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雾》非得吃芹菜

1、梦雾

　　楔子
　　路灯将在空中飘洒的雪花照出不一样的色彩，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下的鲜血将白雪染红，他伸手想要抓住一片雪花。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脏突然疼了一下，眼泪从眼角滑落。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我匆忙拿起手机，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我再也绷不住，眼泪汹涌而出。我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服，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贺彦于今晚不幸离世，葬礼将于三日后举行。】
　　贺彦是我暗恋了一整个大学时期的人，而我是胆小鬼。
　　一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了，可我还是固执的喜欢他直到现在。我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落地窗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遭传来交谈的声音。我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回想到昨天收到的信息，慌忙的想要去拿手机。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家里。
　　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连忙朝四周望去想要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打量着四周熟悉的景色，自己好像是在大学寝室里。
　　‘吱呀’一声寝室的门打开了，我探出床帘朝着门口望去。进来的人是我大学时的室友晶晶，她一进门见我醒着就向我吐槽起来今天在食堂被人插队的遭遇。
　　晶晶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萦绕，这一幕似乎曾经也发生过。
　　大二有一天，晶晶买饭被人插队也是这样气鼓鼓的回来说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我回到了自己大二的时候，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贺彦，我想见他’
　　我慌忙的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就往外冲。晶晶一惊在后面喊道“周栀，你去哪啊”
　　我急匆匆的跑到贺彦寝室的楼下，途中鞋子掉了好几次，脚上沾满泥土。
　　我站在贺彦楼下时才发现，自己没有见他的理由。我站在楼下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感受着夏日的暖风轻轻的从脸上拂过，记忆中的花香从鼻尖溜走，我才切实的感觉自己是真的回到了过去。
　　现在是午饭的时间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感受到周围人悄悄打量我的视线，我不好意思的躲在树后面，希望能隔绝大家的视线。
　　贺彦就在这时从寝室楼的大门走了出来，看见贺彦的那一刻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我想要跑过去仔细的看看他，又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树后偷偷的看他。
　　贺彦看见我站在男寝门口流泪，眼里闪过一瞬慌张。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把自己又向小树后面缩了缩。
　　“树就那么大，你再缩也挡不住你”
　　贺彦递过来一张纸巾，感受到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挡在我身前讲我带到人少的地方。
　　“还好吗？”
　　我一边抽噎，一边把手伸到贺彦的鼻子下面，感受到贺彦的呼吸，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有呼吸，是活着的。’
　　贺彦被我的动作惊到，怔愣片刻。我又把手伸到贺彦心脏所在的位置感受贺彦的心跳，手心传来有力的心跳。
　　贺彦缓缓的开口“周栀，这是公共场合”
　　发觉自己的失礼，我把头低的很低，想要以此来降低自己的纯在感。
　　回到寝室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的情景，就想赶紧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我不好意思的又把被子蒙的紧了紧，被子被轻轻的拽了一下，晶晶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耳朵里“栀子，没事吧，你要把自己闷死嘛”
　　我含糊不清的答到“嗯”晶晶用力的拽开我的被子，我被捂得通红的脸从被子里漏了出来。“栀子，你还好吗”
　　晶晶担心的看着我，我抱着晶晶生无可恋的叙述着刚才的事。自己因为起来晚了，最后一份麻薯被前面的同学买走，自己跟了人家一路直到那位同学走进宿舍楼也没敢开口。
　　事情是大一的时候发生过的。
　　下午第一节英语课，我上的三心二意，脑袋里不断地猜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回到现在。视线总是不自主的盯着坐在第一排的贺彦。许是自己的视线太过炙热，被贺彦感受到了，贺彦回过头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织。
　　手机传来震感【干嘛？想灭口？】
　　看到贺彦的消息我瞬间把自己的头埋到桌洞里，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脸上涌去，脸红的像熟透了的大虾。
