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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玄无悠子和清水的到来,还是给灶门一家带来了不小的惊和喜。

      炭治郎带着她们进屋时,灶门葵枝正好在准备晚饭,他的弟弟妹妹们在屋子里嬉戏打闹,突然看见哥哥带进来两个陌生人,纷纷停住动作好奇地看着他们。

      “哥哥,你回来了!”

      尽管觉得两人有些熟悉,对清水她们感到好奇的祢豆子还是第一时间先接过哥哥手中的工具,然后才看着她们笑着问。

      “这两位是?”

      祢豆子并没有认出来年幼时的玩伴和自己很喜欢的悠子阿姨。

      清水看着比她矮了半个头的祢豆子,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太瘦小了,祢豆子比她才小一岁,怎么会比她矮这么多?

      她视线从其余几个怯生生躲在祢豆子身后偷看她的孩子身上划过,最后落在站在她身旁的炭治郎身上。

      清水这才发现,不仅是祢豆子和弟弟妹妹们瘦小,炭治郎明明比她大,却也没有比她高,甚至似乎还矮了点,脸上几乎没有多少肉。

      看来这两年,灶门一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清水发现了的事,玄无悠子自然也是发现了,看见这一群有些营养不良的孩子,她感性地红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祢豆子的脑袋,温柔地说。

      “我是悠子阿姨啊,祢豆子,不认识我了吗?”

      祢豆子有些茫然,看了一眼在一旁浅笑的哥哥,虽然没记起来,但还是乖巧地叫了一声,并且推了推身旁的弟弟妹妹。

      “悠子阿姨!”x2

      最小的弟弟六太还在襁褓中并不会说话,但也应景地吐了个泡泡。

      玄无悠子怜爱地爱个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见此,炭治郎笑了笑,看了一眼厨房,询问祢豆子:“妈妈在做饭吗?爸爸呢?”

      祢豆子点了点头:“爸爸也在里面。”

      他们正说着,厨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听见了动静的灶门炭十郎从里面探出身来。

      两年未见,男人瘦的更厉害了,脸颊几乎陷了进去,眉眼间都透露着一丝病气,但哪怕如此,他一双眼睛也如同一双清亮的明珠一般炯炯有神。

      无悠子被男人此刻的状态惊到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而猝不及防看见许久未见的好友出现在自己家里,灶门炭十郎也有些微微愣神,半响才露出一个惊喜的笑。

      “悠子!你怎么来了?”

      玄无悠子张了张嘴,哑了两秒才像刚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露出一个微笑说:“许久未见,想着来看看你们,葵枝呢?”

      灶门炭十郎侧了侧身,露出了在厨房忙碌的葵枝。

      清水被母亲挡住了,灶门炭十郎并没有看见她,她也没看见炭十郎,于是她探着脑袋望去,看见灶门炭十郎也是一惊。

      葵枝阿姨她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哪怕身上裹着厚重的衣物,也不难看出她瘦了也许,头上的白色头巾将她的黑发包裹住,零星的碎发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干活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葵枝从手中的事物里抬起头,一双如以往并无差别的漂亮紫眸望了过来。

      看见玄无悠子,那双眼睛缓缓撑大,瞳孔微震,眼眶周围迅速泛起了红,葵枝有些恍惚地直起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几年未见,前两天还在思念的好友,情不自禁地朝她走了两步。

      玄无悠子看着瘦了这么多的女人,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也跟着红了眼眶,朝前跨了两步,猛地将自己的好友搂入怀中。

      “葵枝!”

