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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今年,我许烬落,以文化课636分考入P大美院,听同寝室的姐妹们说,隔壁设计系有个校草帅的很,可惜我仅仅一副大众脸,只好任命于学习,每天只是教室寝室校外的画室和食堂四地跑。
      大二那年,我参加了一个国内还算有名的大学生国画比赛,没想到竟一路冲到决赛,赛点刚好在P市倒省得我来回跑了。
      我本以为大学不会遇到让我心动的男人,可在决赛会场,我第一次远远望到观众席上的他,他虽挤在人群中,可却是那么的耀眼。我懂得了一见钟情的意义。起初我并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后来一起陪我来的姐妹们告诉我他就是褚淩,设计系的那个校草天才,我立刻从梦中醒了,他和我,不可能的。
      可是,在我为准备学期末作业而到图书馆查资料时,竟又碰到了他。
      那天我抱了一堆资料,随手找了个空位,打算找些有用的书借出去查时,突然发觉对面的空处有一个人,我猛然抬头,是他。
      他朝我笑了笑。“你好,刚看你在忙,没敢打扰你,你是那个??比赛的第二名吧?”他微笑着问我。
      “对,是我,怎么了吗?”我也礼貌的笑着看他,突然想起刚刚对面是没椅子的,难不成他为坐在我对面还去搬了个椅子来,我怎么也没听到动静呢?
      “没什么,就是看你眼熟。那个…你姓许是吧?许同学,不知你是不是方便帮我一个小忙。”他表情有些难堪。
      “当然可以呀,你说吧。”
      他手臂微抬,指向一个方向,我看到他手上戴了一个手套。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助力手套。
      “你能帮我去那边A3区,3号书架北侧第4层靠左边找到一本《xxx》把它拿下来吗?”他怕我拒绝,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带你去的。”
      “可是…”他好歹是个男人,这么懒的吗?我很不解,言而又止。
      “不行就算了。”他语气低落,从桌子下滑了出来,我才发现,他是坐轮椅的,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看到火星撞地球,还好他只低头转轮椅轮子,没看到我的表情。他滑出好远,我看他的手,似乎没多少力气,每次转轮子,只能转出一点点,并且左手力气似乎更小,轮椅总因力气不平衡而向左侧偏去。
      “等等!”我大喊了一句,才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我身上。这是图书馆啊,我连连道歉。还好,他停下了轮椅,双手垂在轮子两侧。
      “褚淩。”我叫出了他的名字,快步绕到他面前,蹲下身来,“带我去吧。”
      他抬起头,我看到他眼角红了,似乎哭过。他看了我很久,才点点头。
      见他转动轮椅这么吃力,我不禁推上他轮椅。“你指路就好。”
      他又是一阵沉默,一句沉重的“谢谢”。他指路时总是用右手,但每次都抬得不高,看这样子,估计他残疾程度挺高的。
      到了书架前,我看着只比他头顶高一点点的第4层,心中泛起酸涩。连这都够不到吗?我迅速找到那本书,递向他。“是这本吗?”
      “是,请放到我腿上,谢谢。”他没有去接书,我只好把书放到他盖着厚毯子的腿上。这可是6月份的P市,他竟盖着这么厚的毯子。可这毕竟是让曾让我一见钟情的人,我心中不禁为他怜惜。
      “你还需要帮助吗?”我担心他有事不肯寻求帮助,又问。
      “你如果不嫌麻烦,一会儿能帮我去办下借书么?”他似乎并不讨厌受人帮助,“这本书太厚,我可能拿不动。我可以等着你,如果不太久的话。”
      “20分钟可以吗?我要找到我需要的资料,我们再一起走。”我自然不会拒绝他。
      他迟疑了。
      “那要不我先陪你去办,你如果有事就走。”我又改口道。
      “你不用迁就我,这本就是我请你帮助我,我等着就是了。”他转轮椅到我桌子对面,似乎想用双手肘夹起书,却又砸在他腿上。我本想过去帮他,他却说:“你忙你的,我就当康复训练了,不用管我。”
      我连忙去整理我的那一堆书了,把有用的筛出来,没用的放回去,忙完后刚好20分钟。我回去看他,他却趴在桌子上,书放在一旁,面色苍白。他的胸口紧贴着桌子,我才发现他腰部紧紧勒着一条束带。
      我过去拍拍他,“褚淩,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
      他慢慢用双手撑起自己上身,带着哭腔说:“烬落,我腰疼,呜呜呜……”
      我心中一惊,他竟记得我全名,却又为他心疼。“怎么会腰疼的?严不严重?是不是这条带子的问题?绑这么紧,我给你松开好吗?”
