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当挑战者》hrizon

3、仙法（二）

　　收回手静静站着，出神想着从自己怀里拿出的那块玉，拿在手里确实是冰清玉润，只是暗里，瞧着却有丝丝金线缠绕在刻的字上面，细细的瞧不清出，不能说季尘没有用心瞧，爬了这么久的山路，虽说是立马见到了山童，终归还是没有歇着，加上那玉也是摸到了袖筒靠里才拿到的，系统也没有提示，和沉眠了一样，只有自己应付着，多少还是有一丝担心在，但应许是给自己开的buff，索性就交了感觉像的东西。毕竟除了那玉块，袖子里并没有别的物事了。

　　那小童站在高了两个台阶的位置，季尘微微伏腰，视线就扫到了那小童的衣袍下摆。

　　小童站立的地方，并没有实际的挨着冒着潮气的草尖。越到了顶端，那石碣缝隙越小，却仍是微微弱弱的长出来了，草茎夹在石头缝里，冒着白色的气。风吹过，玄青色的褶子水一般浮起来。那小童确实没有站着的，而是悬着，又或者说是飞着。

　　好嘛，这么飞，岂不是省了换鞋的麻烦。

　　季尘这么想着，当下心里就把这御气而飞归为必学的一类。

　　“收好，跟我来”

　　那小童摸着那玉探查了些什么，面上从淡漠变得温和。

　　“随我来吧”那小童一抚手，玉块在眼前凭空消失了，应当是收到哪了吧，季尘这样想着，收了心神，见那小童转过身，抬脚便要跟上。

　　季尘提起了一点衣摆，伸脚踩上刚刚小童站立的台面。

　　好冰。

　　一瞬间脚下传来的温度，隔着鞋底子冰冰透透的传到了心肺上，这是寒气吗？倒也不像。刚要抬脚看是否是鞋底被路上的石子什么的磨破了，那凉意又瞬间被从抹额迸出来的旺火顺着骨骼经脉一路压了下去，强硬一般透过鞋底，浇在那台面上，鞋底瞬间冒出来小小的，兹兹的焦响，淡淡的白雾一般的气以双脚为中心，往四周水波一般扩散开。而后那火便又完完整整的暖了一遍全身的经络，指尖脚尖都带了一遍，才放心般，化作一条红丝光一样闪入青蓝色的带子。

　　季尘又试着踩了踩台面，仍旧是那块大理石，和山下的比，也就无非大了些，更平整了些，为何能冒出滴水成冰一般的寒气，这么渗人。虽说现在已经感受不到那奇异的寒凉，和一般的路面并无差异，但仍旧勾着季尘的心思。说来也奇，抹额是山下进了朱门那一刻便有的，小小的一条，却也能冒出篝火一般的热。这两股力量对冲，幸好是自己的东西压制了这寒气，要不然……怕是先折在这里了。

　　当真是后怕又好奇。

　　季尘缓过神大踏步往前跟上小童的步子，那小童好似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又或许，是毫不担心。

　　“灵宝阁的少主……”

　　耳边传来清亮的少年的声音，季尘循着声音，发现是那小童在与自己说话。

　　“你既已交了拜山帖，便成了天泉山名义上的学徒，山门有许多的规矩，还望你严加遵守，现在，我要领你去舍堂，烙了额印，才算真正入了这山门。刚刚的小测试，是在验你的六道，你六道未开，才会受了那寒气的侵袭，但好在你有抹额，尚可算做过关，灵宝阁阁主为你准备的多般仙器宝具都纳于你的抹额，可护你周全”

　　小测试？寒气侵袭的腿脚冰凉，一直到那火气来了，才算好了，要是没有抹额，怕是要落下病根，虽说只有一瞬，但那感觉还是让人后怕。

　　季尘面上不显，心里快把测试喷了个遍。

　　前面那小童对后方的人毫无进一步解释的心思，也是，那人到现在还不算正式的天泉山学徒，少说一些也无关甚么。

　　只有一个拜山帖，是不能让小童打心里关心起来的。

　　周围的林子从上了台子开始就变了，松树和阔叶林都变成了竹子，混着一片片通红的枫树，看着就叫人暖和，可是走了约莫半刻，仍旧是枫叶林混着竹林，那路瞧着是引入林子深处了，前面的小童倒是毫不在意。

