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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番外、暮雨失忆 ...

  •   ??白鹤淮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啥?失忆?!”

      ??温壶酒在一旁急忙安抚道:“别着急,只是会短暂的让他失去一些记忆,功夫也会回到那个时刻。等毒慢慢散了,就都会恢复了。”

      ??白鹤淮:“不能用药立刻解毒吗?”

      ??温壶酒:“这个毒吧,其实对身体也没什么危害,但解药的药引不好找,估计等找到了,毒都早就自己解了…”

      ??白鹤淮无语的揉了揉眉心,不解的问道:“谁这么无聊居然研究出这种毒,这毒究竟有什么用?”

      ??温壶酒望着天空:“是我年轻的时候…和辛百草比赛玩的时候,做出来的毒…左右不过十多天就恢复了,别担心!你就当和暮雨重温一下刚刚恋爱的时候呗…”

      ??白鹤淮轻叹了口气,“所以,暮雨他怎么中的毒?”

      ??苏昌河在一旁转着匕首,一边说道:“这就要问小花奴了…”

      ??温壶酒挠了挠头:“花奴之前在我行李里找出来的药丸,她觉得颜色好看,我觉得也没什么危险,就给她了…”

      ??苏昌河饶有兴致的补充道:“今天暮雨陪着花奴玩过家家,花奴当医生给暮雨开药,暮雨看颜色以为是我给她新买的糖丸,就吃了…”

      ??白鹤淮十分无语,看着床榻上还在昏睡的苏暮雨,抬头看着来南安城做客的温壶酒:“花奴才两岁…舅舅就敢乱给她?就算不是毒药,补药不对症也不能乱吃呀!”又转头看着苏昌河:“还有你,她才两岁,你居然给她买糖吃?!会得虫牙的!”

      ??温壶酒一脸心虚地看着白鹤淮,轻咳一声,“算算时间暮雨也快醒了,我去看看花奴。”,说罢立刻走出了屋子。

      ??苏昌河解释道:“我带她出门逛街,她看着糖果铺子里的糖颜色好看嘛!”

      ??白鹤淮喝了一口桌上放着的云雾茶,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苏昌河,挑眉说道:“暮雨失忆,苏老板倒是一点不着急。”

      ??苏昌河转着手中匕首,勾起嘴角,带着十分欠打的笑容说道:“白神医,你说暮雨的记忆会停在多少年前?万一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白鹤淮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突然有些期待苏暮雨醒来后的反应。

      ??苏暮雨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很好。这些年他每日都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很少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他隐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美梦,但具体的也不记得了。”

      ??苏暮雨看到屋内木桌旁坐着他的好兄弟苏昌河和一位皮肤白皙、身材极好、红衫白裙的美貌女子,桌上还放着一个绣有鹤纹的药箱。这位女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和苏昌河在聊着什么,两人看起来十分的熟稔。女子看到他醒来,眼睛一亮,还没等他说话,便急忙走来坐在床边,手指十分自然的搭在他的手腕上给他诊脉,半晌,微笑点了点头。

      ??苏暮雨觉得此女子十分的熟悉,可又说不出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当他看到她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得有些不受控制。苏暮雨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隐约觉得这女子对于自己不同,又疑心是被她下了药。

      ??苏昌河看着苏暮雨虽然一脸平静,但绝对在偷偷观察白鹤淮的样子,突然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苏暮雨冷清的声音响起:“昌河。”

      ??苏昌河问道:“暮雨,你记得自己现在几岁吗?还记得咱们在哪里吗?”

      ??苏暮雨皱了皱眉,觉得苏昌河今日笑得莫名其妙、问的问题也奇奇怪怪,他揉了揉眉心,说道:“我记得我们七人对战叶鼎衣,受了重伤。这里是…雪月城吗?”

      ??红衫女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苏暮雨觉得他刚才的话隐约有些问题。苏暮雨感到自己身上完全没受伤,从床上坐起,问道:“昌河,这位是?”

      ??苏昌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药王谷神医白鹤淮,初代药王李雨珍的关门弟子、药王辛百草的小师叔。”

      ??苏暮雨听到她是药王的小师叔,愣了愣,这女子样貌最多二十多岁,看起来也并非带了人皮面具…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弯腰拱手行礼:“在下暗河的傀,感谢白姑娘相救。”

      ??白鹤淮忍不住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傀大人,这次怎么连名字都不提了呀!”白鹤淮忍不住伸手去揉苏暮雨的脸颊,苏暮雨脸一红,急忙避开,“白姑娘你…”。

      ??白鹤淮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目光扫了一眼苏暮雨,又转头对苏昌河说道:“没想到暮雨有一日居然不让我碰…伤心啊”

      ??苏暮雨觉得眼前这位让他心跳加速的白神医说的话十分奇怪,便看向苏昌河,问道:“昌河,这是?”

      ??苏昌河继续转着匕首:“兄弟,我们做个游戏,我下面说的话,你猜猜是真是假。”

      ??苏暮雨点了点头,同时环视房间周围,他突然看见一物,面色不改但内心越如惊涛骇浪。

      ??苏昌河:“这位白神医,是你的夫人。这里不是雪月城,而是南安城、你自己家中。你刚刚不小心吃错了药,会短暂失忆一段时间。”

      ??苏暮雨看着苏昌河沉默了半晌,轻叹了一声,平静的说道:“怪不得你今日的打扮和往日不同,我如今几岁了?”

