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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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让云榷深刻体会到，“易感期”加重后的宋秉初，跟清醒时的宋秉初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他花了一天时间接受这种割裂，给自己洗脑“这是宋秉初脑子坏了”，不用在意太多，也不用羞耻，之后就闭着眼睛瞎应付。
他俩都是正经人，就算是以前，乱七八糟的话也不可能张口就来。但是这三天的宋秉初每一句话都让云榷想把他嘴缝起来。
在基本睡眠都无法保证，每天一醒来就被宋秉初走哪跟哪的第四天早上，邢湛风尘仆仆地赶来，云榷见到他扭头就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头睡到下午。
醒来之后就闻到了饭香味，他这两天是真的累着了，对吃饭睡觉的渴望超出了过去二十多年的总和。
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时，邢湛过来坐在了对面，开口就说：“这次情况特殊。”
云榷垂着眼吃饭，“没事。”
“我听他说了，你俩不是那个关系，所以更得跟你解释一下，”邢湛说，“实验基地前两天出了点事，我赶不过来，特殊原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之后的易感期我会给他控制着的。”
“哦。”云榷点点头。
“你为什么信息素紊乱？”邢湛话锋一转。
云榷顿了一下，掀起眼皮打量他，又垂下眼：“意外。”
邢湛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意外就能得的病。”
“我跟邢亦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也不熟，你不用觉得我是他朋友。”云榷吃了两碗饭才填饱肚子，他放下筷子。
邢湛笑道：“跟他可没关系，这事儿是宋秉初托人问过我的。”
云榷愣了下。
“嗯哼，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招儿能治。”
“不用治。”云榷说。
“正常人得了这个病，要是知道能治，哭天喊地求爷爷告奶奶也要治，你是真不想活，还是你知道你这病会好？”邢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云榷不太喜欢被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看，相较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大学生清澈愚蠢，又困得眼神涣散的目光。邢湛说话，话里有话，云榷叹了口气：“好吧，收回说你俩像的话了，不怎么像。”
邢湛笑着，没接这个腔，又说了回去：“顶级Omega可不好找，宋唯先在研究你吧，我倒是一直知道他野心不小，但是我没想明白，你怎么会答应他？稍有不慎，你就会立刻器官衰竭。”
云榷看着他。
邢湛还是那样笑着，见云榷打定主意不开口，邢湛站了起来，走前说：“这儿你算是来对了，说不定能把你们的孽缘斩断，嗯……如果你狠心的话。”
邢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云榷坐着发了半小时呆，面前桌子被大江收拾干净了，他站起来想找邢湛，就被大江茫然地告知：“找邢哥吗？邢哥刚走了。”
房间内传来一声：“大江。”
大江抓起桌上邢湛留下的药就跑了进去，云榷想了一下，自己其实已经尽职尽责了，宋秉初也用不上他来照顾……但回神的时候他人已经站在宋秉初面前了。
云榷怀疑宋秉初这两天的神志不清通过体ye传染给自己了。
宋秉初坐在床上，刚咽下药片，就看见云榷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眼睛里全是迷茫，没能完全从易感期的状态里走出来，好几个小时没见到云榷，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宣泄着委屈，他垂下眼，努力克制住扑上去抱着云榷问他为什么不来陪着自己的想法。
“你找邢湛？”宋秉初说。
“……嗯。”云榷皱了一下眉，想不起自己刚才是怎么走进来的。
一愣神的功夫，腿还会自己动吗？
“哦，早就猜到了，你应该跟他挺投机的，他知道很多事，等他明天会过来你们再聊吧。”宋秉初垂着眼睛。
“投什么机。”云榷把他掉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神情淡漠：“我不喜欢这个人，投不了。”
宋秉初猛地抬起头：“你不喜欢他？”
云榷挑眉：“难道你很喜欢？”
“……”宋秉初脑子短路了一下，“他、刚才……大江不是说你们聊的挺好的吗？”
在一旁缓缓退出的大江，背脊僵了一下，呵呵地笑着：“哎呀我就那么远远的看了一眼。”
“他让我感觉，”云榷琢磨了一下用词，最后说：“不太舒服。”
