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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掉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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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努力睁开无比沉重的眼皮,视线和头脑逐渐变得清晰。
水晶灯?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混沌的脑子似乎封住了记忆,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想不起现在什么情况。
他脑子里的最后一个画面,还是送路危行回家。
送路危行回家!?
!?
大脑宕机,宿醉的混沌感被惊惧撕裂。
这是路危行的卧室!
他试图撑起身体,却感到手腕传来一阵紧缚的勒痛。抬头一看,双手竟被一条眼熟的孔雀蓝真丝领带牢牢绑在床头柱上。而身下,是触感丝滑的高级真丝床单。
路危行的床单!
“醒了?”
谢隐顺着声音,惊恐万分地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路危行。
这场景,太像深藏不露的变态终于露出马脚,囚禁并准备实施强制了!
吓得酒都醒了的谢隐炸了毛,羞愤交加地质问“变态嫌疑人”:“你给我水里下了什么?”
他回想起昏倒前的那杯水,感觉此刻喉咙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怪异的甜味。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杯是我的安眠药?放在床头,是你自己主动喝下去的。”路危行表示自己不背这口锅。
谢隐沉默了。
混乱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略微心虚的谢隐,用力挣了挣手腕,领带纹丝不动,他梗着脖子继续质问:“就算我误喝了你的安眠药,那你捆住我干什么?这是非法拘禁!”
路危行轻笑一声:“因为你梦游,而且,还闹事。”
谢隐再次沉默了。
他不清醒时,确实是会做些奇怪的事,比如买个三米高会招手的充气人偶,放公司楼下骂上司什么的。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零星的还有几个很后现代的画面涌进大脑,谢隐的声音又虚了几分:“我……我这次干什么了?”
路危行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他有点兴奋地站起身,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束缚的谢隐,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但眼底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
“你说,你一点都不,阳,萎,也不是姓冷淡,”他欣赏着谢隐五颜六色的脸,继续道,“你还给我展示了你的男性雄风,而且,你的展示方式,略微……有趣,很特别。”
他边说,边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床角那根雕琢精美的床柱。
随着路危行的描述和暗示,那些丢人现眼的画面“轰——”的一声,争先恐后地涌回谢隐的脑海:
他抱着床柱扭腰摆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跳了半天自认为妩媚,实则憨态可掬的钢管舞,期间甚至试图来个托马斯回旋,但失败了,最后以一个极其狼狈的没劈下去的一字马草草收场。
总而言之,灾难。
难堪冲上了头顶,羞耻在头皮上炸裂。
此时此刻,他十分想死!立刻!马上!
最好能原地爆炸,把这段记忆连同这个房间和目睹全程的路危行一起炸成灰!
“谢组长……”路危行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质疑,打破了谢隐想原地去世的悲愤,“不是坚称自己是Beta吗?这满屋子的Alpha信息素,是怎么回事?”
“什么?”
信息素!?
!!
路危行做了个夸张的嗅闻动作,在空气中嗅了嗅:“焦糖,这么甜的Alpha,我还是第一次见。”
谢隐的注意力终于从脑海里羞耻的钢管舞,转移到了环境上,他这才发现,屋子里充斥着自己的信息素,自己的Alpha信息素。
而路危行,此时正翘首以待,等着自己的“回应”。
掉马了?
掉马了!!
他毫无预兆地掉马了?
他辛苦掩藏多年的Alpha身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暴露了?还是在跟自己关系微妙的上司面前?
面对着一屋子铁证如山的信息素味道,他甚至连挣扎一下,都不知道该冲着哪个方向挣扎。
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一头坐上了开往保定方向货车的驴,没有生的希望了。
最惨的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想不起自己的信息素是如何暴露的。
为什么会暴露呢?
信息素失控?不可能!
路危行用了手段?似乎也没有……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中重新排列组合,昏倒前的最后一幕虽迟但到——他好像……好像是自己主动释放的!?
在昏厥前的最后一秒,谢隐揪住路危行的脖子上的孤零零的领带,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凶狠地说:“你再逼我加班,再调戏我,我就用信息素,给你点好果子尝尝!”
紧接着,他释放信息素的同时,就睡了过去……
谢隐有点质疑这段记忆的真实性,其实也不是质疑,而是不愿相信,因为蠢得过于炸裂。
之前的炸裂,都是随便炸炸,这次是真的炸。
这跟电影里演的不一样啊!电影主角掉马,都是很精妙,很刺激的,都是在单挑反派,或拯救世界时被迫掉马,是有价值的掉马。
但自己这个马掉得,匪夷所思到让人无法释怀啊!
这简直是自杀式袭击!
也不对,是纯“自杀”,根本没有“袭击”。
谢隐脑中一片台风过境后的苍凉和混乱,但强烈的求生欲,或者说同归于尽欲,即刻占了上风。不管了,既然已经暴露了,就要把两个人捆绑,咬死路危行。
“跟你一样,装的。”谢隐咬牙切齿,“你放开我!”
