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如果，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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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岁离开鹤城的这些日子，对外宣称为在家养病，沈家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这件事对珅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股价一度暴跌，直到沈婧重新出山，亲自回公司坐镇，股价才缓步回升，却也回不到原先的风光。
在很长时间里，陈睦都没能想明白这件事。
在过去的日子里，沈见岁为了公司几乎奉献了一切，就连自己的婚姻也舍得牺牲掉，怎么可能在公司发展的关键时刻，因为自己的个人问题遭受如此重创？
陈睦一度怀疑，新闻里说的就是真相。
他明里暗里试探了沈家父母许多次，“阿岁是真的病了？”
沈家父母始终含糊其辞，“说是病也没错，说不是病也没错，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们不愿明说，陈睦也别无他法。
等待，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于是陈睦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做事准则，以“如果明天阿岁就会回来”为假设，安排自己每日的生活。
沈见岁如果回来了，首先肯定要有个舒适的地方居住。
所以陈睦定期都会打扫她的公寓，不假人手，亲自洗扫地板、晾晒衣服和床品。
在很多个无眠的夜晚，他只有躺在沈见岁曾经的床上，想象着她仍在身边的画面，才能勉强入睡。
此外，陈睦也得注意自己的状态，总不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去见她。
为此，陈睦极其严苛地安排自己的生活。控制吃饭的蛋白质和碳水比例，严格执行早睡早起的作息，保持每周的固定运动量……
他的身体状态确实比过去好了许多，甚至长了不少肌肉，身形看着没过去那么单薄了。
沈知年每次看见陈睦容光焕发的样子都要发火，我妹妹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你这一天天的倒是吃得香睡得好！
而辛睿则说，谁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除了以上两点，陈睦还要做的，就是帮沈见岁顾好鹤城的公司和父母。
他主动请缨，想要去珅信的法务部工作，却被沈婧当场拒绝。
没辙，陈睦就只好回到过去的老路子，把沈家父母当成自己的亲爹妈似的供养，每个周末都来陪两位老人，只恨不能晨昏定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往下过，度过圣诞、元旦，来到了2026年，鹤城的深冬阴冷肃杀，下起了第一场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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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整夜雪，早上醒来，沈家的小院里积雪满布，一片纯粹的银白。
陈睦天不亮就来了沈家别墅，一身灰色长大衣，戴银边眼镜，手上提着的却是早市最新鲜的食材。
他在厨房忙碌时，沈知年也来了，他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一条扎眼的红围巾。
一见到陈睦，沈知年像是炸了毛的金毛犬，咋咋呼呼地冲进厨房。
沈知年大声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陈睦切着菜，头也不抬地说：“做羊肉汤。今天零下了，实在太冷了。我准备煮羊肉汤，喝了能驱寒。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再跟我说。”
“羊肉汤好啊，睿睿前两天还说想吃……不对，我不是问你做了什么菜！”
沈知年双手叉腰，“我是问你干嘛又来这儿了？你到底姓陈还是姓沈啊？你不用忙着打官司吗？”
陈睦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没看新闻？”
“什么？”
“官司上周就打完了，结果择期宣判。我给自己放一天假，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快就打完了？”
沈知年将信将疑地掏出了手机，他不太爱用社交平台，打开热搜一看，陈睦的名字正高高挂在上面呢。
——“陈睦律师！能回答几个问题吗！”
他无意点开了一条视频，过大的声量吓了自己一大跳。
视频是在庭审当日拍摄，陈睦在前往法院的路上被一群持有摄像设备的人拦了下来，穷追不舍地问他问题。
“陈律师，这次判决你仍要坚持无罪辩护吗？你已经找到证据证明楚湉的清白了吗？”
“网上说你收了楚湉五百万的律师费才答应帮他辩护，收这种黑心钱颠倒黑白、践踏法律，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看过被害人家属在网上写给你的信吗？他们曾多次联系你，但你都拒绝了，是因为心虚吗？”