宋秉初愣愣地看着他：“……哦，是么，那还挺好的。”
云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默认他脑子没恢复，胡乱应了一声就走了。
三天时间被耽误，云榷要加快对这个地方的调查了。他根据村民的话，猜测这里会有和自己有同样纹身的人，但是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收获，倒是观察出这个地方的诡异。
这里面部虽说没有一个市区那么大，但也不算很小，零零散散的房屋被划分成区，有商业有住宅，已经完全形成了自己的生态。
人与人之间很少交流，极为麻木，大街上连日来都是静的。所有人都是一味地做工，换取微薄的薪资，然后到杂货铺和菜市场购买些生存的物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活动。
云榷靠在墙边，低头点燃了一支烟。
烟头燃起的第二秒，有人风一样地卷过来，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抢走，又撒开腿往一边跑去。
云榷眯了一下眼睛，看到前面跑着的人衣服颠起来的一瞬间，背后上一闪而过的红色，他翻身直接上了这矮墙，没费多少力气就截住了人。
偷烟的贼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是个女人，没有第二性别，头发脏得甚至能看出里面混着黄沙，脸也是糊得看不清面目，只有那一双眼睛，在发现自己跑不掉的时候，一瞬间变得阴沉沉。
很浑浊的一双眼睛。
云榷看着女人在他面前抽完一支，又从口袋里拿了一支给她点燃。
女人显然愣了一下，开了口：“谢了。”
她像是许久没有开过口，嗓子里也像是有一捧沙，但她不以为意，蹲了下来，继续把这支抽完。
这支再抽完，她抬头看了云榷一眼。
云榷摸了一下口袋，女人眼睛刚亮了一下，云榷说：“没了。”
女人啧了一声，继续蹲着，她撇开头去，双手习惯性环抱着自己：“新来的吧，身上还有这种稀有东西。”
“嗯。”云榷说，“你盯我好几天了吧。”
“不是你观察我们好几天了吗？”女人嗤笑了一声。
云榷没再跟她绕弯子，“纹身。”
女人愣了一下，刚准备抬起来看他的头迅速低下了，躲躲闪闪地说：“听不懂。”她脚下蹭着，谋算着在云榷出神的某一秒利剑似地窜出去。
逃命嘛，她可太会逃了。
“我看到了。”云榷说。
女人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胡言乱语：“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好人，没想到也是个下半身说话的普通男人，我你可是都能当你妈了！”
云榷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思路，笑了一声，拿出一支烟点燃，叼在嘴边。
女人眼睛都看直了，“不是说没了吗？”
“这个纹身，有什么故事吗？”云榷没理她，在她面前蹲下。
眼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徒然拉近，女人目光躲闪了一瞬，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破罐子破摔：“还问问问！问个屁！不就是听说了有红鸟的能给你们抵命吗？走走走现在就带我去基地给你抵命，临死前抽两根也值了。”
“红鸟能抵命？”云榷看着她。
女人烦躁的脸色僵了一下，“你真不知道？”
“这里的人都是换命留下来的？”
“一半吧。”女人抱着腿蹲着，看着别处。
“这个红鸟纹身到底是什么来历？”云榷问。
“什么纹身……”女人喃喃了一句，说：“再给我一根我就告诉你，看在你长得有点儿眼熟的份上。”
“哦，感谢我的大众脸。”云榷把烟盒和火机扔在地上。
女人着急忙慌地点上一根，这才笑道：“你这脸可不大众，但是你长得……啧，算了，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点儿晦气哈，就当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等女人焦躁的神经被安抚下来，她说：“这是胎记。”
云榷表情变得奇怪，他克制住自己的手没有往身后摸。这怎么会是胎记……
“是诅咒！”女人笑着指了指地，“这儿！我听说，在特别早之前，跟上面是有联系的。后来……上面的人开始，分化吧还是叫什么？反正就是变异了吧，变得高级了，就把我们的祖宗关在这儿了，后面就慢慢分隔开不联系了，人家可能也把我们忘了。”
女人咬着烟嘴，看着远处，“听说之前很宁静的，环境也挺好的，地能种出菜呢。”
云榷看着她。
“二十多年前吧，一个女的跑了，上面的人发现我们了，也盯上我们了。”女人摁灭烟头，不知为何地补了一句：“反正他们都这么说。”
她看着烟头熄灭，转过头和云榷对视，浑浊老练的目光透过唇边飘起的烟雾打量着他的脸，笑了起来：“你吧，长得就像那女的。”
“跑吧，这儿所有人都会因为这张脸恨你。”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3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