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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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盛阳看着手机上快三点的时间，放下手机又躺回床上辗转反侧。
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让他感到激动紧张，他不受控制地设想着第二天可能会发生的一切，精神紧绷到难以入睡。
和宋溪明约了明天一早去吃好久没吃早茶，吃完就去小公园散步消消食好了，不过天气有点冷，不然去书店看一下有没有新的试题…
时间已经太晚，盛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真正睡着。
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没合拢的窗户进来，照亮一小片位置。
盛阳对着黑暗中那抹亮光呆了几秒，伸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已经不知道响了几次，而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糟糕！早上被自己睡过去了！
而属于宋溪明的消息在不同时间段发来——
【我到你家门口了。】
…
【还没有醒吗？】
【醒了和我说。】
…
【碰到盛阿姨了。】
…
【我在客厅等你。】
视线直直停留在最后一句上，盛阳抓起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猛地冲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转过楼梯拐角处，盛阳第一眼便看到了宋溪明。
宋溪明端坐在沙发上，黑发柔顺地散落在眉骨间，半垂着眼盯着手里握着的杯子，精心打扮过的一身氛围感十足，柔软舒适，有着秋冬味道。
似乎是听到声音，他抬头看来，鼻梁上架着半黑框眼镜，唇角弯起浅浅的幅度，显得俊秀斯文。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朝盛阳走去：“醒了？”
“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
盛阳快步走到宋溪明身旁，有些脸红，小声解释道：“…昨晚有点睡不着，早上没听见闹钟声。”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太紧张了，还想了一整晚的约会内容。
宋溪明轻摇了摇头，“没事，和阿姨聊天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盛阳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睛四处张望后在厨房里发现了妈妈的身影。
视线重新回到宋溪明脸上，盛阳道：“你再等我一会，我和妈妈说一下。”
宋溪明“嗯”了一声，“我和你一起。”
“不用，就一会。”盛阳拒绝，“你在这等我就好了。”
要谈恋爱这种大事得自己去说。
宋溪明安静了一会后，伸手将盛阳翻起的衣领整理好，“慢慢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有负担。”
盛阳摇头，又点了点头，“等我。”
他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盛阿姨专心处理着橙子，台面上放着好几个切块后还没有剥皮的橙子。
盛阳在一旁洗完手，拿起一块橙子一起剥皮，“妈妈你是要榨汁吗？”
“对。”盛妈妈把处理好的果肉扔进榨汁机里，笑道：“你和溪明都爱喝橙汁，妈妈想着多准备点。”
“那我的那杯要比宋溪明的多。”盛阳剥好剩下的橙子，洗干净手后，黏在盛妈妈身边撒娇。
盛妈妈将橙汁倒入两个玻璃杯里，理所应当道：“最多的那份当然是阳阳的啦。”
盛阳眼睛一下子湿软了起来，他侧身轻轻抱了一下盛妈妈，“妈妈。”
他深吸了口气，“我有喜欢的人了。”
“阳阳有喜欢的人了？”盛妈妈有些惊讶，但一想这个年纪，又有些了然，只道：“没成年之前不能对人家乱来哦。”
“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一切的假设在现实说出口的那一刻都变成了忐忑，盛阳低垂着眼，不敢去看。
“男生？”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愣，盛妈妈思绪被打断，“我好像知道。”
她还是强调道，“男生女生没成年前也不能乱来。”
没有被不支持，盛阳眼眶酸胀，他扬起笑容，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
“都大孩子了。”盛妈妈把两杯橙汁塞进盛阳手里，催促着他离开，“人家溪明等了你一个上午，还不快点和人出门。”
“我们两个喝，不给宋溪明喝。”盛阳不愿意，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小时候争糖，长大了变成争橙汁了。”
