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重叠处》卿延dodo

11、chapter 11

　　几个小时前，魏谨生和莫辰刚到齐家，齐母给她们倒了些茶，缓缓开口，“小故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父也在一边附和道。
　　“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会什么都说吧。”魏谨生抿了口水说到，“那是齐故的房间吧，我们可以看看吗？”她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齐母连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齐故的房间很是整洁，桌上成堆的卷子叠的高高的，书柜里也填满了书，只是书间一个淡粉色的信封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莫辰轻轻从书间取下信封。
　　“情书呀。”魏谨生站在莫辰背后说到，“还是齐故写给……沈嘉的？沈嘉不是说不认识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齐故，暗恋她？”莫辰看着魏谨生说到。
　　“可能吧，先把信封收好。”魏谨生一边说一边塞进了莫辰的帆布包。
　　“他好像不是很开心诶。”莫辰看着墙上的挂画出神。
　　“怎么了？”
　　“全是蓝色黑色，很压抑。”莫辰说到，“他很会画画。”
　　话语间，魏谨生也发现了藏在床底下被撕碎的素描，她捡起碎片细细拼凑，却无法拼出齐故心中的世界。
　　魏谨生随即拉开一个抽屉，一个充满色彩与希望的抽屉，里面封锁着齐故的内心与他的日记，莫辰拿起画，眼里闪过笑意，“原来你也是天才画家…”
　　魏谨生翻开日记，表情就此凝固，随着书页的翻过，她的表情愈发不屑，照莫辰来看就是下一秒大概要翻白眼了。
　　她合上日记本，轻笑一声，“现在有东西找他们谈谈了。”

　　“魏小姐，这算是我们家事，跟小故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不是说言无不尽吗，我就要求回答这一个问题，齐故是不是很爱画画，想以它为事业。”魏谨生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两人。
　　“是，他喜欢。但他不应该喜欢！画画有什么出路，他就是死犟，他理解不了我们家长的良苦用心。”齐父说到。
　　“少说两句。”齐母拍了拍齐父的手，“小故也不想这些了，他本可以考更好啊，真是可惜……”
　　莫辰眼神空洞的站在一旁，如同一个局外人般没有情感的波动，对这一切言论似是司空见惯，眼里满是漠然，她轻轻低下了头。
　　魏谨生轻轻凑到她耳边，“画画很棒的，你也很棒的。”莫辰抬头看了一眼魏谨生，眼里冷漠的色彩淡了不少。
　　“所以，齐故的死只是让你们遗憾少了个炫耀的资本吗？”魏谨生双手抱胸嘲讽着，好像也在讽刺着另一对家长，或者他们根本不能叫做家长。
　　“这到底跟小故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不要问不相干的！”齐父不知是惭愧还是如何，他终于爆发了。
　　“你这是恼羞成怒？没什么关系。”魏谨生说，“只是，想帮可怜的他讨个公道。”
　　“你到底查不查这个案子，净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齐母说到。
　　“当然查，出了结果记得付委托费。”魏谨生起身向莫辰招招手，“小莫，我们走。”
　　没等齐父母说些别的，她们就已经从齐家消失了。

