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鲶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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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先许修凡一步，再度冲了上去。
原本得了副校长眼神授意要安抚同学的廖迴，不想没安抚，反倒还火上添油。现在台下被他一手油添得，那叫一个人声鼎沸、沸反盈天。
副校长简直都要心梗了。
而罪魁祸首说完，看到副校长来，迎面走上前一步，眼神中透着无措，一副才意识到惹了事，愧疚得不行要认错的样子。
廖迴作为一班的班长，很多班级上的事务经常要跑办公室，加上成绩又好，人也长得有书卷气，在老师们嘴里是很有存在感的。
风评很好的那种存在感。
而许修凡，虽然不像廖迴，人稍微话少了一点，但也是乖的。
直到今天，副校长忽然意识到，这俩的乖，是装的。
底下的小崽子们依旧闹哄哄的，放眼望去，似乎没有一个表现出有被两个学霸羞辱到的脆弱，反而十分激动，有的在猿啼，有的在狼叫，还有的乘机表白。
颇有一种“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各地都反了”的不怕死感。
简直反了天了！
副校长垮着一张脸，气场全开，“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安静！”
他一只战斗力十足的雄鸡，气势汹汹地把各路造反的小崽子们，一巴掌给摁住，训一顿之后，就催着小崽子们回教室。
一转头，又把两个挑事的抓到办公室进行审问。
“说，今天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好玩？”
许修凡低头没说话——在雄鸡抓他俩之前，他们已经串好供了。
现在是廖迴的表演时间。
廖迴把认错的态度摆得端端正正，“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其实是有意的，单纯想整许修凡而已。
“这其实是我苦思冥想，想出来的一个鼓动大家好好学习的学习方法。”
主要为整许修凡，顺便帮大家找点学习的乐子。
鼓动学习？副校长觉得他有点鬼扯，“老师知道你们两个学习好，但是你们两个那么说，是不是太不把其他同学放在眼里了？”
说着，副校长就拿出了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骄傲使人退步，虚心才能使人不断前进。现在你们排名第一第二没错，但那代表不了什么。那只能说明你们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对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掌握得比较好……”
廖迴摆出乖乖听讲的姿态，和许修凡一起低垂着头，然后开启了自动回复模式，在副校长每次看过来的时候“嗯”上那么一声。
等副校长讲得差不多了，留出一段比较长一点的空隙，廖迴才开口：“您想啊，从高一到现在，咱们年级的前二一直都被我俩霸占着，其他同学只能抢第三，就算抢到了，也没有第一和第二的位置那么开心。”
“总是拿不到第一，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想要争着好好学习了。我俩这一出，相当于在一堆死气沉沉的沙丁鱼里，放进了两条鲶鱼。是不是这个道理？”
副校长喝了口茶润嗓，满脸若有所思。
这时，许修凡开口：“所以我们不是不把同学们放在眼里，而是太放在眼里了,才会想要帮着大家一起提升学习成绩。”
“这样的话，到了高三毕业，大家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升学率好看了，您作为我们这一届的年级主任，面上也有光不是？”
副校长一愣，注意力从一向能言善辩的廖迴，转向这个平日里话就不多的许修凡。
这话，一语中的。
这种激励大家考第一的话由他们老师来提，同学们只会觉得学校又出什么事儿逼的操作了。但是如果由第一第二本人来说，那效果完全不一样。
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天下第一主动发起的比武大会，不会惹众人愤怒，只会引得众人苦修功夫，打败第一，成为第一。
副校长沉思片刻，“这事我会和老师们开会讨论。但是……”
他倏然看向两人：“你们在大会上的发言，违反了学校的纪律，没有一点处罚是完全不可能的。”
廖迴和许修凡见副校长已经被他俩说服，想来有惩罚也不会太刁难他们，乖乖接受：“什么惩罚，您说。”
副校长：“听老余说，给你俩定的语数单科成绩是100分？”
廖迴和许修凡悄摸对视一眼，齐齐应是。
副校长沉吟道：“提到110如何，对你俩来说不是难事吧？”
