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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胆小鬼 ...

  •   出了门,温白被黑衣保镖一路引到地下车库,车库里一辆黑色迈巴赫藏在角落里,车门微微打开,坐着那个烈焰红唇超模般高贵的女人。

      楚馨来见温白,红底鎏黑的高跟鞋踢了踢她旁边的摩卡棕真皮座椅,眼神示意她上来。

      车门缓缓合住,乌木沉香的浓烈香水味扑鼻而来,温暖似老者般沉稳厚重又带着小女人的俏皮灵动。
      但出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是不是把淮之甩了?”

      啊?

      温白看着楚馨,足足愣了五秒,面部僵硬地抽动露出尴尬地苦笑。
      “阿姨,我...”

      对方完全没打算继续听她说话,忽然懊恼怒吼一声闷闷不乐地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嘟嘴。
      “淮之最近在家里不吃饭,也不说话,到公司戾气还贼重。”
      “要么你把他甩了,要么你把他绿了,我再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温白扬起头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又幸灾乐祸吃瓜地模样,无语至极,她深吸一口气全盘托出。
      “阿姨,是傅揚主动和我提的分手。”

      楚馨听到这个,立马摘下眼镜,下意识双手捂嘴惊讶地叫了一声,声音尾音甚至有些走音。

      “我的老天!你说什么?!他要和你分手?!”

      温白至今想起,都满腔怒意,咯吱咯吱咬着后槽牙。
      “他不仅主动提的,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

      楚馨听完她的话,眼里闪过古怪地琢磨,蹙着秀气的细眉试探开口。
      “他和岑家老小踢球的事?”

      温白一脸不解,楚馨眼珠骨碌一转细眉低垂,轻咳两声挪开视线转移话题。
      “淮之从小就心思深,上初中就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很多事憋心里,他心底又善良,像我姐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逐渐沉浸在回忆里,目光游离眺向窗外,单手托腮唏嘘。
      “很多人都羡慕我们有钱。”
      “这样的圈子,普通人想进来会掉一层皮。殊不知圈子里的人,为稳固自己的地位,也要掉一身皮。”

      她垂眸看自己保养的细腻似羊脂玉的纤纤手指,红宝石般的美甲宛若圆润贝壳镶嵌在甲床,声音低沉语调却轻,像开玩笑般轻巧,弯唇露出皓齿。
      “牺牲自己的自由...爱情...是最轻的代价,这世间确实有美好的品格,但我们只相信人性。”

      楚馨忽然目光如炬的落在她身上。
      “他从高中就喜欢你,你知道吗?”

      温白被这束目光烫了一下。
      “你还记得易慧珍吗?”

      她从脑海里检索这个人,却什么也记不起。

      “Grace,高二和淮之一个班的同学,易家小姐,被我赶出学校了,哦!顺带还买了点股份,这么多年我都忘了。”
      “我是通过这件事知道你的哦,温白。”

      楚馨的目光忽然又变得温和,浑身简约时尚大胆的黑红搭配让她宛若超模般高贵冷艳,但弯唇一笑又带着温柔妩媚,像墨色里绽放的妖冶芙蕖。

      “然后我发现,他背着我不知道和校长隐晦授意了什么,校长把一个姑娘开除了,姓蒋。”
      “还有...”她目光忽然顿住,话音也停住,抿唇笑了笑陷入纠结,困扰地不知该不该说,最后坐起身补了补口红。

      “他为你干的傻事可不少,他为了你把所有的足球,包括球星签名的那些,都扔到地下室,再不踢球了。”

      温白有些懵。
      起初为他拟音时,是能感受到他怀念球场的,他恢复视力后没再踢过球,温白也以为是工作繁忙没有时间。

      可是...什么叫为了她,不再踢球了?

      她没来得及深想,思路就被楚馨打断。楚馨懒懒靠在真皮座椅上一手拄着下巴,巴掌大的小脸瞬间遮了一半,只露出黑眸雾沉沉的思考着。

      “你被绑架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宋欢对他说什么了吗?”

