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

  •   楚慈浑身疼得跟车碾过似的,韩越把他死死扣在怀里,不肯让他离开哪怕一分一毫,在他的肩头、脖颈处胡乱啃咬,留下深浅不一的齿痕。

      “韩……越……你清醒点……”楚慈的话音颤抖,冷汗泄了洪,吧嗒吧嗒地滴在床上。

      韩越的眼神彻底失了焦,一边对他温柔地耳鬓厮磨,一边狠狠地威胁,“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完把他撵向更深、更痛的地方,让他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子那么珍惜你!那么爱你!你他妈就是这么对老子的!”

      “不是……韩越……不是……的……”楚慈颤抖的声音被他撞得细细碎碎,几乎在出口的瞬间淹没在痛苦的嘶喊声中。

      不知过去多久,楚慈是被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吵醒的。

      “韩二!楚工!!”

      “再不开门我就撞了!!”
      是裴志和任家远的声音!

      不能让他们看见现在这个样子!

      楚慈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一把推开了韩越,慌慌忙忙地打开衣柜,胡乱套了一件浴袍,刚要去开门,结果双腿猛地一软。

      与此同时,“碰!”

      一声巨响传来,门扉被人强行撞开,裴志和提着医药箱的任家远急忙走进来,随即看见瘫坐在地上的楚慈,瑟瑟发抖地抓着浴袍的领口,眼底满是惊恐。

      而那个罪魁祸首跪在床上,仿佛还没从楚慈离开的事实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失魂落魄,听到动静才挪动浑浊的眼珠,缓缓对上门口二人。

      任家远立刻打了个冷噤,小心翼翼地道:“韩二,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能认出我们吗……”
      他往裴志那边移了移,小声道:“你也说点什么啊……”

      然而下一秒,裴志绷紧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他飞快地脱下外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蹲下,把楚慈的身体包裹起来,再帮他拉紧领子。这么短短几个动作,裴志听见自己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攥着布料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楚工,你没事吧……”

      楚慈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急迫地道:“一个小时了,药效没有减退的迹象,可能掺了毒!需要抽血化验,试纸带了吗。”由于长时间的叫喊,他的嗓子早就哑了,白皙的皮肤也因为折磨泛起深红色,可他非但看不出半分恐惧,甚至可以说语气里全是对韩越的担忧,没有任何不满或是恨意。

      只一眼裴志就明白了,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宛如有谁拿一根针把他那颗跳动的心脏刺破了,里面流出又酸又疼的液体。

      “你他妈离老子的人远点!!!”床上的韩越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猛地跳下床,一把抓住裴志的领子,猝不及防给了他一拳。

      韩越的拳头没人承受得了,更何况还是在他极度生气的情况下,裴志当场就感觉眼前一黑,回过神来鼻腔流出温热的液体,用手一摸,全是血。

      “你冷静点!他们是来帮你的!”楚慈捱着浑身酸痛抱住他的胳膊,用尽全力把他控制住,免得他再发疯给人一拳,“韩越!你看清楚我在哪里!!”

      韩越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满眼的猩红冲着倒地不起的裴志,“你他妈敢看上老子的人!你有几个胆子!!!敢肖想老子的人!!”

      任家远一看这架势,连忙放下医药箱加入战斗,把韩越从前往后抱住,“韩二我们是来帮你的!你没看到楚工被你伤成什么样了吗!”

