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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报复他的方法 ...

  •   躺在温暖的房间里,盖上柔弱的厚被子后,沈见岁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舒缓了一些,头脑也更清醒了。

      陈睦跪在床边,表情除了更严肃了一些,倒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他的脸色且不比她好上多少。

      “已经没事了。”

      陈睦的声音温柔地不可思议,手掌轻轻地在被子上拍呀拍,“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就都好了。”

      心脏的痛苦淡去了,可另一股更巨大的酸楚却包裹了她。

      沈见岁撇过头去,不愿意看他。

      “沈见岁,晚安。”

      他关上了房间的灯,轻轻地关上了门。

      门外隐隐传来他对曾宁的叮嘱:“今天晚上就拜托你守着她了,我就在隔壁,有任何情况随时叫我,不用担心叫醒我。”

      昏暗的房间里,沈见岁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

      ·

      次日沈见岁醒来,雨势减弱,但淅淅沥沥,仍旧下个不停。

      她昨夜睡得并不好,又梦见了那片被大雪覆盖的荒凉森林。身体虽仍然虚弱,但至少无病无痛。

      她抬起手腕,智能手表显示出她的心率在正常范围内,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简单洗漱后,沈见岁往楼下走,在楼梯上就听见陈睦和曾宁说话的声音。

      “沈董的确曾经跟我说过,沈总在五年前动过心脏手术,但是她说手术很成功。我实在没有预料到,昨晚会发生那样的状况。”

      曾宁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昨晚一直看守沈见岁,想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伴随着做饭的声音,厨房里的陈睦说:“她从出生起心脏就不太好,虽然做过了手术,但和身体健壮的普通人还是不能比的。过度劳累、长期的压力或者剧烈运动,都可能让她感到不舒服。”

      沈见岁站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

      曾宁听起来非常震惊,“什么?可沈总这段日子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十足是一个工作狂,特别是最近,为了新品的发售几乎是不眠不休……是我疏忽了。”

      陈睦似是长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她会犯老毛病。”

      曾宁急切地问:“你好像对她的病情很了解,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做?”

      陈睦回答:“昨天她吃的那瓶药,紧急情况下需要服用半片到1片,不用吞咽,含在舌下就好。如果5分钟后她的症状还没有缓解,可以重复服用,但15分钟内总量不超过3片。这些,你一定要记住”

      “好、好……我已经记在备忘录了。”

      沈见岁沉着脸走下了楼。

      “沈总,早上好。”

      曾宁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脸上的黑眼圈快比眼睛还大了,却还撑起了职业性的微笑。

      沈见岁沉默地点点头。

      曾宁说:“沈总,您现在感觉还好吗?先吃点早饭吧,陈律师刚做好,他说你早上喜欢吃烤吐司、煎蛋,还有……沈总,您这是在……”

      沈见岁端起岛台上的餐盘,手腕一翻,统统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房间内忽然一片死寂。

      陈睦的腰上缠着围裙,站在岛台的里侧,静静地与她的目光对视。

      一夜之间,他憔悴了不少,眼下泛着青色,眼白上的血丝也还没褪去。恰到好处的憔悴,衬着这张我见犹怜的好看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心疼他的。

      可在沈见岁看来,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刻意设计好的苦情戏码。

      “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得意。”沈见岁双手插袋,讽刺地说。

      “只是喂了一颗药而已,怎么就让你产生了这些错觉?自以为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以随处和别人说,你有多么了解我?”

      陈睦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你当然没有。”

      沈见岁将餐盘重重地摔在岛台上。

      “你到底有什么脸面去教别人如何照顾我?病痛也好、手术也好,比起你陈睦的龌龊手段,都不足以要了我的命。”

      陈睦扶着桌台,面如死灰。

      沈见岁的声音却平静地不可思议:“如果当年我沈见岁死了,你陈睦一定是罪魁祸首。可也别以为如今我活了下来,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隔着岛台,她抬手揪住陈睦的衣领,逼迫他弯下脊梁。

      “你非要赖在这里是吗?好啊,那你最好像死了一样活着,如果再有任何人发现你在这里……”

      她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那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

      ·

      昨日的访谈节目录完了,今天还有一些补拍镜头和平面照的工作。

      沈见岁没跟陈睦耗太久,很快就出门上车,准备去工作。

      “我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外人聊那么多?”

      曾宁刚在驾驶座上坐下,沈见岁的眼刀就飞了过来。

      她茫然地说:“外人?您昨天不是说,陈律师是您的家人吗?”