　　我狠狠的瞪了贺彦一眼，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下课的时候，在我和晶晶即将迈出教室的时候，贺彦突然出声叫住我“周栀，等一下”
　　贺彦正在和老师交谈着什么，看到我在教室后面坐下，才继续回到刚才的交谈中去。我在位置上坐的并不安稳，心里已经风起云涌上演了无数场大戏。
　　两人之间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老师离开班级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感觉自己好像心脏出了问题，自从回来以后自己经常心跳的很快，心慌的厉害，大学生果然很脆弱。
　　贺彦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正是我今天中午提到的麻薯。“收买你，希望你看在麻薯的份上别把我灭口”
　　我们两个一起走出教学楼，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我却犯了难。我的遮阳伞一直是我的雨伞，不丑但是巨大，挤一挤甚至可以装下我们寝室四个人。‘我要和他打一把伞吗？我还打不打伞？’
　　走出去的贺彦看我没有继续跟上，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我。我咬咬牙拿出了我的大伞，在贺彦震惊的目光下打开了它。贺彦走到了我面前，不自在的接过我手里的伞“我也怕晒，不介意一起打吧”
　　一路上几次我都想找些话题，几次看向他最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就要走到寝室楼下了，我心里有些着急。
　　“周栀”听到这话我茫然地抬头看向他，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贺彦‘怎么了’贺彦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今天挺热的，要不要去吃冰淇淋”
　　对于贺彦的主动邀请我感到惊讶转而变成惊喜“冰淇淋？好呀！”
　　在去冰淇淋店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开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忍不住哼出歌来。
　　贺彦转头看着我开心的样子，也无声的笑了出来。
　　二
　　之后的一段时间，生活都按照之前的轨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转眼就进入了期末周，大家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复习阶段，图书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都挤满了人。
　　看着每天早出晚归的晶晶，我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晶晶性格单纯，一直是被家里捧着长大的小公主。临近大二的那个暑假晶晶认识了一个渣男，低沉了好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看着现在这个每天开心的晶晶，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阻止两人的相遇，我又能阻止两人的相遇吗。
　　想着这件事情，心情觉得烦闷极了。走出寝室，夏天的夜晚月亮好似格外的亮，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股热浪。我坐在操场附近小树林的长椅上，伴随着附近背书的声音，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直到身旁，一个身影坐了下来，我才缓缓回神。
　　‘波’的一声，旁边的人递来一听可乐，上面还带着水汽，给这个炎热的夏日带来一分凉爽。
　　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思，我看着远处的池塘小口小口的喝着可乐。直到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我们安静的坐在长椅上，路灯将路过同学的影子拉长。池塘里不时会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打乱了我的心跳。
　　我率先站起身“走吧”贺彦走在我的身旁，几次欲言又止，我们安静的走在夏日的校园里，感觉内心平静了不少。
　　我和贺彦站在寝室楼下，路灯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格外温柔。女生宿舍楼下，有几对小情侣上演着依依不舍的分别戏码。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或许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静良久，我率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谢你的可乐，今天很开心，晚安贺彦”贺彦笑着同我挥手告别，看着贺彦的笑脸，我又红了眼眶。我不是救世主，我是胆小鬼，但我想让面前这个少年能开心的健康的活着。因为那条鱼在乎。
　　如果能阻止晶晶和渣男的相遇，是不是也能改变贺彦的结局。
　　距离晶晶遇见渣男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内心开始变得忐忑起来，我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那天该怎么阻止两人的相遇。
　　进展比我想象中的更顺利，当天早上我和晶晶提议要换一个地点复习的时候晶晶欣然同意了。
　　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夸奖自己‘周栀做的好’
　　回寝室的路上我认真的看着晶晶“晶晶，你一定要幸福哦。一定要小心渣男！”
　　“好呢，我会的，安心啦”
　　那天过后我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我在手机上设置了贺彦车祸倒计时。喃喃自语道“只要过了那天贺彦就可以好好的活着了吧”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暑假来了。
