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间当鬼差》阿禚

63、被踩扁的烟头

　　催债的人轮流找人每天都堵在林默家的门口，也不说话也不开口催债，甚至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拿，但是就是这样随意的坐在门口。
　　但就是这样周围的邻居也都非常清楚对方的身份，很多邻居在路过的时候也都是低头赶紧离开，完全不敢跟对方对视。
　　甚至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报警，就这样几人轮流的来，沈鹤言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人时脸色立刻难堪下去，他僵硬着身体低头一步步的往楼上走。
　　催债的人都知道沈鹤言的身份，看到他回来了嬉笑着调笑对方。
　　“喂！小孩儿！告诉你妈让她赶紧还钱啊！”说完便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手指间的烟头随意的丢在门口的地垫上，丝毫不关心是否会引起火灾。
　　“就是啊。”另一个人接上话腔调笑，“要是不给钱，干脆用你抵债得了。”
　　沈鹤言不去看两人，也一直不说话。他拿出钥匙站在地垫上伸手用钥匙打开门，身后的注视和笑声纷纷扬扬的冲他砸过来。
　　‘砰！’
　　门被大力关上，林默正在家里做一些细碎的手工活赚钱，饭桌上放置着已经做好的晚饭。
　　沈鹤言径直略过直接大步回了房间，他坐在床上盯着面前的墙壁，一墙之隔的桌子上，林默正费劲的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完成着来之不易的工作。
　　她在想明天早上之前得抓紧时间把这些都完成了，桌子上亮着的手机里是一个黑白配色的山地车的商品图。
　　临近凌晨各家各户的灯都已经关闭，林默还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忙活。沈鹤言在写完作业之后就早早的躺床上睡觉了，此时睡得正香，书桌旁的垃圾桶里除了用空的笔芯之外，还多了个被踩扁的烟头。
　　沈鹤言走在去上学的路上，一群同龄人背着书包从他身后跑过来，离得老远就看到了前面的人，一个男生跑得飞快从身边用力的撞了一下沈鹤言的肩膀。
　　沈鹤言被别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一个趔趄，半晌后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他抬头看向始作俑者。
　　对方直到跑出去很远后才后知后觉般的转头一脸不好意思的冲着沈鹤言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撞疼了吧？”
　　沈鹤言抿了抿嘴，算是勉强接受了对方的道歉：“没…”
　　“不过，你们家天天被追债，挨打的次数应该也不少吧，还有你妈妈天天被打传出来的惨叫，你应该也一样吧？所以…这点疼对于你来说应该也算不了什么吧？”
　　沈鹤言的“没事”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的话给打断。对方劈里啪啦的说出来一大串的话，恨不得将‘故意’这两个字刻在脸上，见沈鹤言明显怔住的表情，对方笑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时从沈鹤言的身后跑出来一群同样背着书包的学生，几人冲上去将嘲讽沈鹤言的人团团围起来，一群人勾肩搭背的说着，真厉害，太牛了之类的话语。
　　相似的表情说着丝毫不客气的话，沈鹤言抓了抓书包带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一言不发的从旁边绕过去。
　　“诶？别走啊！”
　　众人见沈鹤言脸上并没有自己预料当中的表情，顿时觉得兴致缺缺。见他要走，赶忙冲上前去将对方拦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还需要回答吗？这不都明摆着呢吗？我觉得啊，他毕业之后直接就能去打拳击，绝对的刀枪不入哈哈哈哈。”
　　说出的调笑的话让众人乐的哈哈大笑起来，沈鹤言被围在中间被迫接受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调笑。
　　“说完了吗？”
　　“呦，怎么还生气了呢，我们不也是有点好奇嘛，你就说说怎么了啊？”接着一群人默契般的立刻笑作一团。
　　沈鹤言不想跟他们说太多没用的话，他紧紧的抓着书包带想从一边出去。
　　“诶！”
　　察觉到沈鹤言的意图，几人围成的小圈快速的朝着沈鹤言的方向移动，让他能始终站在圈内，没有办法离开。
　　沈鹤言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眼看着路上来往的学生越来越少，沈鹤言越来越着急。
　　捉弄的场面持续了太久，尤其不停的听着一些自己的家事被乱七八糟的改编乱说。
　　最后不知道究竟是对方说出的话太过于难听，还是不远处的学校里传来纷纷扬扬的上课铃声，沈鹤言猛地朝着两人衔接的位置冲上前去。
　　几人还想像之前的那样躲避，由于沈鹤言的动作过于的迅速，导致一部分人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人群快速拥挤着，紧接着‘砰’的一声，沈鹤言迎面撞上一个男生。
　　男生还没反应过来猛地就被沈鹤言给撞倒了，动作太过于突然，自己的两只手还放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导致他完全没来得及做任何的防护措置，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后脑勺猛地砸在地上，男生呻吟着捂住了自己的头。
　　“没事吧？”
　　“快去找老师。”
　　“沈鹤言你干什么啊？！”
　　人群四散开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去看倒在地上的男生，有反应快的人已经快速的跑向学校的方向去找老师帮忙了。
　　“啊，血，有血。”
　　众人将男生扶起来，在他躺过的水泥地上赫然有一小滩的血迹，沈鹤言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僵硬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沈鹤言你太过分了，不就是说你两句吗？你至于这样害别人吗？！”