      ??白鹤淮回道:“今日立秋,再过一个月就二十五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啊?不怕他恶作剧诓你啊,夫君。”

      ??苏暮雨听到白鹤淮极其自然的称呼他为夫君,不仅脸颊,连耳廓都红了。他抬手指着墙上的一幅画,正是他自己画的白鹤淮。上面还提着一行字:雨水,初遇吾妻鹤淮。他善画,这事儿连昌河都不知道。苏暮雨叹了口气:“那好像是我画的,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

      ??白鹤淮两手一摊:“十天半个月吧。不光是记忆,你的功夫也要十天半个月后才能恢复到二十五岁的水平。”

      ??苏暮雨点了点头,正要回话,便听见急促奔跑的声音,一个漂亮的小女娃一边哭着一边冲进了房间。“爹爹,呜呜呜呜,我听舅姥爷说你不认识花奴了。”

      ??白鹤淮一个侧身熟练的躲过花奴的横冲直撞,苏暮雨惊讶的看着抱着他小腿的小女孩,想了想还是弯腰抱了起来。

      ??苏昌河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温君安,小名花奴,今年两岁,是你和白鹤淮的宝贝女儿。也是她,今日让你误食了温壶酒所制的毒药,所以才失忆的。”

      ??苏暮雨仔细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娃,长得和他极像,只是一双杏眼却和旁边巧笑倩兮的女子一模一样,又大又亮。本来还有一分怀疑的苏暮雨,如今看到这张脸,真是百分百的相信了。

      ??不过想到刚听到温壶酒三个字,苏暮雨眉心又跳了跳:“她怎么会有岭南温家那位毒菩萨的毒药?”

      ??白鹤淮无奈的揉了揉花奴的头顶,补充道:“忘了说了,我爹是苏喆,我娘是温壶酒的亲妹妹。”

      ??苏暮雨倒吸一口凉气,止不住咳嗽了一声,心道他娶的这位夫人真是好大的来头啊,苏暮雨被喆叔是温家女婿的事儿惊的一愣,低声说道:“…原来如此…”

      ??白鹤淮忍不住吐槽:“没想到你早几年的时候这般话少。”

      ??苏暮雨一愣:“抱歉,我确实不善言辞。”

      ??花奴不可置信得看着苏暮雨,撅了撅小嘴以示不满:“爹爹不仅忘记了花奴,连娘亲和姥爷都忘记了吗?”她转头看向白鹤淮,一脸认真的问道:“娘亲怎么办呀?要不然给花奴换个爹爹?”她转头看了一圈,指着苏昌河问道:“昌河叔叔你喜欢吗?”

      ??趁白鹤淮暴走之前,苏昌河急忙从苏暮雨怀中捞出花奴,一边抱着她快速离开房间一边说道:“小花奴,这话可不敢乱说呀,你娘会毒死我的!暮雨,有什么问题就问你家神医。我带着她去找朝颜啊…诶哟,不准揪我胡子,小姑奶奶…”

      ??苏暮雨心道:朝颜她不是应该在家园吗?听这话也来了南安…他看着坐在桌旁揉着眉心的美貌女子,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苏暮雨想了想,还是问道:“刚才那个孩子…”

      ??白鹤淮瞥了苏暮雨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是咱俩亲生的,有些调皮。”

      ??苏暮雨点了点头,也在桌边坐下,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看来白神医一直在吃着的桂花糕味道着实不错。苏暮雨姿势优雅的吃了一块糕点,又喝了半杯茶,平复了一下心境,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以白姑娘的容貌和师门,想必追求者甚多,为何会下嫁于苏某呢?”

      ??白鹤淮憋了憋嘴,调侃道:“当然是方便你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我呀,毕竟你承诺过要保护我。”

      ??白鹤淮似乎是想起了那时的场景,眉眼瞬间温柔了几许,她眼含笑意,抬眼直勾勾的看着苏暮雨,继续说道:“长得好看武功又高,还懂得温柔小意,相处起来让人十分愉快。除了对金钱毫无概念之外,可以称得上一句完美。苏公子是对我的眼光有质疑吗…”

      ??苏暮雨听到白鹤淮说他温柔小意,惊讶的挑了挑眉,他稍微弯了弯嘴角,说道:“白神医能给我讲讲我们是如何相遇的吗?”

      ??白鹤淮眉眼弯弯的笑道:“那还要从你二十岁那年,大家长刺杀唐二老爷中了雪落一枝梅说起…”白鹤淮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给苏暮雨简单讲述了一下他们这五六年的经历。

      ??苏暮雨认真的注视着她,眼神渐渐温柔了起来。这般明媚洒脱又如冬日暖阳一般让人珍视的女子,处处帮他助他还给了他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鹤雨药庄…

      ??苏暮雨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什么人,可如今听到他们的过往,他似乎又觉得,他会爱上这样一个女子简直太正常了…不止是他,任谁都会心动吧。

      ??待白鹤淮吃完了最后一块桂花糕,她拍了拍手指,抬眼看向苏暮雨,露出明媚的笑容,“大概就这些了,关于暗河改成星落城,具体的那些事儿你还是要问问苏昌河那坏家伙。”

      ??苏暮雨点了点头:“我…平常是怎么称呼你的?”

      ??白鹤淮轻轻一笑:“成亲前叫神医,成亲后称夫人多一些,偶尔也呼鹤淮。你要是不习惯这么叫,继续叫我神医也行。”

      ??苏暮雨点了点头,“刚才提到的那两柄剑——鹤雨和无忧,我可以看看吗?此处,是我的房间吗?”

      ??白鹤淮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道:“这是你的书房,不过比起书房你喜欢在东面的观雨阁呆着。鹤羽剑被你放在木匣里了,无忧剑在伞柄里,你的伞呢?哦…在这儿立着呢。”

      ??苏暮雨接过白鹤淮递给他的伞。伞十分有分量,伞骨里插着十八柄钢刀,可伞面却不是他常用的黑色,而是仿若江南山水一般的青绿色,细看上面还画着仙鹤飞舞。伞柄里藏着的也不是他那柄被称为细雨的杀人剑,而是号称十大名剑中最美的一柄剑:无忧。

      ??苏暮雨拔出无忧剑,眼睛一亮,无忧剑剑身通体莹白、确实是一柄极美的剑,无愧最美之称。

      ??他又从白鹤淮找到的木匣里取出被收藏的极其用心的鹤羽剑,其剑柄被做成了羽毛形状,上面还镶嵌着一块红宝石,很是好看。苏暮雨取出了长剑,转头看向白鹤淮,问道:“是用了我们二人名字命名的吗?”

