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叔子一起重生后》芝生铜池

47、凯旋回京

　　月阳城来了圣旨，召谢长眠和江似锦回京。

　　都督府内，周驰为两人办了一场送行宴，尤金王在，空合禹，张玉楚也在，这北武营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饭桌上，周驰在说话，江似锦低头吃着自己的饭，沉默不言。

　　空合禹手中捏着筷子，却一口饭都不夹，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丧丧的，像一只焉巴了的小狼。

　　那日同fang后，下午，谢长眠带她到都督府一起见周驰，正好碰见了空合禹。

　　空合禹很明显注意到了她被咬zhong的唇，震惊，错愕，崩溃，连亲亲都没喊，就崩溃地离开了都督府。江似锦回头瞧了眼小狼崽的背影，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

　　“谢殇，你准备何时回京？”

　　回京的日程并未确定，周驰突然问起，江似锦下意识地去看谢长眠，没想到谢长眠也朝她看来，两人视线交汇。江似锦悄悄红了耳根，将视线转移到一边，却又正好和空合禹对上，空合禹紧蹙眉头，好看的脸此刻像一个苦瓜。

　　怨妇，实在像是怨妇！江似锦心里想。

　　谢长眠声音响起，“此事还需和内人商议。”

　　周驰看向江似锦，“你的意思呢？谢夫人。”

　　江似锦还没说话，余光就瞥见空合禹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显然每一句话都在戳他心窝子。尤金王拉住了他，“禹，坐下！”

　　空合禹幽怨地瞧向江似锦，刚想说亲亲，亲字刚说出音，谢长眠带着冷意的眼神就飘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空合禹抿了抿唇，蹙眉问：“江似锦，你希望我留下吗？”

　　江似锦声音平淡，“坐下吧。我和谢长眠明日便起程回京，吃个饭，为我两人践行。”

　　这犹如晴天霹雳！

　　空合禹再次崩溃，几乎要哭出来，“亲亲.......”

　　刀子一样的眼神又看了过来，尤金王见状也拉了拉空合禹。

　　空合禹只好改口，呜咽说：“江似锦，能不能晚两天？”

　　“不能。”江似锦回答得坚决，“年关将至，我和谢长眠该回京与家人团圆了。”

　　听到团圆，那边周驰的神色瞬间暗了下来。

　　空合禹咬了咬唇，沉思良久，猛地抬起头来，语气亦然坚决，“我和你一起去月阳城。”

　　尤金王喊：“禹，不可！”

　　谢长眠直接不客气，“傻子痴心妄想。”

　　“你，谢殇！”空合禹又想动手。

　　谢长眠微微歪头，冷冷盯着他，甚至挑衅地揽住了江似锦的肩膀，宣誓主权。

　　江似锦无语地将谢长眠的手拿开，对空合禹说：“空合禹，你是尤金王子，不可任性，到了月阳城，无人能护住你。”

　　空合禹倔强说：“我堂堂尤金第一勇士，我能保护好自己，我也护得住你。”

　　“我的内人由我护着，用不到你一个外人。”谢长眠冷笑一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江似锦，“娘子，你说呢？”

　　这一声娘子叫得又冷又肉麻，江似锦起了个鸡皮疙瘩。不过，谢长眠态度变化之大，从婚前的要杀她，到婚后的不杀她，到如今的会护着她，江似锦内心难免有些激动，但并不表现在脸上。

　　她凑到谢长眠耳边，低声认真说：“谢殇，你要说到做到，会护着我。”

　　谢长眠余光瞥了她一眼，当着着众人，特别是空合禹，沉声一字一句道：“诸位见证，我谢长眠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只要我不死，江似锦就不会死，若有违背，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这一番话直接将众人震惊到失语。

　　江似锦还未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盯着谢长眠的侧脸，几乎要将他的脸盯出一个窟窿洞，“谢殇你......”

　　谢长眠回过头看她，“既已当着众人立誓，你可放心？”

　　“亲亲！”空合禹激动插进话，“我也立誓！”

　　“禹！”尤金王皱眉拉他。

　　江似锦避开谢长眠逼视的眼神，盯着空合禹，冷声道：“空合禹，闭嘴！你不许立誓，也不许跟着我们去月阳城！”

　　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空合禹幼稚的神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听他苦笑一声，“好，我听你的，江似锦。”

　　便起身离了席。

　　第二天一早，江似锦和谢长眠便踏上了回京的归途。

　　尤金王出现了，空合禹却没来。

　　周驰又塞给了江似锦一个物件，是一块红色的玛瑙，“这是我妻子的物件，还请你帮忙交给犬子。”

　　其实，周驰昨天下午便找了江似锦独自谈话，希望她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顾一下周平，甚至悄悄要塞给她几张银票。

