格外遥远。
他原本有着体面、平静的生活，因为自己，一夕之间丧失了所有。
“对不起。”
梦里忏悔了无数遍，第二天，子荷顶着黑眼圈上学。老师心疼极了，以为她是在彻夜学习，同学则敬而远之。
子荷化悲愤为力量，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她迫切地想要更换一个新的赛道，兔子精看在眼里，欲言又止，因为她父母的缘故，这些日子两只妖只能远远地跟着她，生怕被逮到又是一通教育。
子荷已经不再执着于寻找叶檀了，寒来暑往，她在沉默中不断进步，提早一年进了大学，两只妖于是也在省城开了一家宠物店。
子荷选择了理工科的专业，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一直迟迟未能放松，以至于有些精神分裂。
她常常感觉身后有人，可回过头，什么都没有。
叶檀这个名字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子荷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学校有门禁，两只妖不能随意进入，在达到阶段目标之后，她陷入了迷茫之中。
考上了一个大学，大家都很满意，然后呢？
继续考研考博吗？
图书馆里，子荷趴在桌上，隔着一扇玻璃，看着湖里的黑天鹅。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她猛地回过头，在对面的玻璃上，看到了一个……鬼影。
苍白的面孔，如墨一般浓稠的颜色，单薄的鬼影朝自己微微笑了起来，抬着手，指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四目相对，她从一张陌生的面孔上看到了一丝的慌乱。
不对——
记忆中的画面一幅幅闪现，她似乎看见了他很多回。
竞赛领奖、食堂打饭、晚自习放学、周末补课……
“你好。”
角落里的少年避无可避，子荷盯着他，眼神变了又变，再一次变成了迷茫失神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要如何作答，这期间，阴郁的少女在一点一点逼近。
每靠近一寸，她身上的呼吸就会急促些许，直至最后，难以喘息，眼里闪着一点泪光。
兔子精说她是狗鼻子。
子荷闻到了一点草木被晒干后散发的气息。
眼前的少年平凡得就像是一根不起眼的草，可是，他好像叶檀呀。
“你……”
“对不起。”
子荷话被堵住，自习室里人群密集，为了不打扰别人，少年起身先带她离开了这儿。
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一点，不说话时一股子冷漠的气息，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她从来不敢多看，那时候又为了刷题，到底是忽略过去了。
“你是叶檀吗？”她显得有些急迫。
但按照身份证上的名字来——
“我现在叫陈茵了。”
子荷心头酸涩，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眶发烫，慢慢地便有些看不清他了。她蹲下身来抱着自己，这几年苦苦追寻的另外一个答案摆在自己面前，一时半会让她难以接受。
“我现在的模样、家世实在是配不上你。”
叶檀半跪下来，擦着她的眼泪，低声道：“别哭，是我对不起你。”
他穿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家中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成绩一塌糊涂，生活更是拮据不已。
初来乍到的不适应以及陌生的身体让他难以去接近子荷。
他在暗处看着子荷闪闪发光，多少次想要去相认，最终都忍了下来。
“我想等到自己变得更好一些了，再来找你。”
“我考上了跟你一样的大学，等我毕业了，我会找一份好的工作。”叶檀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声音低哑，“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子荷捂着脸，心脏仿佛要被人捏爆。
她忘了一点，叶檀的自尊心比较强，如果是这样糟糕的开头，这般避着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
“我好想你。”
“我一点也不怪你。”
她扑到叶檀怀里，长久以来的压抑得以发泄，一时间哭成一个泪人。叶檀紧紧抱着她，脸贴着她的头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里落了几滴泪。
他好像做错了。
可要问后不后悔，叶檀还是会这样选择。
一厢情愿也好，情投意合也罢，在这个世界，没有物质的爱情终会消磨在劳碌之中。
——完——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