“不管，反正妈妈你只会对我偏心。”
“当然只偏心你啦。”
被盛妈妈再次赶出来的盛阳，看着宋溪明盯着桌子上的杯子，以及对方紧抿的唇，凑过去坐人旁边。
“阿姨怎么说。”宋溪明感受到自己手掌出了一层虚汗，有些期待不安。
盛阳撞了撞宋溪明的肩膀，嗓音清亮，“看你表现。”
安排被打乱，两人在电影院的商场里吃了午饭，卡着前五分钟进了场。
抱着爆米花拎着可乐，盛阳跟在宋溪明后面入坐。
将手机静好音，盛阳抬头，入目便是宋溪明屏幕上的照片。
普通座位上，两个人身高腿长，走道位置又过窄，不免会碰到对方。
盛阳看着照片里和宋溪明抵在一起的膝盖，无端想起之前那次看电影时的情侣座。
宋溪明轻声问道：“我可以发个朋友圈吗？”
盛阳：“…可以。”
盛阳端坐着等了一会，才打开朋友圈，看到宋溪明配文的【一起看电影。】的文字，没止住笑。
…这次真的在约会。
他点了个赞，一字一句地编辑着新的朋友圈。
一上一下一模一样的朋友圈占据视线，盛阳放下手机，偏头看向宋溪明。
盛阳又想起了很多。
捡到的手机，打印的情书，不知名的幕后主使…
嗯，应该是知名的幕后主使。
手机屏幕的微光打在宋溪明身上，没藏住情绪的脸上是直晃晃的笑。
电影要开始了。
灯全被熄灭，只有幕布是亮着的。
熟悉的配音响起，宋溪明看向盛阳。
盛阳正专注看着眼前的电影，随着剧情的不断发展，电影爆发出一阵激昂澎湃的音乐，他抬头屏住呼吸，眼睛微微瞪大，抱着爆米花桶的双手无意识地收紧。
溢出屏幕的绚烂光芒照映在他身上。
等看完电影，已经是傍晚。
吃完晚饭走在路上，盛阳突然开口道，“想吃糖醋排骨了。”
“好，我看一下附近哪里有。”宋溪明点点头，拿起手机。
“去我之前带你去的那家，我喜欢吃那家的。”
宋溪明没有异意，打开地图搜索。
“不用那么着急。”盛阳一把把宋溪明的手机摁住，面试凝重道：“我手机好像掉了。”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宋溪明眉头紧锁，试图锁定几个遗失地点，“会不会是掉电影院了？还是逛商场的时候掉了？也可能是刚刚的出租车…我打电话给刚刚的师傅问一下…”
盛阳无视了宋溪明的喋喋不休，走到一家关门了的店门口，招呼这宋溪明一起蹲下身。
突来的操作让宋溪明有些不明所以，他持着一肚子的疑惑，走到盛阳旁边学着他蹲下，“…找到手机了？”
“嗯嗯。”盛阳点点头，拿着手机点了点屏幕，把特意搜索的页面打开，移动到宋溪明面前。
熟悉的页面映入眼帘，宋溪明瞳孔微缩，心头狂跳。
他死死盯着屏幕，脸色猝然发白，面对着自己的马甲页面，他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终归为一句“对不起”。
街道上人来来往往，分明是热闹嘈杂的环境，宋溪明却觉得周遭安静又冰冷。
他低着头，眼眶发酸，等待着盛阳的宣判。
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结果。
“宋溪明，没想到你暗恋我啊。”
耳边盛阳的声音涌入脑海挑动神经，宋溪明不敢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噼里啪啦的烟花炸开，愣怔到说不出话。
被注视得脸热，盛阳有些难为情，不过他还是选择直面自己的情感。他凑近宋溪明，很小声的说：“我也喜欢你。”
宋溪明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心里装满了新棉花，又软又轻，也带着棉籽青涩味道。
看着对方泪眼朦胧，盛阳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他就是想逗一下人，没想到还把人惹哭了。
他探头去看对方，伸手去擦对方的眼泪。
盛阳一下又一下擦去掉下来的泪珠，后面直接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强制停止，“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已经有过路的人在纠结要不要上前询问了。
宋溪明反手抓住盛阳的手腕，也不扯开，只是单纯握住，闷着声音道：“能。”
“你怎么这么爱哭。”
宋溪明想了一堆，没想到是这种问题，他一懵，没能挽留住盛阳离开的手。
“好了好了，擦擦眼泪，找个位置坐，蹲那么久我都累了。”盛阳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摘下宋溪明的眼镜，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眼泪。
浓密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有风吹来，宋溪明的睫毛轻轻颤动。
把人拉到角落的长椅上坐下，盛阳开始了他的不解。
“你不是暗恋我好几年，怎么还和我打赌，而且也不让让我。”
宋溪明黏糊地挨着盛阳坐，半个身子都贴到了才满意，他嘴角上扬朝着盛阳笑，“我们从小就开始比了，突然不比又不是同班，我怕你学习学着学着把我忘记。”
至于让，要是他真让了，盛阳第一个生气。