      落入好友熟悉的怀抱中,这个这段时间一直因为丈夫的身体而陷入了恐慌中的女人,像是终于找到了一根支柱,在孩子面前强撑出来的勇敢在一瞬间崩塌,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哭了出来。

      葵枝并不算一个特别幸运的女人,她年幼双亲离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活到成年,遇到了现在的丈夫灶门炭十郎,结婚生子,哪怕丈夫的身体不是很好,但是他对葵枝是真的很好,生的孩子也个个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她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

      她也是个非常坚强的人,生活的拮据并没有磨灭她对生活的期望,反而让她更加努力热情的活着。

      但她也是个普通人,对生老病死依然会有着恐惧,自己生孩子差点没撑过来,伤了根骨,丈夫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好几次长睡不醒,年幼的孩子饿的营养不良,一切的一切都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里无比恐惧压抑,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敢在信里偷偷和好友哭诉,但她没有想到,自己状态比她还差的好友会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找她。

      这是她的好朋友,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挚友。

      这一刻,葵枝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受了委屈之后,哭着去找悠子诉苦,悠子也是如同现在一般,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安慰。

      玄无悠子一只手搂着葵枝哭到颤抖的身躯,一只手在她肩膀上轻柔地拍着,如同哄孩子一般,无声地安抚着她。

      可她自己也是双眼通红,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落下。

      孩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妈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们,眼里满是担忧,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灶门炭十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妻子难得的失态,暗红的眼眸晕染出一抹苦涩,他匆匆移开双眸,掩饰自己的狼狈,却猝不及防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清水看着自己母亲和葵枝阿姨拥抱的画面也双眼微红,被感染到了,察觉到有人看她,她回头就对上灶门炭十郎的视线,看着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清水不自然地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清水?”

      刚好此时,葵枝将埋在玄无悠子肩膀上的头抬起,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女孩的脸,惊呼出了声,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玄无悠子松开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有些惊讶。

      “是她,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认出来。”

      “她和小时候没多大变化,可是……”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这句话葵枝没有说出口,只是眼底明晃晃地表达了出来。

      “前几年走丢了,两年前我们才重逢。”

      面对他们的疑问,玄无悠子只是哽咽道。

      葵枝连忙搂住想起来伤心事的好友,只是眼底的疑虑并没有减少半分。

      灶门炭十郎也是,他知道悠子在女儿出事那两年精神状态不太好,也一直坚信自己的孩子没有死,一直在寻找,哪曾想还真给她找回来了。

      如果找回来的真是清水那还好,可就在两年前,他们就见过与清水长得无比相似的女孩,那么这个会不会也是长得像而已呢?

      灶门炭十郎和葵枝两人看见清水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和怀疑,怀疑玄无悠子思念成疾,从哪找了一个和清水相似的女孩当做念想,但玄无悠子坚定的态度又让他们迟疑。

      可是,如果玄无清水还活着,那当初她去了哪里呢?当时出现在玄无家那具尸体又是谁呢?

      灶门炭十郎的眉头皱的最深,他是最不解的那个。如果她是清水,那两年前那个……

      “当年我是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打晕带走了,醒来就发出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男人也不见了,我也不记得回家的路,就这么走丢了……”

      见他们都不信,清水有些尴尬地用自己当年糊弄父母的理由糊弄他们,很拙劣的理由,但她想不出更好的了,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好把自己能无限重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母亲来探望了。

      “她就是清水。”

      比起清水的无措,玄无悠子的神情却无不坚定,她也不跟他们细谈当年的细节,只是看着灶门夫妇的眼睛,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灶门夫妇和玄无悠子认识这么多年,怎会不了解她的脾气,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之后,能如此确信,想必是已经确认过了,看清水的态度,似乎也认识他们,想来是真的没错了,夫妻对视了一眼,不再多问,笑着对恭喜玄无悠子和女儿重逢。

      当年的事情是个误会,真是万幸,可惜了玄无一家阴错阳差分离了这么多年,好在现在柳暗花明。

      “你们来的正好,一起吃饭吧!今天竹雄在山里挖了许多冬笋,用来煮最鲜了!”

      葵枝热情地邀请她们一起享用晚餐。

      见他们不再揪着这件事谈论,清水也是狠狠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是落在了地上。

      可算是翻篇了。

      两个女人手挽手走进了厨房,将原本在厨房给妻子打下手的男人关在了厨房外,说说笑笑的准备着晚饭。

      被抛弃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挨个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小脑袋,笑着说:“你们刚刚在玩什么?爸爸能加入吗?”

      “好哦!”