　　四面八方的调笑变成了指责向他涌过来，直到老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指责声才暂时停止。
　　有老师开着车过来，几人合力将人紧急送到医院里去，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学生被老师带着回了学校。
　　沈鹤言的班主任在众人离开后才转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最终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带着沈鹤言回了学校。
　　沈鹤言被带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里，把主任坐在椅子上准备给林默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沈鹤言察觉到之后赶在电话打出去的时候急忙辩解。
　　“老师，是他们故意先嘲笑我的，还堵住我不让我走，我不是故意的。”
　　班主任抬手制止了沈鹤言的话，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先不管到底是谁的问题，你现在还没成年，遇到事情我肯定的先找你的家长，你先坐吧。”
　　班主任说完之后就没再去管沈鹤言，拿起手机给林默打了过去，沈鹤言就站在老师的身边听着电话里的内容。
　　林默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工厂里上班，她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厂里做一些零碎的工作，没活儿的时候就去别的地方帮忙。
　　林默感受到手机的震动，趁着老板转身的功夫将手机掏了出来，看到来电联系人是沈鹤言的班主任后，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会不会被骂，急忙拿着手机出去了。
　　她专门找了一个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才将电话接通。
　　“喂，刘老师。”
　　嘟嘟声响了很久，直到电话彻底挂断之前才被接通，随着说话声传来的还有机器的轰鸣声。
　　班主任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并让她现在赶紧来学校一趟，林默连连答应了下来。
　　沈鹤言站在一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大致也能想象到林默此时的表情。
　　由于受伤的学生和沈鹤言不是同一个班的学生，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班主任刘老师刚好可以给沈鹤言聊一下。
　　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沈鹤言，她个人对沈鹤言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虽然家庭条件比较差，有些需要缴费的时候会比较拖沓，但是胜在家长的态度好，以及沈鹤言本人也比较好学成绩也不错。
　　整体来说也没有什么比较大的问题，平时相处起来也能察觉到对方十分的友善。
　　“你刚才也听到了，你妈妈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有轰鸣声传过来，很明显是在工作。虽说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你妈妈关于你学习方面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对你有帮助的东西也都是毫不犹豫的交钱。”
　　“都已经在非常辛苦的环境下，就要多多的为你父母考虑一下，我说的不仅仅是学习方面。今天这件事情我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只是下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迟到了又怎么样，来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了之后，难道他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不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太小了，你解决不了的。”
　　看到沈鹤言点头了之后，班主任才停止唠叨。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林默才穿着工作服姗姗来迟，脸上都是因为着急而热出来的汗。
　　她一进门就一脸歉意的跟班主任道歉，不停的鞠躬道歉说尽了一切好话，生怕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沈鹤言。
　　“鹤言妈妈，这件事情呢我们说的也不算，现在学生已经被送到医院里去了，具体什么结果我们还不知道，对方家长怎么说也依旧不知情。这样吧，今天就先把孩子带回去，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再联系，好吧？”
　　“好的，好的。麻烦老师了，我这就把孩子带回去。抱歉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林默一阵道歉的退出了办公室。
　　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异常的沉默，沈鹤言看着林默不停的在手机上跟别人借钱，他难得的觉得有些别扭。
　　借钱的事情非常的不顺利，碍于沈观经常赌博喝酒之类，身边很多人都已经非常清楚对方的为人，所以都不愿意将钱借给他们。
　　两人往楼上走，正好迎面碰上正准备下楼的楼祈和江了，对方身后还跟着一身花臂的讨债大哥，几人就这样在楼梯间相遇了。
　　得知事情的全部过程之后，江了默默的转过头看向花臂大哥，犹豫着提议：“要不你再给点钱？”
　　“你妈的当老子是银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