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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我惜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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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周末,宋曲珩几人围坐在户外庭院,烤得滋滋冒油的整条羊腿被边竹和佣人抬上桌。
“哇!好香啊……”花花一步一步慢慢从室内走到庭院,没有人过去搀扶她,边竹带着笑容看她自己走过来坐下。
近来,花花的康复训练做得不错,康复师建议所有人不要主动帮扶她,就算摔倒,她也要有能力自己爬起来站好。
刚开始花花总是摔,摔了站不起来,边竹狠不下心扶了几次,后来花花拒绝他的帮助,现在总算有了成果。
“花花好棒啊!”尹识乐不吝啬地夸道。
尹识乐周末有一天假,席任翎会接他来庄园。
当然,这是边竹威逼利诱的结果。
如今天邺彻底不存在,属于天邺集团的那两栋大楼已经改名换姓,到了珩月旗下。
边竹举杯跟大家碰了一下,小麦汁的香气顺着舌尖没入喉咙。
小说里,天邺吞并宋、席两家,而现在,天邺被宋、席两家吞并,这算是改变了原故事的结局吧?
边竹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人,他们这些原本应该死去的人,现在全部活下来,切分他烤的羊腿。
酒足饭饱,只喝了半杯酒的宋曲珩靠在边竹身侧,半眯的眼睛看向席任翎。
席任翎刚端起一杯啤酒,接收到宋曲珩的目光,他放下杯子。
“顾夜良的行踪查到了,这几天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生经常出入盛利街的幸福小区。”
席任翎拿出一张照片,推给宋曲珩。
照片是顾夜良所在的房门号。
“幸福小区?”喝了五杯啤酒的边竹忽然来了精神,与身侧的宋曲珩对视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席任翎疑惑地问。
边竹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
幸福小区就是小说里宋曲珩莫名其妙死掉的地方,照片里的602,正是宋曲珩租过的那间一室一厅。
会有这么巧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夜良再怎么样也不会住这种地方。
除非是他身边的那个男生故意这么做,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疑问没有留太久,隔日,宋曲珩和边竹到了幸福小区。
边竹用席任翎给的备用钥匙开门,门没反锁,轻易就打开了,还未推开门,里面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老公、老公扶着我……要倒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屋内的画面,边竹狠狠震撼住。
男孩被绑在椅子上,椅子的下方是随意搭建的金属架,随时有散架的风险,而顾夜良则蒙着眼,抓着男孩的头发与之嬉戏。
门开的那一瞬,顾夜良似乎感知到什么,拽下眼罩看向门外,肉眼可见地慌张。
他下意识想对宋曲珩解释,手松开男孩,椅子没了支撑带着男孩倒在金属架上。
“顾夜良你个蠢货!扶着我很难吗?!”男孩的脚挣脱绳索,狠狠踹向顾夜良,“还不过来抱我起来?!”
边竹傻眼了,这么一看,他和珩珩、席任翎和乐乐玩得也不花。
思索之际,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宋曲珩笑问:“你也想和我试试吗?”
边竹冷静拒绝宋曲珩,“谢邀,我惜命。”
金属架的棱棱角角要是扎中正面,恐怕他得血流成河。到时候他的墓志铭写:与爱人xx时不慎身亡。
到了地底下,鬼魂同事还得笑话他的死亡方式。
宋曲珩皮笑肉不笑地放肆打量顾夜良,“啧啧,你也不过如此。”
顾夜良解开于嵊身上的绳子,把于嵊抱到安全的地方,给自己快速穿上衣服,用床单遮住狼狈的于嵊。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顾夜良自知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敢直视宋曲珩,便把凶狠的目光放在边竹身上。
边竹装成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躲在宋曲珩身后,矫揉造作地说:“老公~他瞪我~”
宋曲珩差点没站稳,配合边竹说:“老公替你出气。”
两人的对话激起顾夜良心中的愤恨,“张铁柱你个王八羔子!住着老子的别墅,拿着老子的钱勾引我的人!”
“你的人?”宋曲珩冷笑,“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我承认过吗?顾夜良,你身边似乎不缺人啊,走了个阮江锈,又来了这么个美人。”
顾夜良反驳:“如果不是你不肯顺从我,我会这么做吗?如果你肯乖乖听话,不跟我作对,你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
“我呸!”边竹朝顾夜良吐口水,“你要不要脸啊?照你这么说,你就应该怪你妈把你生下来!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宋曲珩在边竹后背拍了拍,安抚他的情绪,而后拿出购房合同,命令顾夜良:“现在这套房子在我名下,带着你的小情人滚出这里!”
