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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朱心把与王怀的对话告知陆离,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们目标很可能是一致的,而且他爱你,你完全可以以此为挟让他为你做事。
      换来的是陆离久久沉默和一句“我知道了。”
      朱心其实分不太清爱是什么,除了味道不同,无非就是:钱可以让人为物做事,权可以使人为事做事,而爱与色一样,可以让人为人做事。总之,都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

      在那不久,常心来了。
      她是闭关结束后来看邖桂心情况,得到的结果与往日的陆离并无不同。
      两人又因为无情道的分歧不欢而散,朱心与常心站在秘境出口,一同望着陆离愤愤离开。

      “你把她气走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朱心看向一身白衣的剑修,多年不见,常心辛辣的欲念似乎更浓了,这让她十分不解:“无情道也有欲望?”
      “人都会有欲望。”常心表情淡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所以我注定会失败。”
      朱心算是明白她把陆离支开的原因,这种话若是让对方听到,肯定又是无休止的争执最终以陆离满脸的泪水结束。
      “桂心不是说,你只要不收徒弟……”
      “改变不了,”常心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每个人的结局是死亡一样,无论如何避免,都会走上那条路。”
      朱心不语,如果真如常心所说,那么每个人的努力将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修无情道只是为了走上必然的路?”
      常心摇头:“我在找一个答案。”
      朱心耐心听她的解释:她和陆离一样,一直想找到邖桂心选择离开的原因,只不过她在保住灵念的时候看到一些画面:几个人被邖桂心杀害的结局。她开始想不通那是什么,直到楚枫他们的噩耗传来,常心才明白,邖桂心改变了结局,却也没有改变结局,她的离开一定与天道有关。
      “……无情与太上忘情是最接近天道法则的路,或许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常心望向远处的天边,“但我执念过重,很可能走不到那一步。”
      “那怎么办?”
      “找别的路走。”
      “毁道重修?”
      “或许吧,”常心平静的面容似乎有些松动:“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后悔了。”
      朱心觉得陆离肯定很喜欢这个答案。
      两人在回大殿的路上聊了很多:那群老狐狸是如何不怀好意,合欢宗又是怎么化险为夷,宗门的种种琐事和那些陆离没来得及与常心分享的事。

      “你说的那人是他吗?”常心停下脚步。
      顺着她的视线,朱心看到远处亭子里正在给陆离倒水的王怀,“对,是他。”
      眼底闪过别样的情绪,常心依旧是一副无欲无求的状态。
      “阿离不会无故将人留在身边,更何况,他是陆家的探子,还对她有欲念。”
      “可能觉得他有利用价值,很好控制,”朱心解释:“她打算给陆家一个措手不及。”
      “他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常心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过,也是我的错。”
      经她一点,朱心立刻想明白其中关窍,想到陆离身上越发浓郁的甜,眉头不自觉皱紧:“阿离对他动情了?”
      “我以为你已知晓。”常心拉住打算找人问情况的朱心,“或许阿离有自己的安排。”
      “会不会影响之后的计划?”
      常心像从前那样揉了揉朱心的头:“人这一生其实可以有很多选择,不仅仅只是按照计划做事。”
      朱心表情纠结。
      常心拍拍她的肩:“我会找她好好谈谈的,人,看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常心在合欢宗住了半月,帮陆离处理掉不少麻烦,两人的关系也恢复到从前。
      陆离甚至开始着手研究无情道毁道重修的方子,只不过常心离开宗门后,这个任务就交给朱心,因为陆离要带人参加临近的门派大比。

      陆离和王怀的关系似乎就是在这次门派大比之后发生了改变。
      听陆离的描述,只是一点小意外,王怀的鼎炉身份被怀疑,她帮忙掩盖过去。

      陆离在门派大比向陆家放出信任王怀的信号,所以没多久,陆家便有下一步动作——以给家主祝寿为由,请合欢宗宗主前去相聚一场。
      陆离带着王怀等几个弟子前去赴宴。
      然而等人回来的时候,朱心并没有见到王怀的身影。
      “出意外了?”朱心沏好茶给来人倒了一杯。
      “嗯。”陆离的脸色很差,翘腿坐在石凳上:“但总体来说没有打乱计划。”
      陆离本想着把陆家的水搅浑之后,借助王怀去分一杯羹,却没想到楚家,叶家和林家也把主意打到合欢宗上,私下里都表示愿与她们结为姻亲,还直接戳穿了王怀是陆家人的身份,比陆离原本的打算提前不少,于是,她为了不招惹其他三家,便将王怀留在那里。
      “他现在对我心怀愧疚,肯定会找机会与我再次联系。”