初中三年和宋溪明不是同班，且因为中考成绩的比拼导致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要是宋溪明突然不比了，盛阳也不会上敢着去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他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写的那些同人文怎么回事？”
“喜欢你，不能说，就变态了。”宋溪明理直气壮道。
盛阳笑出声，“那你怎么突然给我机会让我发现你马甲了？”
宋溪明低头思索，组织语言。
盛阳见他一本正经地思考模样，把眼镜给他带上了。
黑色的半框眼镜搭在宋溪明的鼻梁上，刚哭过的眼尾被擦得发红，明明是一副斯文温润的模样，却意外有些漂亮。
“刚好备用手机掉了被你捡到了，而且掉好几天了，狗都没捡到，就你捡到了。”宋溪明开口，“可能手机想让你知道我的喜欢？”
盛阳：“…只有你最狗。”
“…”
宋溪明不吭声了，伸手强硬勾住盛阳的小指。
盛阳转头，将宋溪明看了又看。
暗光下，宋溪明侧脸线条显得更加柔和，随风翻飞的头发下是不加遮掩的眉目。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缘故，他的嘴唇颜色偏淡，似雪后的清冽。
“怎么了？”宋溪明抬眼问道，好像被风吹得有些冷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宋溪明。”
盛阳手掌颤栗，突然有了冲动，他呼吸更慢了。
四目相对，视线在安静的空中纠缠。
宋溪明微微一愣，下一秒，盛阳缓缓向他靠近。
他看着盛阳飞快眨动的眼睫，眼睫也跟着不停跳动，心里也止不住得紧张。
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盛阳垂下眼睛看着宋溪明藏在围巾下的下半张脸，目标明确朝他贴去。
此时他的呼吸变得很慢、很长，鼻翼间混着冷风嗅到宋溪明身上好闻的味道，距离在一瞬间拉近。
盛阳贴上宋溪明，他们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对方的眼镜还隔在中间。
额头轻贴，盛阳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亲不到？
肌肤小面积的紧贴带来亲密的热意，随之而来的是后知后觉的羞涩，在宋溪明炙热的目光下，盛阳开始露怯，头往后退去，身体试图逃跑。
“这样做的时候，不是会碰到鼻子吗？”宋溪明顺着勾住的小指直上，紧握着盛阳的手腕不让他跑，他微微歪着头，“应该要…歪一点吧。”
盛阳看到宋溪明深深望向自己的眼睛，也看到对方拉下了笼着半张脸的围巾后，湿润的唇。
呼吸缠绵一起，肾上腺素分泌，盛阳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在眼前放大，轻轻垂下眼。
鼻翼间唇上传来温暖的气息，盛阳睁开眼。
围巾被上拉，遮掩住大半张脸。
盛阳眼睛陡然睁大，他断断续续地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溪明你！”
明明他都期待地闭上眼睛了！
那人轻笑时的气息缠人，面对面交流的太过，盛阳一个激灵端正做好，只扭着个头瞪着宋溪明不放。
“未成年想什么呢。”宋溪明带着笑，很顺手地侧身揉了揉盛阳蓬松柔软的头发，眼神里带了一丝了然的戏谑，“要不要真亲一下？”
盛阳脸上的温度瞬间升了上去。
才没有要真亲！
宋溪明还在说，“亲一下送十下，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当促销呢。”盛阳咬着牙道：“打一下送十下我就考虑。”
宋溪明见好就收，“那不要了。”
“要吧。”盛阳耿耿于怀：“揍十下也不用等成年。”
知道把人惹毛了，宋溪明怕人等下就愤起离开，他偷摸抓住盛阳的衣角，才敢开口，“我错了，你揍我吧，多少下都可以。”
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要揍脸就行。”
盛阳板着脸，没忍住笑出声，“你还有偶像包袱呢。”
“你长那么帅，我要是丑了就配不上你了。”
听宋溪明这么说，盛阳两只眼睛照灯似的对准了宋溪明的脸，他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端详了好几分钟后，才故作姿态地点评，“一般般吧，勉强能配上我。”
宋溪明微微勾起唇角，“那我晚上得敷个面膜保养保养。”
“多保养保养，争取靠脸吃饭。”
“那去你家吃饭能刷脸吗？”
“也就勉强行。”
宋溪明想起之前的约定，“被你发现我的马甲了，你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
听他提起这个，盛阳想了一下，开口道：“那就助力我成为国家首富吧！”
宋溪明怎么想都不可能实现：“那你得自己先创造一个国家了。”
盛阳不满：“没用的阿拉丁。”
“过时不候。”宋溪明也不在意，开始倒计时，“十，九…”
“知道了知道了，让我想想！”
“四，五…”
“那希望我们都能快点十八岁。”
“未成年想成年？”
“想合法家暴你。”
冬日的冷风下，他们挨坐在一起。
指尖相触，手指挤入指缝，他们用力地握住彼此。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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