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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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对
[白冉。]：啊。
[白冉。]：[猫猫歪头.jpg]
林代琰抬手在卷子上敷衍地划拉了几下，表示一下对陈辰宸女士的尊重，又埋头给白冉发信息。
[Lin.]：你呢
[白冉。]：啊。
[白冉。]：[猫猫懊恼.jpg]
白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对方正在输入”在昵称框里闪了好久，莫名其妙变成了“对方正在讲话”，又隔了片刻的空白才嗡嗡地有信息来。
[白冉。]：我在我们班排不上号啦。
[白冉。]：能看着林哥表演就是猫猫三生有幸。
[白冉。]：[猫猫点赞.jpg]
[Lin.]：好
林代琰回完就把手机搁在桌洞边，左手覆在手机上，右手手腕摁着卷子别别扭扭地写字。
“.......你干嘛？”高晨看林代琰护崽似的捂着手机，“老胡这节课有事儿，来不了。”
“什么？”林代琰回神。
“我说你不用这么刻意。”
“...没有，”林代琰把手机往里挪了挪，“很傻逼？”
“呃...也没有。”高晨思索片刻，打算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像偷情怕被抓包。”
“？”
于是秉持着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的人生基本原则，林先生自暴自弃把手机深深怼进桌洞，然后莫名其妙回了声谢谢，破天荒地一整节课埋头记笔记没再走神。
......
“林子，赵梵让我问你。”陈成翊拖沓着脚步，刚作为七色花里脸最青的那片花瓣被陈辰宸女士唾沫星子飞一脸，这位天选少爷脑子里愣是冬天里摆了一溜夏天的蝉，“周六咱不是上课得上到下午四点吗，赵梵就想着租个场子再排排话剧，问你有时间吗？”
“有。”林代琰抬眸答话。
“行，那群里说。”陈成翊也没拖沓什么，转身趴座位上回血去了。
林代琰从桌洞里摸出手机来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耗净了电，再摸上去便凉得让人不适，像是舔过了铁块，温度与触感恰到好处地让人心烦。
他很轻蹙了蹙眉，空调的风似乎暖得过头了，寒风也刺骨得要命，自己夹在这中间头晕目眩，却一时做不出什么来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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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代琰趁这两天空闲在网上找了份兼职，老板姓赵，在处老旧街巷开了个课外辅导机构，说巧不巧跟胡海川倒混得挺熟，据不靠谱传言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处着处着就成兄弟了，无话不谈。
于是这位奔四的糙汉听见他是林代琰，坐在马扎上一抬手给桌子拍了个响，脑子缺根弦似的也没多问，大大咧咧领他进屋就开始谈工资。林代琰怎么提条件都说好，无奈认真问了老板才嘿嘿笑着说知道他是开玩笑。
林代琰便接了这差事，找江楚开了个晚自习的长期假条就利利索索代课去了。
代课的班都是高一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随便口误一句话就能引得整个教室嗷嗷叫声一片，林代琰基本见了这种情况都会薅人上讲台来做题。
碰见谈情说爱的，林代琰毫不犹豫把胡海川的威名供出去；再有语擦角色玩中二的，林代琰也各种各样的阴招冷着脸阴阳怪气戳人痛处。
奈何实在有嘴碎破话多，脸皮子上贴了块城墙的，他也不恼，当机立断在辅导班家长群开了群视频会议，把手机摆在讲台就照常继续讲课，下课把会议回放扔在群里。
能工作日被送到晚辅导班乖乖上课的小兔崽子要怎么治，林代琰可谓一清二楚。
后半节课，他在辅导书挑了几道题让学生做，拿起刚充上电的手机点开微信。
那个标着“白冉。”昵称的猫猫头像依旧死在最顶上，企鹅号却在他点开微信的后一秒开始炸锅。
这群未来国家栋梁济世之才晚自习下课就开始撒丫子乱聊。
[食不食油饼]：不许强/奸我们皇上耳朵[怒/]
[跪求白丝小南梁]：我要政变
[梵爹]：我要政变
[维生素high]：我要政变
......
