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召唤]Under the Water水面之下》落徊

94、第 94 章

　　第四十章

　　三天后苏醒的你，立刻启程准备去konig那边看看。查理想陪你来，但是你坚决不同意，说自己还会回来看望他，命令他养好身体。

　　你坐上了一辆特殊的列车，外面天气阴沉的厉害，为下雨做足了准备。

　　当有深色的列车略过座旁的车窗时，你背后斜靠在窗户上的黄衣服小女孩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她的身影浮现在列车相向而行时交互的窗玻璃上。

　　你只是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虚影。

　　由于konig等人的危险性太高了，从岛上回来就直接进了特殊研究所，就是那种半监禁半治疗的地方。

　　这时卡带拉斯的一名成员给你打来通讯：“队长您好，konig那边——不好意思，是阴影。他要求您尽快找机会通知Krueger先生也同您一起前来，他给出的理由是……”

　　那边顿了顿，语气罕见非常疑惑的说：“给出的官方理由是——他想见一见“老朋友”？”

　　你不动声色的眨眨眼，对电话那头说：“好，我知道了，告诉他我在路上了，Krueger那边我会想办法安排。”

　　说完挂断了电话，你望着玻璃上飞溅的水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阴影和Krueger，可压根从来都不是什么老朋友啊……

　　你沉思片刻拿起保密电话，打给了Krueger。

　　对方听后同样沉默了。但是Krueger很谨慎，甚至连一个疑惑的语气都没有暴露，只是平淡的拿起工作表安排了个日子报给你。

　　你估摸了一下，觉得阴影应该能撑到这个时候，于是双方商定具体见面地点稍后再议。

　　这回事情已经调查的比较明确了，艾力克斯实验室所研发的药剂【阴影】——其很大一部分资金来源正是欲之城，有人巧妙利用了药物的副作用，当做控制女性和儿童的手段。

　　难怪这个药物会开发的如此顺利，也解释了当初基地为何拥有一定数量的解药。

　　尽管药剂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而研发的，但欲之城本身和基地高层有关，会使用基地下面开发的东西就不奇怪了。

　　阴影是首个在konig身上经过系统尝试后，被独立催化出用来给操控者控制的人格，结果控制权却不受把控严重跑偏了。

　　而他们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给，选择直接用药物的名字称呼【他】。

　　这下子抓捕鹰钩鼻研究主任艾力克斯时没有找到的清单上的剩余药物，和最终去向就都清楚了。

　　可惜当时艾力克斯本人被抓后不久，就死在了看守严密的监狱里。

　　你下了列车后上了一辆军方牌照的吉普车，是基地的公车。除了司机和你，还有几名荷枪实弹拿着防弹盾牌的卡带拉斯成员，贴身保护你的安全。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请问探病需要准备什东西吗？吃的，玩的，需要吗？”

　　你望着窗外，总感觉外面的雨让你喘不过气来，仿佛回到了深深的水面之下。

　　车子在市里逛了一圈后，向郊外的研究所驶去。

　　到了门前连车带人过了好几道安检，你身边的特战队员始终仔细的为你打着伞，送你进了楼。

　　刚到房间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音。

　　阴影愣了一下说：“怎么回事，跟我抢的不是一个中国男人吗？我们还打了一架来着，怎么又冒出来个英国的？”

　　本次科尔塔克参与行动的人不少，关于你们行动的流言蜚语更不少。

　　于是这几个人没日没夜的给阴影科普外面有个骷髅脸特别坏。

　　“我让你们照顾自己的队长几天，你们干的活就是在这里造谣？”你推开门抱着一束花进来，顺手丢给离门最近的人。

　　然后转身熟练的一把接住了扑过来的庞大躯体。

　　无他，唯手熟尔。

　　你的克苏鲁海怪宝宝没想到此生还能再有幸见到你，他抱着你急促的呼吸，压住你靠着墙慢慢滑跪到地上——喉咙里伴随着阵阵呜咽声。

　　你打手势让其他人都出去。

　　过了好一会才拍拍怀里的章鱼宝宝说：“好乖乖，松开我一点点……”

　　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你，里面的孤独感看的你心口猛地一跳。

　　你摸着他的脸问：“没有后续药物保持的情况下，能维持多久？”

　　阴影蹭着你的手心不说话，只是问你：“Krueger人那？”

　　你眯了眯眼说：“你想在哪里见他？”潜台词是，在这儿说话方便吗？

　　“带我走，”他听了急切的抓住你的衣角，动作仿佛一条大型犬在祈求主人：“我……我不想呆在研究所里——我想回家，我想和你回家！”

　　“别怕，我带你走。”你搂住konig语气坚定的说。你曾赠予我的权利，如今正是我用来保护你的利剑。

　　研究所的人员听闻赶快前来劝阻道：“他的危险程度您是最清楚的不是吗？留下他我们会好好……”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你果断的摆手说：“谢谢，不用了。我意已决，今天就要带他走，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对方原本还欲说些什么，可你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直接上膛了，拉枪栓的声音惊得那人连连摆手，只好亲自将你们送出去才罢。

