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她 ...
-
舒以看着多媒体上的名字，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原本刚刚还抱着看戏的态度，结果现在发现被抽中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旁边的周晓琳也很意外，但是却丝毫不慌，“抽到就抽到，到时候不去不就完了?”
苏文耀被她这一句堵得说不出话来，“也是也是……”
估计是晓琳的嘀咕声传到了讲台上那人的耳朵里，李瑶补充道，“被抽到又不想去的，你们就自己弃权，自己提前和体育老师说！别到时候赖到我头上。”她倒是把自己摘干净了。
“说就说，谁怕谁啊！”
“名字报上去了，你看老师会不会同意！”
坐在位置上目睹了全程的舒以没怎么说话。
-
隔天早上，周晓琳还没到学校，舒以来了个大早，打算趁第一节课上课前，去体育组老师办公室找杨志忠说明情况，结果一大早的体育组办公室连门都没开。
她只能又回到教室。
此时，周晓琳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昨晚同样被抽到的同学聊天。
同样被抽到的同学叫黄雨晴。她是昨晚周晓琳后下一个被抽到的，只不过她抽到的是一千五百米，而周晓琳抽到的是三千米。
“我真服了那个事儿精了，天天正事不干，净整些有的没的。要我去跑还不如直接叫我去死了算了。”
舒以知道，自己和周晓琳这种菜鸡要是真上场了，肯定连半程都跑不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以个人名义弃权，那不是成了背锅的吗？
回到座位上后，舒以把自己打算找老师反应的想法告诉了周晓琳。
“对哦，凭什么要扣个逃兵的锅到我头上啊。等下大课间我们一起找老师去！雨晴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黄雨晴其实运动挺厉害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我那个我还能接受，我就上去跑一跑拿个及格分就行了，不然不管个人弃权还是班级弃权，我们班这个项目都是零分。”
……
时间来到大课间，同学们都在操场上做操。舒以因为在想待会要怎么和老师好好措辞这事儿出神，动作明显跟不上领操的同学，还做错了好几个动作。
神游的她甚至都没注意到，现在第二套操都快做完了，可明明说只是去补交个作业的周晓琳却还没回来。
杨老师是这个学期才带的他们班，行事作风她根本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个实打实的田径爱好者，性子上好像也挺争强好胜的，和之前和蔼爱划水的体育老师不太一样，估计不太好说服。
解散的口令出来后，舒以找了半天也没见周晓琳的人。
等到队伍都解散完，操场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舒以都没见到周晓琳的身影。
跑哪里去了，不是说补交完作业就下来吗？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周晓琳半个影子，舒以只好先自己去了体育组办公室。
进办公楼的时候还撞上了刚从里边出来的林序。
“来找老师?”
因为觉得这件事和对方关系好像不大，所以舒以也不打算说得太清楚，随便找了个说辞应付过去。
结果对方一下子就看穿了，“如果是要找杨教的话就算了，别白费功夫。”
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不试试怎么知道?舒以没有太在意，还是上了办公楼二楼。
这一次，她没扑空。
但是，她靠近体育组办公室敞开着的门时刚好听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李瑶在体育组老师办公室里的说话声。
“杨老师，那个同学明明知道我都把表给交上去了，现在还要反悔，说什么如果我不消名字，就要我好看！”她说话时，断断续续的，还不时抽泣几下。
演技真好。
舒以敲了门走进去。对方可能沉浸式表演，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舒以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然后看到体育老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却顺势抖得更厉害了。
“她真的太过分了……”
见对方马上要给事件添油加醋，舒以开了口，“老师，事情其实不全是李瑶说的这样……”而后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师。
不管怎样，得先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清楚。说弃权倒是其次。
且不说老杨会不会同意晓琳弃权，就算同意了，以班级名义弃权和以个人名义弃权根本就是两回事。李瑶这样做不就是要让同班同学在校运会成绩榜上丢人吗。
李瑶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本以为老师会在明白事情来由后，好好劝李瑶，别搞这种小把戏。
但是可能是看李瑶掉了眼泪，老师也于心不忍起来，不忍心怪她。
杨志忠桌面上的纸巾已经被李瑶抽干净，他打开办公桌下边的抽屉拿出一包新的，开封好放到李瑶面前。
而后，毫不退让道，“那你叫被抽到的同学自己来和我说，表都交上去了，现在才来找老师，这不是给老师添麻烦吗?而且人家班委也有难处，你们被抽到了就上嘛，三千米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志忠话里给人一种这项目只要参赛者长了两条腿就能跑的错觉。
“老师，如果那个同学她真的跑不了，可以弃权吗？”舒以还在争取。
“跑不了就找个能跑的！但是不能弃权！就是因为你们整天懒洋洋的，身体素质才会那么差！现在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抓紧给我练，到时候在赛场上，走也要给我走完！不管怎么样，我们班这个项目不能没有人！”
看来是真没戏了。舒以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这时李瑶的抽泣声倒是停了。
舒以想着讲理讲不过，就想要试试李瑶的路子。她悄悄努力憋着气，把脸都憋红了，拼尽全力也想要挤出眼泪，但是还是失败了。
她又装着受了委屈的样子，学着李瑶刚刚的动作的神态，说了句，“可是，可是老师……”
结果演技太假，体育老师也看不下去了，摆摆手，“这件事就这样处理了，李瑶，你也别哭了，先回去上课吧。”
……
回去的路上，李瑶从口袋里拿纸擦了擦自己刚刚哭花了的脸，偏过头对舒以笑了下。
“爽了没?”