　　我一回到家就受到了家里狗狗的热情欢迎，看着围着我打转的狗狗，我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家里的狗狗适合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父母送给我的礼物，在这个暑假会被偷走。
　　一整个暑假我除了遛狗，就是在家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假期总是感觉自己特别疲惫，没有精神怎么也睡不醒。
　　开学回来后，晶晶兴奋的同我们宣布她谈恋爱了。看着晶晶现在一脸幸福的模样，我更加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晶晶拿出二人的合照的给我们看的时候，我却僵在了原地。我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晶晶说两人在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就认识了，假期一直在聊天，直到前两天才确定了关系。
　　随着晶晶的越来越多关于二人感情线的讲述，我的心越来越向下沉，我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慌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等待妈妈接电话的时间，我感觉格外的漫长，‘嘟...嘟...’妈妈那头终于接起了电话“宝贝，怎么了？妈妈刚下班”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开口“妈妈，小白在家还好吗”妈妈听出我声音的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小白在家好着呢，爸爸先应该刚遛完狗。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吗？”
　　听到妈妈确切的回应，我的身体有感觉慢慢的回温了，晶晶的事情一定只是巧合而已。我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告诉她我只是有点想家，妈妈才放下心来挂了电话。
　　我又在微信上嘱咐了妈妈几句，最近狗贩子多，一定要注意小白的安全。
　　三
　　上个学期‘互联网+’大赛，我和贺彦还有几个其他同学组了小队。说好这两天要一起去海上划皮艇在海边野餐。
　　因为我和贺彦要去采购食材，我们一早就出发了。贺彦早早的就在寝室楼下等我，我一出楼门贺彦就笑着朝我招手。
　　“没等很久吧？”我走到贺彦身前，贺彦把手里的早餐自然的递给我。“你今天很好看”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慢慢的从脖子攀上脸颊，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小声嘀咕道“平时不好看吗？”
　　贺彦有些慌张的开口“没有，不是，平时也很好看”有一抹红色慢慢的在贺彦的耳朵上浮现。“哦！快走吧”说完我拽了一下贺彦的袖口，笑容不自主的洋溢在嘴角。
　　我和贺彦去市场订了烧烤需要的食材，去超市买了小零食。我对贺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贺彦就像一个宝藏男孩，会挑选食材，也会跟阿姨讨价还价。我就跟在贺彦身后充当一个合格的小跟班，想要把贺彦这些鲜活的样子都记在心里。
　　市场门口有一家花店，在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在离开市场前，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几分钟，买了一束向日葵。在看见我抱着花出现的时候，贺彦维持了一上午的好心情好像消失了，他紧抿着唇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紧张。
　　“怎么了吗？刚才的采购不顺利？”贺彦轻轻摇了下头“没有，很顺利。”我将手里的花递给贺彦，贺彦眼睛里的星星好像又亮了起来，迷茫中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这是...？”
　　“送你的，希望你能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气蓬勃。”不等贺彦回应，我就把花塞在贺彦怀里，脚步错乱的离开了。徒留贺彦抱着花，在市场门口发呆。
　　那天贺彦上扬的嘴角再没有下来过，逢人就要问一句“好看吗？”每每贺彦同别人炫耀那束向日葵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好像自己变成了他怀里的那束向日葵，被他到处炫耀。
　　那天以后，我和贺彦经常会一起出去吃饭，在操场散步。那束花以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甜甜的气息萦绕在我们两个周围。
　　这天傍晚，像往常一样我和贺彦吃了饭准备去操场散步，贺彦今天一直很兴奋，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期待和些许的紧张。我知道贺彦今天一定是打算做些什么了，在贺彦的渲染下我也隐隐的有些期待，和些许的不真实。
　　太阳快要落下，把天空染成粉色。秋天天气很清爽，操场上多了很多跑步的人，有社团在草坪上弹着吉他唱着歌，很多情侣喜欢围着他谈情说爱。
　　贺彦把我安置在人群当中，借口离开一下。回来的时候，他把手藏在身后，向我跑来。拉着我，走向操场旁边的池塘旁。池塘周围灯光很暗，附近没有很多人，操场的歌声隐隐传来。
　　贺彦看着我，嘴角是压不下的笑容，我的心脏也开始砰砰的跳个不停，仿佛下一刻马上就要撞破我的胸膛跳出来了。贺彦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准备开口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我给妈妈设置的专属铃声。
　　我略带抱歉的看向贺彦，贺彦示意我先接电话。