      沈见岁竟噎住了,咳了两声。

      “亲戚而已,而且还是关系不好的亲戚,说是仇人还差不多。他的话,你少听,也不准再跟他透露任何跟我有关的事情。”

      曾宁小声念叨:“哦……只是亲戚啊……我懂,我懂。”

      听起来似乎话外有话。

      沈见岁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当着曾宁的面对陈睦说了那些话,她和陈睦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恐怕是很难瞒住曾宁了。

      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一看见陈睦就要炸毛发火,特别是昨日发病,又让她回忆起了五年前深处病痛的记忆,只好发泄在他的身上。

      “你懂什么了就懂。”沈见岁瞪曾宁一眼,“行了,今天我来开车吧,你不怕疲劳驾驶,我还怕死呢。”

      她俩交换了位置,沈见岁坐在驾驶座上。

      启程后,曾宁很快就耷拉下了眼皮,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朦朦胧胧地问了一句:

      “您说他是仇人,那为什么,他还会住在这里呢……”

      “也许是因为……”沈见岁轻声说,“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报复他的方法。”

      曾宁头一歪,睡了过去,没有听见她的回答。

      ·

      沈见岁很擅长处理镜头前的工作,一整天的拍摄都非常顺利,收工时才刚到傍晚,比预计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

      曾宁在车上补够了觉,跟过来接她下班。

      “您先在车上休息吧,等会儿六点和制片人有一个饭局,包厢我已经订好了。制片人说她得早点回去陪家人,估计晚上八点就会离开。时间还早,到时候我直接送您回市里吧,明天去医院,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曾宁将晚上的安排都汇报了一遍。

      沈见岁想了想,说:“今天晚上就不回市里了,还去云栖路18号。”

      “啊?”曾宁愣了,“可陈律师不是还住在……”

      “那就让他滚出去住。”沈见岁双手抱胸,态度坚决,“今晚雨太大了,我就要住在那里,并且不想看见他。”

      曾宁看着摄影棚外的毛毛雨,困惑了。

      这雨……大吗?

      晚上八点半,曾宁再度将沈见岁送到了云栖路18号。

      她已经给陈睦打过电话,转述了沈见岁的话,陈睦没有任何的不满,立刻答应了下来。

      他说:“你们安心住,房子我都收拾好了。有任何意外情况请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

      可这附近并没有酒店旅馆,陈睦是打算住哪里?

      “想什么呢?”

      沈见岁突然拍了拍曾宁的肩膀。

      曾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洋房,讪讪一笑。

      “我在想,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了,生活用品恐怕不齐全,要是缺什么,我就去附近的超市买一点。”

      她随手推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却像是受到惊讶一般,突然跳了起来。

      “怎么了?”

      沈见岁听见动静跟了过来。

      曾宁指着洗手台说:“我好像不用去超市了。”

      昨天情况紧急,曾宁吊着一颗心,根本没注意这房子里摆了什么。

      此刻她才注意到,洗手间内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置物架上整齐地摆着全新的浴袍、毛巾和睡衣,都来自沈见岁自己的品牌“朝暮”,甚至连睡衣的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米黄色。

      卸妆水、洗面奶、护肤品也一个不落,就像是从沈见岁家的梳妆台原封不动搬过来的一样,是她用了许多年的经典款。

      曾宁不信邪,又走到了主卧,床单被罩也都换成了新的,纯色纯棉,嗅一嗅,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曾宁震撼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的?我两个小时前才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们会留宿,附近连个便利店都没有,他不可能在两个小时里买到这么多东西,而且,朝暮在国内甚至没有实体店。

      “可如果不是知道我们会来留宿,他又为什么会提前就……”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陈睦提早很久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无论何时沈见岁来到这里,都无法找到任何不留下来的理由。

      沈见岁也来到了主卧,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更加阴沉。

      她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陈睦今晚打算住哪儿?”

      曾宁说:“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但他说就在附近。但周围没有酒店,可能是民宿?”

      沈见岁想了想,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户外正是洋房的后院,后院院墙外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没发动,但亮着灯,隐隐能看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看剪影,与陈睦极为相似。

      怪不得他说,有任何情况他都会及时赶到。

      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开沈见岁的身边。

      车里的人影忽然动了动,他似乎是注意到了窗边的人,向她看了过来,

      他们就这样互相望着对方,隔着两道玻璃,几米的距离,和长达五年的隔阂。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却又偏偏,不肯挪开视线。

      他明明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就像此刻一样。

      可是五年前,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为什么他却偏偏离开了呢?

      沈见岁紧咬牙关,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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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新文连载中请多多收藏评论!! 同步vb有送礼物小活动哦!! ---- 前作《纯爱财神》已经完结,请放心食用~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