      ??白鹤淮脸一红,急忙摇头:“鹤羽剑,仙鹤的鹤,羽毛的羽,当时让人从名剑山庄给你取的。这名字还真就是…恰巧罢了。”

      ??苏暮雨嘴角微微上扬,看到剑穗上的仙鹤和下端的长盘结,上面还绣了一个雨字。心道:怪不得这么宝贝这柄剑,想来是定情信物。

      ??白鹤淮看着苏暮雨把玩着鹤羽剑的剑穗,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打开书房的门,说道:“我去看看小花奴,一会儿便回来。你在这里随意转转吧。”

      ??苏暮雨看着白鹤淮出门左转去了前面的院子,抬眼,就看见苏昌河正悠闲的斜卧在南边二层楼的屋檐上喝着酒。看到苏暮雨出了书房,朝他随意的挥了挥手。

      ??苏暮雨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屋檐,从苏昌河手中接过一壶酒,尝了一口,略微惊讶的说道:“此酒甚好。什么名字?”

      ??苏昌河笑道:“满城香,你俩成亲时用的便是此酒,你家神医的表哥酒仙百里东君酿的,能不好喝吗?”

      ??苏暮雨点了点头,百里东君是白鹤淮的表哥,他家里有酒仙送的酒,很正常。至于某人是不是偷偷取了来喝,就未可知了。

      ??苏暮雨仔细地看了看苏昌河,虽然桀骜不驯的气质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但他眉眼间的戾气已然少了很多。

      ??苏暮雨:“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苏昌河勾唇一笑:“都听你家神医说了?”

      ??苏暮雨点了点头:“简直令人不可置信,我们居然真的改变了暗河,而且,我居然会娶妻生子。”

      ??苏昌河:“现在已经叫星落城了。”他拿胳膊肘顶了顶苏暮雨,调侃道:“说说,你失忆后初见神医,是不是觉得心跳加速、一见倾心?”

      ??苏暮雨瞥了眼调侃他的好兄弟,问道:“我们感情应该很好吧。”

      ??苏昌河点了点头,喝了口酒,笑道:“当年大家长中毒请她来医治,三家家主都不想大家长活下去。我在九霄城的蛛巢里刺杀她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可惜啊,最后被你拦了下来…”

      ??苏昌河看着苏暮雨冷嗖嗖的眼神,噗嗤一笑:“听说后来你转头就把自己赔给了她。再后来啊,你跟着白鹤淮体验了人间烟火,便把她身边当做了家…除非有事儿否则根本不回暗河。对了,你每日替她去买点心,遇上限量款的,居然一大清早就去排队去买,啧啧,简直给她宠得她无法无天!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在她面前有多怂…当然,喆叔更怂。我们暗河的傀啊…”

      ??苏暮雨抬手喝了口酒,有些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在街市里排队买点心的,但似乎还挺温馨。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开始微微上扬,便听苏昌河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正如上任大家长所言,白神医她确实是个妙人,一路走来也帮了我们良多,没有她,很多事情都不会这么顺利。不过…”,苏昌河语调突然一变:“能和我们暗河做朋友,可见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贪财又好色,哈哈哈哈…”

      ??苏暮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不信。

      ??苏昌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不信啊,听说当年她给大家长解毒解到一半,加价问你要去了九霄城的蛛巢。至于好色这点,她都把我们暗河百年第一美男子拐跑了…足以证明!”

      ??苏暮雨仰头喝了口酒,笑道:“看来神医她的医术确实厉害,眼光…也不错。”

      ??苏昌河一愣,看着苏暮雨眉眼间的笑意,不可置信的问道:“喂~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维护上了!对了,你家神医还精通毒术,岭南温家嫡传,可别大意了!”

      ??苏暮雨刚要回答,便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一眼看去,正是白鹤淮回到了后院。苏昌河迅速的从苏暮雨手中吸走了酒壶,一个翻身就悄然从二楼的窗户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暮雨一怔,脸微微一抽,心里吐槽道:到底是谁怂啊…

      ??白鹤淮听到动静,转头便看到稳稳落在她身后的苏暮雨。

      ??白鹤淮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挽他的手臂,可在碰到他的衣衫时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苏暮雨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白鹤淮将手背在身后,笑道:“我去看了看小花奴,她已经歇在了朝颜那里。走吧,我带你转转。”

      ??苏暮雨跟着白鹤淮在自家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他们的屋子。

      ??白鹤淮指着一楼的东次间,说道:“这里面左手边第二个衣柜放着你的衣服,碧纱橱后还设了暖阁,失忆的这段时间你若不习惯与我同榻,可以在这儿或者你刚刚的书房里休息。对了,咱俩的卧室在楼上。”

      ??苏暮雨闲庭信步的走上二楼,推开门,是一间布置的极为温馨的卧室。卧室还连着一处耳房,里面放着矮榻和小孩儿的物品,很明显是小丫头的房间。

      ??卧室里放着雕刻精美的木架子床,因为是夏天的缘故,上面挂着的是雨过天青色软烟罗的薄纱帐,床上四角还挂着银色的金属香囊球,空气中暗香浮动。

      ??苏暮雨看着银色香囊球,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装似不经意的问道:“这香囊球…”

      ??白鹤淮抿嘴笑道:“当然是你布置的了,香丸也是你准备的。觉得很熟悉?”

      ??苏暮雨点了点头,香囊球和熟悉的香气都让他想起了无剑城里母亲的房间。看着窗外的桂花树上一的轮新月,苏暮雨温柔的说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白鹤淮看着苏暮雨耳廓微红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突然拽了拽苏暮雨的袖子,问道:“你今晚准备睡哪里?”