　　因为他是飞着的。

　　但季尘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季尘心里有些许嫌累了，从山脚走到山腰，这路确实是变得平缓了，可这路面却像是延伸的更长了，明明已经过了真正的山门不是吗？

　　这路长的像是在验明行人的真心，是真的想上山，还是徒增麻烦。

　　面前的小童却像是体谅季尘仍旧陪着走，瞧着也走了大半的路，过去那些拜山门的，有一部分到了这里便支撑不住了，赖着抱怨着要下山，小童见得多了，也升不起什么体谅的心思来，只是守着自己的职责。

　　山上鲜有刮风。林子这么厚，也刮不起来。

　　可是确确实实的，有一股风顺着他们要走的山路从后面刮来，像是推着季尘往前走。季尘也乐的清闲，只让着风吹走心里的烦闷。

　　倒是前面的小童感受着夹杂着湖水咸味的风，站定，若有所思。

　　说实话，再怎么走，走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到了，季尘想着，伸了腰也瞧着前面的小童。

　　“呼……”

　　湖水味显得更浓了，这回季尘也闻到了。

　　“既如此，你上前来”

　　季尘乖乖的往前站，那小童把自己玄色的衣摆塞进他的手里，左手的食指中指并拢，掐诀

　　“地生万灵，万象万行，起 ”

　　风声瞬间变大，季尘只瞧见那小童指尖冒着淡淡的蓝色浮动的光，不到一瞬，周围林木沙沙作响，千百个枫叶绿叶掺和着凑到一起成了圆盘形状的托子，季尘的脚结结实实的被托起来，身前小童却是只踩了一片叶子，若是要说，应该是怕季尘心里慌张摔下去。

　　“走”

　　只听一声，小童的袖子便被抓的结结实实，季尘第一次飞这么块，旁边的林木都成了影不断地往前试图拽着季尘的一衣半袖，一小股风顺着翻飞的衣袖钩在季尘的身上，带着竹林的幽香，淡淡的，和又潮又咸的湖水味有根本的区分，只是，季尘没有注意到，那小童又站在他前面，也没有察觉。

　　速度慢了，季尘也瞧见了面前蓦然开阔的景色。

　　是一片不着边际的湖，被围在林子里的，天蓝色的湖。

　　两人慢慢落下来。

　　树叶各自分散开回了林子，小童冷着一张脸，季尘结实的站在地上后，略微有些打颤的腿直了直，放开抓在指尖的袖口，刚要说些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那小童朝着湖边某个方向作了揖，声音细细的听还有些恼火

　　“斟时仙师”

　　“唉唉 ，小孩子家家的，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你看看，这才几岁的小娃娃就这么老成了”

　　懒洋洋却又阔亮的声音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湖边随着一小团白色的气体浮起，一人带着正在燃烧的篝火和烤鱼出现在那里。

　　季尘原本在小童背后，看不到什么，倒是鼻子灵，先闻着空气里突然就出现的烤鱼香，止不住的就要往前凑，瞧瞧那是什么，毕竟是在山门里了，看看应该也没有什么事。

　　“思衡小娃，来来来，来你三师爷这里吃烤鱼”那声音少了原本的一丝讨好哄人的口吻，殷勤的想让这脸上挂着冷的小童过去

　　“嘿哟，你后边站着谁呐，让我瞧瞧”那声音突然变大了，季尘原本探着头往前看的脑袋也缩了回去，应该是人来了

　　果然，面前一小股风顺着那小童的衣摆就刮来了

　　“这娃子长得挺俊啊，思衡小娃娃，这就是今天带来的要拜师的家伙吧”

　　听着这熟稔的语气，季尘也觉得应该露个面，虽说他现在除了身为灵宝阁的少主外别无其他补充，但也要循了礼数

　　上前一步，微微伏身，双手叠了在身前

　　“见过仙师，晚辈是灵宝阁……”

　　“哦哦，你就是灵宝阁老季的儿子啊，我和你爹相熟，这烤鱼的手法还是我云游的时候和你爹学的呢哈哈哈哈”打断的话语被麻利的接上，并且做了补充，季尘也收了手，挺直站着瞧面前的人

　　衣袍宽大，绣有金边云纹，袖口刻着天泉山的山纹，是一只衔着玉的鹤。面容看起来便是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模样，但胜在皮肤好，且有光泽，大概是仙气养人的缘由，有特色的，便是那剑眉浓厚且长，能揪成一小镞，和蔼的很。