林代琰刚要合了手机闭目养神，打算宁心静气，赵梵不负众望cue到了他。
[梵爹]：对了林哥
[梵爹]：问你件事
[梵爹]：@某位撕我卷子的傻逼自觉一点
[某位撕我卷子的傻逼自觉一点]：有时间。
[梵爹]：[滑跪.gif]
[梵爹]：亲爹
......？
林代琰点开陈成翊的头像，再三确认这人不姓林。
[Lin.]：？
[维生素high]：？
[梵爹]：？
[杨树要长到一米八]：？
得，这群复读机限定合体重出江湖。
林代琰看着微信还是没什么动静，索性合上手机下了讲台巡视。
有个女生原本奋笔疾书手都快写重影了，他一靠近那手立马死在原地大脑宕机，耳根肉眼可见地红得透光，挠挠头开始在纸上乱划。
林代琰看乐了，连忙走开为这位大神留下发挥空间。
[白冉。]：林哥。
[白冉。]：周末有时间吗。
[白冉。]：[猫猫探头.jpg]
[Lin.]：？
[Lin.]：周天有
[白冉。]：[猫猫歪头.jpg]
[白冉。]：啊那个。
......
林代琰耐心等待白冉从打字错字连篇，一遍遍撤回到自暴自弃，到干脆发语音慌得尾音都在抖，最后还被一阵嘈杂的叫骂声打断，历经五分钟总算理解了他要请自己出去吃饭。
他抬手捏起桌边的笔，在身边练习册的某个隐形已知上漂亮地画了个红色的圈。
心里却没来由地烦躁，像是胸腔被无形的什么东西挤压，看着那串看起来对面就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信息，觉得回什么都不合适。
大概是觉得他蠢吧，林代琰抬手看了看胳膊上已经褪了色的那行清瘦的字，脑海里慢慢浮上少年写字时，好像有柔光散在他身上，少年的笑也暖茸茸的，皮肤触碰间的那股暖意他却留存不住。
更烦躁了。
算了吧。林代琰想这样发，来来回回输入了五六次又删掉。
[Lin.]：下次吧
他总觉得这个对别人说起来很正常的语气，到了白冉这边就显得他不近人情。紧接着补充道：
[Lin.]：班里排话剧
对面的白冉几乎是瞬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好久也没见回音，林代琰只好把手机连同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同揣进口袋，敲敲黑板开始讲题。
**
深夜的老街巷实在阴冷，却因为是北方才侥幸不潮湿。
两座发黄了的白色砖楼之间歪歪扭扭横着几根锈了的铁杆，破了洞的脏兮兮的管道也摇摇欲坠，蒙了层厚灰的窗户外斜着铁栏，在这繁华都市的角落倒有种千禧年的美感。
“?? ? ?? ??,? ??...?? ?? ?...”林代琰蓝牙耳机里的声音再次被他期待听到的声音打断。
[白冉。]：好。
[白冉。]：那我就和别人去啦，给你发照片。
[白冉。]：[猫猫微笑.jpg]
林代琰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白冉生气了的可怕念头，他摇摇头试图驱赶脑子里荒诞又尴尬的想法，然后匆匆回了信息把手机揣兜里了。
[Lin.]：好
老旧的昏黄路灯尽心竭力照着亮，却仍旧不如不远处高档小区内的白炽灯来得实用。
可林代琰却喜欢在这片温柔的光下长留，干脆坐在低矮的台阶上拾起片枯得发黑的黄叶细细撕起来。
叶子很脆，他如是想。
这之前的一年内，林代琰杜绝了大部分牵连情感的社交，再跻身到人群才发现，他好像变了很多。
他变得小心翼翼，他自认为以前交朋友总没这么麻烦，加了微信约着出去打个球，慢慢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但是似乎和赵梵他们的交际和从前并没什么两样，和白冉交往却要棘手很多。
不熟吧，可能。
可是和赵梵他们也没有多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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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赵梵？你买个饮料掉井盖里了？”陈成翊抬头张望着十字路口寻找某位和他语音通话的黑色傻大个无果，对着手机发牢骚。
小陈少爷日常泼辣男妈妈式唠叨赵梵，林代琰倚在路边栏杆上心里直乐，打扮得人模人样的高晨挽着吕开妍的胳膊笑成了团。
“诶你这话，你不是说渴吗我去给你买水。”“...旁边有个便利店。”“东闸那边奶茶好喝呢。”
“你去东闸了完事半小时没回来？！爬着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绕哪了啊。”
“算了，”陈成翊蹙着眉憋着口气，转瞬笑着叹了出来，“别动傻逼，发定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