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者的自述》惊尾

7、构建——寂岭

　　未曾谋面的地方总会给人带来恐惧，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闭上眼，不代表闭塞。
　　你要用你的感官去听、去嗅、去感受。
　　没有人可以阻挡你，岭主也不行。
　　— —《寂岭诗人集》

　　*

　　寂岭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它出现在塔内那座图书馆的禁书区。
　　我仍记得手中提着的那盏灯内小小的火苗，隔着昏暗的玻璃摇曳出长长的影子。
　　越往里走书籍越杂乱，随意的、一沓沓的被堆在地上，摇摇欲坠，里面的活页有些飘了出来，螨虫在上面安家，我所看不见的角落蜘蛛在结网，往上看，就是恢弘的封顶，上面用金粉描着一行希腊语：
　　“Θααναγεννηθο?με”
　　（我们将重生）

　　这里的氛围很压抑，我本来也只是打着冒险的目的来到这里，所以在困意到来时我便准备原路返回。
　　直到那本书的出现。

　　它通体墨绿，是我在其他故事里听到过的森林的颜色，在一众黑漆漆的书里显得与众不同，我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把它抽了出来。
　　拿用来扑灭火苗的湿布子擦干净这本书后，它的名字才露了出来。
　　“不可…言说……”
　　“不可言说之地的传说。你认字很慢知道吗？”

　　我被声音吓了一跳，手中握着的柄一松，灯就要滚落到地上。
　　“你在干什么！”
　　说话的人眼疾手快勾住了灯的底座，又因高温而闷哼一声。
　　缓了一会儿，他才把灯还给我。

　　“路西法……”
　　“别那么叫我。”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我回答的坦然。
　　“你…算了。”

　　他叹了口气，注意到了我手中的书。
　　“灯都不要了你还管这个……” 他嘀咕了一句，问：“那是什么？”
　　“不知道。”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没看你就过来了，还吓了我一跳。”
　　他睨了我一眼， “那是你心虚。”
　　我没理他，翻开了这本书。

　　?νααπερ?γραπτομ?ρο? περιμ?νειτην ?φιξ? σα? στομ?λλον
　　（不可言说之地在未来等待你的到来）

　　他显然也注意到这行写在扉页上的话，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我才刚打开。”

　　目录倒是挺正常，是一些小故事的名字，除了……
　　“寂岭。”

　　目光相撞，我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那是什么？一个地方？”
　　“不知道” 他从我手中拿过书，“但你该回去了。”
　　“书……”
　　“书我有空会去给你，但你要乖一点。”
　　我点头，但狡黠的光还是流露了出来。

　　*

　　第二天晚。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少年抱臂站在那幅玻璃画前，彩色的光零零碎碎，无垢的白翼舒展。
　　“那你真懂我。”
　　我赞许地看着他，走过去。
　　“书呢？
　　他打了个响指，那本书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缓缓下落到我展开的手中。

　　“记得好好休息。”
　　说完，那道身影就消失了，偌大的图书馆只剩下了我一人。

　　“寂岭。”
　　我又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唇齿间有一股难言的气息。
　　——是秘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