　　“斟时仙师，这人是我要带去登记的，不登记不算山门人，你却在半道叫我过来，这是什么说法”

　　原来那时刮的风是这个缘由啊

　　那小童面上冷冷的质问，却在此刻在两个面容体量都比他大的人瞧着像是赌气，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娃娃，这么想着确实让人瞧着容易生了逗弄的心思。

　　“那我不是瞧着你太辛苦，想让你过来吃点歇会嘛，谁知道你还带了任务在身上”

　　好声好气的哄着，那仙人也不过多逗小童

　　“这样，你三师爷带你们去，不就好啦”

　　“可是，那登山路还没……”

　　“唉唉，狭隘了思衡，那登山路是为了测试资历的，既然在山门测了他的六道，也已走了一刻多的路，想必这小娃子的诚心是有的，不必说了，你三师爷带你们去”

　　话了，还不等那小童说什么，那仙人袖袍一挥，三人便一瞬到了个四处瞧着都荒芜的野草地上，除了那跟突兀树在大空地的石柱和边上陡峭的山崖。

　　无边无际的，全是草的味道和风的声音

　　季尘瞧着四周，还在想这又是什么玄妙之法才能见到的地方，就又瞧着那仙人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土气，从袖子里拿了个木质指南针模样的厚盘子出来，对着四周转了一圈，而后找到了东方位，把那盘子往怀里揣起，拿了根地上拾起的棍子往那柱子上找了大小相近的洞按了进去。

　　一时间风声静下来，衣袖也都受了重力轻轻垂着。

　　“轰隆隆……”

　　空荡荡的地盘冒出来一个巨大的殿宇，通体玄色的柱子在两旁撑着，就一个大殿，垮了高高的门槛进去，边能见到高高的岩体台子边，悬空着一支毛笔，毛笔通体透明，莹白色的狼毫让人怀疑是否真的能写出字来，看了四周也并没有墨水砚台，只有厚厚的族谱样的本子，应该是在那上面写了。

　　季尘扭过头看身后的两人，一大一小，静静地看，但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也是了，等级在册也是要看悟性的，再说，登记了才算是真正的天泉山人，现在不帮，以后要是成了一山人，再帮也不迟。

　　季尘又看了看四周，好安静，不再迟疑，拿起那悬空的笔，往前走去，恭敬的打开那本子，拿了毛笔在那顶上空白的地方，往后，一笔一划的写着。只是那笔尖好似把字写在了纸外的空气上面，但纸上，切切实实地有黑色的墨水痕迹显现。

　　在最后一笔提笔的时候，季尘松了口气，那笔和那本，自动回了原位，再无其他异样显现。
　　踏出宫殿，那仙人用手指点了一下季尘的额头，感觉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什么入了识海。仙人又用手划了一下空气，在你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套天青色的服装，袖口的花纹，应当是认定资格了，手里又被塞了一块令牌，红木的，上面刻着名字。

　　“好了小娃，从此刻起你就是天泉山人了，三日后，本年度的拜师大会就要开始了，你先去新生堂四处逛逛，熟悉熟悉”

　　“谢过仙人”

　　那宫殿随着仙人的消失又回了地底，也就是说，入了这山门，能不能真正登记成
　　这里的人，还挺难的呢。

　　季尘松了口气，好歹，这山门入了，登记了，接下来的任务应该好展开了。

　　转过身找那小童，又见着那小童掐诀

　　“道门万法，开玄门”

　　天色暗下来，空中好似有什么压力，让人觉得呼吸不畅，蓝色的阵法图案随着小童的声音越来越亮，一层一层外扩，刻满了看不懂的铭文

　　霎时间空中弥漫着弥大的雾气，包裹着阵法，叫人看不清

　　“好了，跟我上山”

　　季尘瞧着面前雾气散去，庞大的山体就在悬崖的正上方，那空中出现的玄妙符文都悬在半空，当着过路的桥。

　　小童转过身来，季尘瞧见他额间的光点，莲花的形状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好”

　　回过神来，已经过了桥，真正成了这天泉山的弟子，虽说算是外门，但已经好很多了。

　　悬浮着的符文也已经消失，这山又隐了

　　只留在原地淡淡的青草味道和徐徐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