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路人小姐想送给奈落一朵花》佐拉伊斯尔

25、第二十五朵花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奈落身上的坏带了些孩子气意味。

　　分明做着恶劣之事，却又表现得好像谁都欠他一样，知道对方不喜欢，就更要将伤疤反复撕裂，让那人痛不欲生。

　　这一切所作所为的动机纯粹如孩童，他仅仅只是留下印记，再把自己的过错摘得干干净净。

　　正如他强塞给自己的那支荆棘花，扎进肉里，刺出了血，又装作无辜。

　　“疼吗。”奈落平静得过分，嘴里是关切的话语，指尖却在血珠溢出口狠狠碾过，刺得她身躯微微颤栗。

　　零用眼睛描摹出他的轮廓，这样贴近的距离，她反而更看不透他了。

　　她垂眸，“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没了自保能力之后，应该乖乖待在你身边。”零仰头靠近，托住他的双颊。

　　“奈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半妖沉默半晌，哂笑道：“对。”
　　“这就是我想要的。”

　　“骗子。”

　　灼人的温度顷刻间抽离，她不再亲昵抵着他的下颌，也不允许这家伙捏她伤口，但她终究还是没舍得置之不理。和往日一样，零依偎在那身柔软紫衫里，静静坐着。

　　回到城堡后，奈落再没穿过悬崖边那套冰冷的骨刺盔甲，大概也是明白，那东西实在扎人。
　　她很不喜欢。

　　带刺的花被随意丢在一旁，摔散了花瓣，奈落余光瞥了两眼。
　　下秒，几只最猛胜飞进来，将零散的花叶叼出窗外。

　　怀里的人已经习惯这套流程，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奈落纵容她不算好的脸色，葱白的手指撩起一缕发丝，吻了吻，然后放下，又不安分地挪到小腹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这里是我的。”他满足地低笑出声。

　　零静默。

　　他是说那里的所有权……
　　还是里面滚烫、偶尔摇晃着的□□。

　　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是很想回应。

　　“你还想把自己困在这里多久，四魂之玉……”她微微停顿，“不打算继续找了吗。”

　　“当然要找。”

　　奈落脸色很快冷下来，他似乎不是很情愿谈起四魂之玉，也对，毕竟是要与其同归于尽的存在。

　　如果玉败了，他就败了。
　　代价不是他所能承受起的。

　　零借此乘胜追击，不想放过一丝了解信息的机会：“你把任务交给神乐她们了？还有赤子 ？那孩子探听心灵的能力，是挺厉害。”

　　奈落嗤笑：“他可不是什么孩子。”

　　说完，他又恶趣味地按了按她的小腹，“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不，她不想。

　　但是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问他：“你生？”记得他曾经提过一嘴，怀孕什么的，对她而言只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就不太可能说的是她了。

　　房里光线昏暗，他眼尾发红，似有阴鸷闪过，又瞬间被平复得很好。

　　“嗯。”

　　从前制造出来的都是有妖怪意识的分身，如果想造一个会正常长大、有他们基因的孩子，倒也有办法。

　　只不过，他并不想多出一个东西分走她的关心。

　　零没有赤子那样洞察人心的能力，猜不透奈落此刻想法，但她能感受到这只脆弱半妖突然低落的情绪，不禁又叹了口气。

　　“还是别了，我不喜欢小孩子。”

　　话音刚落，她貌似听见某人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一定是错觉，奈落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情绪外放了。

　　但是……他绝对因此变得愉悦了些，妖怪温凉的脸颊在蹭来蹭去，后颈痒痒的。

　　陪奈落闹了这么久，任他暗戳戳地用点“小伤”提醒自己听话，没有表现出抵触和不满，他的心情应当很好。

　　可惜，待会大概就要晴转阴……不，转暴雨。

　　零漫不经心提起他这些天刻意避开的话题，“话说回来，杀生丸最近有再找你的麻烦吗，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城堡里，但你也趁我睡觉时出去过吧？你们有再见面打架吗？”

　　“你关心的是他还是我。”

　　又来了。

　　“当然是你——”听到这四个字，奈落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不过他是我的朋友，我也是有点担心的。”

　　空气又开始凝固，四周猛然降温，如果没有那层薄薄的衣料隔着，她或许会被奈落身上如蛇般阴冷的体温冻死。

　　“呵。”一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触手伸进衣服里，像是警告，猝不及防「咬」了她一口。

　　“离开人见城的日子，你过得很好，认识了不少……朋、友。”

　　他是泡醋里长大的吧？！

　　不过下定决心要谈及其他人，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没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奈落即便生气，最多也就是用类似送荆棘花那样的小手段。
　　看似高高在上的威胁，实则自卑忧惧。

　　他就是这样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半妖。

　　“因为他们待我好啊，身边有很多朋友，热热闹闹的，心情也会变好。”

　　奈落抱着她转过身子，让她坐在自己一边胳膊上，再将胸前一缕黑色卷发塞到她手里——他知道她喜欢他的头发。
　　“不够？”

