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目标七十九 重蹈覆辙 ...
-
“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里昂就这样在餐桌上宣布。
“不仅是带头的，所有起哄的，还有那些还活着的继承人，既然他们有谋反的可能，就不该存在。”
他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和当年对路普说“彭格列会招揽所有人”的他判若两人。此时百斯提的大家都选择了沉默，科隆比害怕，梯戈里和乌里普无所谓，柯露沃希望事情越混乱越好。巴特已经察觉到很不对劲，他求助的目光望向路普，指望他说点阻止里昂的话，但路普只是盯着餐盘，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巴特最后也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没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赞同，百斯提就这样开始了“白冬清洗”。有些人的确可恨，有些人却算是无辜，但也无辜不到哪里去。里昂的理智至少让他还了解沢田纲吉的底线，白冬清洗不会给他带来比三年前更恶劣的处境。即使是他的底线，那就转几个花样，做得干净一些，看上去像是一场无可厚非的意外。
知道别动沢田安，里昂做什么沢田纲吉都不会说什么，但谁都知道，里昂最想动的就是沢田安。
除了沢田安，另外一个让里昂头疼的就是博纳科尔索，路普的老家可不在“无辜”和“无奈”的范畴里，就凭他们那个上蹿下跳的劲，杀光了在沢田纲吉眼里都算是正义之举。坏就坏在他们是路普的老家。
里昂毫无心理负担地屠了外祖父的家门，反倒对博纳科尔索犹豫了。纯粹站在利益角度，不屠他们也行，不过是一群苍蝇，除了恶心一点，烦人一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里昂将选择权交给了路普，由他来决定是否要对自己家进行制裁。路普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不仅如此，他请命自己亲自去取他哥哥的命。
里昂对他的决定感到吃惊，虽然他没想过路普会拒绝他的想法，但也没有想让他亲自去做这些事。但路普心意已决。
他也没有办法把里昂从泥潭里拉出来，那就帮他解决掉一些阻碍吧。
可能还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里昂的疯狂也让他想做一点疯狂的事情。
杀死哥哥的过程过于顺利，和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哥哥对路普的辱骂一直坚持到了路普的手扣住扳机，极大地减轻了他的负罪感，那个愚蠢的胖子求饶的话还没说一半，路普就送他去了地狱。
没什么痛苦，算是他作为弟弟最后的仁慈。
路普看着眼前的尸体，没有亲情折磨他的良心，甚至连之前花了那么多心血在他身上，激起的一点不舍得都没有。哥哥就和倒在他枪下的所有尸体一样，不值得他多关注一点。
而剩下的收尾工作，居然也出了奇的顺利。在看到哥哥的尸体，他的父母，还有一众趾高气扬的伯伯叔叔爷爷都被吓破了胆，一开始还有人冲他说几句难听的话，但没过一会，他们就全都缩在地上求路普饶他们一命了。还有人跪在地上恭维他，这种情况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流泪地夸赞他不愧是博纳科尔索最有潜力的年轻人。
路普第一次见识到家族的“生存智慧”，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身旁的手下看他的神色都变得奇怪起来。他此刻多么庆幸是自己来收拾自家的残局，不然让他的队友们看到这群人卑躬屈膝的模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们。
博纳科尔索的族人靠着没骨气，争取到了极小的伤亡。路普杀了几个帮衬里昂外祖父最凶的人，其他人就获得了宽恕，同样他对这群亲戚没有什么感情，杀起来毫无负担。路普实在是不想和他们多纠缠，越纠缠他就越自我怀疑，他之前居然在这样的地方挣扎了二十年，他当年居然真心想辅佐这群家伙上位！
路普越来越迷茫，他想起了里昂。
他是不是在重蹈覆辙？
他是不是又踏入了一个深渊？如果他有幸能抽离回头看，是不是也会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荒诞？
“白冬清洗”最终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虽然里昂没有触及沢田纲吉的底线，却彻底激怒了沢田安，她真真正正入了局，这回她可不再是里昂的假想敌。既然要打指环战，那就打吧。路普觉得已经不会再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结果超乎他的想象，事情居然一直往更糟糕的地方跌去。每一次他以为已经到了最低谷，情形总会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白冬清洗”后他第几次想“事情不会更糟糕了”呢？
知道那个怪物出现在神社上之前，他还在担心这些问题。当面对那群可怕的怪物的时候，他想过死在这里也无妨，可能是被怪物的能力影响，也可能是他心里隐隐约约就有这种期望，就在这里死去，他就不必去看那个恶劣到远超他想象的结局。