      一扫刚刚的悲伤气息,孩子们的欢笑再一次塞满了整间屋子。

      清水并没有参与她们的玩乐,因为她被炭治郎拽着来到了屋子的角落。

      比她还矮的少年将她堵在墙角,满脸慎重地看着她,眼底还带着一丝纠结,视线落在清水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却也没有说话。

      清水察觉到了炭治郎的欲言又止,目光扫过他的鼻子,回想起他那神奇的嗅觉,不禁头皮一紧。

      糟糕,这小子不会想扒她马甲吧?

      心底刚放下的石头顿时又被提起,女孩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盯着她面前男孩的嘴唇,害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

      清水又等了一会,见炭治郎还是不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还越来越紧张了,她反倒不紧张了,有些无语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炭治郎的脸微微发红,意识到自己犹豫太久了,原本他是有很多事想问清水的,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只是在和她面对面的时候,一向擅长表达的他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

      他索性将那些话都抛弃,伸出手打开清水旁边的柜子,从中拿出一个木盒子出来。

      清水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看他缓缓打开木盒,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普通的蓝色小花发卡,是好几年前流行的款式,夹子的部位已经生了绣,不能再用,点缀用蓝色的布料小花,也发了黄。

      炭治郎将那个发卡拿起递给清水,苦笑着说:“我有好好保护它,可它还是变成了这样,都不好看了。”

      清水疑惑地接过来:“这是?”

      “这本来是小时候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送出去。

      清水愣了愣,一股无法言说的悸动回荡在胸腔里,她有些感动。

      小时候没送出去的礼物他居然保存到了现在。

      扁了扁嘴,清水又想哭了,无言地盯着炭治郎看了一会,她将手中的发卡递回去,炭治郎愣愣地接过,慌了神。

      “不,不喜欢吗?抱歉,实在是保存太久了,它上面的锈迹洗……”

      “你帮我带上!”

      清水看着他慌乱的模样,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向他撒娇道。

      男孩慌乱的表情僵在脸上,看着眨着一双灵动大眼睛朝着他撒娇的漂亮女孩,一股热意从全身涌上脸颊,轰的红了,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好,好的。”

      炭治郎上前一步,抬起手抚上女孩漆黑的头发,用发卡小心翼翼地将她散落的碎发夹住,露出女孩精致的眉骨,炭治郎全称屏住呼吸,生怕动作粗鲁一点扯到清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下,观察着清水的表情。

      清水将头微微向他倾斜,安静地等他帮他夹好,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颤动,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朝炭治郎望过来。

      此时炭治郎才意识到,清水是他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哪怕两人从小就相识,炭治郎见到清水还是会为她的漂亮感到晃神,不管是两年前那幅大姐姐的模样,还是现在,没有例外。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幼稚地对清水说,自己长大要娶她,原本就红润的脸颊此时更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真的是太失礼了!!

      夹好夹子,炭治郎礼貌地后退了一步,与清水保存好了距离。

      清水则是诧异地看了眼他通红的脸颊,心中恶趣味顿起,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戏谑地问:“炭治郎没有为女孩子夹过发卡吗?”

      炭治郎抿唇,眼底满是羞涩,微微摇头,小声认真地说:“只为妹妹夹过。”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清水非常喜欢看炭治郎羞涩的模样,此时两只眼睛更是死死黏在他脸上,一眨不眨。

      在她的眼神攻击中,炭治郎缩了缩脖子,他有点想转身离开了,但是他想做的事还没做完,只能欲哭无泪地朝清水递过去一个疑惑又委屈的表情。

      却不曾想,清水的眼神变得更加火热了,表情也奇奇怪怪的。

      该死……太可爱了叭!!

      清水内心在尖叫,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又害羞又委屈的看着你,这谁遭得住啊!她瞬间收回目光,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轻咳一声,她在炭治郎的视线下晃了晃脑袋,掩饰般地问:“我带着好看吗?”

      炭治郎视线在发卡上扫过,停留在她的脸上,斩钉截铁地说:“好看!”

      “嘻嘻!”