      话音甫落,韩越瞳孔一缩,动作随之停了下来,他转头望向那个遍体鳞伤的人,讷讷地道:“楚慈……你又因为我受伤了吗……”

      楚慈惊愕地和他对视,原本清水般的眼睛被染上血红,平舒的眉头划上细痕,那张应该是隽秀、君子端方的脸,如今遍布泪水。

      他恍惚间看见了三年前的楚慈。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寂静的深夜,窗外明月高挂,楚慈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浴缸里,手腕被牙生生撕咬出伤口,触目惊心的血光倒映在眼里,近乎要把他的心也一并轧碎。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夜晚、同样的痛苦。
      楚慈啊,你一定很恨我吧。

      楚慈见他的神情清明了一些,呼唤了两声,“韩越?你清醒了吗……”

      韩越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抬起手,似乎想碰一碰楚慈的脸颊。

      “韩……”

      下一个字没说出来,任家远手起针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韩越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慈:“……”

      任家远:“行了你俩别眉来眼去了,赶紧上药吧。”

      说到药,楚慈的表情蓦地变得冰冷,“侯瑜人呢。”

      裴志捂着脸从地上站起来,倒抽了一口凉气,指着门口道:“他说怕韩二发疯,没敢进来,我们把他放门口了。”

      楚慈脱下裴志的外套,说了声“多谢”,就转身在衣柜里找到韩越的外套穿上,大步走向门口。

      一打开,果然看到侯瑜靠在墙上,双手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侯瑜以为来的人是任家远或者裴志,本来嘻嘻哈哈的,表情一下就冷了,“喂,是你跟他们说我给韩二下毒的?”

      楚慈不置可否,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韩越的大衣肩宽袖长,穿在楚慈身上不太适合,但是有束腰固定,把他的腰线勾勒得又细又窄,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侯瑜见他不说话,低骂了句什么,随后抬头大声道:“那药他妈的是韩二自己要吃的!”

      楚慈闻言放下了手,人也站直了,“你说什么?”

      侯瑜的眼神忽闪,如同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此时门内传来脚步声,伴随话音一起灌进楚慈的耳膜。

      “侯瑜,告诉他吧。”

      侯瑜支支吾吾的,听到这话才组织好语言,“韩二两个月之前拜托任家远,有没有什么抑制性/欲的药,说你身体不好,他不能再伤害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贼他妈恶心人的话!”

      任家远烦躁地挠后脑勺,“这事也怪我,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医院旁边有戒色所,但是我真不觉得他会听进去!我就当个玩笑……”

      裴志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两块冰,已经在淤青处敷上了,“也不能怪任家远,你们俩过去确实不太好……韩二没有安全感也正常,但是楚慈……你的爱太隐晦了,他那么粗心一个人,不一定能感受到……”

      刚才就一个换外套的细节,不是细心的人又有谁会发现,或许连楚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爱上韩越就和呼吸喝水一般简单。
      而人是不会在呼吸喝水这种小事上纠结强调的。

      任家远打开医药箱,拿出几瓶针剂,撕开吊瓶包装袋,“那药韩二吃了两个月,和酒一催化,催出反效果也不是不可能,我给他打一针,明天就好了。”

      短暂的沉寂过后,楚慈低声喃喃了一句什么,没人听清。

      裴志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头,“怎么了?”

      “不对……不对劲……”楚慈垂在裤腿旁的手握紧成拳,然后扭头对上裴志的眼睛,掷地有声地道,“我分明闻到了!那三个女生递给韩越的酒里有药的味道!”

      侯瑜不干了,开启据理力争模式,“她们是我侯家的,怎么可能害韩二!”

      “那种味道我以前在实验室里闻到过,两小时极速成瘾,副作用伴随终生!”楚慈反手抓住任家远的胳膊,沉声道,“验血清!快!”

      任家远:“好,我知道了。”

      侯瑜还在据理力争:“我真的没有,她们也不可能!”

      但是没有人理他。

      裴志:“楚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楚慈:“你给我拿酒精和棉签,我要给韩越放血。”

      裴志:“好。”

      侯瑜:“喂……难道就没有人听我说话吗。”

      半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和楚慈的说法完全一致。

      一种精神类成瘾禁药,如今市面上还在流通的地方只有医院,并且是严格管控的,所以她们走的应该不是常规渠道。

      铁证之下侯瑜辩解不了了,转头开始骂人,“他妈的几个远房亲戚敢害我兄弟!”

