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间当鬼差》阿禚

82、养儿防老

　　“给你泡鸡蛋液里再裹点面包糠，放锅里炸。”楼祈低头看手机嘴上也是完全没有饶过他。
　　监控视频里沈鹤言已经起床了，现在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江了买的早餐，从监控上看只能看到沈鹤言的背影，看不到表情。
　　当时装监控的时候几个人就商量过，直接装在了比较隐蔽的地方，为了防止被沈观给发现，现在倒成了可以随时随地观察沈鹤言的工具。
　　“那得再复炸一遍才会酥脆。”
　　何璟默默的接话，但楼祈没理他。
　　沈鹤言快速的吃完早饭之后，将桌面上的垃圾清理了一下，回到房间里拿上书包，费劲的将车子推出门，最后关上了房门。
　　此时的时间已经临近上课，有了自行车之后沈鹤言出门的时间都相较于之前晚了一点。
　　看不到他之后楼祈才将手机放下，身侧的江了早已经靠在车窗上睡得正香，也恰好是何璟开的比较稳和缓慢，所以江了到现在都没有醒。
　　楼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对方的后脖颈处伸手，直到手指触摸到对方的下颌，手指微微分开避免碰到耳朵。
　　随后才缓慢的将她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是手依旧稳稳地托着脑袋。
　　江了的睡眠状态非常好，早期一起住的时候江了每天晚上都会被楼祈打电话的声音吵醒，几乎每天晚上对方都会一脸幽怨的站在房间门口盯着她。
　　后来被吵醒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被刻意打开的房门口再也没出现她的身影。
　　何璟察觉到动静，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也默默的把嘴巴闭起来不说话了。
　　“我前段时间听张奶奶提了一嘴，说你现在还挺忙的，都没时间去家里吃饭了。”
　　实际上张奶奶的原话是。
　　“小璟好像找女朋友了，这段时间都不见人早出晚归的，都没人给我推轮椅了。”
　　何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犹犹豫豫的还是把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说给楼祈听。
　　“我最近准备租一个店面，打算开个快递站稳定下来。”
　　“这是好事啊，打算开在哪儿？”
　　何璟操作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拐角的路况不是很好，车子颠簸了一下。江了在楼祈的怀里轻声的哼唧了一声，被楼祈轻拍了两下给压下去了。
　　“咱们小区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网购的需求不大，所以地方稍微会有点远，在附近的一个小区。”
　　何璟从楼祈认识他的时候就一直在帮别人搬家开车，一趟也赚不到什么钱。之前张奶奶一直说他没出息不知道趁着年轻出去多赚点钱，老窝在家里干什么。
　　后来何璟每次没工作的时候就去张奶奶家，张奶奶也是一直骂他经常往家里跑其实是心疼他赚的少还一直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也不自己攒点钱。
　　只是后来张奶奶因为高血压意外晕倒过一次，也是正好何璟在，及时送到了医院，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从那之后张奶奶再也不提了，或许她也懂了。
　　后来知道何璟跟楼祈一样，都是在穷困潦倒的时候租了张奶奶的房子，占了这么大个便宜，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攒了这么多的钱准备开个店，怎么样也不能拖后腿。
　　“怎么？不陪着张奶奶了？孝心消失了？”楼祈虽然明白这些但依旧还是嘴巴不饶人。
　　“哪有！这不是现在你们都在呢嘛，你们平时去的比我还勤快，再加上你经常带人来租房子，张奶奶每次都能交朋友…”
　　“你嫉妒啊。”
　　“我才没有，我那是稍微放心了好吧。”何璟反驳道。
　　“我只是觉得你想现在能帮助更多人了。”何璟说着眼神看向楼祈怀里的江了，笑了笑，“也有了能当依靠的朋友，我挺开心的。”
　　最早何璟和楼祈认识也是张奶奶介绍的，后来才知道两人都租了张奶奶的房子，日子也同样都捉襟见肘。
　　当时楼祈刚毕业，塔罗牌算卦的事业也刚开始，几乎没有人来找她，所以她还在努力的上班租房子住。
　　何璟也是同样的情况，家里突遭变故之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一潭死水，于是也成了万千租户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张奶奶的介绍下认识后，就经常一起去找张奶奶蹭饭，后来楼祈赚了钱之后就搬走了，当时还是何璟帮忙搬的行李。
　　再到后来一次次的被迫搬家，也都有何璟的帮忙。
　　想起之前的生活，感觉自己才刚刚毕业一样。
　　“你需要股东吗？年底给分红的那种？”
　　何璟立马点头：“需要啊，你准备投多少钱？太少的不要啊。”
　　楼祈原本还想走一走温情，但是何璟一开口温情立马就破灭了。
　　楼祈翻了个白眼，顿时没好气的怼他：“那多少是够啊？”
　　楼祈心想，要是你敢说出来天价的数字，我马上伸出脚踹你。
　　“那不得百八十万的，嗷！”
　　一个激烈的猛踹，何璟的动作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对方察觉到之后立刻嗷嗷叫唤，感觉自己像是遭受到了多么巨大的伤害似的。
　　楼祈听到何璟的叫声也顿时无语了，凭借多年的熟悉程度她一下就知道何璟是在装模作样，于是又伸出脚对着座位踢了踢。
　　“你又踢我，你刚才踢我还不够，非得再来几脚。”
　　“不打你不长记性。”
　　“嗯？”江了在楼祈的怀里动了动身体，轻哼了声，“到了吗？”
　　何璟干脆利落的踩刹车靠边停车：“到了。”
　　江了迷迷糊糊的从怀里退出来，揉了揉眼睛推门下车。楼祈下车之后将后备箱打开，用来展示后排的鸡蛋。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一下阿姨们。”楼祈叮嘱完江了之后，又让何璟稍微等一会儿再走，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离开。
