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记得那夜的雨》乌衣巷

4、由香子

　　睡着的时候总是做着悲伤的梦，梦里梦外的由香子总是止不住地流泪，还有悲伤的预感无止境地纠缠。都是橘裕老师《人形师之夜》中第四个故事“迷失的心”里讲不尽道不完的凄婉。“迷失的心”是个短篇，却每每让我落泪，那夜雨，更是由香子永远的梦魇。
　　对其他人如杉菜琴子的雨夜，毕竟只是故事的一个插曲一个转折，之后仍然是皆大欢喜，对于伊角或者其他失败的人，又是一个奋斗的起点，伤心难过都是难免的，然事过境迁的时候完全可以一笑置之，“迷失的心”里由香子却不可以，因为，濑尾夏生死了。
　　故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没有另一种结局。

　　那一天下着雨，站在打着伞的由香子对面的夏生正在道歉，由于他为了打工又一次的爽约。带着一个戒指……
　　那是由香子一直期待着的旅行，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爽约了就想用这个来打发我，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我看了就讨厌！”愤愤的由香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决绝的意味：“如果做不到，当初就别和我约定，骗子！”她没有接过戒指，怒火中烧的她并没有想到太多，太多关于他的心情，关于戒指的意味。本以为，这只是无数次相爱的人寻常吵架中的一次，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那天……夏生死了。
　　和正在打瞌睡的货车司机迎面相撞。或许是因为下雨视线模糊看不清路况……但又好象是打工快要迟到了所以……
　　打工是为了赚取两个人旅行的费用以及戒指的钱。

　　大雨中……淅沥淅沥的雨声杂和着鼎沸的人声好象极近，又好象极遥远…声音们都很模糊…却又很清晰……在由香子的耳边。
　　还有地上四处流淌着的水，红色的水，跟着雨水四处蔓延。
　　耳边有风声，又有遥远的说话声——
　　“有没有证件证明死者身份？”“有，这是他的学生证”…
　　“尽快向他家人联络，请他们来对证身份并认领尸体”…
　　……“喂，小鬼！外人是不可以进来的！”
　　由香子的声音木木的，也是好象很近…又很远，飘渺地让人抓不住几乎听不清楚。
　　“……我……我认识他”
　　长发跟前额的刘海盖住了由香子低着的头，这时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声音却是木然的好象失落了灵魂，“我是…我是这个人的……”
　　抬起头来终于看见了她的脸，由香子的脸上也是木然的眼里没有泪水，细细的嗓音也没有悲伤或者后悔什么的，事情发生地太多来得太快，反而整个人都没有伤心，只是脑子跟身体都再没有了感觉。

　　……
　　葬礼过后家人就不见了由香子的踪影。
　　又是一个不祥的夜雨，雨下得很大没有带伞的由香子茫茫然感觉自己好象漂浮在空中……冲向了马路上……

　　……结果是，由香子没有事。出现了一个男生救下了她，这个男生只是个人偶，夏生求人形师帮助暂留人间的人偶，陪着丢了记忆的她，短暂的温馨之后必然的结果又只能是……

　　雨天，实在不是一个离别的好日子呢。
　　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关于这个故事。却发现自己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枯燥贫乏的词汇中什么伤心、悲伤、悲痛之类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感觉，辞穷了。
　　讲完了故事，故事本身深深打动了我，让我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也许，一直记得这个“迷失的心”这夜雨，就已足够。
　　个中滋味，如人饮水罢。

　　——END——
　　2004.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