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世界加载克系插件之后》浮云西

18、畸变

　　高天之上，云层在快速地翻涌变化。

　　诸伏景光看着好友隐约泛着红色的眼眶，心中满是无奈。他很清楚对方在自己死亡之后的心情。如果是零死了，自己恐怕也不能轻易接受现实。但是现在，他和过去的一切，间隔的不只是生死，还有一整个世界。

　　“我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能够看到你，我也放心了。”能够亲眼验证零平安，他很幸运。

　　“放心什么？你认为我看到你死了会很开心吗？还是认为身份是我透露给组织的，所以你在恭喜我？”话音刚落，安室透便抿紧嘴唇，这些话过于强硬，他一说完就后悔了。

　　冷静，波本。废了那么大功夫，站在这个人对面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命令警卫在最后关头围追堵截，不就是为了让对方以现在这种状态站在自己面前吗？

　　所以，他得说出真正想告诉对方的。“我很想念你，景。”

　　在天台那一声枪响之后安室透不得不承认，苏格兰威士忌——诸伏景光，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视的人。为此，他甚至可以改变自己的立场。

　　诸伏景光叹气，无奈道：“那件事情绝对不是你的错……我很抱歉。但是zero，向前看吧，人类不能被过去困住。最后，我希望你能保护他安全地离开。”

　　说完，诸伏景光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眼前的好友有些不对劲，但他相信对方灵魂的底色。

　　“等等！”安室透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然而就是这一晃神的时间对面的金发青年再次睁开眼睛时便回归了属于黑川澈的情绪。

　　突然被cue到的黑川彻也很懵。原本他正在默默围观着这二人的对峙，并且听得很认真。原来安室先生和绿川先生之前就认识，并且关系很特别的样子。怪不得第一次看到安室先生时，绿川先生的反应便有些奇怪。老实说，黑川彻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是他确实对这其中的关系很感兴趣。

　　但是很快，这对话便被诸伏景光结束了。

　　【绿川先生，最后那句没必要，我并不需要安室先生的保护。以及，话不必说太死。有多少人为了能够活下去拼尽全力，未尝之后不能找到让你死而复生的方式。】

　　【黑川君，对我而言，死亡是一件神圣并且需要保持敬意的事情。】

　　【是嘛……】黑川彻抬头看向安室透，金发青年正略带恍惚地看着自己，而意识中的另一个又十分清晰地传来不愿再谈的意思。

　　在这一片古怪的沉默当中，牧宫玄冬突然焦急道：“你们快看！”，

　　少年指向海岸的方向，原本显得干涸的滩涂上迅速蔓延过海水，其中参杂着一缕缕奇异的红色液体。

　　黑川彻揉着额头看去，一股晕眩烦闷的感觉挥之不去。是这次在意识之中待太久了吗？

　　不，不仅是那样……

　　天空中的太阳被血色的云团遮蔽住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下落，整个天幕都和海面一样逐渐染上了赤色，不时有雷电穿梭其中。

　　似乎有未知的存在即将苏醒。自己的运气向来不太好，黑川彻感知到巨大的不安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并且愈演愈烈。

　　看着眼前的景象，牧宫玄冬犹豫了两秒，还是面带恳求，“黑川先生，能不能麻烦……”

　　安室透直接打断少年的话语，“乘那艘船离开吧。黑川君，不论你想找什么，都没有生命重要。”

　　牧宫玄冬张了张嘴，改口道，“你们快走吧，我也要去找雨和了。”他们确实是没有立场帮助自己。

　　“牧宫君，你知道你妹妹在哪里吗？”黑川彻道，语气干涩。

　　刚才的那场慌乱中，牧宫玄冬渐渐回忆起了些许零碎的片段，“嗯……我昏迷前，听到她应该是被带去祭典，在街市南方。”

　　“黑川君？”安室透不认为黑川彻是如此好心的人。他现在只想赶紧带着这个人离开，搞清楚景光的情况。

　　“已经来不及了。”黑川彻保持着微低头的姿势。

　　“黑川君，你说的这些话可不能让我相信。”安室透道。

　　他侧过去看，这才发现黑川彻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嘴唇被咬出血痕，额角被冷汗濡湿，明明不久前对方还是一副正常的样子。

　　“你怎么了？”

　　“走！”黑川彻仿佛再也忍耐不了般眨了下眼睛，“那些东西会从海面上出现的。”

　　说完，他挣脱手腕，朝着岛屿主干道快步走去。

　　牧宫玄冬匆匆跟上对方，“黑川先生？”

　　安室透回头看了一眼岸边，那里有一艘被他要求从研究所调出来的快艇，此刻正在以一种奇怪的频率颤动。他抿了一下唇，最后随后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奔去。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对方死在这里。

　　三人沿着稍显狭窄的山路前行，枯叶被碾碎的声音间或响起。

　　“黑川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去破坏祭典吗？”牧宫玄冬并不想背叛对于神明的信仰，但是……妹妹比那些重要。

