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收容所》折纸寄情

4、《被讨厌的勇气》

　　“老大！”

　　张小硕控制不住地流眼泪，强忍着激动没有冲上去来个熊抱。

　　他抹了抹脸上眼泪，说：“你当年不告而别，我们都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没想到，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呜呜呜，要是让那几个家伙知道我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人不得羡慕死我。”

　　“老大，你这一年去哪了？我好想你…”

　　“别废话。”柯尤一打断他，“带我去灵魂收容所”。

　　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但莫名的有些熟悉甚至亲切。

　　直觉告诉她，这人跟灵魂收容所有关。

　　而灵魂收容所正是她失忆前所在的地方。

　　“嗯，老大你跟我来。”

　　没了小七的捣乱，这条路走的格外顺利。

　　凌晨的小巷格外寂静，只有脚踩地面的沙沙声和张小硕的说话声。

　　“老大，小七是你走之后我无意间捡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得比较奇特，白天也回不去金鸡岭。我不知道来的人是你，它又不认识你才带你进领域的，我替它像你道歉。”

　　“你一年多没回来，我们都可想你了，你走之后我们一队群龙无首，那段时间天天被二队嘲笑。”

　　“但我们收容恶灵的本事可一点儿没退步，最近我们一队的业绩超了二队一大截呢。”

　　“就是没有你，恶灵去往阴间的数量和速度减缓一大截，最近还偷偷跑出去了些，你回来了，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啦。”

　　“等会儿回去，他们见到你可要高兴坏了。”

　　张小硕边说柯尤一边认真听，没有丝毫的烦躁。

　　从他的那些话中，柯尤一了解到不少她之前的生活。

　　灵魂收容所一队队长，常年业绩第一，天生阴体，可以随意穿梭阴阳两界，将恶灵直接带去十殿阎王那里，免去许多复杂繁冗的程序，是收容恶灵的一把好手，一队中至少一半业绩是她贡献的。

　　可以说，她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就是我要做的吗？我走之后，恶灵积压，灵魂收容所管理不当，恶灵趁机溜走，由于被施加了印记，无法在白天藏匿于黑暗中，只能通过金鸡山回到阴间躲避阳光，这才有了黄泉村一事。”

　　柯尤一握紧拳头，眼神愈发坚定，侧头看向张小硕，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说：“现在我回来了，所有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在张小硕吃惊的目光中，她又问：“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小硕僵在原地，几秒后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老大！你居然碰我了！我现在是所里唯一一个跟老大有肢体接触的人，啊啊啊我好幸福！”

　　柯尤一嘴角扯了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尴尬地笑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小硕从兴奋中回过神，满眼不可置信，语气哀伤：“老大你怎么能又忘记了我的名字。”

　　“又？”

　　柯尤一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没细究。

　　张小硕即便再难过，他也不敢职责柯尤一，只好老实回答：“我叫张小硕。”

　　张小硕没细想，在柯尤一没离开之前这种忘记别人名字的事情在她身上已经屡见不鲜了。

　　“不错的名字，简单好听。”

　　“老大你夸我了！”

　　吵吵闹闹中，二人很快就走出小巷来到了目的地。

　　跟柯尤一想象中的不同，灵魂收容所不是一栋独立的建筑，而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周围是一片荒芜。

　　太阳正好升起，阳光洒在楼房上添了几分生气。

　　小区的楼房不多，只有五栋，每栋皆有十八层。

　　小区没有门，只有门卫大爷躺在一旁的小屋里呼呼大睡。

　　灵魂收容所的办公区是小区中心的一座二层小楼，二人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堆成山的资料和桌子上剩下的咖啡盒饭。

　　“不应该啊。”张小硕挠挠头，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我走之前还有一队的几个人呢。”

　　“谁啊？”

　　一道声音从资料堆后响起。

　　二人循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个清秀的男人靠坐在墙边，身上穿着跟张小硕一样的制服，只是部分花纹和颜色不一样。

　　他一只手揉着迷糊的眼，一只手胡乱在地上找着眼镜。

　　张小硕小声告诉柯尤一：“这是周集，他不出任务，平时就在这里整资料。”

　　柯尤一点头表示知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张小硕问他。

　　“突然有个紧急情况，他们都去了。”

　　周集起身戴好眼镜，看清张小硕身后那人被吓了一跳。

　　他试探性开口：“老大？”

　　周集再次揉了揉双眼，惊喜道：“是真人，没错的。”

　　下一秒，他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僵硬地转身对着张小硕大骂：“好你个张小硕，老大回来了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们，自己偷偷跟老大叙旧。”

　　张小硕小声嘟囔：“那你是不知道老大还摸我了。”

　　柯尤一抓住周集刚刚说的话的关键词，问他：“什么紧急情况？”

　　周集恢复往常冷淡的模样，一副很靠谱的样子：“清城私立高中传来消息，早操时间高三年级无一人到场，有人前去宿舍查看，发现所有人陷入昏迷状态，警方未查出原因，医院也束手无策，造成这种局面警方猜测是恶灵所为，所以这案子就转交到我们手上了。”

　　“此次规模庞大，影响人数众多，那恶灵实力不容小觑，伏队和任哥都去了。”

　　周集双手抱胸，轻蔑地看了眼张小硕：“某人太弱，大家也不想再看当众尿裤子的场景了，就没通知他。”

　　被点到的“某人”张小硕耳朵泛红，指着周集大叫：“我那是第一次没经验，不要抓着一个错误不放啊！”

　　周集哼了一声没理他。

　　“别吵了。”

