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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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黑川伊佐那买了一件浴衣作为礼物。
是黑色线条连接着错落小巧黑白三角形格子的红色浴衣。男款浴衣大多以深色朴素为主，这样红色略显俏皮图案的浴衣大多是童装上比较常见，放在男款上的销量一定不太好。但当时你第一眼见到这件衣服，就觉得与伊佐那的芒上月耳饰非常相配。
也是在准备和伊佐那一起去夏日祭的过程中，准备购买浴衣时你这才反应过来，曾经的你和佐野真一郎对这个孩子确实疏忽了，没有一同生活在一起，果然方方面面无法考虑完善。
这份惊喜礼物是在出发前才交给黑川伊佐那的。
“礼物？为什么这时候会送我礼物？”黑川伊佐那很疑惑，完全就是准备回来再拆开的样子。
你不得不提醒他，“现在打开也可以哦。”
“什么啊，感觉好可疑。”黑川伊佐那一脸怀疑地看你，虽然嘴上这么嘀咕，但还是依照你的要求，在你满是期待的眼神下拆开了包装。
“浴衣……”黑川伊佐那怔愣地拿着浴衣看了好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了，抿了抿嘴唇对你说了声谢谢。
没有很激动，也没有喜形于色。
但看样子他是高兴的，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已经能判断这孩子有时候会非常别扭地收敛情绪，此刻黑川伊佐那这种流露在外的喜悦太少，大概就是害羞了吧。
虽然你原本想象中“伊佐那会感动到哭，含着眼泪对你表达喜爱和感谢”之类的反馈当然是太过夸张了，但眼前情绪内敛的伊佐那也令你扼腕。
诶，男孩子长大了就会这样吧。
虽然青春期的男孩子的想法，你也确实无法全部猜透。
如果是12岁的伊佐那，大概就会更加直白和外显的表达喜悦……毕竟你和他刚开始碰面时，只要真一郎不在，他就毫不掩饰对你的排斥呢。
你突然就理解了那些不想要孩子长大的家长们的心理。
“快点换上吧。”你展开浴衣在黑川伊佐那肩膀处比划，当初毕竟是凭着印象购买的浴衣尺寸，幸好大小看起来还挺合适，你对比了一下就将浴衣塞进黑川伊佐那的怀中，“一定很适合伊佐那！”
比起你兴致勃勃的样子，黑川伊佐那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他将浴衣收在身前，垂眼看你：“为什么会想到送我浴衣？”
“因为这是我和伊佐那第一次一同参加夏日祭，总要有点仪式感嘛。”
你并没有说出是想起来收拾衣物时没有见到过他的浴衣。福利院可能不会每年都为小孩们花钱准备这类的衣服，大概只有一批同样尺寸的，等小孩长大了肯定就穿不上了。所以想要填补他的这一点遗憾。
略过这一点，你赶紧推了推他，“好啦，去换上吧别再磨蹭了。”
黑川伊佐那顺着你的力道挪动脚步，他移开视线，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姐姐也给佐野万次郎买浴衣了吗？”
“当然没有呀。”你没多想随口就说道，“万次郎的浴衣，大概是由佐野爷爷或者阿真准备的吧？这么说来我从没见他穿过浴衣呢。”
前几年的夏日祭虽然也会和几个孩子一起参加，但对那时候的你而言，比起带着孩子一起玩，更多的则是你与佐野真一郎的约会时光，所以你几乎很少考虑到孩子们的生活需求，而一直以来佐野万次郎也都是穿那几套黑色或者绿色的甚平。
“这样啊。”阻止你继续跟着，黑川伊佐那站定在房门口，关门前露出他收下浴衣后的第一个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你一头雾水，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不会……是在和佐野万次郎比较吧！
*
虽然黑川伊佐那深肤白发，相貌也带着与你们略微不同的异域风格，穿上浴衣却意外的不显违和，那对芒上月耳饰更是点睛之笔。
与平时穿着休闲服的模样相比，换上浴衣的伊佐那给人的感觉更文雅内敛（虽然实质完全不是），根本看不出是会打架的不良少年，要是再拿上他的那把吉他，妥妥文艺少年的风范，绝对很受同龄女孩子的欢迎。
走向电车站的路上你拿街边商店橱窗当镜子瞧了你们两人的身影好几回，你的这身浴衣毕竟是高中时的品味，虽然以你现在的眼光来看依旧很好看也很可爱，可毕竟是中学时期的衣服了，总是带着当时年龄小会有的稚气感。
与伊佐那走在一起，倒是看不出太多你和他的年龄差距……可这才是问题！
大学毕业后你几乎没有再进修过自己的穿搭和衣品了，除了OL妆容衣服外平时你还整的和大学时没啥区别，早知道你就选择一款一眼看过去就是成熟更成熟点的浴衣，发型也是，干脆烫个更成熟的大波浪，这样你们走在一起的年龄差才会更明显是姐姐带着弟弟。
