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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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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对于梦境,有些事我一直非常好奇。
快速眼动睡眠周期内,人们会做梦。但是梦境的内容往往不足以被完完全全记住,在快速眼动结束以后,人们就会将梦境的大部分溶解在潜意识里,成为不会开口的秘密,一份永远的缄默。
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梦境会被记住,即是在做梦的过程中被惊醒被外界因素吵醒,或者一个梦境反反覆覆重复无数次。
寻找纪予舟的梦境,究竟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和陶欣颐的约会结束以后我带着她送我的小礼物回到住处,对着茶几上的洋桔梗发了会儿呆,同纪予舟约好次日见面的时间。然后就洗漱睡觉,眼睛闭上只需要一秒钟,脑袋空空却还在想陶欣颐。
在想她的眼睛。
这种感觉亦真亦幻,我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可又不敢确定。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做了这一晚的第一个梦,梦到了陶欣颐,梦到了浓浓的雾霭和无人的室内场馆。
准确来讲,我梦到的其实不是陶欣颐。
而是她的眼睛。
“与归。”梦境的开端不一定是这样的内容,但我的记忆确乎是从这里开始。记忆里眼前人的面容一片模糊,我只看见了那双眼睛,眼睛背后是一个声音亲切地呼唤我。
怎么了。我对来人笑笑,走上前发出询问,一瞬间看向那一个人的眼睛。
是陶欣颐的眼睛。
错不了,圆圆的湿漉漉的杏眼,漂亮而给人人畜无害的错觉,同餐厅里始终与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双眼睛别无二致。可其中神情又是截然不同的,我能分辨得出,这不同于陶欣颐本人的温柔,也没有那种恒久的笑意,而是一种……
——一种残忍的快意。那样陌生,然而又那样熟悉。
“昔拉。”我听见梦里的自己这样叫面前的那个人。
“嗯。”她脸上含笑地应答,眼中神色却依旧狠戾残忍。我的本能让我对她敬而远之,可是梦境里这幅躯体却带着欢愉的情绪走向对方,丝毫没有受到这个真真正正存在的“我”的影响。
又是为什么。难道潜意识的“我”和现实中的“我”,竟然是两个如此不同的个体吗?
那么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我。
“昔拉。”梦里的那个“我”用这样的称呼又呼唤面前的人,轻轻环住她的手臂,同她一起向前走。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身处蝴蝶艺术馆,美丽而优雅的场景,却因为没有别人的存在而显得略带诡异。
“你看,多美啊。”我们走到了顶层,那个被我叫作“昔拉”的,拥有陶欣颐的眼睛的人,朝向面前的蝴蝶山谷对我这样说。
“是啊,漂亮。”梦境里我这样回答。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数翩飞的蝴蝶的影子,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蝶。没有阳光。只有影子在来回舞动。
第一个梦的结束是那个叫作“昔拉”的人将我推下蝴蝶山谷。梦境里的“我”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在纵身跃下时还面带微笑。倒是一直以旁观视角存在的这个本真的我被吓了一跳,从梦里醒来。
今夜的第一次醒来,我看向窗外时天还墨黑。打开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一点。
“人体的睡眠周期大约为90至100分钟,良好而充足的晚间睡眠一般由五个周期组成。”百度百科对于睡眠周期作了这样的定义。按照今晚的睡眠时长来算,我至少经历了七个睡眠周期,只记住三个梦,或许因为只有它们三个把我惊醒。
这天晚上的第二个梦同往常重复过的无数个梦境一样,也没有什么创意,只是我在反反复复寻找纪予舟。而梦境的结束也一如既往发生在我即将见到纪予舟那一瞬间,我被惊醒,身上出一身汗。
起来找了杯水喝,我看见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四点。东方乍白,像一场好戏即将开幕时的舞台灯光,我穿着睡衣思考下一步是起床洗漱还是继续睡觉,在纠结以后选择了后者。
这是我的第二次醒来。
而第三次,我是被敲门的声音吵醒,醒来时天已大亮。
“周与归。”纪予舟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他把门拍得很响。他不知道的是,在刚刚被他打断的这个梦里,他自己就是唯一的男主角。
这样说太过抽象,我们还是从头开始讲吧。不是每一件事都会有结尾,但听众总习惯性要求起因经过。
太不公平。在给纪予舟讲述这场梦境时,我就是这样向他吐槽。
素白的医院,空气冰冷,消毒药水的气味充斥所有人的鼻腔,给人带来轻微的不适感。这个梦其实我从前也有做过,几个月前就是它推着我在除夕夜里冒失前往纪予舟的住处。只是这次更完整也更清晰,画面一帧一帧淌过,织出一个悲伤的故事。
梦的一开始,是纪予舟的自杀。
自杀的真的是纪予舟吗?其实我不太确定的。梦里的我似乎比现实中更加笃定他不是纪予舟,不过梦醒之后再回想,是不是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用来自杀的那把刀刻着撒旦的模样,山羊的头骨上附着狰狞的面皮。
而在刀刃之前,是纪予舟。
——撒旦的信徒长纪予舟的脸。
刀刃刺进心脏那一秒钟梦里的我在失声尖叫,一直旁观着的现实中的我也畏惧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场景。然而独属于血液的鲜红色彩没有像我推测的那样出现,仿佛纪予舟不是死了而是完完全全消失,一瞬间这个人存在过的所有证据被悉数清空,连同那把代表撒旦的凶器。
或许是一把匕首吗。
然而,这个梦境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你不要太难过了。”一瞬间我又逃离那间纪予舟消失的病房坐在一个诊室里,旁边的医生用安慰的语气这样对我说。电脑上是陌生的语句,眼球运动失感觉、重新恢复试验、脑部器质性病变,我不知道自己对这些词汇的记忆是否准确,也不知道在这个诊室里自己究竟需要做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
“我给你介绍个人吧。”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虚无缥缈,清冽又疏冷。我顺着他和声音一样疏冷的目光望向诊室的门,突然向外打开的门板背后走进来一个人,那一秒钟让我下意识开口。
“纪予舟。”我几乎从凳子上站起来,盯着这个几秒钟前刚刚在我面前死去的人。
“给你介绍一下。”医生仿佛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他的话语仍然继续,“这是我的朋友,游思铭。”
我在他讲到这句话的同时,听见了重重的敲门声。
“周与归。”纪予舟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隔着一扇门,呼唤我的名字。
他把门拍得很响。
我不知道听见敲门声的那一秒钟自己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穿着睡衣冲到门口,没有理由地望向纪予舟的面孔垂泪。人没有办法一瞬间将自己从梦境中剥离的,也许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吗。
我不知道,但想来也只能这样下结论了。死去一次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撒旦的信徒,刺向心脏的利器。我的大脑走马观花掠过如此种种,而我踮起脚尖抱住眼前的这个纪予舟,失声痛哭,却不知道悲伤的理由。
先在梦里寻找,又在梦里失去;在荒诞的梦境中失而复得,又听见医生冰冷的声音说,他叫游思铭。
这第三个梦境。多少残忍的一个梦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