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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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像往常一样摆摊，今日备的卤味量少，天还未暗就全部卖完了。
两人在摆摊时也积累了一些人脉，老顾客们买吃食时会跟他们聊几句。
他们打听到隔壁王村有一户人家打算卖牛。
提前收摊，两人先去了王村。
卖牛的人家因为家中老父病重，急需用钱，所以才想卖牛。
牧铁生二人先看了一下牛，是头壮牛，身体也没有什么毛病。
“这牛是我们一直好生养着的，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七两银子不能再便宜。”
牧紫嫣对买牛一窍不通，她看向牧铁生。
牧铁生寻思片刻，虽然七两稍微超出他们一开始的预算，但这头牛身强力壮，买来就能用，于是点头，说：“可以。”
交易很顺利，牧铁生牵着牛，带牧紫嫣回李家村。
这一路上牧紫嫣跟在牧铁生身后，看他走错了好几个路口，七拐八绕过了好久才快走到家门口。
“爹，咱这条路走过了。”牧紫嫣小声提醒。
“哎呀，高兴糊涂了，差点忘记了回家的路。”
父女二人和在他们身后慢吞吞走着的大黄牛吸引了全村的目光。
“牧老哥，这牛是——？”
牧铁生哈哈一笑：“刚买的牛，脾气忒犟，总是停住不走。”
终于把牛牵到家门口。
李翠兰听到动静，站在家门口等他们。
“我拾掇出来一块地栓牛，”李翠兰接过牵牛绳，“这牛养得可真好。”
牧紫嫣抱了一捆枯草，放到牛旁边的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一头活牛。
她看牛慢吞吞地低头吃她拿来的草，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抚摸着它的头。
牛也没有恼，反而温顺地用头蹭蹭她的手掌。
怪不得她总听人说，牛是有灵性的。
……
牧铁生找木匠做了辆牛车。
有了牛车，每日去县城变得轻快许多，他们带的卤货变多，挣得钱也更多了。
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村里城内年味越来越浓。
牧紫嫣跟熟客们说过年前后不再出摊，老顾客们无不哀叹。
收完今年最后的一次摊，牧紫嫣看着这条熟悉的街道，觉得恍然。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半年，好像已经融入到了这个世界。
“丫头，吃糖瓜吗？”牧铁生看到街边有卖年货的商贩。
牧紫嫣回过神，摇头：“娘爱吃蜜果，咱们去买点蜜果吧。”
回到李家村，看到村路上撒了一路的红色碎纸片，空中弥漫着一股烟味。
应该是有人刚刚点了爆竹。
回到家中，牧铁生听到隔壁顾家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便好奇地问：“顾家在做什么？”
李翠兰在厨房正给牧紫嫣打下手，说：“顾二跟里正家的姑娘今日成亲。”
说完余光瞥了一眼牧紫嫣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继续说道：“听说顾家出了十两的彩礼。”
说到这，李翠兰有点不开心，顾家这明显是看人下菜碟。
顾家一开始来牧家提亲的时候，提的彩礼是六两，甚至之后还想再减点。
这些话牧紫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正咕嘟咕嘟冒泡的小笨鸡炖蘑菇上。
“好香。”李翠兰闻到味道，转了话茬。
往常牧家只有在过年的那几天能够每天见荤腥。
自从牧紫嫣开始掌勺后，她对牧家的食谱进行了大改，几乎隔两日就能吃上顿荤菜。
小笨鸡肉质本就鲜嫩，在小火慢炖之下，与土豆一起变得软烂。
牧紫嫣尝了口，好吃到舌头都要吞下去。
她给李翠兰二人盛上满满一碗米饭，淋了一大勺酱汁，每一粒米都被酱香浓郁的汤汁包裹住，格外的诱人。
李翠兰和牧铁生埋头干饭。
隔壁顾家成亲？
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还是吃饭要紧。
……
墙那边的顾家。
顾家彩礼出了十两银子，这不是个小数目。在李家村，寻常人家六七两就能娶到一个不错的媳妇。
顾大娘拿出十两银子当彩礼，一方面是因为娶的是里正家的姑娘，再一个，也有存心想羞辱牧家的打算。
她把用十两银子做彩礼的消息在村子传开。
此外，成亲的酒席她也大办特办。
就是想让牧家知道，她顾家并不是拿不出更多银两，而是娶什么姑娘用什么价，牧紫嫣配不上这十两银子。
可是这消息在村里传了个遍，她也没见着牧家人着急。
整天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去县城去县城，好像完全忘记了曾经两家发生的不快。