      ??苏暮雨脸颊微红:“你若不介意…”

      ??白鹤淮笑着握住苏暮雨的手:“当然不介意啊…讨厌我这样吗?”苏暮雨满脸通红,摇了摇头。女子的手柔若无骨又绵又软,可他却无法好像没力气抽出自己的手。

      ??白鹤淮笑着突然凑近苏暮雨,问道:“那这样呢?”苏暮雨下意识的退后半步,一不小心坐在了床榻上。白鹤淮被他面红耳赤紧张的样子勾得玩心大起,直接坐在他腿上,双臂松垮垮的环住他的脖子。苏暮雨下意识的抬手扶上她的细腰防止她掉下去。

      ??感受着身前女子的峰峦起伏和调笑的目光,苏暮雨微微移开视线,脸上更觉得热的不行。他见过很多善于媚术的貌美女子,也丝毫不为所动。可眼前这位女子是他的妻,虽然没了记忆,但身体却对她极为习惯没有丝毫排斥。

      ??白鹤淮满眼笑意的正要继续逗下去,苏暮雨看着她漂亮如水的眼眸,声音有些轻颤:“鹤淮,别这样。”

      ??白鹤淮挑眉继续调戏道:“这样就受不了?!没想到暮雨你年轻的时候这般不经撩啊,哈哈哈哈,对了,你这个年龄不会连避火图都没看过呀?我去…”说着,白鹤淮就装作要起身去取画册的样子。

      ??苏暮雨一手按着她不让她起身,另一只手扣在她脑后,将她禁锢在胸前。苏暮雨喉头滚动,吻了吻女子的耳朵:“别逗我了,乖。”身上挂着的女子瞬间颤抖,带着哭腔呜咽着:“别亲那儿啊,苏暮雨…你故意的吧!不是失忆了吗?”

      ??苏暮雨勾唇一笑,低声说道:“也许是身体记着。”

      ??苏暮雨抱着白鹤淮走下楼梯,直径去了一楼东侧的耳房,他觉得那里应该是盥洗室。

      ??白鹤淮满脸通红,老老实实的快速洗漱好,先一步回了卧房,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床榻深处。等苏暮雨洗漱好换了亵衣回到卧室的时候,他的夫人已经睡着了。

      ??苏暮雨侧卧在床,随手放下轻薄的帐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因为是夏夜,她身上穿着几近透明的真丝薄纱亵衣,里面西子色的抹胸甚至看得清暗纹的花样。

      ??苏暮雨心道:芙蓉面,杨柳腰,无物比妖娆。当真是好颜色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好美色的,没想到居然娶了这般貌美的娘子。不仅貌美,还精通医术毒术,在江湖上就连辈分也高得离谱。他还真是,何德何能啊。

      ??苏暮雨忽然想到女儿花奴。虽然长得粉雕玉啄,看起来也十分聪慧,但确实…调皮了些。今日还说要换个爹,也不看他失忆是谁害的…没想到他自小乖巧,女儿却这般调皮…也许是像了夫人鹤淮?不过,血脉相连,还真是奇怪的感觉。明明没了记忆,可对鹤淮和花奴,他却觉得亲近无比。

      ??清晨,苏暮雨在窗外的鸟鸣中醒来,他怀中还抱着自家夫人。明明他睡的时候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的、中间还隔着可以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怎么睡着睡着就相拥而眠了呢。

      ??苏暮雨红着脸,想推开她起身又舍不得将她吵醒,他突然想起一个词:温香暖玉…苏暮雨温柔的看了一会儿白鹤淮,假寐休息。

      ??半个时辰之后,怀中的女子发出轻哼,看来是醒了。苏暮雨:“醒了?”白鹤淮搂着苏暮雨的腰,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好困啊,夫君,几时了?”

      ??苏暮雨被她的动作搞得满脸通红,心头痒的厉害。他轻呼了口气,压了压心头的悸动,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轻声回道:“大约辰时三刻了。”

      ??白鹤淮眼睛半睁、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苏暮雨,半晌:“今日药庄休息吗?你怎么陪着我赖床啊…等等,还失忆着呢?”

      ??苏暮雨无奈地点了点头,问道:“是还没有恢复,所以,我们一般每日都做些什么?”

      ??白鹤淮半闭着眼睛,打着哈欠,说道:“药庄开门的时候,我和朝颜每日坐诊。我这边一般未时前就完事儿了,朝颜那边有时候下午才结束;

      ??你一般会帮我去买药材,还有桂花糕。有时候还会在书房处理星落城寄来的公务,或者带着花奴看画册讲故事、去园子里玩,药庄忙得时候还帮我配药捣药;

      ??我爹有时候带着花奴出门逛街,有时候在药庄当护院,谨防医闹嘛!

      ??苏昌河平日里不在南安,最近来找你玩,天热的时候他爱给候诊的病人分西瓜…对了,舅舅前几日带着他小徒弟温良来看我们,现在就住在西边的客院,花奴最近都和他一起玩。

      ??对了,药庄的东面连着星落城在南安的驻地。”

      ??苏暮雨:“这么多人,每日的餐食都由谁来准备?”

      ??白鹤淮在苏暮雨怀中轻轻一抖,心道怎么失忆了还惦记着这些…她立刻睁开眼睛,郑重的说道:“当然是厨娘了!放心,咱家的厨娘手艺还不错,你想吃什么直接和她说就是。对了,你来过南安吗?”

      ??苏暮雨摇了摇头:“未曾。”

      ??白鹤淮道:“南安城里有座酒楼名为福寿楼,他家的洛白酒和桂花鱼不错,你很喜欢。”

      ??苏暮雨一愣,心道:我爱吃鱼?

      ??白鹤淮继续说道:“难得你失忆,我们今晚去福寿楼吃一顿吧!我下午带你城里去转转,晚上就去游船。”

      ??苏暮雨疑惑道:“怎么听起来我失忆,大家还要庆祝一下似的?”

      ??白鹤淮呵呵一笑,谁让某些人总拦着他们下馆子呢…“倒也不是庆祝。不用心疼钱,自从你们继承了黄泉当铺的暗河宝库,苏昌河就特别大方,一般都是他请客!”