　　他是在说，有他还不够吗？

　　零的眼眉弯弯勾起，身子从他臂间滑落，主动跳进蜘蛛穴密密麻麻的织网里，双手捧着他的脸还不够，腿更是肆无忌惮勾上他劲瘦有力的腰，环坐在胯上。

　　“不一样啊。”
　　“他们是朋友，你是恋人。”

　　仅此一句，就哄好了这只心思敏感的妖怪，他那双红瞳淡了几分，不像先前那样浓得几乎滴出血。

　　“花言巧语。”

　　那又如何，反正是有用的，而且她说的明明是真心话。

　　“你想打听的，其实是那个叫戈薇的人类。”奈落的分析还真是准的可怕。

　　心思被拆穿，她干脆直白应下：“没错，我很想知道戈薇的近况，再次从那女孩面前被带走，她肯定会很担心。”

　　“至于杀生丸，我就是好奇一下，虽然他不知道我力量消失的事，但那刀落得也太利落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最后惊慌失措的表情，还以为这家伙是打算把她和奈落一起斩了，死里逃生，真刺激。

　　想到这，零怨怼地狠狠扯住奈落衣领，一把拽开，毫不犹豫咬上去，只可惜她牙口一般，奈落的躯体又过于坚硬，连个咬痕都没留下。

　　抬头对视，她居然还从奈落眼中读出一丝遗憾。

　　——变态！

　　奈落默不作声，又将领口故意向下扯开几分，说他没有蓄意勾引的意思，鬼都不信。

　　自己偏不遂他愿，伸手将他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话题也引回正轨：
　　“杀生丸不会放弃追杀你，现在又杀了桔梗，彻底激怒犬夜叉，奈落，你这样一味四处挑起战火，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呵。”

　　拽死他得了。

　　“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四魂之玉，悄无声息地收集不好……”

　　一个「吗」字还未说出口，她猛地想起，起初奈落确实是在偷偷找寻四魂之玉，只是因为五十年前的恩怨，犬夜叉他们主动寻上门，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又把杀生丸和很多无辜的妖怪和人牵扯进来。

　　直到演变成现在这样，不死不休。

　　论起五十年前的事，客观说来是奈落的错，但她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本就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凭什么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戳他痛处。

　　甚至，她还是因为奈落而诞生的。

　　如果要指摘他的罪行，只有犬夜叉那些受害者才可以。

　　除此之外，她也是个有私心的人，倘若有两全之法，她不希望奈落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已经发生的事，没必要再去假设其他可能性，而且我想杀他们的心，和他们想杀我的心一样浓烈，不可能改变。”

　　奈落把她揽进怀里。

　　明明是凉的，却好似想要让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彻底成为一个整体，永远不再分开。

　　“杀生丸最近经常和犬夜叉他们见面，戈薇确实一直在找你，但这里的位置足够隐蔽，她没寻到一丝踪迹。”

　　想到某件事，他略微有些顾虑，犹豫几秒才开口：“前两日我又见到他们，你的「好朋友」戈薇，瞄准我的心脏射了一箭。”

　　“射得好。”

　　……

　　这就是嘴比脑子快的后果。

　　零心虚瞄了眼奈落，果然，那神情比西伯利亚的冬天还要寒冷刺骨。

　　“咳咳，”她欲盖弥彰咳了两声，“我口误，是想说你躲得好，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肯定没被射中。”

　　奈落冷笑，“你倒是很信任我的实力。”

　　“那肯定的，你以前就很厉害，现在有了我的结界加持，谁还能伤得了你啊。”

　　“……原来你都知道，你的力量去哪儿了。”

　　见他吃瘪，零只觉得心里痛快一截。

　　可随后胸口又莫名发堵。

　　虽然刚刚那句话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但她真不是故意的来着……

　　“我又不瞎，你那时用的结界分明不对劲，很眼熟……”

　　零隐瞒了可以和翠子灵魂碎片沟通的事，这对现在已经失去力量的她而言，算是最后的底牌。

　　她不敢保证，若是奈落知道了这层存在，会不会又联合四魂之玉做出什么危险的事，翠子或许是最后能救他们的希望了。

　　只是对于演技蹩脚的她，奈落竟然没起半分疑心，她都没有去细想这是为什么。

　　当一个人在隐瞒对方却没被拆穿，很大可能是，那个人也有他在藏起来的秘密，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哪有闲暇去分辨对方话里的真假呢？

　　奈落没有告诉她，其实戈薇那一箭射中了，他没有躲，也没有张开结界。

　　那一瞬间，他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因为自己将四魂碎片放进零的身体里，她也是这样一个人面对那只冲过来的破魔之矢，当时的她……害怕吗？

　　愣神着，他脚下一步未动，硬生生接下那支箭，很痛，但死不了，可如果那时出了点意外，他没有取出碎片，戈薇也没有偏移方向，她就会死。

　　对上那个人类的眼神，深处似乎涌动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当时像个疯子般
　　笑了，其他人都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只有戈薇，她看透了他丑陋的内心，残忍地质问他：“奈落，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没错，是他自己选的。

　　自食恶果，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