顾大娘这十几两银子花得不太顺心，可今天是顾二大喜的日子，她不能挂脸，只能强忍着肉痛招待来吃席的村民。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招呼顾二一起，结果一回头看到顾二拉着脸在角落里喝闷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到顾二身边，悄悄掐了他一下，低声狠狠说道：“别摆脸色，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赶快笑。”
顾二勉强扯嘴角。
闻到隔壁传来的勾人的饭香，他更加惆怅。
……
不去县城摆摊，牧紫嫣这几天也没能睡懒觉。
每天早晨天没亮，村子里时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似乎是村子过年的保留项目。每家每户都憋着一股劲，要争出哪一家买的鞭炮响最久、声最大。
她用被子蒙住头，也阻挡不了外面的声音。
“丫头，别再睡了，今天咱们去赶集。”李翠兰穿着件新衣裳，喜气洋洋地在院里喊。
牧紫嫣拾掇好自己，跟李翠兰走出门没几步，看到顾家新嫁妇红着眼眶，在顾家门前倒水。
李翠兰打了个招呼：“顾家媳妇。”
“小顾嫂。”牧紫嫣跟着叫了声。
小顾氏赶紧抹抹眼泪，笑着对李翠兰说：“牧大娘，您去赶集？”
“是了，你们去不？”
小顾氏为难地低头不语。
牧紫嫣拽了拽李翠兰的袖子，对她说：“娘，我想去解手，你先去集市吧，王大夫好久不义诊，去晚了排不上队。”
“你呀真是。”李翠兰点了一下她的头，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牧紫嫣回到家，从褥子下摸到一小罐烫伤膏，把它揣袖子里。
出了门口，看到小顾氏还是一个人在顾家门前。
“给，治烫伤的。”牧紫嫣小声说，悄悄把烫伤膏递给她。
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顾氏手背上红着一片，是烫伤的痕迹。
“这怎么能行。”小顾氏推脱。
“我家里还有，这一罐我已经用了不少，你且拿去用便是。”
小顾氏这才收下。
牧紫嫣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大概十五六的年纪，在前世，她应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读书，不用忧心除了学习外的任何事。
而不是不知道搞砸了什么事情，烫伤了也没有药抹，一个人悄悄在外面伤心难过。
小顾氏谢过之后，催促她离开：“你娘怕是已经到了集市正等你呢，快去吧。”
牧紫嫣看了她一眼，担忧地走了。
……
这个年牧家过得格外隆重，他们今年赚的银子虽然大半都用去买牛，余下的也并不是很多，但他们都对未来充满了盼头。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点盼头。
李翠兰给牧铁生和牧紫嫣的碗中夹鱼，嘴里也一直念叨着岁岁有余。
牧铁生美滋滋地喝着小酒。
牧紫嫣没有喝酒，却感觉自己也要醉在这合欢幸福的氛围中。
这是她第一次和爱她的人一起过年。
年后的几天都用在了走亲访友上。
牧家是外来户，附近的亲戚不多，但也结识了几家友邻。
送礼的送礼，拜年的拜年。
这几天也忙忙碌碌的，一直没有停歇。
等牧紫嫣回过神来后，发现已经快元宵节了。
而西市的摆摊生意，也要继续经营了。
……
新的一年，牧紫嫣依然打算继续卖卤味。
除此之外，她打算趁着元宵节将近，给老顾客们送些元宵去。
说做就做。
说起元宵，前世的元宵有许多口味，比如芝麻馅，花生馅，后来又发展出了很多新兴的口味，刚开始出现的水果味姑且还让人能够接受，但后来元宵的口味研发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愈发千奇百怪。
譬如什么芥末馅，玫瑰馅，腊肉馅……
她猎奇过一次，然后再也不猎奇了。
元宵还是最经典的黑芝麻花生馅的最好吃。
她把黑芝麻和花生捣碎，加入融化的猪油、蜂蜜、砂糖，搅拌均匀，放到寒冷的屋外冻了一会儿。
等馅稍微变硬一点后，她把馅料团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小黑球，团好后继续放到屋外。
过了半个时辰，小黑团变成了硬疙瘩，这样更好滚糯米粉。
滚上一层糯米粉，蘸几秒热水，再继续滚下一层糯米粉……重复几次，元宵就滚好了。
她用油纸包好，每张油纸包十个，寓意十全十美。
东西虽不多，也是她回馈老顾客的一点心意。
……
牧紫嫣一摆好摊子，就围了一群人。
“牧老哥，你可算来了，可想死你们做的卤味了。”
“是啊，再不来，我都打算亲自去李家村找你们了。”
“我家婆娘这几天光念叨着你们的卤鸭翅，听得我也馋了”
……
看到食客们如此对她的厨艺念念不忘，牧紫嫣稍微有点小骄傲。
她二人一边对食客们说着新年吉祥话，一边把做好的芝麻花生元宵分发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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