一路上你能察觉到无数女孩子对伊佐那感兴趣的注目，却没有任何一个胆大的女孩子上来主动搭话，你深刻意识到，没错，就是你自己的存在耽误黑川伊佐那的桃花运啊！如果你往成熟风格上打扮，就不会令其他女孩子踌躇不前了！
再加上黑川伊佐那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异性关系，你更担忧了。怎么回事啦……沉迷当不良是能够修炼成恋爱绝缘体吗……
明明在你中学的时候班上大部分男生都青春期躁动对异性又好奇又渴望接近啊。
想到此，原本正并排等待电车到来的你默默地，悄悄地，向旁边挪了一小步，与身边的伊佐那拉开了一小点距离。
黑川伊佐那立刻敏锐地转头看你：“？”
“感觉……我不该和伊佐那站得太近。”怕他误会，你赶紧小声说道，“会给可能会喜欢你的女孩子们造成误会，这样就不好了。”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黑川伊佐那不高兴地压着眉，完全不顾你的好意，大咧咧地蹭了过来，再次变回原本的距离。
伊佐那可真是……
为了他着想，你又默默地挪开了一小步。
你竟是如此冥顽不灵。
黑川伊佐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只好心虚地移开视线，这一次他没有再动作了，冷下脸收回瞪着你的视线，一看就在生闷气。
你这番操作完全起了反效果，原本总是含着浅浅笑意的黑川伊佐那一旦面无表情地压着眉毛，变得冷冰冰的脸上就立刻展现了不良少年特有的凶戾，即使是文艺气息的风格都没能压住这番戾气，直接劝退了对他抱有兴趣的同龄女生。
进入电车后你们也没有站在一起，你内疚地想着也不好为了虚无缥缈的伊佐那女朋友而让你们第一次一起参加的夏日祭变得不愉快，正要主动贴近伊佐那说几句软话顺毛，电车下一站的开门就上来了一大批人涌到了你们中间。
原本就不算空旷的车厢变得更加拥挤了，你们两人也猝不及防地被分别挤到了两边。
明明不是上下班高峰，人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多，好多年轻人们穿着浴衣，都是和你们一样从东京去横滨参加夏日祭的人。
电车被人流挤满，你已经无法看见伊佐那的身影了，你就像个罐头中的沙丁鱼那样被周围的人们挤得动弹不得，这拥挤的力道比上下班高峰时期有过之无不及。
你被挤得头昏脑涨，幸好抵达横滨的车程不算太远，过了20多分钟到站，你甚至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车厢，而是顺着人流一同被‘架’了出去。
站上站台的那一刻你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就又被身后一波人流推着向前走，你不敢走太快，努力放缓脚步在站台处回头寻找伊佐那的身影，随之感觉到臀部被人摸了一下。
你：“……？”
震惊之余你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了，马上转头寻找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可原本所在的车厢中的人，其他车厢中的人全都从你身边擦肩而过，前方是挤在一起的人群，短短一秒转移视线的时间，你就完全无法分辨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即便身为成年社畜的你也只会气红了脸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报警还是该和黑川伊佐那会合。
只是犹豫了这么几秒，你前面那波人就已经换成了另一批的新面孔，而你也不确定了，开始怀疑刚才的事情没准是因为人太多而不小心蹭到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黑川伊佐那抱怨着走过来，看你红着脸站着不动，也先撇开了对你的闷气，侧弯着腰，用手在你面前挥了挥引起你的注意，“出什么事了吗？”
你缓缓地将目光落在伊佐那的脸上，嗫喏双唇，犹犹豫豫地说：“我……刚才好像有人摸了我的屁股。”
“诶？”黑川伊佐那面露惊讶，他像是认知到了一个全新的信息，视线扫过你的背部，皱起眉疑惑地向你确认，“这算是痴汉？知道是哪个家伙吗？”
他的眼神尖锐地朝人群刺去，浑身戾气拉着你气势汹汹地准备冲进人群里揪出那个痴汉来算账。
“嗯…等等啦，当时发生太快了，没看清人啦。”你快步跟在他旁边连忙说道，“但也可能只是不小心碰到吧，毕竟那么多人拥挤在一起……”
这种无意识蹭到的接触在人挤人的时候还是挺常见……一切发生的过于迅速和短暂，又是这样特殊的拥挤环境，你现在也无法百分百断定了。
“算了吧伊佐那。”
你叹了口气，踉跄着拽了拽伊佐那，他才不情不愿地放慢了脚步，微微收敛起要干架的凶狠。
“你确定不把那个家伙找出来？”
你摇摇头，“这可是我和伊佐那第一次一起参加的夏日祭，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上面了。”