-
舒以突然特别恨，特别恨自己的眼泪怎么这么不争气。
不过她最终还是妥了协，软磨硬泡地和老师商量着把报名表上的名字换成了自己的。
而此刻教师办公楼的某处，因为逃操被抓到政教处挨训的周晓琳还不知道她的好朋友如此义气地给她接过了这个“好运气”。
“晓琳啊，你今天又逃操。你说说，你这样几次了?你这次是不是又在大课间的时候偷偷躲教室里玩手机了?”
政教处的马主任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你把ipad带来在晚自习时画画被抓的事情才过了多久?”
周晓琳知道自己上次把ipad拿来，还在晚修期间使用是自己不对。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为了玩手机而逃操。
只是今天比较倒霉，明明是要趁大课间去补交作业的，结果快到老师办公室了，才发现作业本给拿错了，又急匆匆跑回教室，在座位上翻找时，被纪检员当场抓了个现行。
“舅舅，我知道错了。但是我这次真的没有逃操。”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周晓琳依然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眼看马主任。
“当初你爸怎么跟我说的?我和你爸把你放进来也不容易啊，你认真点好不好?不要太任性了。”马主任可口婆心，他平时对周晓琳还是很好的，可是她总是不让家里人省心。
马主任叹了口气，拿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两口，像是要给自己降降火。
周晓琳在文锦初中部时其实成绩还可以，但是以她的成绩还是不太能进二中B类班的。
当初她死活要跟着舒以转来二中的时候，要不是他爸妈和舅舅求情，她根本就不可能和舒以分到一个班。
在周晓琳升学的这一路上，舅舅舅妈一家实在是帮了她太多，大到帮忙打点各大学校，安排最好的资源，小到每次大小考的悉心提醒，考前复习的关注，他们总是能帮就帮，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平时父母工作忙，舅舅舅妈总是代替家长关心她，督促她，所以哪怕她在父母面前再任性，对待朋友再怎么大小姐脾气，在舅舅面前，她总是不太硬气。
空荡的办公室里，只有乖乖低头认错的少女和恨铁不成钢，心里干着急，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老舅。
周晓琳双手抓着衣摆，咬着唇说不出什么别的话，只是乖乖的低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
-
回教室的路上，舒以有点神游的状态，想着这下自己这段时间有好日子过了。
不知道一天跑五圈，跑两个礼拜能不能把能跑三千米的腿练出来，不求多快，只要能跑完全程，到终点前不走路就好。
应该不能吧，学校操场跑道一圈四百米，两圈就是八百米，三千米差不多四个八百米，那就是八圈，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啊啊！
她在心里打着算盘，一路上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正晃晃悠悠走上教学楼三楼时，刚好和倚靠在走廊围栏上的林序打了个照面。
她就不偏不倚地靠在楼梯口对面的走廊边，恰好出现在楼梯的尽头。
看到舒以上来后，向前走了一步。
背靠着身后的阳光和绿树，她朱唇轻启，不合时宜地问道，“事情解决了?”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