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与秦彻的饥饿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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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参考反乌托邦小说《饥饿游戏》世界观，但改动幅度很大，临空市的你×秦彻同位体，这个世界的他没有那么无敌，会死，心态或许更加黑暗。
想在这个竞技场里活下去很难，想死，却很容易，只要跑得慢一点，让自己暴露得久一点，就会像你脚下这具尸体一样——
死不瞑目。
这已经是第几个人了？数不清。
不过好在，拿枪的那只手已经不会抖了。
你回头，扬起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勉强可以出师了吧？这种程度。”
“有进步。”
原本默声倚靠着树身的人，似乎旁观够了你今日的训练成果，走过来，替你擦去脸颊上一抹血渍。
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在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对你做过了。
不同的是，那时候你是害怕和警惕，现在已经变成了下意识的亲昵，偶尔会主动蹭一下手心，这足以让你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
“昨天，十一区那对双胞胎死了。”
他突然冷声来一句，你有些懵，脑子转了许久，才想起来他口中说的人是谁。
那对戴面具的双胞胎男孩，一个叫薛明，一个叫薛影，起初和你们同行了很长一段路。
那会你也进入赛场没多久，刚被秦彻捡回去做队友，对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很陌生。
你没有任何记忆，看到过很多人自相残杀，为了一点物资争得头破血流。
这种情况下，你自然无法相信那个承诺带你活下去的男人，所以你和秦彻最初的关系真的很僵。
是薛明薛影那对活宝的出现，让你担心受怕的日子多了一点色彩，渐渐放下戒备，融入这个很小但足够温馨的团体。
后来，赛场里的资源越来越少，为了双方还能体面地做朋友，他们主动选择离开，去其他区域寻找生存的希望。
也是这时，他们在临走前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们是老大特意找回来陪你的哦，这不是第一场比赛，在你之前，我们和老大参加过其他场次，是他救了差点被人阴死的我们。”
“后来，贫困区的大家为了拿到资源活下去，选择继续参加比赛，但是老大不一样，他好像是为了等你。”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确实说过，有个一直在等的人，一定会出现在某场饥饿游戏里，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他会参加所有游戏。”
薛明薛影一人一句，最后你听得恍恍惚惚，也分不清哪句话是谁说的，就只记得自己和他们挥手作别。
竞技场远处的地平线降下一轮残阳，霞光逐渐吞噬这片充满杀戮的荒芜之地，他们的身影在变暗的天光里逐渐模糊，而你愣了神。
后来秦彻回来，发现双胞胎走了，一句话也没表态，只是把你拎了回去。
“早点回地洞，晚上会很冷，明天就要出发去丛林区了。”
你顿步，拽住他的衣袖，试探着问出心里的疑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走，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我来这个游戏？”
秦彻没有立刻回答你，他那头张扬耀眼的白发，在夕阳里熠熠生辉，如同无数次初见那般，总会让你心动。
只是这么一会看呆了而已，你不知不觉中被他扛了起来，放在肩头驮回藏身处洞口，然后他又换了个姿势，把你放下打横抱在怀里，每一步呼吸都能听见他躁动的心跳。
回到隐蔽的地洞小窝，里面早已点燃一小堆篝火，照亮整个狭窄空间，也带来了沙漠夜晚来之不易的温暖。
秦彻把沾血的背包丢给你，里面是游戏主办方提供的日常物资，也只有他出马的时候，你才能吃上比较正常的食物。
“今天运气不错，杀的那几个人碰巧刚得了一批物资。”
你在心里默默吐槽：大概他们也是运气不错，杀了几个物资多的人。
哈哈。简直是地狱笑话。
你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把先前那两个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现在已经不会惧怕他的眼神了，因为残忍的一面是留给敌人的，而他望向你时，眼里只剩下悲伤。
你想，你已经知道那是为什么了。
“是。”他终于开始回答你。
“我知道他们会离开，因为他们有彼此就足够了。”
“……我也知道你会出现。”
秦彻俯身靠近你，那双带给你安全感的大手落在头顶，你以为他下一步会蹂躏你的头发，但他只是盯着你紧张局促的样子，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明媚笑意。
他的笑容分很多种，带你突破重围时的自信、将对手摁倒在地时的意气风发，亦或是初遇你时难以藏匿的惊喜。
但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忽略笑意之下忧郁的底色。