      不过这种药成瘾快,解毒方法也简单,常规的解毒剂就能配出来。

      楚慈在水池边搭了一个简易的配置台,不出半小时就做好了。

      众人争分夺秒地把解毒剂给韩越打进身体,一开始韩越还会挣扎着蹙眉,药进去没多久就舒展了眉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慈在他身边守了一天一夜。

      等到韩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窗外夕阳余晖映照,透过火烧云撒向窗棂,在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金芒。

      “楚……”

      楚慈趴在他床边安静地睡着,身上的红/痕未消,看得人触目惊心。

      韩越当即瞪大了眼,伸到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楚慈听到声音慢慢苏醒,见他也醒了,立马露出一个微笑,“感觉身体怎么样。”

      韩越挤出一个笑,装傻充愣道:“身体?还好啊。”他隐约记得,楚慈脖子上的齿痕是他咬出来,那一圈淤青是他掐出来的。

      但是他不敢面对。

      楚慈没说什么,起身走向厨房,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韩越见他刻意要翻篇,心里又苦又涩,难受极了。

      “这个房子不常来,冰箱里只有鸡蛋和牛奶,我给你做蒸蛋吧。”说着他真的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四五颗鸡蛋。

      韩越在床上透过房门望见楚慈清瘦的背影,他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纸,脆弱、易碎、不堪一击,可就是这么个瘦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和勇气,能承受住他的暴虐,他的怒火,他的一切……
      在暴风雨过后仍旧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他身边。

      他韩老二何德何能啊……

      良久,韩越听到自己用一副虚弱得不像他的语气,说:“楚慈,如果你想离……”

      楚慈正好端一杯热好的牛奶走到了门口,听到他的话马上停了下来。

      韩越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捂住眼睛道:“就离吧,我净身出户,小留和钱、房子都给你,我都可以不要……”

      话没说完,楚慈把那杯牛奶往桌上重重一剁,眼神朝他一瞥,说出口的话就跟冰块一样冷,“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韩越:“……”

      “韩老二,我看你是活腻了。”楚慈步步逼近,然后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居高临下地道,“再说一句离婚试试,我保证不打断你的腿。”

      韩越的表情瞬间从阴云密布跳到心花怒放,前后连个缓冲地带都没有的,“如果是你,我心甘情愿被打断腿。”

      楚慈露出一个坏笑,“中间那条。”

      韩越急了:“卧槽别啊!你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就指望它了!”

      “行了,你也知道是幸福生活啊。”楚慈放开他,起身走向门口,把那杯牛奶拿了过来,递给他,“有问题我们一起商量,别傻乎乎的吃药,好吗。”楚慈说这话的表情实在温柔,韩越顿时睁大了眼。

      “你都知道了……”

      楚慈不笑了,随手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昨天你在会所喝酒,你吃的药和酒起了反应,所以侯家那三个女生给你下药你才没有察觉。”

      韩越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楚慈牵起他的手,身体靠过去,把头轻轻地放在他肩头,闷闷地道:“我们都有了小留,为什么你还是那么不信任我。”

      韩越顺势抬起胳膊,把他搂进怀里,“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我自己……如果下次我再让你疼你就……”

      楚慈没让他说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不会让我疼的。”

      韩越定睛看着他,眼眶缓缓放大。

      楚慈抬起头,冲他莞尔一笑,“你不会让我疼的。”

      韩越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反应过来时泪水溢满了整张眼睛,哗啦哗啦地流在楚慈的手上,他几乎是心力交瘁地捧起楚慈的双手,在那纤细的指尖留下一个虔诚的吻。

      “我韩老二何德何能,能拥有你楚慈的爱……”

      楚慈摇摇头,“因为我知道,你值得。”

      韩越再也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无声地哽咽了。

      楚慈轻拍他的后背,就像要让他安心一样,坚定地、不知疲惫地重复那一句:“韩越,你值得。”

      因为你值得,所以我愿意呆在你的身旁,愿意承受你的伤痛,愿意和你生儿育女,愿意和你共度余生……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