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间当鬼差》阿禚

5、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久前无忧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这还是杨凤娥第一次主动联系楼祈，两人一起去墓地见了无忧。
　　楼祈难得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远处传来一股淡淡的烤栗子的香味。
　　顺着香味的来源来到摊前，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一台破旧的三轮车，上面堆满了很多杂物。
　　烤红薯的炉子在一边散发着阵阵热气，温暖的香甜气息瞬间蔓延开。
　　前面排队的人很多，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所有人给的都是现金，小额纸币很多很多。
　　楼祈站在旁边看向三轮车上挂着一个非常明显的绿色二维码，她看向二维码下端的名字。
　　“姑娘，买栗子吗？”
　　前面的人走的很快，大概是今天生意很好的缘故，老爷爷的脸上始终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楼祈听到问话看向老爷爷，摇了摇头。正好后面又来了一个男生，楼祈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从旁边绕开自顾自的离开了。
　　沿着小路经过了几家店，楼祈走进一家小超市里，从门口的饮料展示柜里随便拿了一瓶饮料。
　　还没走到柜台，从货架后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
　　“结账等一会儿啊！”
　　柜台旁老板娘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正在播放着小说，楼祈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始终没听明白到底谁是男主角。
　　老板娘提拉着拖鞋从后面跑过来，看了眼楼祈手里的饮料。
　　“三块。”
　　楼祈付钱的手一顿，又想到刚才卖糖炒栗子的老爷爷。
　　“老板，能不能…”
　　“换钱是吧？要多少？”
　　楼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板娘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
　　楼祈疑惑的看向老板娘，似乎在想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老板娘将柜台下面放零钱的鞋盒拿上来。
　　“要多少自己拿吧。”
　　似乎是察觉到楼祈的眼神，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都是一脸疑惑。
　　片刻后老板娘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啊，搞习惯了。你刚才说什么？”
　　楼祈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想换钱来着。”
　　楼祈从零钱盒里拿了十七块钱的零钱，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店里的语音播报立刻响起。
　　“收款二十元。”
　　楼祈抓着零钱从店里走出来，碰巧和两个女生擦肩而过，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老板，换一下钱。”
　　“在柜台上，自己拿吧。”
　　——
　　楼祈拎着满满一大袋的糖炒栗子和红薯回了家，灯亮起的一瞬间。下一秒，楼祈就跟沙发中间坐着的女生对视上。
　　楼祈像是意识到什么，快速的收回视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顾自的换鞋。
　　剥栗子的‘咔擦’‘咔擦’声时不时响起，搭配着热播的电视剧，楼祈看的不亦乐乎。
　　沈萤书从沙发上站起来，绕着楼祈转了一圈，都没看出来对方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不是说她能看见魂魄吗？
　　怎么感觉一点儿都不像啊。
　　早在沈萤书站起身时，楼祈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在手机上了。
　　刚送走一个现下又来一个，真是把她当成能实现愿望的神灯了。
　　沈萤书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异功能，觉得自己可能是弄错了，于是准备起身往门外走。
　　胖胖的身体穿过大门，几秒钟后又被一阵力弹了回来。沈萤书一脸讶然的盯着面前的门。
　　“为什么走不出去啊？”
　　她重新站起身再次往门外走，不出所料的依旧被送回来，反复几次沈萤书瘫坐在地上终是选择了放弃。
　　视线转向餐桌旁，餐桌旁只留下小堆吃剩的栗子壳，人早已经不知所踪。
　　沈萤书颓败的叹了口气，脑袋深深的垂在地上。
　　“我果然还是最不幸的那个吧。”
　　——
　　楼祈从楼上窗户旁收回视线，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一个褐色的笔记本被拿了出来。
　　楼祈将这段时间遇到的魂魄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
　　夜晚，虫鸣声不断。
　　楼祈仰面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耳朵里时不时传来沈萤书的声音。
　　楼祈闭上眼睛难得陷入到无穷无尽的纠结里，她的内心告诉她不能再对别人施以援手，但是她的举动却不能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不知不觉间，她逐渐沉睡过去，也难得的梦到了以前。
　　有五岁的时候，父母在客厅里大吵，地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碎片，似乎能通过摔东西来表示自己在这次吵架里的能力。
　　楼祈躲在厕所的角落里，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到正在撕扯的两人模糊的身形。
　　泪水早已经糊了满脸，身上的衣服满是脏污，她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门外的声音，但声音依旧无孔不入。
　　“我带着她，我还怎么再找！”
　　这是妈妈。
　　“你生的当然归你，管我什么事！”
　　这是爸爸。
　　楼祈似乎知道了什么，或许她一直知道。
　　“你想不要她跟小三在外面过潇洒日子？我告诉你，不可能！”
　　“当时是你非得生下来，现在自己养不了又管我什么事？！你生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似乎平静了下来，厕所的门被猛地打开，妈妈喘着粗气一脸不耐烦的将楼祈暴力的扯了起来。
　　她整个人被快速的推到客厅，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带着脸上鲜红的抓痕。
　　妈妈将衣柜里楼祈的衣服胡乱塞在袋子里，一股脑丢在楼祈身上。
　　随后她便被连拖带拽的形式带到了一扇木门前，两人敲门后如约定好的一般快速离开了。
　　爷爷打开门后，看到的就是满脸泪痕浑身脏污，抱着自己全部衣服的楼祈。
　　就这样，楼祈莫名其妙的跟爷爷住在了一起。
　　她很清楚爸爸妈妈都不愿意要她，当时年幼的她脸皮薄，即使她存心谁都不说，周围邻居家的小孩儿也会时时刻刻告诉她真相。
　　即使该有的抚养费没给，但是和爷爷住在一起的那些年，是楼祈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直到爷爷去世后，她再次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