　　柯尤一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这两人真是个冤家，可想而知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她之前过得真是不容易。

　　听周集所说，能致使那么多学生陷入昏睡，此恶灵绝对不简单。

　　只让他们昏迷而不是致死，这只恶灵到底想做什么？

　　柯尤一想不明白，只能去现场一探究竟。

　　“清城私立高中在哪？快带我过去。”

　　“哦耶！老大出马，一定能把那只恶灵教训的屁滚尿流。”

　　周集嘲讽：“屁滚尿流的是你吧。”

　　“你给我闭嘴！”

　　清城私立高中校门口聚集的许多家长，校门禁闭，他们进不去只能在校外高声呼喊要学校给个说法。

　　“我们每年各种给学校捐款、捐楼，现在孩子在学校出了这档子事，你们可要负全责！”

　　“这马上就要高考，提前开学我们不说什么，但刚回学校就出事，这让我们怎么看待学校，我家孩子要是醒不过来你们赔我们的损失吗？”

　　“为了高考，为了孩子的前程，我们一家子卖了家里的房子来陪读，突然就昏迷不醒，你让我们怎么办啊，这是要我命啊！”

　　“大清早我们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这么长时间连孩子的面都不让我们见见，是不是学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校门口闹哄哄的，引得不明所以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随机找一位家长询问发生了什么，家长又痛哭流涕向路人诉说。

　　场面一片混乱。

　　闹到最后，校长直接出面，手里拿着大喇叭向家长们解释：“各位家长请静一静，听我说，由于医院容不下这么多人，学生们身体并无大概，只是昏睡不醒，医院会有人来检查孩子们的身体状况，大家不用担心。”

　　“目前校内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正在上课，贸然放你们进去会影响学生们的听课质量。”

　　“请各位家长放心，学校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我们已经请来了专家，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学生们就会醒来。”

　　“这段时间，学校会如实向家长们提供学生的身体检查报告和实时照片。”

　　“如有作假情况，这个校长我也不用再当了。”

　　见校长放下狠话，家长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

　　只有几位提出质疑，但都被校长以绝对的保证让他们暂时相信，不再依依不饶。

　　人群散去，校长捏了捏眉心，疲惫不堪。

　　柯尤一，张小硕和周集三人早在看见门口聚集这么多人的时候就偷偷翻墙溜进了校内。

　　他们躲在门卫室后，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校长佝偻的背影，柯尤一想到一年前她从阴间醒来，意识不清醒，迷迷糊糊听见黄泉村村民要联系十殿阎罗将她送回去。

　　可那时她已经是灵魂状态，还很虚弱，即使不畏阳光返回阳间也必然是活不成的。

　　是奶奶力排众议，以瘦弱的身躯挡在她身前，向村民承诺，只让她在这里把伤养好，伤好后便送回去。

　　哪成想，柯尤一伤好后死活赖在阴间不回去，怎么劝也不听。

　　想到这里，柯尤一向校长走去，对他郑重承诺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解决的。”

　　“是啊是啊，我们老大可厉害了。”张小硕和周集也走出来，拍拍胸脯向校长保证，“包在我们身上了。”

　　校长凭借张小硕和周集的穿着认出这应该刚刚警方请来的专业人士的同事，但他目之所及之处除了他们并没有什么人。

　　他知道这几位不是普通人，能感知到什么也不一定。

　　校长冷汗直流，嘴上还是不断道谢：“辛苦你们了，请务必要调查出事情真相，给学生和家长一个交代。”

　　“没问题。”柯尤一保证道。

　　“对了，你们的两位同事正在学生宿舍查看学生们的情况，我带你们过去。”

　　“麻烦了。”

　　三人跟随校长首先来到了男生宿舍，此时学生们都在上课，这里现在并没有什么人。

　　一踏进宿舍内部，柯尤一就感受到了浓重的鬼气。

　　“这恶灵怨气不小啊。”柯尤一心想。

　　一旁的张小硕也敏锐地感知到这些，哆哆嗦嗦地悄悄往柯尤一这边挪了挪。

　　校长一路上被吓得不敢吱声，这两位一路都在对着空气说话，把他吓得不轻，碍于他们的身份也不好询问什么，把他们带到高三所在的楼层后留下一句话就马不停蹄地跑了。

　　“他们就在这层，你们自己找找吧。”

　　“他跑什么啊？”张小硕不解道。

　　“别管他了，找任哥他们要紧。”

　　柯尤一环视四周，这里的每一处沾染着鬼气，尤其是背阴处，鬼气格外浓郁。

　　“你们都小心点，不排除有恶灵在白天的背阴处出现。”柯尤一提醒他们。

　　二人异口同声：“得令。”

　　三人向右边的走廊深处走去，透过宿舍门上的小窗可以清晰看到学生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真的跟睡着了似的。”张小硕扒在窗边观察他们。

　　周集余光看见有丝丝鬼气向张小硕聚集，一把揪过张小硕的后领，拉着他向前走。

　　“别跟个小白似的乱碰。”

　　张小硕撇撇嘴，表示自己的不满：“我之前跟老大出任务，从没有受伤过，你们就只会批评我。”

　　“别委屈，老大他现在没空管你。”

　　张小硕抬眸，盯着柯尤一的背影。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老大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具体哪不一样的他又说不上来。

　　她好像…不再保护他了。

　　张小硕猛地甩了甩头：“是她就好。”

　　周集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伏队也在这里。”

　　张小硕满脸慌张，全然没了刚刚颓废的样子样子。

　　“完了完了，我忘了告诉老大伏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