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6、第 96 章 ...
-
第四十二章
曾经你被基地某些人戏称为“大个子专属灭火器”,谁和konig不对付了就请你帮忙劝和。
现在四个队长里就剩了你一个,这下真成灭火器了。
就在你辛辛苦苦一个人几乎撑起了基地的半壁江山,天天哪里需要往哪搬的时候,普莱斯一通电话来了一大群人一拥而上把你蒙上眼睛带走了。
这下可好了,你坐在军用悍马里淡定的想:
这可真是正赶着出菜的时候叫厨子去喝茶——光图清净了。
悍马直奔机场,下了飞机又换乘轿车,事实上飞机在天上转了几圈又降落了回来,你全程戴着眼罩被缚住双手,普莱斯此举在于确保你短时间内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普莱斯着急的原因很简单——铁定是Ghost出问题了。
出问题是很正常的,你内心早有预料。
“阴影”那么危险的药物,你吸入了一点都趴在地上猫叫了整整三天,Ghost吸了起码有三个氧气瓶的量,合理推断他得快一年做不了正常人类了。
考虑到基地有解毒剂的情况下,打个折友情价,少说还得神经失常半年。
至于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让你来,肯定是出于保密方面的考量——不夸张地讲基地里有天上地下各种来路三分之二的牛鬼蛇神都靠Ghost这尊大佛镇着。
上层常年拿他当镇墓兽使,出了问题必然想要密不外传。
Ghost那么冷漠的人,他会有第二人格吗?
假如副人格一定会和主人格相反的话,那他现在还会那么冷漠吗?
一想到可能会看到一个热情似火的Ghost,你就忍不住开朗起来。
普莱斯脸上满是了然于胸的笑容,伸手拿下了你的眼罩,却没有解开你手腕上的扎带,笑眯眯地递来一份资料。
你一贯忌惮普莱斯多于Ghost。立刻收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
“我要求谈判和报酬。”
普莱斯挑眉意外于你的直爽,他也很爽快的一拍大腿,手腕继续往前一送示意你接过:
“说。”
你就着两个手并在一起的样子抬起来拿过了报告,这时刻提醒你,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你的掌控中。
可你没看手中的医疗分析,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说:
“我要艾力克斯的全部心血。不止解毒剂——“阴影”、“深海”、“记忆”……我全都要。”
普莱斯听了猛地抬起来凑到你面前,皱眉极富压迫感的看着你的表情说:“他可是为了救你,嗯哼?”
你早有心理准备:“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以身犯险,我救他的时候也押上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扯平了。”
“我们之间是平等的,请你尊重自己的士兵,我要报酬未必是坏事。”
普莱斯听完拍了拍手:“……我答应你。以我的名誉担保,会尽快帮你搞到那些该死的巫师古怪小药方。”
你很相信普莱斯的保证,这也代表整个141都对你做出了承诺,会帮你把想要的东西搞到手。
普莱斯和你达成了交易后反而态度轻松了很多,不如说如果你无偿为他做事的确更不好办,毕竟这世上唯有情最难偿,债最难消。
各取所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低下头去看报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还未松绑。
不料刚看了两眼,自诩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惊恐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普莱斯脸上那反将一军的表情说:
“……什么叫、他回到了过去?”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啊上尉!
你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目标因被施加了过量的药物导致大脑混乱……
后续一连串的术语你压根没有心情看,只知道Ghost短暂失去了很多记忆,他回到了自己的最初——那个经历了一连串不幸却仍坚守自我底线的人。
你深吸一口气憋住,闭上眼头向后仰,枕着座椅十分无助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是从你的脸上转移到了普莱斯脸上。
上尉面带笑容的点燃了一支雪茄。
你似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汽车快速通过隧道,外头橘黄色的灯光一节一节闪过你的脸庞,天上似乎又下雨了,夜里的雨是漆黑的,就像某种胶状物反射着明亮的路灯。
“我究竟该用什么面目和心情来对待他?”
还没有那么成熟和老练,没有那么冷酷残忍——也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Ghost会是什么样的?
普莱斯把剩余的雪茄远远丢出车窗外:
“我也不知道,按你的直觉来吧。”
“我的衣服……”你的神情恍惚仿佛穿越了时光和岁月。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穿的是属于我自己的衣服——那是、真正的我。”
我想要褪去时光给我的烙印,回到重新认识他的时候。
“我要我自己的衣服。”
普莱斯略微沉吟,递过来一个平板,放弃了将你与外界完全隔绝的计划。
你浏览了附近的百货大楼和大型商超,选了几个地方。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车轮激起路边的积水,掉头向市区驶去。
黑色加长车辆贴着深色的防窥膜,像大海里的潜艇那样顺滑地停入了地下停车场,普莱斯双手撑在腿上语气无比危险的对你说:
“别耍花招。我和你一起去。”
然后剪断了你手上的塑料扎带。
你被松开的时候心脏猛地停跳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天上的乌云还是因为要在没有月亮的夜里去想Ghost: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不知道。”普莱斯理直气壮的说。
你差点被他气出乳腺结节:“不然换Soap来那?万一专业不对口?”