　　周驰说这是他毕生积蓄，江似锦没要，承诺会看在周驰的面子及师生的情谊，照顾周平。

　　张玉楚也将她悄悄叫到了一边，再三嘱咐，“江似锦，在月阳城，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你是秦罗的孩子，包括你的父亲江明昭。”

　　江似锦点了点头，“我是许姨娘的女儿，并不知道什么秦罗。”

　　张玉楚这才放心离开。

　　回月阳城的路上很顺利，谢长眠深入敌营取叱玛王首级，屠杀叱玛的事早已传遍各地，山上的土匪自然也听说了此事，纷纷不敢露头。来时遇到的白虎山嚣张的土匪，听说谢长眠路过白虎山，连夜逃到了其他地方。

　　六天后，他们回到了月阳，萧文泽亲自带着文武百官迎接。

　　对于这个拜入他门下的谢长眠，他很满意，虽然做事残忍了些，但能力很强。

　　谢长眠翻身下马，对萧文泽行了一礼，“许久不见，丞相可还好？”

　　萧文泽笑意不掩，“塞北一战，辛苦了。陛下在宫中设了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江似锦这时也下了马车，萧文泽瞧了她一眼，只道了一句：“谢夫人巾帼不让须眉。”

　　文武百官中，江似锦一眼注意到了江明昭，中年人眼睛红着，鬓角有了白发。她越过众人，走到江明昭旁边，说了句：“对不起，爹爹，让您担心了。”

　　江明昭握住了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女儿没事，才终于露出笑颜，“你回来就好......”

　　江似锦有些哽咽，江明昭很爱她，爱到愿意付出一切，即使是杀人。

　　想到江明昭极有可能为了让她活下，心狠杀了许氏和他的孩子，狸猫换太子，江似锦再也无法正视记忆中这个文雅老实的父亲。她握住江明昭的手，低声道：“谢谢。”

　　你让我活下来。

　　后面的话她未说出口，江明昭云里雾里。

　　正在此时，谢长眠走了过来，微笑问候：“爹爹，许久未见，可还好？”

　　女婿是笑着的，但周身弥漫着来自塞北的寒意，还有若有若无的杀气，江明昭还是忍不住吓了个寒蝉，嘴唇微微颤抖，“谢......谢过关心。谢将军你在塞北金戈铁马踏平草原，立下汗马功劳，辛苦了。”

　　谢长眠说：“父亲唤我表字就好，我们是一家人。”

　　边上被冷落的亲爹谢胤脸色难看，却不敢出声。

　　江似锦瞧出了江明昭的害怕，走近些，掩耳宽慰他，“爹爹，三郎只对敌人残忍。你不必怕他，他是你的女婿。”

　　江明昭点点头，但还是不敢和谢长眠多说什么。

　　和文武百官简单寒暄完，队伍便进了城，浩浩荡荡，百姓夹道迎接。

　　入了皇宫，武帝为两人准备的洗尘宴还算隆重。

　　除了文武百官，皇子们也出席了，甚至云明也来了。

　　武帝将谢长眠提为京师的京卫指挥使，正三品，同时封了谢长眠生寒将军，意在令敌生寒，赏赐一座将军府，同时黄金千两，奴仆数十，良田百顷。

　　江似锦深入敌营，亦有功劳，被封为月阳县君，赏赐黄金百两，良田数顷。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众人喝高之时，武帝突然叫了谢胤，意味深长说：“谢胤，你养了一个好儿子，果然还是将门出将。”

　　众人笑了起来，不知在嘲笑还是真欢喜。

　　谢长眠是洗衣婢子所出，不受宠，十二岁便被丢到北武营的事，京城的人皆知。

　　然而，备受重视的嫡子手脚残疾，名声败坏，不能人dao，不受重视，在府中都没有落脚之地的庶子却再次光耀谢家门楣。

　　何其嘲讽！

　　谢胤脸色不好看，只能尬笑说：“陛下说得是。”

　　宴席过后，是下午。

　　谢府门前，男女老少出门迎接新封的生寒将军。

　　高头大马上，江似锦坐在谢长眠身前，望着谢府门前战战兢兢的人，有些恍惚，彷佛看到了前世躲在谢长璟身后的自己，不过，很快那个唯唯诺诺的言阳侯世子妃便消散成云烟。

　　前尘往事，过往云烟。

　　她不禁笑了一声。

　　“想起了往事？”

　　谢长眠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似锦回眸去看，隐约能看到谢长眠脸上那一道丑陋的刀疤，若隐若现。

　　谢长眠知晓江似锦的往事，扶着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言阳侯府前的一群人。

　　谢长璟坐在轮椅上，只能怨恨不甘地盯着她。谢胤和夫人脸色难看，但不得不笑。其他仆人低着脑袋，颤颤巍巍。

　　“江子梦，你如今是我的人。”谢长眠说。

　　江似锦垂下眸子，认真说：“不，我是我自己的人，不属于任何人。”

　　“当然，你也是。”她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