　　魏谨生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叙述完了事情的经过，一切的一切都被按下了静音键，还是她自己打破了沉默。
　　“有趣吧，一个学校里的天之骄子，居然是被迫成为的。”她冷笑两声。
　　“小魏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孟芜在旁边出声道。
　　“不高兴？没有啊，这种家长见多了。”魏谨生为孟芜突然转变的称谓稍稍惊讶，“有点可怜这个小孩而已。”
　　委托社又一次被沉寂淹没。
　　“小魏姐，我先回房间了，明天我把尸检报告给你。”苏乐葵拎起包向二楼走去，五人也各自散开。
　　莫辰帮着魏谨生收着碗，云曙反复的看着电脑上拷来的监控录像，苏乐葵在房间里摆出了很久不用的显微镜，只有孟芜一个人趴在桌上发呆。
　　大厅里的灯光逐渐暗淡，几个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魏姐，你真的没事吗？”孟芜拦下了准备回房的魏谨生。
　　“他们早就不重要了，跟我没关系了，不用担心我。”魏谨生拍了拍孟芜的手说到。
　　看着魏谨生关上的房门，孟芜微微出神，但也没再说些什么，委托社过分的安静，一夜无眠。
　　第二天魏谨生下楼准备早饭时抓到了在桌边睡着的苏乐葵。
　　“小魏姐，你来啦，尸检报告在这……”苏乐葵带起头指了指桌上的纸，没等说完头又不自觉的掉了下去。
　　魏谨生给她披了件衣服，拿起了桌边的报告单，
　　“确认了是他杀啊，凶器推测是椅子，看来还要去一中一趟。”魏谨生嘴里嘀咕了几句。
　　在魏谨生做菜的同时莫辰和云曙依次下楼，孟芜也破天荒的早起了一点。
　　“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孟芜对趴在桌上的苏乐葵问到。
　　“你看我像是睡了吗？”苏乐葵眼神迷离的抬起头说到。
　　“那你刚刚是在干什么？”云曙在一旁淡淡开口。
　　“我不得补觉……”话刚说一半，苏乐葵就顶着满头问号倒在了桌上。
　　“好了，先吃早饭吧，把乐葵喊醒，吃完再补觉。”魏谨生端着一盘煎好的面包走出厨房。
　　“小魏社长，我们早上就吃干面包啊。”孟芜首先发出了哀嚎。
　　“有的吃不错了。”魏谨生把盘子从孟芜面前移开，“你是指望你社长早上十分钟给你做出个满汉全席？爱吃不吃。”
　　孟芜认命的拿过了面包塞进嘴里，还不忘夸魏谨生两句，直到魏谨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才罢休。
　　“我们还要再去一中一趟，跟沈嘉聊聊。”魏谨生道，“乐葵，你就在这里好好补觉吧。”
　　“为什么？我也要去。”苏乐葵猛然抬起头说到。
　　“你现在去是要追忆高中时代吗？”云曙开口。
　　“啊？”苏乐葵原本就迷离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层疑惑。
　　“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去，大概率会被教导主任抓去喝喝茶，夸耀一下你的精神风貌。”云曙低着头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
　　“确实，你这个样子我都怕你把面包喂到眼睛里。”孟芜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你以前没熬过夜吗？”
　　“怎么可能，就是没熬过这么通的宵……”苏乐葵一边说着脑袋又耷拉下来，魏谨生快速抽走了她面前的盘子，阻止了苏乐葵的眼睛自己去找面包，她又一次瘫在了餐桌上。
　　等四人离开委托社去往一中时，苏乐葵已经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几人本想把她送回房间，奈何时间紧急，还是让她睡在了沙发上，先行离开了。
　　一中的校园里并没有因为一个年纪第一的陨落而就此沉寂，一切都像是翻了篇，没有人再提起。
　　但教室里看着窗外发呆的脸却是格格不入，她双手紧攥着衣角，额上冒出汗珠，嘴唇被抿得发白，面无血色。
　　“嘉嘉，有几个大姐姐找你，你快出来一下。”
　　沈嘉回过神来，惊恐的回头，看着叫她的女生，“有什么事吗？”，她努力的压制住将要跳出的心脏。
　　“不知道，先过来吧。”

　　“你好，沈嘉，我们又见面了。”魏谨生看着在她面前坐下的女孩说到。
　　“您好，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还是那个问题，你跟齐故有什么关系？”魏谨生问。
　　“我上次说……说了，没关系。”沈嘉低下头，嘴里模糊的说到。
　　“那你看看这个，说不定就认识了呢。”云曙把一个信封递给沈嘉。
　　看到信封的一瞬，沈嘉的瞳孔突然收缩 ，手也跟着颤抖，眼神也愈发飘忽，她抬头看了一眼云曙。
　　“哦，不好意思，给错了，这个才是给你的。”云曙与沈嘉四目相对，又递上了一个信封，跟上一封不同的是，这一封是齐故写给沈嘉的情书。
　　沈嘉看着手里的信封微微出神，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却一直没有拆开。
　　“没事的，你看吧，本来就是他写给你的。”魏谨生说到。
　　沈嘉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看着熟悉的字迹，心里的疼痛愈演愈烈。
　　“嘉嘉
　　展信佳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明媚的光芒之下，你如太阳般耀眼，在演讲台上灿烂的笑着，抓住了我的双眸。
　　人们管这叫一见钟情。
　　但我并不觉得如此。喜欢上你并非是第一眼，而是在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画画并不是一事无成的象征，而是内心世界的映射。你说我是另一个美丽世界的创造者。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梦境般，美好却又不真切。
　　你就是我平淡生活中的梦幻，你是可望而不可即。
　　虽然，人们总称我们为金童玉女，天赐良缘。但我自知，我与你根本是陌路人。你是光明的化身，温暖所有人，你灿烂明媚，值得天底下一切的美好。而我只是一个不敢反抗的胆小鬼，我没法自由的画画，我的一生都将困于牢笼，而你拥有一整个美好的未来。
　　我并没有他们想象的多么完美，我从来都只是被逼这成为一个他们眼中完美的人。可你不一样，你热爱生活，热爱一切的快乐与美好，你对世界充满了希望。
　　所以，这封信永远没有寄送的地址，你也只有在梦境的可以触碰。
　　我并不奢求你可以包容我，接纳我，我也并不渴求真正与你在一起，我只希望可以在你的温暖光芒下，久一点，再久一点。
　　感谢你出现在我黑白的人生中。
　　你是我唯一的彩色。
　　祝
　　平安顺遂
　　——齐故”
　　沈嘉的目光逐渐柔和，她笑出了声，嘴角残余的笑意，分不清是欣喜或是惋惜，泪水终是随之坠落。
　　“要是我早点知道，那该有多好。”沈嘉抚摸着信纸，手指触过字迹的一瞬，是否又与他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