如果许修凡不在这杵着，廖迴肯定要说是难事。
如果不是难事的话，日补夜补的情况下，他的语文成绩也不至于不及格。
但是许修凡在这。
廖迴果断应了不是。
而许修凡大约也是这么想的，紧随其后给了同样的答案。
听到回答，副校长老谋深算地一笑：“还有，既然二位同学那么操心咱们年级的总体成绩，那就把你俩的学习方法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笑完还补了一句：“除了你们的弱势科目。”
廖迴：“……”
许修凡：“……”
教育完不听话的学生，副校长放人回去上课。
许修凡和廖迴肩并着肩，谁也不肯落后谁一步。
同时也不想走得很难看，于是他们就在走廊里走出了军训齐步走的架势。
这种无形的“比”藏着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开口。
直到经过某些班级，许修凡察觉到从教室窗户里透出来的，看猴一样的眼神，他才稍稍克制了要比廖迴走得标准、走得帅的想法。
他克制了，廖迴也没有太为难他自己，两人的步伐就此休闲了下来。
这一休闲，脑子里的注意力就不受控制，转而到了刚刚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上。
许修凡沉默着开口：“你刚刚跟老师说的鲶鱼效应，就是你想在大会上整我的真正理由？”
两人差不多的身高，稍一侧头就能与对方对上眼睛。
正巧，许修凡偏头问廖迴，廖迴作答时也习惯性看人，于是就这么着，许修凡看到了他眼底一直保持着的温润柔和的神色。
……然后在廖迴开口的一瞬间，柔和欻地被更张扬的情绪给烧没了。
只见廖迴笑着嘲讽：“想什么呢狗东西，我只是单纯想整你。”
许修凡面无表情地碾了下齿尖。
刚好到了教室后门，门的宽度不足以让两个人并排走进去。两人的脚步一停，许修凡听到他说：“和你互整那么多年，想弄点新花样。仅此而已。”
许修凡看见他灿然一笑：“现在看来，似乎效果还不错。”
许修凡蓦地恍惚了一下。
几秒的功夫，廖迴先一步闪身进了教室，拉椅子坐下。
许修凡：“。”该死的，慢了一步。
许修凡沉着脸后一步走进去坐下。
像今天这种年级大会，他们要比平常八点上课，早半个小时到学校。
而这么一场会往往要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今天被许修凡和廖迴捣乱，就只用了半个小时，同学们回到教室时，第一节课还没结束。
但是由于某位副校长长篇大论的，太能说了，所以许修凡和廖迴完美错过了这段时间。
一班的同学，以胖仙童为首，在这段时间里，就他们班两大学霸在大会上嚣张的行径，进行了狠狠的批判，然后探讨起一个深刻的话题，那就是——
在学霸的挑衅下，会有多少黑马蹦跶出来？
这个深刻的话题，只用了一分钟得出了答案：那就是现在的第三名比较危险，能抢过第一和第二名的黑马基本不存在。
遥想当年，一班的其他同学也不是没有不自量力过，有点实力的，谁不馋第一第二的宝座？
可是，谁卷得过他们两个？！
没有人！
他们还怀疑过两位学霸是纯天赋型选手——睡觉都考得比他们好的那种学神。
但是经胖瘦仙童在两位那旁敲侧听，他们才知道，两位的学习时长和学习效率都是奔着非人类去的。即便不是那种学神，那也是变态级别的学霸。
两位的卷，是不把他们这些凡人放在眼里的卷。
他们只看得到彼此。
所以猜测下一匹能抢第一第二的黑马，不如压下次第一宝座，会被许廖两人中的哪一个霸占来得有意思一些。
当许修凡和廖迴踏进教室的时候，胖瘦仙童已经把话题引导到：在两位学霸成为同桌，互相帮助对方，把弱势科目提起来之后，谁更有可能成为霸榜第一？
在一班，两个死对头学霸的动向，总是那么地引人注目。
两位坐下不多时，一班同学就把胖瘦仙童派了出来，对学霸们接下来的学习计划旁敲侧击。
其实也没有多旁敲侧击。
胖仙童只是稍微转向后座，看着他们那温和善良的班长大人，直白地发送信息：“班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帮许……补习哇？”
说着，小胖同学朝着廖迴的旁边挤眉弄眼。
廖迴回答也很直白：“补个锤子。”
一旁端坐着的许修凡心里也默默想，补个锤子，帮对方卷自己，对方还不一定诚信帮忙，万一下套了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傻子才那么干。
胖仙童嘿嘿一笑：“可是文静同学刚刚告诉我说，老余似乎知道你俩关系不好，担心你们不是诚心诚意给对方补习，于是……”
这里小胖同学卖了个关子，又笑了两声。
廖迴瞅他：“于是什么？”
许修凡不动如山地竖起耳朵。
于是小瘦子忽然转过来接了话：“老余打算盯你们一段时间，会在自习课的某一个窗户那随机刷新的那种。”
“还让班长你和许哥交一份详细的辅导计划出来,不要写套话和假把式。”
廖迴：“。”
许修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鲶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