只是刚才那一瞬，他心里的雾霾被短暂驱散，恍若狂风暴雨后的新一天，黎明破晓，彩虹穿云，天光乍现。
你收回了倒流的思绪，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刚才那句话里——薛明薛影死了。
你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这个游戏本就是堆在无数求生者的尸骨之上，为了活着，被投放进来的人早已失去人性与良知，那对看似实力不俗的双胞胎……说到底也只是孩子而已。
少年遇上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败给人心的阴险与狡诈，似乎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是……
如果死的是他们，是你认识的那两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你接受不了。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去死？
为什么厄运偏偏挑上了你身边的人？
你被这种念头一惊，但转念一想，其实并没什么，世界已经溃烂成这样了，你自私一点，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活着，又有什么错。
就算诅咒其他人去死，又有什么错。
如果自己有能力保护他们就好了……
没有人拉一把的话，这样陷入自厌情绪的你，无法想象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会让自己染上纯黑的颜色吗？
你不知道，因为他的叹息声救回了差点被污浊吞没的你。
“所以说，其实我宁愿永远等不到。”
你失落垂眸。
是这副样子吓到他了吗，秦彻应该……看见你眼里的怨恨和狠厉了，他会失望自己一路护着的人也被这个世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吗。
“无法让人放心，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身体猝不及防陷入一个怀抱，他在用全身温度去暖化你的心，一点点渗透那些肉眼无法看见的阴暗面。
“可以试着再多信任我一点，至少，在死亡之前，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你很好，是这个世界太糟糕，它会蚕食人的理智。”
“我倒希望你能够再自私一点，对这里所有人都足够狠心，这样，我才能……”
才能安心离开。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没必要现在就提起。
如果能久一点就好了，让少得可怜的温存，再留一会儿。
可是，没时间了。
秦彻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那片虚假的天幕，下秒，机械音响起。
“2025届饥饿游戏即将结束，场内仅剩的两位玩家，你们好，本届游戏是都城最后一次人性试炼，原本十天为限的竞技时间，至此已延长一个月，而我们也获得了比往届惨烈数倍的游戏结果——平均每届存活十位以上的玩家数量，本届只剩下两位。”
“现在，我们颁布最后一项规则，游戏只允许一个玩家存活，只要杀了你的对手，就能成为整个饥饿游戏的最终赢家，都城将无条件满足玩家的一个愿望。”
“请玩家，努力存活。”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渐渐消散，耳边只余下喧嚣不止的风声，你只觉得手脚被麻痹，心跳急促得像是要发病。
“开什么玩笑……”你被这破游戏规则气笑了，眼泪比愤怒更早上头，温热的透明液体“啪嗒”落入地面。
原来这么大的竞技场里只剩下你和秦彻，原来，刚才杀死的那几个训练对象，已经是最后的“敌人”。
你没有任何记忆，被投放到这个鬼地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手上就沾了数不清的鲜血，那些人死前的狰狞面孔无数次钻进你的梦里，让你在秦彻怀里惊醒一次又一次。
每天都很累，看不到这条血路的尽头。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条游戏规则，结果是要你和秦彻自相残杀？
凭什么，都到这一步了，都城还惦记着它的人性试炼？！他们那些躲在幕后的人，才是这场试炼里最丑陋的东西！
凭什么要你们来为他们的愚蠢实验买单……
你慢慢蹲了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无声掉落。
“别哭。”
他总是这样，在你撑不下去的时候，褪去身上所有锋利的外壳，用最柔软的一面哄你。
明明……
“明明我根本、根本不认识你，我不知道这是哪，不知道、自己每天活下去有什么意义，为、为什么你要一直帮我？”
抽噎声一顿一顿，你的话也像卡壳的发条人偶般，滑稽地从口中吐出来。
你想选择现在就去死，这条命本来就是秦彻捡回来的，但是你心里也清楚，他一定不会同意。
“你不认识我，但很久以前，我就在梦里见过你了……无数次。”
秦彻的红色双瞳比宝石还澄澈，清晰倒映出你的面庞——一只哭花了脸的小狸猫。
就是这样一张脸，他曾在梦境里见过许多生动鲜妍的表情，那时你的身边有另一个「他」。两个人拥有完全相同的外貌，但是看起来比这个世界的他幸福得多。
你们住在一个叫n109区的地方。