      “我上午在家坐太久画图,朋友不在,我又急需借书,就没管身体过来了,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这条带子不能解的,没有它,我坐不住的。我怕电动轮椅会吵到同学们,才自己摇着这架运动轮椅来的。”
      “这样吧,图书馆那头有沙发,一般学习的同学不会坐那边,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能不能好?”我快速想了个法子,希望他能好一些。
      “我现在手没力气,恐怕做不了转移。”他说完又重新趴回了桌子,大口喘着气。
      “我帮你,我不走,等你好些再把你送回去,我也没什么急事。”我轻抚上他的背,试图帮他顺气,却发现他身上很瘦。
      “谢谢你,许烬落。”他答应了。
      我推他来到沙发旁,其实沙发很软,也不知是不是适合他。
      “我帮你解了带子哦。”我低下头,问他。
      “嗯。”他眼角已经通红,似乎在努力忍着泪水溢出。
      我伸手替他解开腰上的束带,他一下子软了,趴到腿上,他用手撑了几下,身体依旧如此,并未使上什么力气。我扶他坐了起来,他垂着眼,眼角已有了泪痕。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突然说,接着用手撑住了轮椅。
      “怎么会,你很坚强,你还很帅。”
      他摇摇头。“我不坚强。”他看我还在扶着他,用手掌挑起了厚毯子,笨拙的叠了起来,塞入旁边挂着的一个袋子。
      我看着他孤独落寞的深情,突然想起他虽被称为校草,可从未有过绯闻,想到他身体状况,我觉得他实际上应该是被大家孤立的吧。
      “来,我们上沙发上躺一会儿,以前我爸腰疼都是我帮他按,让我也帮你按摩一下好吗?”我用胳膊插入他腋下,轻轻提起他,才发现他很瘦很轻。我在沙发上放下他,护着他的腰,把他的腿搬上沙发,让他平躺,又摆好他体位,让他翻过身来,趴在沙发上。
      “你怎么会这些的?”他转过头来问我。
      “高二的时候在医院照顾我爸来着,他那事也瘫痪了。”我大大方方的告诉了他。
      “那你父亲…”
      “已经不在了。”我风平浪静,我对他其实没什么感情,谁叫他从小就赶走了我妈。
      “对不起,我不该问。”他声音闷闷的。
      我开始为他按摩腰部。“你忍一忍,我这个手法跟专业按摩师学的,可能会有点疼,但按完效果好。我尽量轻点。”
      “嗯,谢谢你。”他低声说。我看着他手指抠入了沙发,手上的劲不觉又减了几分。这段时间,我算是看明白了,周围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来问他的情况,他其实就只是被大家当成了消遣的工具,还有那些说他帅的女生,个个都认识他,却因为他的残疾,没有真的关心过他,看上去是大家议论的焦点,实际上就很孤独吧。
      按着按着,我突然发现他睡着了,从他的袋子中给他取出厚毯子盖上后,我坐在一旁看起了书。
      他这一睡,就是一个小时,彼时已是下午5点。在他睡着时,我已经帮他翻过了身来,他醒后迷迷糊糊的举手想拉什么东西,才清醒过来,看到坐在一旁的我。
      “烬落?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很愧疚。
      “没事,醒了,感觉怎么样,能坐起来吗?”我放下书,看向他。
      “腰好多了,但这里没吊环,我起不来。”
      “来。”我起身伸出一只手臂,他抬手拉住了我,我让他借力,带他坐了起来,他双手在身后支撑着自己。我推过来轮椅,停在他身后,拉好手刹。他慢慢拖着腿,坐上了轮椅,自己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束好束带,打开手刹,转动轮椅面向我。
      “我好了。”
      他动作已经很快,我明白,他可以做到基本自理。我帮他办了借书,他执意不要我送,我看着他状态还好,也没有执意送他,自己回了寝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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