就像他当年同意去暗杀里昂一样。
但樱缘的表现提醒了他，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懦弱下去。里昂是他选择的首领，里昂也不在乎他的过去，将他放在了左右手的位置。本来为首领分忧，帮助他分清是非就是他职责，如果他就在此刻放弃，那就证明他一辈子想追寻的东西都是假的，他不过就是一个沿袭了家族基因的懦夫，里昂让他当云之守护者的决定也显然是个错误……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得回到里昂身边，他应该去履行四年前他就该履行的职责。
路普再一次掷出了回旋镖，艳丽的紫色火焰飞驰而去，不知何时一分为二，同时命中了一个兽人，轨迹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X型。回旋镖巨大的杀伤力让兽人哀嚎起来，它的躯体破碎成发光的块状，半天都没有恢复。
樱缘看了他一眼，他的做法让她对他稍微有了一点兴趣，但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夸赞他突然振作起来。
路普明白了，他得一直持续地使用火焰，才能保证战局的优势不向怪物倾斜，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杀死对手。
没关系，即使这样，他也得战斗下去。和樱缘漫无边际地和怪物对峙不同，路普很清楚，梯戈里会过来的。梯戈里一向对这种东西的感知力极强，他不会放任不管的，只要他不被对面的岚之守护者打败……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也很小，梯戈里很强大，一般人不太可能抵挡他猛烈的炮火攻击……他只能相信，再拖久一点，那家伙会过来救他们。
樱缘也意识到了普通的招数对兽人没有用处，她调动了更多云之火焰，尽量用最猛烈的方式破坏它们的躯体。
对峙几个回合后，路普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火焰，他从来没有哪场战斗用了那么多死气之火，可是场上的局势告诉他这还远远不够，他如果想活下来，就得继续突破自己的极限。
最终，在势如破竹的进攻之下，所有兽人的躯体都被摧毁，死气之火的伤害让它们的恢复变得缓慢，但重新站起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路普觉得自己好歹可以喘一口气，这样超负荷的战斗，让他不敢完全放松神经，不然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样的宁静没持续几秒，中央的光球剧烈扰动起来。樱缘再一次无视了它的影响，直视它的本体。不用她的提醒，路普知道它再度“陷落”了。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捏紧回旋镖的手在发痛，这种疼痛能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接下来它又会变成什么形态？又有什么新的攻击方式？他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哇！这东西怎么变成这样！呃啊！比我一开始预料的还要难缠！副队长！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吓了路普一跳。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总爱在最严肃的时候说蠢话，如果是平常，路普肯定想骂他，但此时这个声音比任何事物都要让人安心。
梯戈里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一到神社就有无数信息轰炸他的大脑，那个形同古神的邪祟，人工干预的痕迹，还有它独特的发育方式……但这个发育程度好像不太对，以及路普那头长发现在无影无踪，哦，还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好漂亮呀，比起刚刚那个油画雕塑一般美丽的欧洲少女，这个女孩充满了大和风情，说她是辉夜姬在世也绝不为过。
彭格列十世到底哪里收集到那么多美少女的。
“喂！”正当梯戈里看得入迷，路普的脸挡住了他的视野。即使这家伙是救世主，路普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别看了！”他拽住梯戈里的头发，让他的注意力回到他真正该在意的地方，“你见过这个东西吧，你应该知道怎么消灭这玩意儿吧！”
“啊！啊啊！！”梯戈里反应过来，他的目光望向光球，路普本来想提醒他一声，但梯戈里比他清楚，瞄了一眼就眨眨眼转移了视线。
“我知道这个东西，我就是为了消灭它来的。虽然棘手，但不是完全没办法。”话说到这，他的目光又偷偷溜向了樱缘，路普正要发作，梯戈里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我能一次性把这个邪祟，还连同你的对手一起解决掉。”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目标七十九 重蹈覆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