      ??苏暮雨嘴角一抽,他都是苏家家主了,想必也不缺钱财。

      ??早膳过后,苏暮雨终于有机会好好的看看自己和白鹤淮的亲生女儿:温君安,小名花奴,今年两岁。

      ??苏暮雨和花奴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苏暮雨沉得住气,花奴却不行。她皱了皱小脸,轻轻的叫道:“叔叔?”

      ??苏暮雨眉头微蹙:“…叫爹。”

      ??花奴憋了憋嘴,有点想哭,但看着周围没其他人,于是作罢。她看着苏暮雨问道:“爹爹,你想起来我们了吗?”

      ??苏暮雨想起她昨日张罗着换爹、今日喊他叔叔的壮举,他的小棉袄还真是漏风的紧啊,苏暮雨面不改色的逗小花奴:“除了花奴,其他人我都想起来了。”

      ??花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花奴要换爹爹!呜呜呜,我觉得前几个月抱我飞高高的美人萧哥哥就不错。”

      ??苏暮雨眯了眯眼睛,琢磨了一下,她应该是说的是萧楚河。“花奴,你如果和你娘说想换爹的话,你觉得你娘亲是会换掉我还是换掉你?”

      ??花奴眼角一红,立刻委屈的哭了出来:“娘亲她最喜欢爹爹了,她每晚都和爹爹一起睡…肯定是换我了…花奴不换了!花奴不要离开爹爹和娘亲!”

      ??苏暮雨眼角一抽,听鹤淮说花奴从小他带的更多,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将花奴抱进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淡然的安抚道:“别哭。”

      ??苏昌河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小木鱼,难得见你也有这么有趣的时候。果然年纪小就是不一样呀!就是不知道白鹤淮看到你这么欺负她女儿,会不会找你算账。”

      ??苏暮雨轻轻一咳,移开目光,有些心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花奴都说她最喜欢我了…”

      ??苏昌河脸一抽,第一次觉得他兄弟也有欠扁的一天,这话说的,绝对是…恃宠而骄。

      ??苏昌河抬手摸了摸花奴的头顶的头发,“小花奴,昨天不是还说想让我当你爹吗?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花奴眨了眨眼睛:“娘亲喜欢美人,而且我长得这么好看,如果不选个美人当爹爹,那不一看就是假爹吗?”

      ??苏昌河嘴角一抽,堂堂大家长被如此嫌弃…要不是这孩子是他亲侄女,非把她头发削光了不可。

      ??苏昌河拍了拍苏暮雨的肩膀:“真不愧是你家神医的孩子,这么小就好色!”

      ??苏暮雨挑眉问道:“萧楚河,长得不错?多大年纪了?”

      ??苏昌河转着手中匕首:“长相还行吧,和明德帝不太像。算算年龄,有十八了吧。”

      ??苏暮雨点了点头,心道:他家女儿,还挺会挑人的…

      ??吃了午膳,白鹤淮带着苏暮雨出了鹤雨药庄,至于花奴,作为乱给人吃药的惩罚,被白鹤淮罚着跟温壶酒背百草纲目。

      ??她先带着苏暮雨去尝了杏彩楼刚出炉的桂花糕,又去逛集市买了些水果吃食。苏暮雨在熟识的商贩的热情招呼下开始还有点错愣,没多久就兴致勃勃的享受起这市集的烟火。

      ??白鹤淮看着苏暮雨从生人勿近的一脸冷清到温润如玉的礼貌公子,也不过是几刻钟的事儿,心想:她家苏公子真的是很喜欢这南安城的烟火气啊。

      ??酉时,两人按照约定来到了福寿楼与大家集合。苏昌河、苏喆、萧朝颜、温壶酒、温良和花奴,也刚刚在雅间落座。

      ??花奴一见到苏暮雨,便揪着他的衣袍,气呼呼的道,“爹爹居然和娘亲单独出门,不带花奴…”

      ??白鹤淮瞥了她一眼,“坐好吃饭。”

      ??花奴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爹爹、娘亲~花奴可以坐你们这儿吗?”

      ??白鹤淮看着女儿的可怜样,笑着点了点头。花奴立刻开心的拿着自己特制的小筷子在苏暮雨的腿上坐好。苏暮雨将碗碟移到她面前。

      ??苏喆喝了口酒,问道:“小暮雨啊,觉得南安城怎么样?”

      ??苏暮雨:“街道上车水马龙,市集里熙熙攘攘,是座十分美丽的城池,我很喜欢这里。”

      ??苏喆愣了愣:“你年轻的时候是这般能说的吗?”

      ??苏暮雨脸一红:“有感而发罢了。喆叔如今的打扮也更像一个普通家翁。”

      ??苏喆:“喆叔?这个称呼倒是许久不曾听你喊了。”

      ??苏暮雨一愣,轻笑道:“是呀,我也想不到有机会喊喆叔一声岳父。”

      ??苏昌河:“是呀,谁会想到喆叔还有个女儿呢,第一次见白鹤淮,他自己都没认出来,还直接动手给白鹤淮脸上划了一道子!”

      ??苏喆拿着烟杆儿往苏昌河肩膀上敲了一下:“臭小子!又说我坏话。”

      ??萧朝颜笑着看向苏暮雨:“雨哥,你觉得咱家药庄如何?”

      ??苏暮雨想了想:“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来看病的人也很多。”

      ??萧朝颜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说道:“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坐诊。”

      ??苏昌河:“药王谷太偏远,江湖上很多人都愿意来找咱们白神医救命,江南这片儿,白鹤仙子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就是诊费贵了些。”

      ??白鹤淮轻咳了一声,“生活无忧,才能安心治病呀。鹤雨药庄这么一大家子人,吃药能吃饱吗?”

      ??苏暮雨微笑着看向白鹤淮点了点头。

      ??苏昌河撇了撇嘴角,笑得十分欠打的样子,调侃道:“暮雨,失忆这么扯的事儿,你看来接受良好啊。”

      ??苏暮雨抬手夹了一筷子桂花鱼给花奴,一边剔鱼刺,一边说道:“现在的日子比我理想中的还要好些。”

      ??白鹤淮听着又是一阵心疼,她想起昨晚苏暮雨照到镜子的时候,突然感叹了一句自己如今这般健康的面色,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立刻给他也加了一筷子桂花鱼,“夫君多吃点。”

      ??苏昌河挑了挑眉:“你理想中的?脱离暗河,去往家园隐居?”