顾夜良不可思议看着购房合同上的名字,气得浑身发抖,“曲珩,你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单单是这样可不叫赶尽杀绝。”宋曲珩眯着眼笑,“从今天开始,你会被所有房东拒租,被所有工作拒绝,想要找地方落脚,只能去不用身份证的黑旅店,去打黑工。”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顾夜良的咆哮换来的是宋曲珩无情的嘲笑,前世他苦苦哀求顾夜良放过自己,得到的永远是顾夜良的囚禁,以及最后违背内心的原谅。
前世他是受害者,却要一次次原谅顾夜良的恶劣行径,这一世,他什么都不想解释,让顾夜良陷入迷茫,陷入痛苦。
他要听顾夜良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就像前世他一遍遍问顾夜良,为什么是他。
“宋大少爷气得不轻啊。”于嵊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对宋曲珩冷嘲热讽,眼睛却是看向边竹,“是因为我和顾夜良破坏了宋大少爷希望的巢穴吗?”
此话一出,边竹和宋曲珩明白其中的意思,男孩熟知小说里宋曲珩的结局,他故意租下这里,跟顾夜良翻云覆雨,就是为了恶心宋曲珩。
不对,他知道宋曲珩是重生的吗?
边竹一抬头,触及到男孩的目光,男孩是在对他说话。
不清楚男孩是否知晓宋曲珩重生,但是能肯定,男孩知道边竹是穿书的。
宋曲珩装傻,“什么巢穴?我的希望一直是我爱人,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只有真不懂的顾夜良一脸懵,听到宋曲珩说“我爱人”时,宋曲珩的目光温柔地看向张铁柱,他心中一股怒火再次沸腾。
“他是你的爱人?那我是什么?”顾夜良苦笑,“我知道,我就是个小丑,把你弄来别墅,为你们创造了机会。”
他生生把怒火压下来,因为他还要生存。
“曲珩,能不能放过我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也不会报复你们任何一人,我只想有一条生路。”
宋曲珩阴森凝视他,像深渊巨口里一只猩红的眼睛,注视不受控制即将跌落的迷路者。
“放过你?老天都不会答应,我凭什么替老天做决定?”宋曲珩露出阴毒的笑容,一字一句,“你、必、须、死!”
向来强大的顾夜良被宋曲珩的气场震慑,不由地抓住于嵊的胳膊,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森冷的气息犹如冰锤戳中边竹的心口,此刻的宋曲珩太可怕了,像一只绵羊变异成四眼八爪的怪物,扬着他锋利的爪刃。
他不安地抓紧宋曲珩的衣袖,希望宋曲珩能平静下来。
宋曲珩缓慢吐出一个字:“滚。”随后逐渐恢复。
在宋曲珩的注视下,顾夜良灰头土脸带着于嵊离开,所有的尊严被他曾经的挚爱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无奈、愤怒、不甘涌上心头,临走前,顾夜良漆黑的鹰眼几乎瞪穿边竹。
边竹下意识躲在宋曲珩身后,待到室内肃清,他走到宋曲珩跟前,端详他那张因憎恨而扭曲的脸。
“珩……珩?”边竹不确定宋曲珩此时是否还处于愤怒之中,他握着宋曲珩的手,宋曲珩疲惫地靠在他肩头。
“我刚才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边竹双手抱着宋曲珩的腰,“那是因为你积攒了太多的恨,适当发泄一下是好事。”
“小竹子,你真好。”宋曲珩悄悄捏着边竹的屁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控制不好情绪,内心隐隐约约有种冲动,想要杀死顾夜良。赵年绪让我务必克制,不要冲动杀人,做出让我悔恨的事情,但是……”
后面的话宋曲珩没说,边竹很了解他,猜到他的心思。
但是他的珩珩对顾夜良恨之入骨,想亲手血刃他的仇人。
宋曲珩说的却是:“但是我现在有你,一想到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就不想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
边竹苦涩的脸上夹杂着笑容,他不需要宋曲珩的甜言蜜语,宋曲珩一句稀松平常的话,胜过万千情话。
他的珩珩是干净的,就连手指,都是他一根根洗净擦干的,他的珩珩永远不会陷入污秽泥泞。
解决完顾夜良,边竹带着宋曲珩回了家。
有宋曲珩的监视,顾夜良在国内无处落脚,当然他也无法出国,顾夜良的征信已黑,在还清负债之前禁止出境。
据边竹所知,顾夜良跟一群无业青年挤在一间隔断房,有天夜里,有个看上顾夜良的青年骑在他身上,顾夜良气得把人暴揍一顿,后果就是不得不逃离隔断房,再次没了落脚地。
“顾犊子身边那个男孩呢?”边竹听完后,不由问宋曲珩。
宋曲珩说:“那天他们离开出租屋后吵了一架,那个男孩估计受不了顾犊子,所以跑了吧。”
他补充道:“放心,他也有人盯着,不会给他们乱来的机会。”
宋曲珩最后也没说男孩所在的地方,边竹好奇地追问,宋曲珩越是不肯说,他越是心痒难耐。
隔天,边竹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是穿书者,想知道我的秘密吗?今晚一个人来城东区槐兴路胡杨小区,我在这里等你。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短信看完就删,否则我不会出现。]
边竹小声嘀咕:“他果然也是穿书的。”
事情已成定局,他可以不用赴约,但是短信最后的落款写着:于嵊。
看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皮快速跳了十几下。
他记得这本书作者的笔名叫:山小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