　　江了站在原地不停的打哈欠，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困意。
　　何璟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鸡蛋，以及逐渐远去的楼祈，始终搞不明白她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你们买这么多鸡蛋是要干什么啊？”
　　何璟没办法只能找机会询问江了，江了慢悠悠的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之后才囫囵的回答他的问题。
　　“这是给别人的谢礼。”
　　何璟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江了，完全没有办法将这么多的鸡蛋跟谢礼两个字联结在一起。
　　“这么多鸡蛋当谢礼？谁生孩子了吗？”
　　在何璟的认知力，平常谁家也不会需要这么多的鸡蛋，只有生完孩子补充营养的话应该会需要吧？应该是的。
　　江了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察觉到对方跟自己的认知不在同一个平面上，所以江了不想跟他多聊，却还是选择最后怼他一句。
　　“你要是个女的，敢对你儿媳妇这样，我都得拿粪水泼你。”
　　“啊？为什么？”
　　何璟的话还没说完，远远的就看到楼祈领了一群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走过来，说实话何璟还没有见过这么多老太太。
　　人群越走越近，江了伸长了手臂冲着人群打了个招呼。
　　“阿姨们早上好啊。”
　　江了这一打招呼，人群立刻热闹起来，场面一下子就吵闹不少。
　　楼祈站在鸡蛋前，手搭在上面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群开口：“这些是昨天答应阿姨们的鸡蛋，今天我都给带过来了。关于阿姨给我发的一些视频我都看过来，挑选了一下能用的，我也都有做记录。”
　　楼祈说完江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A4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哪个阿姨，几个视频能用，不能用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阿姨们都排好队，我们一个一个的来，尽量快一点。这些鸡蛋都非常新鲜的，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啊，还有如果有阿姨愿意当证人也可以来找我。”
　　在楼祈的号召下，何璟开始帮忙调整一下阿姨们的排队情况，江了负责给阿姨们拿鸡蛋。
　　“刘阿姨是吧？三个啊。”
　　江了将带有鸡蛋托的鸡蛋绑好递过去，楼祈负责讲解为什么其他的不合格。
　　阿姨们基本上对于楼祈的解释都没有什么问题，都非常高兴的拿着鸡蛋走了。
　　人群散去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了，鸡蛋还剩一点点没有送完，何璟从小区旁边的超市里买了几瓶水送过来。
　　江了脱力般的靠在座位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巴里一直再重复：“好累啊。”
　　“是你锻炼的太少了。”
　　楼祈喝了一大口水，伸手拍了拍主驾驶的座椅，提醒何璟可以开车走了。但何璟却一直看着车旁边的后视镜，一直没动。
　　“怎么了？”楼祈对于何璟突然的动作感到非常的疑惑，她侧头也没看到什么。
　　“车后边有人。”
　　何璟说完之后就开门下车了，楼祈感觉很奇怪，但也跟着一起下了车。刚下车就看到从远处走过来一个阿姨。
　　楼祈站着等了一会儿，等看到人的时候才喊了一声：“程阿姨。”
　　程阿姨喘了口气：“小楼啊，你们这个鸡蛋还有吗？”
　　楼祈点了点头，将后备箱的门打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对照着找了一下阿姨的名字。
　　程阿姨看着后备箱还有鸡蛋，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何璟解释道。
　　“我这腿老毛病了走不快，差点就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没事儿，正好赶上。”
　　楼祈一直低着头在找名字，找了半天都没吭声，何璟也凑了过去跟她一起找了起来。
　　“没找到吗？我这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软件，我让我儿子帮忙发的，应该是发过去了吧。”
　　楼祈点了点头，将纸收了起来。
　　“发过来了，我记得是你儿子的名字，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楼祈将最后的鸡蛋都给了程阿姨，程阿姨看着这么多的鸡蛋反而不愿意收了。
　　“没有这么多，没有这么多，我没有拍这么多的啊。”
　　“没事儿，就剩这么多了都给你了，放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
　　一番推拉之后程阿姨还是将东西收下了，几人道别后离开了。
　　回到车上时江了已经再次睡着了，自己窝在后排的座位上睡得香甜。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是吧。”
　　刚才何璟凑过去的时候发现纸上的名字都给打过对勾了，就证明所有人都已经领过了。
　　楼祈‘嗯‘了声，倒是没有隐瞒。
　　“之前阿姨们给我分享了一个事情，说是有个阿姨在她丈夫去世后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后来因为没有在结婚的时候给儿子买房，他一气之下就搬走不管她了，阿姨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年纪大了之后体力不行了，只能靠捡垃圾度日。”
　　何璟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你说的那个阿姨就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