普莱斯把手背到腰后,双腿同肩分开,就像特种兵选拔里的考官一样:“你还有五十六分钟。”
你二话不说冲进了商场。
太高档的衣服肯定不行,太暴露的也不行,太学生气息的也不行,太古板的指定也不行——救命,老天爷行行好,这道题我是真的不会做。
你甚至都没有任何依据去推断他的喜好,偏偏手腕上的计时器一秒一秒响的你两耳嗡嗡。
随手选了几条不同的裙子,主打一个有备无患,买鞋子的时候店员蹲下来为你调整镜子,你突然看到背后有一个孤零零的货架,上面有一条裙子。
立马扭头对面前的人说:“去把那个给我拿来,不管多少钱。”
地下车库的入口仿佛是一个进入里世界的结界,地上有滴落的汽油泛起的七彩痕迹。
你身穿一条黑色的小裙子,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胸前,蜷曲的长发在风里摇曳在你的背后好似是从你的黑裙子里长出来的,似乎有种诡异的美。
“上车。”普莱斯用双手抓住防弹背心的肩部,你经常见到Ghost做这个动作。
普莱斯嗅着雪茄在车里上下打量你,似乎对于女人气质的变化之快感到惊讶:“你确定这身衣服会有效?”
言外之意那别的衣服都是干什么用的?
“不确定,”你斩钉截铁的说:“我身上这件只是我自己想穿的。我想过了,衣服并不会改变西蒙莱利对我的看法,重点是我,而不是穿了什么的我。”
“我赞同你的观点。”普莱斯满意的掏出铁盒收起了雪茄:
“现在——我开始对你有信心了。”
“他在哪里?”
““山顶公馆”,事实上我们给每个实验研究所都取了代号。”
“如果我搞到了药剂和配方,怎么给你?”
“送到公馆来,我在水下基地参加过实验,知道用药和配比。”
“他迷失了,你会感到高兴吗?”你脸上的表情被车窗外光影分割。
“他不能离开。”普莱斯望着山顶越来越近的建筑平静的说。
深夜,车辆停在一座巨大的公馆门前,普莱斯的特战队员下车把行李放到你的脚边,汽车启动扬长而去。
你自己提起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整个一楼都是空荡荡的病房,大厅里看不到一丝人气,只是亮着灯。
随便找了个房间检查了一下,你心里在想是不是整个研究所的人已经被Ghost杀光了。
检查完水电门窗,干脆连衣服也没脱,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夜里大厅里的灯莫名其妙的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第二天一早你浑身疲惫的醒来,揉揉自己的头发,望着到处都是医院风格的白色房间发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身处山顶公馆研究所一夜了。
饥肠辘辘的人风风火火的摸进了伙房,锅碗瓢盆齐奏叮叮咣咣捣鼓了一顿饭出来,这里的库存非常新鲜,可惜基本都是罐头。
饭后你收拾好所有的物品,优先保证了饮用水和食物后,开始在公馆内到处设下“抓鬼”陷阱。
这是一些结合恶作剧的战术把戏,比如转角设下了可触发教学手雷的绊线,还有大门的门顶上搁水盆的机关。
做完这一切后你就戴上遮阳帽去公馆后的池塘里钓鱼去了。
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后不停地到处设下不伤人的机关,傍晚检查所有的陷阱查看触发情况。
日子就这么舒舒服服过了一周。
这天晚上公馆因为大风跳闸停电了,你只好穿着睡裙举着战术蜡烛出来查看情况,意外发现供电室门口的绊线被人割断了——你立马蹲下来仔细查看切割的手法。
这时屋外狂风呜咽,吹得架子上一个放在窗户口的空桶摇摇晃晃砸了下来,你条件反射用手遮住自己,却被一个人压在了身下。
空桶砸在他的背上发出好大一声。
你躺在地上摔的衣衫散开,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上穿着一件摇粒绒衣服的人,他有着你熟悉的下颌线和眼睛,戴着覆面和墨镜。
你搂上他的脖子挂着手臂眨了眨眼睛问:“疼吗?”