“…好吧。”
黑川伊佐那听了你的话，但却依旧就像个护犊子的小狼一样，在出站前任何异性只要靠近了你，就会被他恶狠狠地盯着，就差没上去踹几脚咬几口了。
只能说不愧是不良少年吗？这混不吝的气质一旦彰显出来就压不住了，渐渐的，你和他的周围出现了一小块真空地带……
……这……倒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出站后的人流慢慢散开，伊佐那也不再是那副草木皆兵的样子了，你在心中松了口气，听见他有些好奇地感叹：“不过原来电车上真的会有这种痴汉？以前总觉得这种家伙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存在。”
“当然呀，说实话在我来东京之前，你们这些不良啊暴走族啊对我来说才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存在呢。”
第一次身为受害者但自从来的东京后就对一些同学的遭遇略有耳闻的你立刻打起精神科普起来：“因为伊佐那都和男孩子一起玩，所以才不会注意到！”
而且他们这些不良少年还小小年纪就骑机车，公共交通的使用频率就更少了。
“据说有八成的女性遇到过呢，虽然我是第一次碰见……”
你的幸运要归功于佐野真一郎，不光是大学时期还是上班时期，你搭乘电车的次数总是很少，大部分时间都会由他来接送。
“所以说，坐电车就有概率碰到这种人。”黑川伊佐那若有所思。
因为刚才的事情他一直牵着你在身边，双手交叠，青春期男孩子的手在这大热天更是炽热，熏得你的手心一同发烫，牵了这么久，再下去你担心自己会热出手汗，你想要放开手，却不好意思开口。
伊佐那却像是感觉不到夏天的皮肤相贴带来细微的潮湿黏腻，依旧牢牢地握着你的手，只是这一次他将相握的手抬至眼前，轻轻捏了捏你的手掌和手指。莫名弯起双眼，笑了起来，“姐姐的力气这么小，实力又弱，打架也完全不行，一看就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要在这样的社会中生存很辛苦呢，没有人保护可不行。”
你觉得这孩子回过神来就是在嘲笑你，虽然你……确实会被人欺负啦，但在这时候完全不能承认！
你怀着奇怪的大人的尊严，不服气地反驳他：“打架那是属于孩子的世界的啦，成年人的世界是靠规章制度和法律解决问题，这就和个人实力完全没有关系啦！”
黑川伊佐那并没有回应，他依旧维持笑意，像是听进去了你的话在思考。
你这下放缓了语气，没有继续逞强，叹了口气感慨道：“不过身为女性嘛，在社会各方面就是会有很多辛苦和不便啦，这也没办法，总要想办法解决。”
“不用担心，姐姐。”黑川伊佐那握紧你的手，笑容加深，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我一定会帮姐姐解决任何麻烦，只要姐姐不离开我的身边。”
“就像这次的痴汉，如果不是姐姐要离我远一些，待在我身边肯定不会让这种人碰到姐姐的任何部位。对了，就算他能成功碰到姐姐，之后他的那双手也会绝对被我废掉，所以……”
刚开始还好，他怎么就越说越离谱了呢，你听不下去了，赶紧用另一只手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伊佐那的额头打断他的犯罪发言，“好啦，还在上学的孩子说什么大话呢！起码等你成年再说这些吧！”
黑川伊佐那哼声道：“我又不一定要上学。”
而同时，你也突然想道：“对哦！伊佐那你都没去上学呢！这可不行啊！”
“什么？”伊佐那愣愣地看着你，什么微笑啊若有所思啊全没了。
“要去上学啊！”你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个夏天结束，伊佐那你该好好地回去上学了哦！”
“……”
要去上学。这种话对于向来迟到早退经常休学从来没有人叮嘱他要好好上学的伊佐那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甚至有点排斥。
“我能不去吗？”
黑川伊佐那露出了少见的孩子气。
“当然不行。”你一口否决，“要好好上学哦，不能迟到早退！万次郎也有好好上学认真学习哦。”
“……”
“好吧。”
让佐野万次郎去死吧。黑川伊佐那露出了恹恹地神色，祭典的摊位就在前面了，可他的兴致瞬间减半，这下子换你牵着他走路了。
沉默良久，这孩子又不死心地问：“那如果把学校烧了我能不去吗？”
这是什么不该有的发言啊！
你从摊位上拿了一个半脸的狐狸面具在黑川伊佐那的脸上比划了一会，然后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用与狐狸相得益彰的笑容嘻声说道，“当然不行哦。”
“伊佐那想在这方面输给万次郎嘛！”
可恶的佐野万次郎。黑川伊佐那咬牙切齿地憎恨着这位弟弟，将脸鼓成了河豚。
你又拿了个面具，盖住了眼前这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