“他”会骑着一辆黑色摩托带你飙车，也会潇洒地递出黑卡，包下所有你喜欢的东西，许多个宁静平和的夜晚，你们抵着肩膀在星空下依偎休憩，情动时，空气中布满热吻的气息。
他度过了多少个梦境，就旁观了多少次你们的生活，如今这个腐烂发臭的世界让他恶心，梦境又让他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留在你身边的那个“秦彻”，不能是他？为什么他始终只有一个人？
直到第一次接触都城的“饥饿游戏”，他做了个拥有你的美梦——你来到了他的世界，失去了记忆，如同一张白纸，然后被染上他的颜色。
醒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梦。
他发了疯般参与每一场游戏，一次次在刀尖舔血的生活里靠着“等待”走下去，直到某天，他在赛场里看见了薛明薛影，另一个世界的「秦彻」身边的人。
他救下了那对双胞胎，血液兴奋地在身体里翻滚，因为感应到你离他越来越近了。
终于，你降临在他的世界，美梦成真。
“……我一直在等你，可是当你真正出现时，我又没那么开心了。”
“你原来的世界很好，那个人有能力保护你，但我没有，这里烂透了，没人救得了。所以后来每一次望向你，我都在愧疚。”
“如果我没有自私地想让你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让你过得如此糟糕，你会一直在我的梦里拥有平安喜乐。”
你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现在应该说什么？秦彻口中的故事太过匪夷所思，而没有任何过去记忆的你无法辨别真假。
不可能的吧……来自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也许，只是他太想让你逃离都城的控制了，他的幻想与渴望，虚构出了那些故事。
“你……”
砰——
枪声震碎了你的茫然，血色如瑰，滚烫的液体从胸口喷涌而出，你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彻是什么时候……趁你失神，握着你的手扣下了扳机……
你慌张扑过去堵住那个窟窿，但是血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在地面汇成一个形状诡异的图案，碎石子点缀后，看起来像是张哭脸，仿佛在嘲笑你的无能。
你没能保住任何一个珍视的人。
“秦彻、秦彻……”你只能哭喊着他的名字，祈求他不要睡过去，听着你的声音能再多撑一会。
“咳咳……在那个世界，「他」也是这样，握着你的手开枪，但是他比我幸运，那一枪之后，逐渐拉进和你的距离。”
秦彻不该是这样虚弱地倒在你怀里，明明他比竞技场里的任何人都强，他总是把你安全地护在羽翼里。
在你提出要学会杀人自保时，他犹豫了很久，最后尊重你的意愿，但每一次都在暗处给你兜底，如果没有你，他一直都能活得很好。
他似乎能看穿你的想法。
“不要愧疚，如果没有你，或许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我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想起了有趣的事，秦彻眯起双眼，笑着说道：“也许我会选择在每一天爬上最高的地方，展开双臂，让自己变成一缕自由的风，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龙那样拥抱天空。”
“你现在只需要等待游戏结束，忘了这里，忘了痛苦，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他得到的已经足够。
得知薛明薛影死讯的那夜，秦彻久违地又做了梦，梦见最后的游戏规则，他选择倒在血泊里，听见都城宣布你获得最后的胜利。
然后，你回到了曾经的世界，遗忘这里的一切，而他安心阖上双眼。
正如那个预知梦，天空重新传来机械音：“恭喜你成为最后的游戏赢家，现在你可以提出任何需求，这是属于最终存活者的奖励。”
你的眼睫在颤抖，秦彻的呼吸似乎越来越弱了，也许一分钟，也许几秒，他就再也睁不开眼睛，那抹红色会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
他说得没错，这个世界烂透了。
还有，你好像真的不属于这里。
宣布游戏胜利的刹那，无数记忆涌入你的脑海，你确切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就会离开，头痛欲裂，分不清虚构和现实。
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呢？
操控游戏的人，又是谁呢，他们给出的奖励可以做到哪一步？
身体彻底消散之前，你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要保留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
然后俯身落下轻吻。
这是你们的第一个吻，他说，在梦里看见你和另一个「他」拥吻。
而这个世界的你们，活着已经够累，从来都没有给过彼此一个吻。
心结已了，他彻底没了呼吸，你的身影在风里变得透明，直到再找不到一丝来过的痕迹。
笨蛋秦彻，凭什么听你的。
才不要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与秦彻的饥饿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