　　站在研究所的门口，阴影浑身都打湿了，他庞大的身躯看起来气势汹汹，仿佛回到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水下王国。

　　只是他疑惑地抬头望着天空，似乎还分不清现实和幻梦。

　　你们之间隔着一道雨水帘组成的幕墙，他疑惑的问你：“这是真实的世界吗？这里真的不是海底吗？我真的已经离开那个快要爆炸的水下基地了吗？”

　　“我是不是连累konig被炸死了……这一切都不过是我死前的幻想而已，你也不会接我离开实验室，而且你只想要konig回来。”

　　“那时候明明、不要我了……”

　　你没有反驳也没有打断他的话，就这样和他一起站在雨里，反手拿出准备好的花来——那是一束包着玻璃纸的美丽芍药和蓝色鸢尾。白色的芍药花瓣带着雨水，蓝色的鸢尾也被雨珠打湿变的楚楚动人。

　　“你看，芍药花代表这世上有那多人，他们给你准备了那么多人，可你独独喜欢上了我。蓝色鸢尾，也代表我对你可遇不可留的爱……”

　　你捧着花束真诚的站在雨里，黑色发丝被雨水变得更深，不知不觉声音也染上一丝哽咽：

　　“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你也早晚会消失的，可是这次我不再需要你保护了——我能保护你！”

　　“我能给你的也终于不再是枪或者伤害，我一直想弥补这个遗憾。”

　　“我从来都没离开过你，你也一直在konig的心里陪着我，不是吗？”

　　你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当初研究所有多想除掉自己这个碍眼的存在，而刚刚诞生的阴影连基本的连贯思维都还没有却一力抗住了所有反对，坚定的选择你配合实验，才有了后续的救援行动。

　　“……我无数次想过，假如你能来人间一次，我会让你幸福的。”

　　孤独的海怪终于被你打动，鼓起勇气迈出了那道象征着实验室的门，然后孤零零地站在雨里。

　　那身影仿佛是年少时的konig，一动不动的看着你，伸出手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去接那束你说要给他的花。

　　等他终于把花抱在手里，也确定了自己没有活在幻觉或者爆炸前的走马灯里。

　　因为这束花他没见过，就连konig也没见过。

　　谁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这饱满的花瓣，湿润的花蕊，清香的气味混合着雨水的味道，还有你刻意使用了熟悉的香水。

　　阴影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的时间居然也重新流动了起来，离开了那钢铁囚笼一般的水下基地，你来接他回家了。

　　“我的玩偶，那对你送我的钥匙链，被、被konig，被我弄丢在潜艇里了……”他的声音完全就是一个委屈的小孩。

　　“跟我回家，有我在，什么都会有的。”你伸出手，把属于你的怪物哄进了怀里，搂着他钻进了车内，汽车启动朝着已经准备好的安全屋驶去。

　　你紧紧抱着被淋湿的konig，阴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里的花束，把脸伸进去小心翼翼的探索着鲜花。好奇的拿舌头尝尝味道，结果被花蕊苦的面目扭曲，第一次真实感受自己是活着的存在。

　　安全屋是一处幽静的小别墅，有宽敞的落地窗和舒服的卧室，到处铺着柔软的地毯。

　　你抱着章鱼宝宝洗了一个温水澡，他乖乖的偎在你怀里，似乎有点嫌弃自己体型太大了。

　　不过这次可没有konig和他争抢身体的控制权了，于是他在你怀里蹭着蹭着，动作逐渐变味了。

　　他兴奋的感受这具身体对你的种种反应，第一次知道和你在一起还能体会到这种美好。

　　接着你所有的衣服都被他撕碎了，你赶紧拉住他说：“乖乖！求你了给我留一件、就留一件！Krueger过几天还要来那……”

　　这才堪堪保住了唯一的一条裙子。

　　尽管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是每分每秒都很美好。

　　早上起来你会给自己两米多的章鱼宝宝做早饭，中式和西式的食物都会准备，哄醒他以后喂给他早餐。
　　吃完早餐就陪他一起玩，在垫子上搂着给他讲故事，陪konig玩模型。

　　午饭会点一些现成的食物，还有一些你自己亲手做的。

　　下午他会自己做做运动擦擦枪支，你坐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处理一些工作。

　　晚上他会找菜谱尝试做一些食物，可惜大多是失败的，然后你会笑着和他一起收拾完，再给他弄点东西吃。

　　吃完以后夜里他就开始变着法的折腾你，这点上阴影的性子比konig恶劣许多。

　　就这么过了几天，Krueger按时赴约来了。你穿上衣服亲自下去开门把人迎进来。

　　Krueger看见你手臂上和满身藏不住的红紫色齿痕忍不住挑眉：印象中konig是个粗中有细，内心敏感细腻的人，尤其在乎伴侣或者爱人的感受。

　　Krueger认为他不会如此这般不管不顾的留下痕迹。

　　紧跟着他就看到了更加意想不到的画面，konig戴着一个漆黑绘有海怪触手的覆面，跪在地上被你牵了出来。

　　你从口袋里掏出零食，手松开抓紧的链子丢给跪在地上的人，摸摸他的脸，低头亲了一口安慰道：“好乖乖。”说罢转身走回楼上：“你们好好聊吧，我去隔音室工作。”