陈睦抬手挡开了快要怼到他脸上的手机，停下脚步，盯着其中一台机器，面色不变，目光却滚烫的红铁，无人敢与他对视。
陈睦一字一顿地说：“楚湉无罪，我会为他辩护到底。事实如何多说无益，各位等判决吧。”
这条视频发布后没多久就刷屏全网，许多人模仿陈睦的穿着和话语创作搞笑视频，“XX无罪”成了新的流行梗。
这场笑料发展到昨日终于戛然而止——庭审结果公开宣判了。
楚湉，无罪释放。
沈知年痛快地打了个响指，笑道：“我就知道，这个楚什么的肯定没杀人，不然你也不会接这个官司。”
“你们在聊楚湉？”
一个清冷的女声加入了对话。是辛睿，她刚刚在外面打了个电话，进屋时正看见两个人在热聊。
辛睿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纯白色修身针织衫。
她倚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陈睦，问：“楚湉的官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判决宣布前，大家似乎都一致认为是他杀了人。”
沈知年附和道：“是啊，舆论大反转，我看楚湉原本被封的账号全都活过来了。”
陈睦擦了擦手，转过身面朝他们，解释道：“这案子其实并不复杂。楚湉前两年解了约换了经纪公司，但是和前经纪人之间还是有许多矛盾一直纠缠不清。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楚湉在家里和前经纪人大吵了一架，还动了手，没想到经纪人倒下去之后就一睡不醒了。
“楚湉虽然动了手，但他的那几拳没打在要害，尸检报告出来后证明，他的经纪人是突发脑溢血猝死的。楚湉如果老实交代情况的话，其实很容易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辛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问：“楚湉撒谎了？”
陈睦点头：“何止是撒谎，他简直是谎言百出，还都被警方和检方识破了。事情发生在他的家里，他却在警方来之前把家里所有的监控都格式化了，被害人一方抓住这一点，始终认为楚湉是在掩盖犯罪证据。”
沈知年说：“可他的行为确实很可疑啊。”
陈睦说：“楚湉的确是想掩盖一些事情，我接手案子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对我说了实话——案发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那个人，是他的女朋友。
“他有女朋友？百科上没说啊。”
“楚湉毕竟是个艺人，一直都藏得很好。他之所以想掩盖女朋友的在场，一是害怕她也被扯进案子里，二是媒体对案子关注度太高了，如果在这个时候爆出女朋友的事，她很难不被舆论误伤。”
辛睿喝了口水，“听起来，只要能让他的这位女朋友作证，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这事儿并不难。在事情发生后，楚湉的女朋友并没有听他的话回家乡，而是一直在鹤城，我很快就联系上了她。只是想让楚湉同意她出庭作证，倒是有些麻烦。”
“那你最终用了什么招？”
“只是和他讲了一些我的个人经历。”
“比如？”
陈睦垂下眼眸，“我和他一样，曾经以为自己的殚精竭虑是为对方着想，却从没想过，任何忽视他人想法的决定，实质上都是一种暴力。”
辛睿别有深意地说：“看来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沈知年一脸懵圈地看着他俩，没听懂这对姐弟的言外之意。
“我原本要找你说什么来着？怎么一直在聊这个楚湉？”沈知年说着，随口问辛睿，“稀奇，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娱乐话题感兴趣了？你也喜欢看楚湉演的电视剧？”
“随便问问而已。”辛睿耸耸肩，捧着热水杯去客厅了。
陈睦转身，继续盯着他的羊肉汤。
只是隐隐地，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浮上心头。
但究竟是是，他一时也没明白。
沈知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刚拌好的黄瓜，边嚼边说：“我想起来我刚才要说什么了。陈睦，就算你官司打赢了，也一辈子三天两头来我家吧？你到底是被寄养了还是入赘了啊?”
陈睦说：“我都可以，你觉得哪种更好?”
沈知年愣了楞，嗓子被黄瓜呛住了，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这小子，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快赶上他了！
羊肉汤炖了许久，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陈睦收到了一条短信。
【陈律师，我是董婷，谢谢您打赢了这场官司，我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帮我约楚湉见一面吗？我有一些话想当面和他说。】
陈睦脱下围裙，拍了拍沈知年的肩膀，说：“汤炖好了，帮忙盛一下吧，我有事，得先走了。”
沈知年擦了擦嘴边的食物残渣，问：“快吃饭了，你现在出去干嘛？”
陈睦回答：“售后服务。”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如果，明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