      ??苏暮雨点了点头。

      ??温壶酒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鹤淮成亲前,他专门和苏喆打听过暗河的无名者制度,无名者出身的这群孩子就和那养的蛊虫一般,拼命厮杀也只为了活命。暮雨这般的人,真的很难想象是从那样的尸骸炼狱中走出来的。听说现在的星落城再没有无名者制度,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白鹤淮:“明日药庄休息,我准备带暮雨去钱塘城散散心。他现在的功夫,安全上应该没问题吧?”

      ??苏昌河脸一抽:“暮雨十六七的时候,已经是我们暗河的傀了。阻止魔教东征的时候也杀了很多魔教天境长老,白神医,你这担心真是多余了些。”

      ??苏暮雨看了眼苏昌河:“失忆前的我,什么水平?”

      ??苏昌河说道:“前几年你入了半步神游。这几年你出手不多,但实力愈强。”

      ??苏喆:“百晓堂的冠绝榜虽已封榜多年,但若重开,我估计你必入三甲或入二甲。”

      ??白鹤淮一愣:“这么厉害啊?”

      ??苏昌河点了点头,喝了口酒:“差不多吧。”

      ??白鹤淮笑着道:“看来我在江湖上可以横着走呀。”

      ??温壶酒呵呵一笑:“要不是你成亲前一直隐瞒自己是温家人的事儿,凭你表哥百里东君你也可以横着走。”

      ??白鹤淮嘻嘻一笑:“提他拉低我辈分呀。”

      ??苏暮雨看着白鹤淮下巴轻扬,娇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对她说道:“不必担心,现在的我也可以保护你。”

      ??花奴虽然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但也学着爹爹的模样,和白鹤淮说道:“不必担心,花奴也会保护好你。”

      ??白鹤淮被一大一小逗得直乐,摸了摸花奴头顶,“谢谢花奴!那你要好好吃饭,长大保护娘亲呀!”

      ??温壶酒:“说起花奴,确实是个好苗子,我今日教她识药材,她记得很快,分得很清楚。”

      ??白鹤淮一惊:“花奴才两岁啊…”,苏暮雨之前只是给她读读故事,看画册罢了,没想到居然如此早慧。

      ??温壶酒:“不奇怪,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聪慧。”

      ??白鹤淮点了点头:“既然花奴有学医的天赋,那我以后每日也教上她一个时辰。”

      ??白鹤淮笑着注视着身边一大一小,苏暮雨不知为何对于给花奴夹菜极有兴致,持续的让女儿碗里的菜品保持种类丰富,花奴在努力的吃着碗里不怎么减少的菜,遇到不爱吃的还将它往饭下面藏一藏。

      ??用过晚膳,苏暮雨熟练的抱着花奴,随着白鹤淮一起坐花船游河。甲板上,花奴骑在苏暮雨的脖子上,放天灯的时候开心到差点栽进河中,还好苏暮雨手疾眼快的拎住了她。

      ??夜晚,月光如水,银色的光芒洒在卧室的帐子上。白鹤淮已经睡熟了,一刻钟后自然的滚进他怀中。

      ??苏暮雨低头用唇轻轻碰了下怀中娇妻的眉心朱砂痣,突然有些害怕现在的日子只是他的黄粱一梦,醒来后他还是带着鬼面的傀,还要每日去四处奔波取人性命。

      ??他抬手搂紧了白鹤淮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一头青丝之中,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木樨香。他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安心感遍布全身,“鹤淮…鹤淮…”苏暮雨轻念着,声音里又说不出的辗转悱恻,他闭上眼睛,很快的便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鹤雨药庄休诊日。

      ??昨夜睡的迟,白鹤淮仍然在补觉。苏暮雨抱着醒来后就爬上他们的床榻的花奴,下楼去书房里找画本子给她读。

      ??苏暮雨看到一楼西次间的书房里那一架子的话本子和贵妃椅之时,立刻脑补出白鹤淮一边吃桂花糕一边半卧在贵妃椅上看话本子的场景。他随便拿出一本,可刚看了两页,就发现这话本子得主人公的名字和设定竟和他们夫妻完全相同。苏暮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又从同一层书架上拿出几本,可一看,竟也全是以他俩位主角的话本子…

      ??等白鹤淮睡醒下楼的时候,便看到苏暮雨面前堆了好几本话本子,怀中抱着花奴,拿着一本带着图画的《山海经》在给她讲。

      ??看到她下楼,微微一笑:“夫人醒了?早膳已经送来了。”

      ??白鹤淮看见封皮,笑着问:“山海经?花奴能听得懂吗?”

      ??花奴点点头:“娘亲,爹爹讲的很有趣,花奴喜欢。”

      ??一家三口用了早膳,花奴被温良带去玩,白鹤淮正从衣柜里选出今日出门两人的衣衫,突然听苏暮雨问道:“为何书架子上放着很多关于我们的话本?”

      ??白鹤淮挑眉一笑:“你看了?”

      ??苏暮雨点头:“翻了几页。”

      ??白鹤淮:“你当年进了百兵榜,连着鹤羽剑也出了名。后来我们成亲,大家便以为鹤羽剑的名字是自从我们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引来好多少年剑客效仿。后来江南才女谢飞萱以我们为主角写了本小说,一时间洛阳纸贵,然后就出现了很多本以我们为主角的画本子了。那书架上整整一层,都是。”

      ??苏暮雨被书的数量惊得愣了愣神,“这么多?”

