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水年华》顾小肆

22、PART 22­

　　似乎因为春节的影响，学校除了浓浓的篮球赛气氛，还聚集了喜气洋洋的春节气派。寒假期间，原本冷清的校园内却因为球赛的关系而变得热闹非凡。莫晓轩站在体育馆前，无奈地看着几乎水泄不通的门口，踌躇着去留。­

　　“进不去？”忽然有股热气在身旁停驻，莫晓轩扭头一看，只见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瞳孔出现在眼前，着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双手插入口袋，慵懒地正用他惯有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自己。­

　　“才怪。”莫晓轩努力抑制着即将涌出的紧张走向体育馆门口，欲挤进那慌乱的现场。路仁宥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把她拉了回来，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拉着她的手往体育馆的休息室入口走。­

　　“啊啊，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不放！”路仁宥帅气地扬起一边的嘴角，霸道地头也不回的说。莫晓轩把目光落在他牢牢抓住自己那细小手腕的修长宽大的手，似是有意无意地控制着力道，却丝毫不愿松散。­

　　“那你想干嘛？”­

　　“你不是想进去吗？我带你进去啊。”这下终于转过头，看了看在身后有些跟不上便用小跑的莫晓轩，猛地咧嘴笑了起来，便也随即放慢了脚步，顺势把她小小的手掌包在手心。莫晓轩触电般欲抽回，却反被更用力地扣住，似是害怕失去什么，霸道而局促不安。一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只有那系住的双手连接着彼此，宛如羞涩的初恋情侣，路仁宥轻锁住眉心，眼里流淌着纤细的惆怅，紧张地牵着身后已满脸通红的莫晓轩。­

　　“我喜欢你，希望，你也一样。”耳边忽然响起那天在学校路仁宥对她说的话，拂尘而起的寒流一下子吹醒了莫晓轩，她使劲把手挣脱，倔强得不容抗拒。路仁宥僵直脊背，顿足，突然落空的手心被冰冷的空气占据，惆怅的眼眸倏地黯然，背对着莫晓轩，淡淡的说：“别跟丢了。”语毕，握紧拳头，只身继续向前走…­

　　开赛前一小时，双方入场热身，距离开赛还有段时候，馆内已经人流涌动，各种大红色条幅，在黑压压的人头与来往穿梭的各色人群中传来拉去。莫晓轩坐在篮球场旁边的嘉宾座椅上，一路被路仁宥带往这里，亦是招来不少火辣辣羡慕的目光。­

　　“晓轩！”言然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

　　“嗨！你也来啦？”莫晓轩微笑着说，并和在她旁边温柔甜美的夏音音点头打招呼，视线落在挂着一张臭脸的言曦上，笑容不自觉的僵硬，继而收起。言然觉察到两人紧绷的情绪，立即故作轻松地挨着莫晓轩的旁边坐下，夏音音顺势坐在言然的左边，正好使言曦坐在距离莫晓轩两个座位的地方。如此不露痕迹的安排，却又那么明显的刻意。­

　　刚坐下，言然便活泼地开口说：“路仁宥那家伙不知道在干嘛，都没看到人影，多亏了音音跟易翔的交情，不然我们就没办法坐到这里咯。”­

　　夏音音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却又不着边际的转过头担心地看了一眼言曦，眼中满是无奈。­

　　“你也是易翔带进来的吧？”­

　　莫晓轩摇头，笑了笑，把眼眸望向场上身穿白色球衣的北阳队。路仁宥适时的不自觉向嘉宾席望了一眼，果然，正迎上莫晓轩随来的目光，那目光在焕彩流迷的灯光下，看不出一点情绪，她的嘴角微微弯着笑容，却好像并没有一丝温度…心里涌动着莫名的伤感，背过身，把球传给了队友。­

　　一声响亮清晰的哨声响起，体育馆的聒噪开始了紧张的屏息。篮球场上的白红球衣，有序的散落。裁判员手中的篮球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回落一拍，正式开球…­

　　北阳队中主力中锋祁凌昊作为高三的出色球员兼队长，自然要打个开场，第二大前锋尤立也理所应当的位列其中，而其他三个位置，则没有派上平时的绝对主力，柯云迟的组织后卫及易翔的得分后卫位置，分别由25号和19号担任，而路仁宥所打的小前锋，则派上了第一替补霍阳。教练这般安排，是何用意？轻敌？亦或，别有用心？­

　　路仁宥安静地坐在一旁，思绪游离，心里有一团麻绳缠绕，愈想理开，愈是蜷缩。易翔坐在他身旁，用胳膊肘轻碰了他一下，漫不经心地说：“喂，先把比赛打好，那件事，比赛结束了再去解决。”­

　　路仁宥自嘲般扯起一边嘴角，淡淡的望了一眼嘉宾席上的莫晓轩，深呼吸之后，便全身心集中在赛场上…­

　　“仁宥，易翔准备下！”路仁宥抬眼看计时器，第一节，九分二十七秒，教练向两人招呼一句，两人连忙脱去长衣，慢跑向技术台。路仁宥转眼再看向场内，突然感到明耀的灯光，刺眼的热，燃烧起全身每一滴血液，他静静的站在技术台前，看着场上队友一个突破上篮，被对方打手犯规，两分命中加罚一球，二加一，漂亮！正是路仁宥正要替下的霍阳。现场广播平声报道：“罚中换人。” ­

　　路仁宥和身旁的易翔互用拳头撞击了一下，两人又和场上的祁凌昊交换了眼色，三人都自信张扬地挂起了笑容。路仁宥直了直身子，眼看霍阳加罚命中，随即向场边跑来，举手与自己击掌…­

　　“北阳队要求换人。”广播再次响起，柯云迟也上场了，场内的阵容都换成了主力。教练依然淡定自若的看着赛事，只在心中得意自己开场时的安排，促使光泽队让那红艳艳的球衣，在下半场的争夺中，霎时褪色，宛如厚厚的白云遮挡住了太阳…­

　　莫晓轩和身边的朋友们，因路仁宥与易翔上场后北阳队的精彩表现，持续着不能自已的激动，体育馆一波又一波地沸腾，加油呼声也逐渐强势，直至充斥了整个体育馆，衬着春节的滋味，把这一年的活力与振奋都留在这金灿灿的篮球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