      顺着她的话,温白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心里的弦紧绷起来,后背慢慢累积起凉意。

      当天他们获救后,在公安局警方取证时,她听办案警察说过傅揚找楚江城前见过宋欢,而宋欢被被警察往审讯室里带时看到隔壁的傅揚,扑在玻璃上不断拍打玻璃窗,冲他龇牙咧嘴疯了般狂笑。
      “害死她的是你!”
      “是你害死了她!”
      “哈哈哈哈哈......”

      温白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阴霾,脸上血色褪去,一片煞白。
      她把当天的情况向楚馨描述了一遍,心里隐隐猜到什么,又补充了句。

      “和他分手那天,他说...就连阿姨的死,有他的原因。”

      楚馨听完后戴着墨镜看不出表情,情绪反复让她琢磨不透,攥紧指节发白的手像僵住了,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绳索勒住了。

      时间被静谧掐断,每分每秒都漫长的像处刑。
      温白感到口渴,但乱跳的心让喉咙吞咽都干涩难受。

      她声音似要喷火,面色冷地吓人,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温白,淮之不可能放弃和你在一起。”

      她极力抑制怒火,整个人却像濒临爆发的火山,平静表面下是沸腾的熔岩。

      “他是个胆小鬼!”

      楚馨恨恨低声骂了一句,扬起她高傲的头把手伸出车窗外,西装革履的保镖立刻递来一份文件,文件被楚馨放到自己膝盖上时还带着浓烈贵气的香水味儿。

      定制打印成册的文件被缓缓翻开,温白垂眼细细翻阅,眼波流动,清澈的眸子像被滴入墨水渐渐浑浊,然后沉淀下深沉的考究思量。

      【傅氏集团重磅启动“脑瘤之光”公益计划,千万资金助力科研与病患】

      【傅氏集团捐赠五千万元,专项用于脑瘤防治与贫困家庭救助】

      【不止于捐赠:傅氏集团以创新公益模式,温暖脑瘤患者家庭】

      ......

      温白翻阅文件的指尖忽然冻结,整个人被定格在这一漫长的瞬间,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的阴霾,像溺水的燕尾蝶颤动的孱弱翅膀。
      眼眸惊异的光晕被浓厚而复杂的情绪裹挟。

      她不明白...

      车内的空气被大马士革玫瑰般馥郁如天鹅绒的浓烈香气侵占,她的脑袋浑浑涨涨像一团乱七八糟遍布死结的毛线团。

      “这是他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公益。”

      楚馨轻轻地叹息像一泓清泉。

      “我不想未来他把路走偏了,如果你能留在他身边,也许他就会自己修善果,累福报了。”

      “温白,你是他的善念。”

      傅氏集团门外,楚馨乘坐的鎏金黑迈巴赫缓缓离去,门口绵延无际的宛若高尔夫球场的绿化带被灌溉系统喷洒水雾,远近高处和门禁处的监控系统良好运作。

      和往常一样,这个点,后门不起眼拐角处驶入一辆垃圾车,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工服的胡子拉碴的男人,虽然头发像臭烘烘的鸡窝,工服上满身污垢,却不难看出很壮实。

      .

      夜幕笼罩下金色光影勾勒的繁华街道宛若流动着黄金,鲜黄艳红和克莱因蓝的跑车吸引人群频频回头,发动机嗡鸣出昂贵的灼热感。傅揚在这最高的寸土寸金的大厦顶楼,他刚开完视频会议,伸手揉眉俯瞰窗外摩天群楼集成的钢铁丛林。

      他屋里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佝偻着坐在沙发上,脚在桌下不自觉轻点着地,双手反复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是之前跟着楚江城的下属。

      助理拿来一张支票放在他面前,他瞪大眼数了数,七位数。

      “拿着。”
      傅揚头也没抬,声音极淡漠。

      他坐在那张宽大的近乎夸张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整个空间的光线仿佛以他为中心凝聚。他垂眼审视桌上的文件,昂贵的铂金钢笔落笔沙沙在极致安静的空间里,声音清晰沉重。

      男人却哆哆嗦嗦不敢收。

      “傅总,这钱我不能收,那天药下轻了,不然您也不会住院,我......”