      ??白鹤淮点了点头:“一个顶尖杀手一个药王谷神医,一个杀人一个救人,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偏偏碰撞出这江湖上最纯粹的爱意。怎么样?听起来就很引人联想吧!不过,如果能将主人公换个名字,就更好了…”

      ??苏暮雨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你昨日说我们今日去钱塘城?听说那里有学宫坐阵,不简单。”

      ??白鹤淮:“我们就是在钱塘城初遇的,后来暗河血之夜后你还和我在钱塘城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那里锦悦记的桂花糕十分好吃!”

      ??苏暮雨点了点头,对于她的这位夫人来说,桂花糕好吃,确实是个重要理由。

      ??白鹤淮眼睛弯弯,对苏暮雨笑道:“你当年在钱塘城也算是招惹了半个城待字闺中的女子啊…”白鹤淮心里补充道:如今失忆,故地重游,若再遇上,一定十分有趣…

      ??苏暮雨微微一愣:“…啊?”

      ??白鹤淮眼睛一亮:“苏公子芝兰玉树,那些女子一听说你尚未婚配,便每日一大早就来药庄排队,只为了看上苏公子一眼,喝你熬地一碗板蓝根。当年从早到晚药庄里都十分热闹,诊金也挣了不少,咱们鹤雨药庄,最初就是用钱塘城挣得银子盖的!”

      ??苏暮雨:“板蓝根能挣这么多诊金?”

      ??白鹤淮:“嘿嘿,因为是苏公子熬的呀!一碗板蓝根十两银子!你都不知道,当年咱们苏大美人在钱塘城的身价啊,那是相当了得!”

      ??苏暮雨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听起来都觉得这药庄不太正经的样子。

      ??

      ??本来是夫妻二人的行程,但出发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大家子。

      ??钱塘城,西湖画舫上。

      ??白鹤淮和萧朝颜拿着菜谱点着午膳,苏喆叼着烟杆悠闲的坐在一旁,看着温壶酒将游船上美艳的老板娘逗得脸都红了。苏暮雨和苏昌河站在甲板上,看着温良带着小花奴跑来跑去。

      ??苏昌河:“好久没来钱塘城了,荷花开的真好。”

      ??苏暮雨:“有诗言:遮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昌河:“你如果不拿剑,还真合适当个诗人啊。钱塘城,我们当年就是在这里遇见你家神医的。”

      ??苏暮雨:“我听她说了,你们堵在白鹤药府的门前,却没认出来她其实就是辛百草的师叔。”

      ??苏昌河:“唉,我们都以为辛百草的师叔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谁想到居然是个年轻貌美胸大腿长的红衣小娘子。”

      ??苏暮雨轻咳了一声:“幸好没认出来。否则喆叔怕是要真去当和尚了。”

      ??苏昌河:“你不是应该先担心自己没了老婆?”

      ??苏暮雨一顿,换了个话题:“听说雨墨和唐怜月几年前成亲了。”

      ??苏昌河:“对,在锦城办的,还是你送的嫁。不过你记忆中雨墨应该刚和你说过非君不嫁吧!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小失落?”

      ??苏暮雨摇了摇头:“我只当雨墨是妹妹,她能找到暗河之外的良人,很好。怜月使对她如何?”

      ??苏昌河:“雨墨妹妹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唐怜月那木头虽然不解风情了些,但还是被雨墨拿捏的死死地,放心吧。”

      ??苏暮雨点了点头,突然嘴角上扬,说道:“鹤淮说柳月公子的徒弟落霞仙子被你拐去了星落城。”

      ??苏昌河:“没想到你还挺八卦。”

      ??苏暮雨:“对抗魔教东征的时候曾和她打过照面,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

      ??苏昌河:“好兄弟,我都感动了!你居然知道我喜欢的类型?”

      ??苏暮雨点了点头:“听昌离说过,你喜欢长的好看的。”

      ??苏昌河:“何止是好看,不是绝色美人,我苏昌河还看不上呢。”?

      ??苏暮雨看着苏昌河轻松的笑容,心道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了,那就好。

      ??

      ??一刻钟后,苏暮雨拎着为了采莲蓬差点掉进湖里的花奴,走进船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白鹤淮的身边,他将莲蓬递给白鹤淮:“尝尝看,很新鲜。”

      ??白鹤淮:“居然找到了莲蓬?”

      ??苏暮雨:“花奴看见的。”

      ??花奴在一旁看着白鹤淮取出莲子吃,立刻眼巴巴的身手说道:“娘亲,花奴也要。”

      ??白鹤淮摇了摇:“你还太小,不能生吃莲子,不过莲子煮的汤、熬的粥可以喝。”

      ??花奴立刻看向萧朝颜,眼睛又大又亮:“花奴想喝姑姑做的冰糖莲子羹。”

      ??萧朝颜笑道:“好呀,晚上给你做。”

      ??花奴又看向苏昌河:“昌河叔叔,我们下午陪一起摘莲蓬好不好?”

      ??苏昌河无奈笑道:“怎么不找你爹?”

      ??花奴小手一摊:“早上爹爹就说了要陪娘亲去逛市集买桂花糕。”

      ??苏昌河有点无奈,怎么不管失没失忆,他的苏家主还是心心念念给神医买桂花糕呀!

      ??

      ??夏日午后,温良陪着花奴在花丛中找莲蓬,苏昌河头盖斗笠躺在船坞上,身手利索的飞出寸尺剑帮花奴摘莲蓬。

      ??苏喆和温壶酒在船舱里一起慢悠悠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喝着酒,偶有微风拂过,好不惬意。

      ??白鹤淮此时正带着苏暮雨和萧朝颜,坐在锦悦记的二层阁楼里,一边吃着甜点一边欣赏湖上美景。

      ??白鹤淮拿着白色的汤匙搅了一下加了碎冰的杨梅妃子饮,梅子色的汤汁里有去了核的白冻冻的荔枝和新鲜的杨梅。

      ??她尝了一口,直呼好喝,随即又要了五份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打包带走。她将手中的白瓷勺递给苏暮雨:“尝尝这个,很是消暑。”

      ??苏暮雨自然而然的接过白鹤淮用过的勺子,喝了一口,“确实不错,回家可以试着做做。”

      ??萧朝颜连忙叉开话题,举着手中的桂花糕,说道:“哥,这家的桂花糕还真是不错,怪不得师父每次都惦记着钱塘城的桂花糕。”

      ??白鹤淮:“那当然了,江南这片儿这儿的桂花糕这里是做的最好吃的!”

