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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230残缺的龙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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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林赝这会儿正在强行吸收那只趴在脉轮上的青苍。
圣纯臻体不愧是能吸收一切能量化为己用的神体,哪怕是再顽固再诡异莫测的苍蝇能量体,也根本抵挡不住它的吞噬。
很快,苍蝇被吸收殆尽,林赝浑身一轻,力量回笼,那双轮转着“卍”字的双眸漾出一丝痛快的笑意。
“嗯?”正在观看斗场上表演的别西卜表情微微异样,萨麦尔看在眼里,深邃的眉骨动了动。
“怎么?”
别西卜微微笑起来:“我们伟大的救世者有动静了。”
利维坦顿时来了兴致,庞大的身躯浮出一半在水面:“他真的能帮助我们离开?”
别西卜笑:“毋庸置疑。”
玛门转动着手指上的每个宝石戒指,犹疑道:“我们这么做,万一被疑区的那小子知道——”
萨麦尔嗤鼻:“知道就知道,我们还怕他不成。”
贝利尔懒懒道:“别忘了天使组织也在这片土地上,亲爱的朋友们。”
萨麦尔再次嗤鼻:“一群徒有虚表的鸟人你也怕?”
利维坦:“只要解放出路西法跟阿斯蒙蒂斯,我们七宗罪能怕谁。”
“说的没错,只要路西法能出来。”萨麦尔振奋地绕着立柱盘了几圈。
只要跟战争有关,萨麦尔就激动,愤怒是战争的催化剂,傲慢是战败的原罪,只要他跟路西法联合,这个世界将会因为他们而彻底改变。
“我劝你们还是别想太多。”贝利尔懒懒地泼了盆冷水,“当初我们竞争的时候就输过一次,现在时隔千年,我们作为职业者被困秘境,他们却统领着这片大陆掠夺着这片大陆的能量资源,我并不看好我们反叛的结局。”
“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懒劲儿犯了我们会输?!”提到这个萨麦尔就怒。
他还从来没打过那么憋屈的仗。
当初如果没有他们七个,魔王波旬怎么可能那么快在西方立足,可他比玛门还要贪心,他不仅想要统领西方大陆,他还要吞并整个东方,他要统治整个南阎浮提。
是,他成功了,可他们这些功臣也被他利用着成了牺牲品。
不,也不仅是他们,那些妄想着堕落就能获得一席之地安枕无忧的堕神哪一个不比他们凄惨,有神庙秘境又如何,能跟神眷者并肩作战又如何,说白了还不是只能当个趁手的工具。
他们七个是最早一批跟着魔王波旬的,阿斯蒙蒂斯也是第一个觉察到魔王波旬有卸磨杀驴的意图,他带着他们几个竞争上岗,本以为能够以数量取胜,可恨贝利尔这个拖后腿的家伙!
什么时候犯懒不行偏偏在战中犯懒,原罪又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只能被拉着共沉沦,输得一败涂地。
贝利尔表示自己很冤枉:“这是敌人使的诡计,我解释过很多遍,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可算了吧,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对懒惰原罪施以诡计。”利维坦毫不掩饰自己丑恶的嘴脸,带着酸味:“你可是最厉害的力天使,是上帝创造的第一位天使,那五个小丑何德何能算计得了你。”
贝利尔懒得解释,沉默了。
利维坦得理不饶人,哟哟哟叫唤起来。
别西卜做中间人调和,让利维坦少摆出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利维坦不甘不愿地沉回水里。
别西卜扇扇翅膀:“我们还是静候救世者佳音吧,相信他会给我们惊喜的。”
……
隔壁那人估计是被关太久了对时间失去了概念,或者说有点迷糊了,说什么明晚才会出现响声,但林赝刚吸收完那只苍蝇没多久,就隐约听到了一声幽远绵长的吟-哦。
有点幽怨,有点痛苦,有点悲伤,有点绝望。
林赝听得无端揪心,不由自主地屈膝弓背,抓紧了胸口处的衣服。
心脏酸涩得厉害。
“听到了吗?又响起来了,它好绝望,它好遗憾,它好像……它好像快要消失了。”隔壁的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似乎是被这声音里蕴含的情绪感染,他不禁抱头低泣。
隔壁的隔壁没好气地让林赝别理他:“肯定又是发病了,我就隔了一个房间,我什么都没听到。”
林赝没有理会,他现在同样沉浸在这波绝望吟-哦的影响中。
他明明闭着双眼,脑海却片段式地闪现过一些画面——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园子,空间不算大,四寸见方,里面有四条河流朝向四方流经,河边芳草莺莺,再往深处有一棵巨大的几乎顶着这个空间生长的苹果树。
树下草地上撒着各色宝石,在人造阳光下熠熠生辉。
如果没有那些摆列陈设宛若网状的玻璃柱子,没有泡在里面不知生死真假的怪物,这片空间美好安逸得堪比桃源。
画面如同照片似的闪烁,几乎是在瞬息间让林赝看清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桃源空间,除却那些陌生的无法用他个人所知的常识形容的东西,他终于在万千照片中锁定了一张他想看到的图像——
龙脉果然在这里。
但这条龙脉似乎被关押索取太久了,它三分之二的身躯已经化作森森白骨,骨架蜿蜒却憋屈,只有方寸之地,延绵的骨架一层叠着一层,远远看着,那处仿佛死了无数飞禽走兽,累累白骨曝露荒野,跟周围幽绿青翠的芳草形成鲜明的对比。
它仅剩的三分之一身躯也没好到哪去,日光仿佛成了世上最烈的毒-药,一刻不停地灼烧着它,汲取着它。
无数根透明软管插在它仅剩的三分之一身躯各处,庞大的身躯此刻仿佛住满了肉眼可见的寄生虫,用它们丑陋罪恶的口器,贪婪又残忍地吞食龙脉的能量与血肉。
它又发出了一声哀鸣。
声音远而长,似是痛极了的惨叫。
巨大的头颅被软管缠着动弹不得,同样插着软管的眼睛分泌出水珠,在烈日灼烧下迅速蒸发。
它本该看不见的,可是意外的,林赝有种被注视的错觉。
他形容不出它用的是什么眼神,他只知道他在难过,酸楚,愧疚。
嗬——
林赝猛地清醒过来,他还在那间单人房里,周围依旧空空荡荡,除了当做床的石台,别无一物。
没有残缺的龙脉,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河流,没有怪物,只有他自己。
是梦吗?还是……
林赝探究的目光落在脚下那块严丝合缝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