      傅揚目光一滞,寒冰似冷峻的眼眸从价值千万的协议抽离,下颌线锋利与银色泛寒光的领带相呼应,他漫不经心抬眼瞥了男人一眼。

      男人被这一眼瞥地后背发毛,只觉得空气瞬间凝滞,极低的气压让他喘不过气,眼神慌乱哆嗦着闭了嘴。

      傅揚眼底的思虑考究转瞬即逝,墨色渲染的瞳孔漆黑透不出一丝光亮,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低沉地声音突然响起。

      “你多高?”

      男人猝不及防,像只呆鸟笨拙站起。
      “不到...一米九。”

      他敛回目光埋头读文件,手里的钢笔在修长的手指间盘旋生花。
      “我最近对骆马绒过敏,意大利定制的秋装穿不,给你了。”

      男人不明所以,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助理提醒。
      “那些衣服比你手里的支票贵。”

      他闻此,受宠若惊的站起身鞠躬致谢,仔细一看五官还很英俊。
      “谢谢傅总。”

      男人离开后,傅揚垂眼看手机微信消息,照片里垃圾车旁的工人,他一眼认出是至今警方还未抓获的楚江城的好兄弟,金喆。
      当天,是他黄雀在后截抓了温白和蒋梅,也是他袭击了傅揚,最后还跑了。

      这时,侦探又发来消息。
      【联系警察?还是继续跟踪?】

      这时,敲门声突兀响起,又急又响。

      傅揚抬眼,一只手推门卷入浓烈馥郁的大马士革玫瑰香气,纤长圆贝般的指甲娇红欲滴。
      没等助理走到门口,楚馨直接推门而入,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把包丢给他,径直坐在沙发上翘脚,冷脸看着他。

      无论是楚江城出事与否,她都几乎不来集团,今天突然来访,助理拘谨地抱着她的包默默窥了眼傅揚,屏住呼吸悄悄退了出去。

      屋里骤然安静地落针可闻。
      偶有翻阅文件的哗哗声,划破冷凝地僵局。

      傅揚坐在真皮座椅上肩背挺拔,灯光为他侧脸镀上银色轮廓更显清冷矜贵,他浏览文件时眉心微蹙,半晌听不到对方发问,才慢悠悠抬头。

      “有事?”

      楚馨见他这样气地杏眼欲喷火,从沙发上挺背坐起,指着他鼻子的指尖微微颤抖。

      “你...你多少天不回家?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你是怨你爸包庇楚家,还是怨我私下转移了楚江城的母亲?”

      笔尖与白纸沙沙摩擦出有节奏力度地细碎声响,执笔者有条不紊,漫长的静默使得向他袭来的怒火偏了方向,显得苍白空洞。

      楚馨深吸一口气,让怒火在胸腔里沉郁回转变凉,声音也竭力压低缓,每个词都像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的手,不能再沾不干净的东西。”

      她看向根本不给她视线的傅揚,眸光里交织着失望和焦灼,语气近乎恳求而无奈。

      “宋欢的事,你别管了,我来。”
      “公司的事别操之过急,你爸已经有些不高兴了。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

      傅揚听完这话,握笔的手突然停顿。
      他眸色流淌着浓稠的黑墨,渐渐被黑夜吞噬,整个人被黑夜镌刻出锋利的轮廓,像嵌入暗夜的匕首。

      空气又陷入寂静。
      静默时光宛若一个世纪般漫长,整件屋子仿佛被海水倒灌,闷坐其中的人要么憋着不言,要么憋着装听不见。
      窒息地直到肺里空气都要消耗殆尽,楚馨攥紧双手,终究还是忍不住。
      “姐姐是抑郁跳楼自杀,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和你没任何关系。”

      她声音沙哑,有些虚浮。
      “淮之,别多想。”

      傅揚依旧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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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亲爱的读者宝宝们 我承认我是只咕咕 呜呜 12月底本文将完结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