　　黑川彻用手指了指天空，“必须破坏祭典。不然等到这片天空完全被这些血色的云团包括住，我们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你这么肯定？”

　　“很难解释。但我的感觉很不好。那些真实存在的生物并不是很大的威胁，但是，某种存在可以把我困在这里。原本祂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苏醒的。”黑川彻道。

　　“为什么？我可不认为你能解决那些生物。”安室透疑惑。

　　“因为我的‘天赋’。安室先生，请你务必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死，但是你不一定。”

　　“一点都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有时间了。”黑川彻道。

　　安室透挑了下眉。

　　山路崎岖，等来到街市的时候，黑川彻膝盖上沾满了泥土。刚才他体力不支，不慎从坡上摔了下去，好在被安室透扶了一把。围观的诸伏景光默默为他安排回到东京之后的训练日程，如果能顺利回去的话。

　　不久便抵达了牧宫玄冬所说的地点，街道两侧的商铺还开着灯，然而一眼望去却空无一人，树木在冬日的寒风中抖动着仅剩的叶片，寂静的氛围加上昏暗的天空显得格外可怖。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呼救声从超市的方向传来。

　　安室透朝黑川彻示意了一眼，朝前方走去。

　　超市后门突然被打开，一名西装男子夺门而出，而后三个穿着斗篷的不明人士正手持铁棍追逐。

　　对方一时情急失去了方向，被困在了墙角。匆忙中余光看到安室透的身影，随即眼前一亮，急声呼救，“救命！”

　　安室透辨认出着正是先前那位和自己联系的记者。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这间超市杂物堆积，安室透眸光一凝，抄起用餐区的椅子朝追逐的斗篷人扔去，一声响亮的撞击声。最中间那个被击中，头蓬顺势滑落，露出形貌。

　　灯光下，追逐者面颊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闪着诡异的光芒，外形和那些人鱼比较相似，但是眼前的生物是用双腿行动。此刻它伸展了一下肩膀，回头看向安室透，轻微摆动手中的铁棍，一副全然没有被刚才的攻击伤到的样子。

　　三个怪物放弃原先的目标，朝金色青年攻来，速度极快，力量惊人。

　　安室透匆匆拿起一侧的架子格挡，却被冲击力推翻在地。

　　那位记者先生小心地躲在货架背后，探出一个头观察情形，提醒道：“快走吧，我们试过没办法伤到这些怪物。”

　　安室透顺势向后翻滚扶住地面，侧身躲在墙壁之后。这个东西的力量比先前的人鱼还要强，只能用另一个方式解决了。

　　三个奇异的生物来到墙后，为首的那个正打算挥舞武器，就听到一声巨响，在脑海中回荡，而后眼睛被一片血色覆盖。

　　……？

　　伴随着三声木仓响，怪物依次倒下。

　　看着威胁自己安全的怪物失去了生机，记者先生卸了力气，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安室先生……多谢。”

　　“安室先生，你没事吧？”黑川彻原本在外面等待，听到木仓声，他和牧宫玄冬迅速跑了进来。

　　“我没事”，安室透摇了摇头，朝地上的记者问道，“这几个是什么？你怎么会被他们追杀？”

　　记者大喘了一口气，“我和同事们在追踪那些信徒的时候恰巧被一种很像人鱼的生物发现，同事们都被抓走。我逃了出来，却发现街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了。

　　我就一直躲在超市里，刚才那些斗篷人突然出现，我以为他们可以交流就尝试接近，没有想到是……”

　　黑川彻蹲下观察那三具尸体，判断道，“这应该是某种畸变的个体。”和在研究所看到的那部分组织匹配可以上。

　　“畸变种……我之前偷听那些信徒说话，说畸变种是最虔诚的，十分渴慕神明的赐福。”记者回忆道。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妹妹，她比我小两岁，和我有点像，短发，面色比较苍白。”牧宫玄冬看向记者。

　　男人摇了摇头。

　　“安室先生，请你们带上我吧。”记者看出三人想要离开的意图。

　　“接下来我们打算潜入祭坛。很危险，你确定要跟上吗？”

　　“我得想办法把我的同事们救出来，而且我知道怎么潜入祭坛。请带上我吧！”

　　于是前往祭礼的人数从三人增加到了四人。

　　天空中暗红色的云团越积越多，不时有雷鸣声在上空响起。

　　黑川彻跟在安室透身后，望着对方的背景，内心有几分疑惑。

　　先前安室透能够解决那些潭水下的人鱼是因为血液的关系，但没有那种力量加持，人类赤手空拳是无法对抗怪物的。用手木仓命中头部，是一种解决方式。但刚才那场打斗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等他进入超市时，只听到三声木仓响，安室透已经将那些畸变种解决了。

　　他看了那三具尸体，每一个都是一木仓爆头，手法极为果断。

　　黑川彻对于木仓械算不上熟悉，但是他年少时曾经看到过很多人使用手木仓，没有亲手杀过人的人即使在靶场百发百中，在实战中也会露怯。安室先生能做到这种程度，绝对不只是保镖。

　　【绿川先生，你和安室先生是同事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