　　Krueger依旧非常警惕，在他看来眼前的人似乎不是konig，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阴影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悠闲的向后躺下，动作活像一只黑鬃的狮子：“我见过那个人。”

　　“谁？”Krueger倚着墙壁问。
　　“导致我出现的人。”

　　空气瞬间被上了膛。Krueger慢慢把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身上。

　　阴影满不在乎的嚼着嘴里的牛肉干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最初的起因是konig给那人做过一次贴身保镖，是基地的安全委托，我记得很清楚，他只是被派过去的。”

　　Krueger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里说的“他”指的正是konig本人。

　　“那个人很有名，名字在上流圈子里无人不知。”

　　“也正是因为事后灭口konig太困难了，所以才用他做了精神药物实验。”阴影的双眼努力看着斜上方，那是代表回忆的微表情，Krueger仍旧只是观察没有提问。

　　“不过konig真的很聪明，他把这一切都给了刚刚诞生的我，用这种方式忘记，才通过了那群人的审讯和多轮记忆测试，直到他们确信konig不记得自己见过谁。”

　　阴影konig不禁嗤笑道：“可是我记得啊。”

　　“后来基地发现konig出了问题后，上层决定提拔再将他派到海外负责非洲的工作。”

　　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和konig的实际年龄跟阅历严重不符，Krueger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评估。

　　“那是一个犹太富商，跟所有上面圈子里的人关系都很好，待人很亲切。样子头发花白还留着胡子。”阴影逐渐回忆起，诞生之初的记忆。

　　不过即便具体到这种程度，也很难判断出描绘的人到底是谁。

　　只见地上的人顿了顿，给出了一个名字：

　　“爱泼斯坦。”

　　Krueger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显然是知道这个人是谁。

　　“konig觉得你算是他的朋友，并且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妈妈知道。”这回Krueger花了几秒才想清楚对面说的妈妈代表你。

　　“我是早晚一定会彻彻底底消失的，所以这个秘密必须传达出来。不然konig就会忘记是谁害了他，忘记真正的威胁始终来自基地内部，因为高层也有他们的人。”

　　“可惜我们俩没法见面，连沟通都很难做到，这件事也不能用书信保留。konig坚决不留我……”

　　阴影脸上满是遗憾，隔着面罩都藏不住：“我不存在于现实世界，只活在回忆和爱里，所以未来的路究竟要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了。”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活脱脱一个活泼的青年形象。

　　Krueger的内心充满动摇，他开始逐渐明白自己将要对抗的是什么。

　　“经过欲之城的行动后奇美拉一定会遭到报复，你现在还有机会加入我们，以科尔塔克为主、加上奇美拉，甚至是一部分非洲的瓦格纳，将会成为一个新的组织，名字就叫做——“战术核心”。”

　　“说到底明明是我先的，是我先喜欢上妈妈的，konig最初只是因为心理和生理性的需要……”

　　“这没有区别，你不也是konig精神上的一部分吗？”

　　这话，Krueger是对此刻身在这里的人说的。

　　“我也是……konig精神上的一部分？谢谢你。”阴影沉默了下来。

　　时间到了，你手里拿着注射器走下了楼梯。

　　药效其实也已经代谢的差不多了，阴影的状态已经差到无法操控konig的身体站起来了，只能在地上爬几下。

　　“不要送我走，你拥有决定的权利，你可以保护我们两个人不是吗？”可他还在跟你苦苦哀求作最后挣扎。

　　“乖乖，你还小那。”你伸出手轻轻摸着他覆面下坚硬的下颌线条。

　　“是啊……可是说到底，所谓的大人究竟是什么那？”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选择了没入你的怀抱

　　但是这次的告别不再有痛苦、悲伤和抛弃，你们于人海中相遇，坚定的选择了彼此，拥抱过后，各自去往各自的明天。

　　你的手中是掺了少许麻醉的神经解毒剂。

　　他对针管视若不见，只是在你怀里抱着你说：“藏好我的玩具，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跑出来的话——你再拿给我，konig总是、我总是搞丢它们。”

　　“好，我答应你……”你的眼泪也无声的流下来，意外诞生的阴影就像你的孩子，他对你更加盲从和钟爱。

　　孩子天生就会无条件回应母亲的期待。每次取舍都不亚于钝刀子在你柔软的心头反复切割。

　　甚至连Krueger都转过身去不忍看这一幕别离。

　　然而Krueger没有听到的是，阴影在你耳边对你说：“艾力克斯的药剂配方有机会你可以试试搞到手里，据我所知、这套东西有别的用……”

　　阴影看着Krueger转过去的背影，在你耳边又说了几句话后，就随着药剂的注入缓缓停止了声音。

　　你又亲手杀死了爱人一次
　　消散之前，他说：

　　“我在海底，一直等你回来。”

　　等到没了动静，Krueger转回来蹲下给你擦掉眼泪，看到面前你怀里睡过去的konig，脸上还带着微笑。

　　因为不论是哪个他，都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你的小海怪吸满了饱饱的爱，重新回大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