      王怀是在三天后的夜里来到宗门前,两人具体谈了什么朱心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从那之后,朱心接手王怀的部分工作,在合欢宗有了一个固定的身份,陆离的意思是,让她做好继承宗主之位的准备。
      “……我的这个身份将会死亡,成为宗门暗处的一把刀。”陆离从腕间抽出匕首把玩,“把那些不坏好意的人都——咔嚓!”
      “所以你的意思是,用假死来引他们上钩?”朱心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你不会是为了摆脱那些求亲的人吧?”
      陆离手指弹了弹刀刃,给她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你这是要为他守身如玉?”
      “你从哪学的这么肤浅的见解。”陆离不屑道:“他有什么能让我为他做出承诺的,一个男人而已。”
      “我以为你爱他,”朱心翻了翻面前的册子:“画本子上不都这么写的吗,爱他,就会心甘情愿为他放弃一部分自由,接受他的禁锢。”
      陆离有些诧异:“你懂什么叫爱吗?不是你吃的那种。”
      “桂心说,爱是一种感同身受,所以想帮助他们脱离苦难,”朱心思索了一下:“所以你知道他会帮你,你也想帮他,只不过你口是心非而已。”
      “喂!”陆离恼羞成怒,作势要打她。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朱心笑着逃开。
      两个人绕亭子追逐好久,如幼稚的孩童那般。

      自从那些人离开后,她都快忘记陆离原本的模样,或许,有了新的寄托,桂花树下压抑的哭声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陆离假死的事只有朱心知道,葬礼是在恣意草繁盛的山谷中举行,那里也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王怀的存在似乎总能带来一些意外,不对,他已经是陆正了。
      陆正,陆家主流落在外的血脉,被合欢宗收留,又阴差阳错被陆家认回,外人以为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私生子,终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陆家宅院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在陆家众多子嗣中脱颖而出,成为家主的左膀右臂。
      这是朱心从外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至于陆离在其中帮了多少,她也不曾得知。
      此时,这个与印象中相貌逐渐贴合的青年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是怎么死的?”青年拦住她的路,眼神暗沉,不复从前的清澈。
      “操劳过度,灵力溃散。”朱心依照事先准备好的借口说明。
      “不可能!”
      “节哀。”
      “不可能!”陆正一遍遍重复着,甚至想要争夺朱心身后的棺木,却被其他弟子拼力拦住。
      朱心冷声道:“陆公子,您失态了。”

      这里的争执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众人纷纷聚过来劝解。
      虽说是劝解,多数人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给合欢宗施加压力,看看这位新上任的宗主好不好拿捏,朱心却不打算如他们的意。
      “前任宗主死的这般蹊跷,而您不让开棺验尸,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内幕吧。”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也开始应和,接着怀疑起当前宗主之位的来由,目的就是动摇朱心的在宗里的地位,在宗门内制造混乱。
      “怎么,你是想说,上任宗主本打算将宗主之位传给你吗!”朱心丝毫不给人留情面,她快被这些人咸腻的欲望给恶心吐了。
      矛盾很快被激化,然而正当众人打算动手时,陆正却拦住他们,挡在朱心身前。
      众人不解,就有人问:“陆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英雄救美?你难道不想开棺验尸?”
      “不想。”陆正作揖赔礼:“刚刚是一时糊涂,毕竟前宗主对在下有养育之恩,听其亡讯,难免冲动,还请各位原谅,让陆宗主得以安眠。”
      可依旧有人不依不饶:“你是打算与这不知来路的宗主同流合污?这岂不是要寒了陆宗主的心?”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今日铁了心要拿下合欢宗了。
      冲突难以避免,可朱心没有立即开启提早布置的阵法,她饶有兴趣地避在一旁,看陆正带手下与其他家族的人厮杀,等人死的差不多,她才动手。

      在她的阵法领域里,她有绝对的控制权,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而且邖桂心也给她提供不少好点子,就比如这个她独创的阵法,既可以窥探记忆也能由此制造和操控幻境,甚至是在幻境中杀死他们。

      朱心毫不犹豫地探查起陆正的记忆。
      按照从众多话本中的情节总结来看,儿时的陆正确实过得有些惨,同为鼎炉的母亲带他东躲西藏,受尽苦楚,最终因病死在阴冷的巷道,临死之际还不停地告诫他一定隐瞒好鼎炉身份。
      在整理母亲屈指可数的遗物时,他发现一枚刻有特殊纹样的玉佩。因为过早地混迹社会,他太明白这东西会招来什么,所以仔细将其隐藏好。
      本想在茶馆做个小工,有口饭吃,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可事与愿违,几个衣衫华贵的子弟,仅凭形体与相貌就断定他是个鼎炉,任他怎么狡辩都要把人带走。那是他最为心惊胆战的时刻,因为母亲带他见过太多鼎炉的最终下场,让他不敢有任何侥幸。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钳制自己手一松,陆正想趁机逃开却一把扯倒,摔在地上,又被人狠狠按住。
      “你又是何人在这多管闲事?”
      “林家就是这么管教弟子的?”
      挣扎中,陆正听到有人小声嘀咕:“她好像是合欢宗的陆宗主。”

      最终,他被人不情愿地交于面前的女子。
      “你是鼎炉?”
      “不是。”陆正张口否认。
      面前的人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这是治擦伤的药。”
      陆正愣在原地,没有接过。
      “不要?”
      陆正窘迫道:“我没钱。”
      “送你的,不要钱。”
      陆正还在犹豫,结果瓷瓶直接被塞进自己手里。
      就在眼前人转身离开时,陆正看到那枚熟悉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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