      她摇头晃脑的样子,渐渐与记忆里那个明媚的女孩重合,炭治郎就这般看着她,嘴角就带上了笑意,他伸手拿过让清水拿着的盒子,在清水惊奇的目光中,打开了第二层。

      清水不可置信地看着里面的东西,瞳孔微微颤抖,反应过来时眼底又染上了怒意。

      那里面的东西,竟是厚厚一沓钱,那熟悉的厚度,熟悉的捆绳,无一不在说明,这就是两年前她留给他们一家的钱。

      这捆钱,灶门一家竟然丝毫未动。

      哪怕灶门炭十郎病入膏肓,哪怕孩子们饿的营养不良,哪怕葵枝生产时大出血伤了根骨,他们竟然也未曾动过。

      清水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他知道炭治郎把这捆钱拿出来了,一定是将她认出来了,所以她也不在伪装,嗤笑一声。

      “我该夸你们品节高尚吗?”

      她知道当家做主的不是炭治郎,但心里的难以置信和怒气她憋着难受,和炭治郎说话不免带上了怒意和阴阳怪气。

      炭治郎抿了抿唇,敏锐地看出来她在气什么,于是温和地笑了笑:“这笔钱我们动过。”

      清水没好气地扫了眼他的头顶,冷冷地说:“那你为什么长这么矮?”

      要知道她留下这笔钱的原因之一就是让炭治郎长高点。

      咳。

      炭治郎想起来她留的信,有些尴尬地红了脸,轻咳一声继续说。

      “当时父亲有几日长睡不醒,母亲生孩子那天大出血,请医生的钱全靠你留下这笔巨款,我们用了一点,只是没用来采买生活用品。”

      清水扁了扁嘴,不是很相信,但脸色舒缓了不少,她将那捆钱拿出来,点了点数。

      刚好看不少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闷声道:“一张不少。”

      “用了的,我们后面又补回来了。”

      炭治郎解释道。

      清水抬眸,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红色眸子,在里面看到炭治郎无声的拒绝和坚持,就知道自己这钱估计是送不出去了,送了他们也不会用。

      炭治郎如此,灶门夫妇更是不会用她一个孩子给的钱,生活苦归苦,但他们有自己的坚持。

      她沉默片刻,拿起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不再坚持。

      见她不说话,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炭治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远处嬉笑打闹的弟弟妹妹和父亲。

      他揉了揉清水的头发,将她拉出屋子。

      屋外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在山顶留了一线白,昏昏沉沉的。

      他们一出来,冷风就往脸上吹,将放在屋里染上的热意吹散了,也将清水的情绪吹平了点。

      炭治郎拉着她坐在屋檐下,看着远处山顶未融化的雪,轻声说。

      “父亲的身体很多医生都看过,都说治不好,说他时日不多了。你留下的钱,母亲想过用来买点好的药材和补品来帮父亲补身体,但被父亲拒绝了。”

      清水鼓了鼓脸,并不意外。

      “同样的想法,父亲也提过,买些好药帮母亲补身体,你知道的,她生产后身体也一直不好,但母亲同样拒绝了。”

      两个犟种!

      清水无比头疼。

      “你留下的那些钱,如果我们要用,很快就会耗光,但却并不会对我们家有什么改善。”

      清水留下的钱看似厚厚一沓,其实数额都不大,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毛票。

      炭治郎说的很冷静,脸上一直带着无奈的笑意,仿佛面临困境的不是他。

      清水的视线从他沉稳的表情,洗的发白的衣服,粗糙的小手上慢慢划过,最后落在他在夜里也如同火焰一般明亮的红眸上,内心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看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沉默。

      “这些钱我们不能要,但是我们还是非常感谢你,因为这些钱在关键时刻确实救了我们的命,谢谢你,清水。”

      炭治郎转头对她说,红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底仿佛撒进了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

      清水无语,心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堵住她那无处宣泄的气愤和羞涩,无言地盯着炭治郎看了半响,最后只能转过头哼了一声。

      炭治郎笑了。

      “吃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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