　　“栀子，你先深呼吸下妈妈要给你说个事情”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感觉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我很崩溃，我不想听。
　　贺彦在旁边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妈妈，你说吧”我的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今天爸爸出门回来没有关严门，小白跑出去了，妈妈和爸爸去物业查监控的时候，看到小白被人带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眼泪无声的从眼眶里蜂拥而出。我握着手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脑袋里不停的闪过小白冲我撒娇我们一起玩耍的样子。我以为这一次它会好好的幸福的活着了。
　　我感觉到贺彦轻轻的把我抱在怀里，我把脸抵在贺彦肩上，泪水打湿了他肩膀处的衣服。哭到后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后自己是怎么回的寝室我都不记得了。至于贺彦手里的那束花，一直被贺彦放在身后，没能拿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幸运的是今天没有课。我在手机上给妈妈报了平安，看着贺彦发来的关心的消息，我一时变得无措起来。我极力阻止的两件事最后都还是相同的结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我。是否贺彦还是会在那个大雪天里去世，哪怕我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好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贺彦，那种溺水的窒息感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我是胆小鬼，不想再受伤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贺彦必然的结局，开始躲着贺彦。贺彦几次搭话都以我找各种借口回绝了，看着贺彦受伤的眼神，我心里好像被无数根细针戳中，喘不过气来。
　　贺彦最近几天都显得很憔悴，老师偶尔在课上选中贺彦回答问题，贺彦的回答都显得十分不在状态。看着贺彦眼下的乌青，看着我幽怨的神情，我的内心也感到十分煎熬。
　　直到今天下午的英语课，贺彦有一次叫住我“周栀...等一下”贺彦的语气里，带了些请求。我向外走的脚步顿了一下，继而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向门外走去。
　　贺彦从后面拽住我的手腕，“周栀...我有话对你说”看着贺彦卑微的样子，我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我和贺彦两个人了，贺彦拽着我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周栀，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贺彦的眼睛，眼眶里蓄满了眼泪“没，你没错，你很好”
　　贺彦拽住我手腕的手松开，弯下腰轻轻擦去我眼角的眼泪，“那为什么，最近要躲着我。”我不说话只是摇头，贺彦拉着我的手抚上的左胸“栀子，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我心好痛。”
　　我抬起头脸上挂满泪水，与贺彦对视“对不起，我就是太害怕了”贺彦耐心的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拽住贺彦的衣角“贺彦，我怕。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我醒过来你就不在了”
　　贺彦把头轻轻的抵在我的肩膀上，“真拿你没办法”
　　在快走到寝室的时候，贺彦提议要去吃冰淇淋。一切都像我刚回来的时候一样，但是好像又处处都不一样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寝室的气压很低。晶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约会，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我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安慰她两句，对铺的寝室长给我递了个眼神，我只好作罢。晶晶那一晚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的像个娃娃。直到第二天早上，情况才有所好转。
　　晶晶说这次和他是彻底分手了，他对每个女生都很好，和他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说不后悔认识了他，自己有认认真真努力的经营这段关系，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也收获了很多。
　　看着晶晶的变化，我想好像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改变。晶晶给了我很多的勇气，让我想要努力一次。
　　她说“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周栀，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
　　我主动约贺彦道了歉，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我单方面的发起冷战之前。贺彦变得比之前更加花枝招展，像一个开了屏的孔雀，每天都在努力的散发自己的魅力。
　　“贺彦，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贺彦盯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像开了屏的孔雀”贺彦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求偶炫耀”说完贺彦直直的盯着我，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想要把头埋进地里。
