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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京城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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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剑闯江湖去了,她留下的摊子得有人接。家里大人盘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京城新主管,朝廷新贵韩小司空大人,就是韩笑与小双的长子,可谓是冷家有史以来最勤勤恳恳的驻京代表了,他几乎每天都按时早朝,从不迟到早退,对朝堂大小事宜均不发表意见,安安静静做背景板。当然了,这是春桃给出的主意。
话说春桃不是故意欺负小朋友不了解传统,虽然冷家驻京舵主见了皇帝也就点个头,无大事从不上朝,来个年轻的反而坏了规矩?其实春桃想帮他尽快进入角色,她既然被留下,也只能尽力辅佐新人,别给她主子找麻烦。
韩小司空,后台够硬,功夫在京城也数得上,可奈何是空降兵,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了解。京城事务的复杂程度,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更何况各种事态还在不断变化中,信息闭塞是相当要命的事。
所以,不用管前任舵主如何处事,你要摸清形势,就得先站到信息中心去。其实朝堂凶险都在暗处,先一步步来,把明处早朝上听到看到的,理解不解的,通通记下来,慢慢就会发现,之前理解的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不理解的,时间久了也就理解了。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冷家的不干政原则。韦恬然被调离京城,当然是有她自己的原因,但冷家是一个大型机构,不会因为孩子的感情问题,随便进行人事变动,她和玉玺,的确走得太近,如果以后真的成为太子妃,另当别论,可既然恬恬自己把这条路堵死了,朝中事最好还是选择避嫌更稳妥。
除了每日督促新主管早朝,如何协助调整冷家与皇室合作的程度,也是春桃接下来的重要工作之一,她分内要做的,就是帮韩司空尽快入职。某天朝会后,春桃本来想聊聊太子与前朝后宫的关系,可是看到韩小公子两个乒乓球一样的空白眼神,就不舍得继续了。还是那个原则——慢慢来吧。
很可惜,他们慢不来,因为东宫又传出好消息,另一个太子侧妃王氏有喜了。
这个王氏跟章氏不一样,她是真的受宠,玉玺虽不经常去后院,但每次去,十次有八次是宿在她那里,东宫的人都传,当今太子更偏爱江南美人。于是,各大京城世家教育女孩的风向也跟着变了,从学点骑射马术(之前觉得太子是武林高手,可能喜欢飒爽的姑娘)变成了主攻琴棋书画,还有那些长得人高马大的,一律不要有妄想了。家里有点门路的,都急着搜罗南国的娇小美女调教,以备不时之需。
明明是捕风捉影的事,却直接导致魔教的六堂,在北国的京城赚的盆满钵满,完美弥补了他们错失西征商机的空白。韦乐庸看到财报的时候简直乐不可支,他还欠欠的找他爹显摆,“爹啊,你看宫廷八卦有时候也挺值钱”,直接被韦帅望一脚踹出门。
帝后伉俪情深,只剩下东宫的八卦为人津津乐道。
当初,章相的孙女最先有孕,很可惜,那个孩子没保住。宫闱秘事,具体情况无人知晓。自从孩子流掉后,章菲颜貌似受到极大打击,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玉玺得空也会去探望,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走,她在病中,也不能侍寝。虽然例行公事一样去探病,太子也不可能再次献身赐给她个新娃。说起来,她那次“无心之举”,在书房跟醉酒的太子探索人体奥义,后又迅速怀孕,直接浇灭了玉玺和恬恬旧情复燃的最后希望,他心里不可能不介怀,对章氏越来越冷淡。
现在传出王氏有孕,也不知道章妃能不能受得住这个打击。
太子没有正室,两个侧妃平起平坐,章氏本来很有可能母凭子贵被扶正,可惜孩子没保住;王氏深得玉玺宠爱,现在怀有身孕,看来对那个位子更有竞争力。
春桃和他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韩司空很是抗拒,他觉得后宫八卦不过是闲散妇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怎么平日里睿智的春桃姐姐,要拉着他话家常?
春桃装作看不到他的拒绝,耐心解释道:“章氏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会转正,因为他们家三朝拜相,章泽舟又是深得芙瑶大帝的信任,无论今上还是太子,都会有所忌惮,而我朝最忌外戚干政,所以那个孩子,可能是玉玺授意弄掉的。”
韩玉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管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指认太子弄死自己的孩子,一时间觉得外面的世界很魔幻,又听她继续说:“至于那个王氏,如果章家觉得自己孩子受了委屈,想要出手整治,玉玺也不会插手,因为他的正妃位置,其实是留给我家主人的。”
听到这话,韩玉溪皱起眉,反驳道:“冷家白剑才不稀罕去后宫争宠!”
春桃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是啊,可惜太子殿下看不清。”她觉得有必要替恬恬解释一下,“我家主人想逃离纷争,可能被初恋伤得太深,她对自己和形势分析得太透彻,感情这种事,看得太清楚反而不会幸福。所以,她离开了。”
韩玉溪问:“她去寻找答案?”
春桃说:“她知道自己不要什么,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韩少爷被她绕得头疼,又把话题转回来:“那个王氏为什么也不能生下孩子?”
春桃说:“不不不,玉玺不是弑子的暴君,你误解我了。两个太子侧妃,一个刚没了孩子,另一个却怀孕了,以目前朝中章家的权势,王氏的日子不会好过,而玉玺不会为了一个妾室得罪章相,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妾室不过是个玩意儿,太子也一样。”
韩玉溪问:“他还会去找你家主人来做太子妃吗?”
春桃沉默半晌:“现下形势不明朗,所以,还望大人多加小心。”
韩司空道:“我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做会更好。话说我娘也是,起名字一点不避讳,真是尴尬死了。”他又偷偷瞥了一眼春桃,看到满心满眼的不放心,立马正色道:“别担心,我们把立场和态度摆出来,皇室和咱沾亲带故,不会无故掀桌子的。”
春桃道:“只怕这个桌子,掀不掀得起了来,全系在一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