“陷阱是你布下的?”熟悉的声音用陌生的语气问。
你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有几个手法不赖。”Ghost说。
你教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身下人腹诽道。
“你来这做什么?”Ghost居然没有冷漠的一走了之,看来他的心墙从前并不是那么厚。
“我来见一个已经睡着的朋友,你见过一个睡着的人吗?”你老老实实回答道。
“他也参与实验了吗?”Ghost沉思了一下,“如果看到了,我就记下来告诉你。”
“谢谢你,”你搂紧他抱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松开了。
“这里的人那?”你问。
Ghost没有说话,抬头扭过去看向了窗外。
你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发现窗下有一片新掘的坟墓,数量足足有十六个之多,排列的整整齐齐——研究所里的人全睡在里面了。
你垂下目光睫毛微微颤抖。
实际上你不知道的是,这些墓地都是双层的,也就是说,研究所里原本至少有三十二个人。
你松开身上人正准备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他的动作太有力,结果导致轻纱一样的睡裙撕裂了,从小腹中间开始裂成了两半。
原来他看到你的胸前,胸口正中间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骷髅标记。
Ghost惊讶地俯下身仔细查看,伸出手去点着这个标志细细打量。
有次你和查理、Ghost三个人打牌,赢家可以在输家身上手绘。
奇怪的是查理赢了Ghost却输给了你,填补了你没有手下败将的空白,Ghost随便玩玩就杀的你一败涂地。
于是赛后变成了你往查理身上画画,Ghost往你身上画。
你在查理背上用软笔写了两句古诗假装纹身,正面小腹上被你用彩色颜料画了一个粉色的星之卡比。
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这样看起来性感极了,Ghost毫不留情地说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到了你被惩罚的时候,Ghost随手拿起一支黑色的水溶性人体彩绘笔,让查理从背后抓住你的两只手,直接分开你的胸口在中间画了一个小骷髅,第二个小骷髅还被他分成了两半,上半部分在小腹上,下半部分画湿了花瓣。
查理用一个深吻作代价转让了在Ghost身上画画的权利。
你拿起粉色的笔在他胸膛上画了一只粉色的小水母伸出两只触须在心脏的位置上比心。
然后还把自己身上和自己画出来的大作都拍了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昨夜你翻出照片,一比一复刻了这个小骷髅标记。
Ghost用低沉的嗓音说:“这是第二个标记,第一个在哪?”
说着仔细在你身上寻找起来,烙饼似的把你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一遍后,最终在大腿内侧找到了第二个骷髅。
你这才注意到腿上的小骷髅是三颗牙,胸口上的是四颗,难怪他一看你的胸口就知道还有一个。
你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向Ghost传达了怎样的信息,好在木质的地板终于被你的体温加热。
他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向着你压下来,纠缠的手臂似乎是在角力,重叠的小腿微微打颤,外头的狂风带走了你的呜咽,露水打湿了窗内的花瓣,风中的树木不断试探着窗户的入口,房子被吹得吱呀吱呀摇晃,突然抖动了一下像快散架了一样。
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被捆着束缚带。
Ghost帮你清理干净身体后正在准备一支针剂,听到你的动静扭过头来解释道:
“抱歉,我检查了一下——这种药这里没有男人用的,这是长效针,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你听了以后没有挣扎,乖乖闭上眼等他给自己打针。
冰凉的针管进入血液中,让药物参与你的身体循环。
结束后他立刻解开了你的束缚,似乎对你的配合很满意,好似某种嘉奖。
你这才睁开眼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打量他,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那种睥睨众生掌控一切的气息从这个人身上消失了,或者说被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割离感。
就像一头战场上的孤狼一样,在这个车水马龙的世上没有丝毫容身之地,只能呆在这样一座封闭的公馆里与世隔绝。
“钓鱼吗?”你向他发出了邀请。
于是池塘边多了一根钓竿,你两眼放光抱着抄网说:“我发现这里的鱼真的很好吃,强力推荐。”
Ghost认真的钓着,似乎不明白为何一条鱼就能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你熟练的用铲子挖出工兵灶,原地起锅烧油等待着上钩的幸运儿。
正好厨房里有马铃薯,今天可以来顿英国国菜炸鱼薯条。
上了岸的鱼儿被一把匕首从头到尾直接刮鳞刨肚去内脏一气呵成,你舀出池塘里的水洗干净抹点盐,把鱼放进锅里。
高温油花滋滋改变着鱼肉的状态,你哼着歌削起马铃薯来。
Ghost继续一边钓鱼一边观赏你的烹饪操作。
忙活了一上午一共出锅两条大鱼七八条小鱼,外加一堆香喷喷的薯角。
你心满意足吃的小腹溜圆,懒洋洋的趴在树下晒背。
微风拂面,沐浴着树冠间星星点点的光斑不知不觉睡着了,感觉到风一直在来来回回摸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