　　“栀子？怎么不说话了？”
　　“贺彦，你耳朵红了。”
　　四
　　贺彦生日快要来了，贺彦提前一个星期就约了我那天晚上要一起吃饭，我打算在那天表白贺彦。
　　这两天我一直在纠结要送贺彦什么礼物好，“贺彦你最近有什么困难吗？”
　　贺彦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没有啊，怎么了吗？”我一脸失望的看着贺彦，贺彦沉默了许久“你很希望我有事儿？”
　　“没有”我继续专注的看着手机上的送礼物攻略，想着送贺彦什么好。
　　为了增加自己表白成功的概率，我换上了新买的小裙子，在室友的帮助下画了一个满意的妆容，在镜子前反复确认了自己的形象没有问题后，我出发了。
　　我走出寝室楼大门的时候，贺彦已经等在那了。贺彦今天穿的格外的正式，好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妖精，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给贺彦带好生日帽，在服务员那里借来了打火机点好蜡烛，就开始催促贺彦快许愿。我的内心开始变得忐忑起来，我看着贺彦心跳如雷，心脏一次次的撞击着胸膛，积压胸腔的空气。
　　贺彦缓缓开口“希望周栀勇敢快乐、平安幸福”接着贺彦吹灭蜡烛，笑着看向我。
　　我把手里的花塞到贺彦的手里，“生日快乐，贺彦。”接着我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喜欢你”
　　在我说出下一句话之前贺彦迅速的捂住我的嘴，我的内心咯噔一下，身体僵在原地感觉全身都在发冷。
　　“栀子，不要抢我的话啊！先听我说，好吗？”我小幅度的点了下头，贺彦把手拿开。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对漂亮的雪花耳钉。
　　“栀子，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准备了好久，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我拿出给贺彦准备的礼物，是我特意去求的平安符。
　　“贺彦，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我和贺彦走出门的时候，天上飘落几片雪花，在路灯下显得那么唯美。我激动的拿出手机拍照“贺彦，你快看下雪了！”
　　贺彦在一旁牵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下雪了，会冷。”
　　我抬头悄悄的看向贺彦，发现贺彦的耳朵红了。“我喜欢下雪天”喜欢你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在街上散步。
　　我和贺彦在一起后，我们两个一起去了寺庙一次。我们买了一样的手串，在祈福牌上写下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午饭排队吃素面的人很多，我们两个领了号码牌，在最大的银杏树下站着排队。贺彦把我揽进怀里，“栀子，如果真的有转世的话，我们也要在一起，好吗？”
　　我举起自己的小拇指，“拉钩，盖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排了很久队，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原因，那天的素面格外的好吃。
　　走到门口看到有人在等公交车，我突然也想要坐公交车。公交车要比地铁慢上很多，可以在公交车上好好的睡一觉。
　　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贺彦把他的帽子摘下来，认真的帮我戴好帽子。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朝我的手中哈着热气。
　　没等多久公交车就来了，公交车上的人很少，我和贺彦选择了后面靠着窗户的位置坐下。我看着窗外的道路，和贺彦讨论着下次去哪家店铺尝尝。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自己困了“贺彦，我最近好容易困啊 ”
　　贺彦捏了捏我的脸“嗯，冬天的缘故，睡吧”
　　我倚在贺彦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贺彦握住了我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贺彦盯着我眼里满是不舍，“栀子，梦醒了也要勇敢，好好生活。”说完贺彦轻轻吻了下我的发顶，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睫毛轻颤，一滴泪从眼角流出消失在围巾里。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公交车没有贺彦，只有漫天的白色。我跪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窗外，昨夜的雪很大，给窗外的建筑都穿上了白色的衣服。
　　“是冬天，是雪花啊”我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身上，直到眼泪流尽我才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跪坐的时间太久，腿早就麻木了身子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板上。“贺彦，我好疼啊”
　　贺彦的葬礼那天，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我想要摸一摸耳朵上的雪花，手抬到一半才想起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啊。
　　那天我又见到了许久不见又好像昨天才见过的同学，大家都已退却了曾经的稚嫩都可以独当一面了。晶晶说她现在的男朋友很好，对方是一个很温柔很幽默的人，她现在很幸福。
　　我静静的站在那看着贺彦的照片，仿佛看见了那个在寝室楼下笑的灿烂的少年。
　　我也笑着看向他“贺彦，下一次我不会再做胆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