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不是养成剧本吗？[穿书]》萧潇小姑娘

21、第二十一章 伪装出城

　　江含墨轻声对沈宵说：“我们走。”他们默契地混入了人群，趁着议论声不断，悄然离开了妖族聚集的地方。

　　刚才的对视，她相信沈宵也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

　　事实也证明她没有猜错，沈宵带着她一头扎进妖族的集市，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妖族卫兵。最后他翻墙进入了一家布料坊的后院，那里堆积着各种颜色的布匹。

　　沈宵快速地选了几块布料，又拿出昨晚在集市上买的几种胭脂。他好像特别熟悉易容伪装的行为，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双丫髻，脸颊瘦削，打扮得像是流民一样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江含墨面前。

　　“嗤，还挺像模像样的。”江含墨捂嘴轻笑，“不过，你打算怎么隐藏这个瓶子。”

　　沈宵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微笑着回答：“那便委屈师傅一下了。”但是江含墨还是从他无害的笑容中看出来一点不怀好意。

　　最后，布料坊的后院桌子上放着些远超他们所拿衣物价值的妖铢。

　　不一会儿，一个捧着大罐儿骨灰盒的妖族少女出现在城门前。

　　这个逆徒！

　　骨灰盒在手，沈宵混在一群妖族当中，步履缓慢地接近城门。在后面可以看见，守城门的官员对于带有瓶子、特别是琉璃瓶的人检查的特别仔细。

　　看来，确实是特意来拦截他们的，江含墨暗暗想到。

　　守卫们看着妖族少女时并不怀疑，循例问了一句：“姓甚名谁，出城做什么？”

　　沈宵调了调声线，伪装成夹子音：“兔族江小小，上个月父亲带我和哥哥来城里做生意，没想到没几天，哥哥......哥哥就染病卧床......”

　　他将提前编好的故事说得声泪俱下，守卫们见状也不忍多问，意欲放行。但还是有一年纪较长的守卫猥琐地看着“她”丰满的胸前，问了一句：“小妹妹，你哥哥染的是什么病？”

　　沈宵眼中泪光闪烁，“听爹说是花柳病，每天咯血不停。”

　　守卫们互望一眼，终是动了恻隐之心，挥挥手放行。

　　正当他们即将通过检查时，一名衣着更华丽的守卫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沈宵，示意要检查他手中的罐子。

　　少女微微一愣，随即镇定自若地递给守卫。守卫揭开盖子，见里面真是骨灰，便面露嫌弃之色，迅速合上。

　　“呸，真是晦气！”

　　“赶紧滚！”

　　沈宵迅速合上盖子，弓身想要快速离开。但却忽略了那人眼中闪过的精光。

　　距离城门只有一步之际，没想到就在此时，一丝微不可察的另一波动悄然扩散。那守卫突然喝道：“站住！”

　　同时，一柄红缨枪直接穿透空气，一伸一挑之间，骨灰罐应声而裂，粉末四散。

　　枪杆将一堆骨灰摊开，却没想到其中确实都是“骨灰”，并没有想象中的琉璃瓶。

　　那人哑然。

　　见此情景，沈宵面色骤变。不过他迅速掩住惊慌，就像是被眼前的情景吓怕了的少女一般，弱声道：“各位大人，这不过是家中亲人遗物，何至于此？呜呜呜呜......”

　　于是接下来那些守卫又是怎样地好声好气，连声道歉，又是找人买了新的罐子，恭恭敬敬地把少女送出了城门。

　　.......

　　出城已经走了一两个时辰后，沈宵才放缓了脚步，把那坛“骨灰”放在地上，又挖了坑埋了。

　　随后闪身进入路旁密林，将外卖衣衫解下，这才看清他的胸前绑着两个大小相似的瓶子。一只瓶子里赫然就装着江含墨的灵魂。

　　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被放出来了！江含墨简直对沈宵的主意无语了，要不是她现在还是灵魂状态，指定要把沈宵暴打一顿！

　　还不如把她放在骨灰罐里，好歹还算体面一点。

　　面对怒气冲冲的师父，沈宵面上却好似还在回味一般。

　　这应该是师父距离他的心脏最近的一次吧。什么时候......