      ??苏暮雨:“那我们为何要定居南安城呢?”

      ??白鹤淮无奈笑道:“当年我们一起在钱塘城呆了不久便有儒剑仙前来寻你。这里有学宫坐阵,总归不如南安城方便。”

      ??苏暮雨心中轻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们才在南安城新开了鹤雨药庄,说道:“委屈神医了。”

      ??白鹤淮笑着摇了摇头:“南安城也很好啊,人美景美,我很喜欢,哪里谈得上委屈二字。”

      ??苏暮雨眉眼温柔:“还是多谢神医照顾我了。”

      ??白鹤淮噗嗤一笑,托着腮看着苏暮雨:“你这么客气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啊…”

      ??萧朝颜附和道:“哥,当年你二话不说把我从家园带出来,直接托付给我师父的时候,都没这么客气!”

      ??苏暮雨挑了挑眉,看来他对神医,确实是极其的信赖,关系也很亲密。

      ??

      ??出了锦悦记,萧朝颜拿着打包好的甜品回去船上,苏暮雨和白鹤淮悠闲的逛着集市。偶尔有认出苏暮雨的,还过来与他打招呼。

      ??走着走着,就到了曾经的白鹤药府,白鹤淮推开紧闭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们几个月前从雪月城回南安的时候,曾在钱塘城住了几日,所以院子还算是整齐,只是落了一层灰。

      ??苏暮雨环顾四周,突然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仿佛一闭眼,白鹤淮就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摇着团扇,看着话本子,吃着粉色的糕点。粉色的,叫…什么来着…

      ??又一闭眼,仿佛看到自己端着一碗面递给白鹤淮,白鹤淮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苏暮雨揉了揉额角,抬眼看见白鹤淮正笑着看向他,介绍道:“我们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阵子,你就住在西面的厢房。”

      ??苏暮雨指着院中的竹椅:“神医是不是曾经坐在那里吃…花见饼?”

      ??白鹤淮眨了眨眼睛:“你想起来了?那花见饼可是锦悦记的招牌,可惜每月只卖一日,你当年为了让我吃你做的饭,天没亮就去排队买。”

      ??苏暮雨笑着说道:“是想起了些片段,看来我当年厨艺不佳呀…。”

      ??你现在的厨艺也不怎么样…白鹤淮嘴角一抽,默默吐槽道。

      ??苏暮雨:“我们今晚便住这里吗?我去打扫一下吧。”

      ??白鹤淮急忙摆手:“咱们就停留一日,还是住客栈吧,方便。舅舅说你会失忆个十来日,怎么才第三日就…难道是这药放了十来年,效果减弱了?还真有可能…”

      ??苏暮雨附和道:“神医说有可能,便是有可能,那我再多看看。”苏暮雨环顾四周,抬脚便进了堂屋。

      ??突然,苏暮雨转头看向半掩的大门,还将背后油纸伞握于手中。有一位武功极高的人,来了。

      ??白鹤淮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药庄门口。片刻后,一位白衣书生出现在了门口。

      ??白鹤淮轻轻一笑,他俩在这钱塘城与书剑仙谢宣还真是有缘啊。苏暮雨一看到谢宣,也将伞收了,拱手说道:“居然碰见了谢先生。”

      ??白鹤淮挽上苏暮雨的胳膊,笑道:“谢先生怎么知道我们在此?”

      ??谢宣也拱手行礼,笑道:“偶然路过,听到院内有动静,没想到真是你们夫妻二人。来钱塘城游玩吗?”

      ??白鹤淮:“先生所猜不错。不光我俩,先生讨厌的那个家伙,如今正在西湖上带着花奴摘莲蓬呢。”

      ??谢宣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笑道:“哈哈哈哈,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对了,苏兄的厨艺如今可否有进步啊?”

      ??苏暮雨看向白鹤淮,白鹤淮轻咳一声,斟酌道:“多谢先生赠书,如今暮雨也算是有几道拿得出手的料理了…”

      ??苏暮雨听到白鹤淮的话,朝着谢宣微微一笑:“先生若来南安,定要来尝尝我的厨艺。”

      ??谢宣拱手笑道:“一定!今日我还有要去趟学堂,就先告辞了!二位,再会。”

      ??两日后,南安城,鹤雨药庄。

      ??深夜子时三刻,苏暮突然睁开了眼睛,大量的记忆如翻滚的潮水一般向他袭来,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怀中的白鹤淮听见他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他眉头紧蹙,似乎头痛欲裂的模样,连忙握住他的手腕。

      ??苏暮雨安抚道:“不用担心,只是刚刚恢复了记忆,有些晕眩罢了。”

      ??一柱香后,白鹤淮松了口气,放开苏暮雨的手腕,说道:“应该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以防万一,明日再让舅舅给你瞧瞧。他自己做出来的毒药,他再清楚不过。”

      ??苏暮雨看着白鹤淮,突然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低沉的嗓音在白鹤淮耳边响起:“夫人~”

      ??听着苏暮雨缠绵缱绻的声音,白鹤淮浑身一麻,双颊立刻染上了红晕,她轻轻的拍了拍苏暮雨的后背,故意逗他:“这几日都没人听你我喊夫人,是不想还是不敢啊?”

      ??苏暮雨无奈得低头看着白鹤淮,眼神温柔如水,摸着她的脸颊,吻上了她的红唇。

      ??一个时辰后,白鹤淮有气无力的掐着苏暮雨的腰,闭着眼睛说道:“过了过了!今晚到此为止。”说罢,不等苏暮雨反应,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暮雨看着怀中的美人,替她换上干净的亵衣,摸着她如上好的锦缎一般的长发,温柔的吻了吻她眉间的朱砂痣,轻声道:“鹤淮,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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