“既然早就知道我是Omega,干嘛还装不知道?”路危行凑近了他问。
“要你管!”谢隐又不能把自己的小九九说出来,只能嘴硬。
路危行轻笑一声,指尖慢条斯理划过自己侧颈的阻断贴:“你不是经常偷偷闻我的信息素吗?既然我们坦诚相见了,求我,我可以无限满足你。”
“……”
谢隐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像痴汉一样偷偷捕捉路危行信息素的小动作,竟然全被当事人看在眼里了!?
太丢人了!
他甚至无法评估,是跳舞劈叉更羞耻,还是被发现偷闻更羞耻。
无论哪种,连绵不绝的羞耻感几乎将他吞没,但残存的Alpha自尊心让他死鸭子嘴硬:
不能承认,输人不输嘴!
“投怀送抱啊?”看着步步逼近的路危行,谢隐强装镇定,“不怕我把你吃干抹净?”
路危行忽然笑了,妖冶且魅惑:“你吃得动,我就奉上。”
就这么迷恋我吗?这么费尽心机想被我睡?谢隐有点受宠若惊。
路危行抬手,“嗤啦——”阻断贴被他自己猛然揭下。
一股清冽,苦涩,带着强烈草本气息的Omega信息素如同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他揭开的,不单单是自己被封印的信息素,还有谢隐的潘多拉魔盒。
轰——!
谢隐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水塘被丢进了一颗炸弹。
这味道对谢隐的吸引力,强大到超乎想象!之前仅仅是残留的微量气息,就能勾得他心神不宁,甚至逼出过鼻血。
此刻,如此近距离,如此毫无保留地直面冲击,那股信息素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完全释放了他血液里属于Alpha的本能!
兽似的本能。
谢隐喉间爆出一声压抑的闷吼,双目染上赤色,那看似坚韧的真丝领带,在他爆发的蛮力下,竟然被挣开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身体快过思维,猛探出手臂,一把狠狠钳住了路危行的腰,将他整个人拽到自己身前。
路危行的Omega信息素近在咫尺,如同最浓烈的醇酒,彻底淹醉了谢隐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他贪婪地将脸凑近路危行,疯狂地汲取着那迷人的气息。
路危行并没推开他,甚至还实现了自己刚才的承诺,量大管够,不断释放着Omega信息素。
混沌的大脑在Omega信息素的冲击下,终于清晰地辨认出这味道——苦艾!
他曾经无数次在靠近路危行时,企图捕捉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而此刻,他自己的焦糖味信息素也正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焦糖的甜腻厚重与苦艾的清冷苦涩,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纠缠,融合后的气息,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尽甘来的醇厚的甜,带着令人迷醉的焦香。
那味道让谢隐着了魔般上瘾。
过往,他听到某些Alpha描述如何被Omega的信息素蛊惑,失去理智时,总是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认为那是意志力薄弱的借口。
可此时此刻,亲身体会到这来自基因深处的,排山倒海般的生理吸引,他才明白,人类的所谓意志力,在这种原始力量的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扑上去,占有,标记,征服,但强大的意志力又控住了他的动作,让他陷入了对抗状态。
不单单是对抗本能,还有对抗路危行……
路危行这就是明摆着拿信息素勾搭自己上床,上钩了,自己就输了啊。
不能输给路危行!
但本能又控制了他除了那点稀薄理智外的所有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
他忽然想到信息素压制,对!用Alpha的信息素压制他!
让他臣服!
在他不能继续释放信息素勾引我,也不能反抗的时候,我再起身,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我要让路危行对我强大的自控能力,甘拜下风,心悦诚服!
想出对策后,谢隐得意一笑,随之集中精神,将体内属于Alpha的强势信息素,带着明确的惩戒意图,凶猛地推向路危行。
然而,预想中强者Omega瘫软臣服自己的画面并未出现。
路危行微微蹙了下眉,旋即,那漂亮的手猛地卡住了谢隐的喉咙:“谢组长想用Alpha信息素来惩罚我?成本未免太低了点吧?”
谢隐猝不及防,被扼得呼吸一窒,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快把肺咳出来的谢隐,看着眼前根本没有呈现出任何被压制状态的路危行,心中剧震:卧槽他竟然没事!?
我的信息素失效了?是因为安眠药的残留影响效果?还是喝了酒稀释了信息素?正当他积极地反省自己时,余光无意中瞟见路危行那不自觉跳动的腺体,恍然大悟:路危行不是没反应,而是在控制!卧槽这Omega的意志力有点过强了吧!?
他内心慌得一批,但嘴上的阵势不能输!
“比不上路总监,拿自己惩罚我。”谢隐被掐着脖子,声音有些发紧,但眼中的火焰更盛,几乎是本能地,他同样伸出手,掐住了路危行侧颈的腺体位置,“你们Omega都这么野吗!?”
腺体被人掐住,路危行身体也紧绷起来,喉间被挤出一声的闷响,但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紧地贴向谢隐,嘴角撩起一个邪笑,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
“野不野……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