　　“没有下一次！否则，杀了你。”江含墨的眼中孕育着怒火，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宵连忙奉承地笑了笑：“师父息怒，这也是无奈之举。”

　　“要不，师父也把我......”缩小后塞进骨灰罐里。

　　“住口！”江含墨气得浑身发抖，灵魂波动愈发剧烈，“你敢再提此事，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后悔！”

　　沈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随后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又详细商议了一番妖族重塑肉身的方法，对齐了一下颗粒度。

　　被沈宵捧在手心行路，江含墨的脑子有些放空。根据他所言，妖族的古碑在西北方的狐惑山。按照沈宵的脚程和阵法加持，他们最少也要三四日才能到达。

　　在虔诚的祈祷下，妖神会庇佑妖族战士的□□不受伤害；在炽热的意志下，任何灵魂都能够获得妖神赏赐的□□。

　　虔诚的祈祷？赏赐□□？

　　江含墨咂了咂舌，自觉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沈宵不语，只是默默赶路，但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少年皱眉，加快了步伐，心中暗自祈祷能赶在暴雨前找到避雨之处。江含墨虽然很喜欢这种风雨欲来的氛围，但发生的时机确实不太妙。

　　雷声愈发震耳，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前方的密林。江含墨眼尖，看到了不远处山壁上有一处天然石窟，于是指示着沈宵攀爬而去。

　　石窟内干燥宽敞，正好避雨。两人刚躲入，暴雨便倾盆而下。

　　江含墨望着外头的狂风骤雨，心中暗叹：“这趟旅程，看样子不会太顺利。”沈宵则在一旁生火取暖。

　　重塑肉身？在玄幻小说里面，对有奇遇的主角来说貌似都挺简单的。但此刻，她却也只能依赖这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徒弟。

　　另外，其实她也留了一手。

　　在知道自己可能被妖族利用后，江含墨悄悄在灵魂中种下了一道禁制，一旦有异动，便能瞬间附身到其他人身上。

　　但这个术法也只能短时间奏效，且对自身灵魂损耗极大。江含墨心中忐忑，目光不时扫过沈宵，试图从他脸上窥探出些许端倪。火光映照下，少年的表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并无异心。

　　察觉到她的注视，沈宵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师父饿了吗？”

　　江含墨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倒是你，赶这么远的路也滴水未沾。是想饿死自己吗？”

　　“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少年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师父放心，我没事。”

　　“还在斗兽场的时候，输了的话三天都不能进食。这点程度，不碍事的。”

　　江含墨心脏一抽，却仍板着脸。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到他的过去，她决定往深处挖掘一下：“你......是怎么流落到那里去的?”

　　这属实是有点直女了，不过沈宵似乎并不介意，甚至面上有些惊喜，偷偷看了她几眼。

　　“师父是对我过去的故事感兴趣吗？”

　　江含墨轻咳一声，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对妖族的历史和如今的境遇有些好奇。”

　　沈宵沉默片刻，低声叙述：“家族被灭，我被卖到斗兽场。那时年幼，只能拼命求生。”言语中没有包含多少感情，仿佛那般惨痛的经历是别人的故事一般。

　　往往在小说里，这时候的女主人公应该已经泪眼婆娑，心生怜悯，然后和男主人公互诉衷肠了。但......江含墨只感觉他讲的故事也太笼统了。

　　她回想着电视剧那种温柔的角色，伪装成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轻声问道：“能跟师父详细讲讲这些吗？”

　　沈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很快被坚定取代：“师父想听，我便讲。”

　　外面大雨倾盆，洞窟里两人围坐在篝火旁。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道来。语气虽平静，却难掩那份刻骨铭心的苦楚。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从前在中州有个势力强大的妖族，与修真世家大多交好。家族中他的父亲是老大，只是父亲与父亲的弟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那女人是个人族，选择了沈宵的父亲，因此他的叔叔也心生怨恨。在那场混战之中，暗中联络魔族灭了沈家满门。父亲与母亲为了保护沈宵相继被杀，而他也被卖到斗兽场，受尽折磨。

　　甚至于他的那个叔叔，也在那场战争之后失去了行踪。

　　江含墨静静聆听，心中暗自叹息——这种狗血经历如果改编成小说，也会被读者吐槽剧情太老套了吧。

　　不过，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她身边的人身上，还是让她感受到了那份真实与沉重。

　　沈宵的声音渐渐低沉......虽然她还想要再继续问一问妖族在那次大战中的内情，但是一股完全抵挡不住的倦意袭来，她挣扎着沉入了梦境。

　　少年望着她熟睡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只是，这次他说的就是真话吗？

　　城门处——一名儒雅的青衣男子手中折扇轻摇，狐狸耳朵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目光遥望着沈宵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低声自语：“这孩子......总不让人省心”。

　　他身后跪着汇报情况的人，赫然是那个一枪挑翻骨灰罐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