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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摆烂之旅 ...


  •   谢霜栀在五六个月前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所在的高中是首都有名的贵族学校,先且不说突然从哪冒出来那么多的名门望族,以及转学生进入学校后如出一辙的人设。

      最关键的是那些转学生转来的时候都是在高三,这就已经非常不对劲了。

      高三,这可是高三!这个可以改变命运,需要争分夺秒,甘当牛马社畜,同学之间疲惫的笑容、青黑的眼圈之下都是昨晚卷到凌晨的结果,让所有大学生、打工人无法再回忆起的噩梦般的高三。

      不是,都高三了,你还敢转学?你不要学习啦?不要适应环境啦?

      你都有了学习好这个人设,顶着这样一个名头进入贵族学校,还是在高三,首要任务肯定就是用学习打出名号,靠自己努力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先给自己叠个正面buff,得到家里人和外人的称赞,以便未来管理家族企业。

      家世背景好,学习好,高三转学。三个设定,你但凡只用一两个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三个都叠在一起的话,那就很引人怀疑了。

      再者,谢霜栀发现,那些人,是真的一点都不遮遮掩掩,完全不把他们当外人,有事直接当面讨论。

      比如,两个月前转来的两个女生。

      女生A:“哇!无论去了多少个副本,我还是想感叹,流云栀这款全息游戏真实度真是高的可怕呀!”

      女生B:“好了好了,副本场景什么时候都可以欣赏,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找到任务对象。场景是虚假的,但是完成任务后可获得的奖励,可是实实在在能够抓在手上的。

      女生A:“你说的真有道理,我们快去找吧。嗯…那先去找几个游戏npc打听一下?”

      女生B:“肯定的呀,快点去找人。”

      虽然对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眼。“游戏”“任务对象”“游戏npc”,听她们的语气,这三个词是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利用的对象。

      除了这段比较和谐的对话以外,他还听到过一些被哔得不成样子的话语。

      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他依稀记得,当时的猜想是被屏蔽的应该是一些脏话,又或者是对一些原有女生外貌的评价与下流调侃,俗称开黄腔。反正第二种情况把他恶心得不行。

      回家跟他哥说了这件事,他哥表情有点耐人寻味,但也没多说什么。听他的话,给了他几个身强体壮的专业打手,让他们把那几个嘴巴不干净的转学生给狠狠揍了一顿,并且是见到那几个傻B来学校一次就揍一顿。

      后面那几个转学生就再也没来过学校,谢霜栀去询问负责转学手续的老师,老师却告诉他,从来没有来过那几个转学生。

      综上所述,再加上他平时玩游戏的一点常识,可推断出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那些转学生口中的游戏世界,转学生就是玩游戏的玩家,而像他这种在虚拟世界里的人,是为玩家提供基本信息和游戏乐趣的npc。

      而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外面的高科技数据组成的,世界的规则秩序则是永远在为玩家服务。

      勘破了世界的本质的谢霜栀十分平静,甚至心中冒出了果然如此感慨。

      哈哈哈哈,他就说怎么会有人二十抽都抽不出金来?不可能有人如此非酋。

      还有正常人谁的高中生活不是“美妙”徜徉在知识的世界,遨游于试卷的苦海当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学习氛围如此紧张的高三还转学,转学之后还不好好学习,到处打听消息,向周围人献殷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接下来他的生活该怎么做?

      是当作一切都没发生没看见,按部就班地按照他原来的生活轨迹走下去;还是在心中掀起一场革命的风浪,利用玩家对副本内容的信息差,要求他们为自己做事,以此谋取利益,或者干脆逃离这个世界,试试能不能到外面那个真正的、不被游戏程序束缚的宽阔世界里生活。

      谢霜栀沉思了两个月后,终于做出了一个慎重的决定。

      他决定——努力摆烂!

      摆烂好啊!摆烂妙啊!摆烂的话就再也不用忍受高三每天熬夜学习到凌晨,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读书背书,结果还是没有考到过年级第一的痛苦。如果注定拿不到第一的话,那这样的学习对他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他家里有钱有权,毕业后不愁吃穿用度,就算什么都不干,每月的零花至少也有好几千万。

      说他有多爱学习倒也不至于,但谢霜栀就是莫名地就是很想拿到好成绩,坐上那个年级第一的宝座,这几乎已经成了他高中苦逼生活的执念。

      结果现在老天告诉他,他的人生是在游戏设定下进行的。而他又注定拥有不了随便努努力就可以拿到年级第一的人设,所以他认为摆在他面前的这一条路是最好的。

      那么,摆烂的第一步就是多睡觉,养成充足的良好睡眠。

      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睡得有点上瘾,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全身无力,身体发软,手握笔都使不上劲,有种从骨头缝里溢出的酥麻虚脱之感。

      勉强醒来,聚了一点精神,听了一些关于转学生的讨论,便又开始发呆神游,想今天中午晚上要吃什么,吃完后打什么游戏。把今天剩余的摆烂行程计划好后,仍是倒头就睡。

      结果还没睡过瘾就被吵醒,抬头一看,啊,原来是扰他清梦、破坏他睡眠质量、阻碍他摆烂计划的傻逼转学生呀。

      那一刹那,谢霜栀真的生了想让世界毁灭的念头。时隔多年,他终于明白了动画片或者电视剧里的反派看见主角朝气蓬勃的样子想让世界摧毁的想法的合理性与正确性,理解了章鱼哥看海绵宝宝时心里的感受。

      都去死啊!!!就不能让他好好睡一觉吗?你们玩家是不是都有病啊?!他心中的小人咬着帕子,默默流泪道。

      他本来以为这个转学生做的事已经够令他生气的了,没想到后面做的动作、说的话更是逆天。

      那个叫霍凌的转学生竟然敢扳他的脸!还TM是用力扳的!虽然不是特别的疼,但是依旧给他没睡醒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严重摧残了他的人格尊严。

      动作就已经如此了,更不要说后面被哔得宛若电报机重出江湖的话语,他甚至愤怒到无法分辨被哔的原因是哪种情况,只勉强根据零星的字词语气推测出是威胁的话。

      他哥都没这么对过他!平时碰他的时候都是轻轻的,根本不会使多大的劲儿,连稍微严厉一点的话都不会对他说。

      不是,那霍凌谁呀?谁给他的脸啊?他凭什么?就凭他是智障脑残?

      积攒了两个月的火气因此爆发,“赞美之词”不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等到谢霜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他的大脑就待机了。

      即使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哪一个词、哪一句话是错误的,但这也并不妨碍他认为自己说的话十分中二,且有假装龙傲天发话装逼的嫌疑。

      他更不敢想象,看到这一幕的班上同学会是怎样的反应。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往后一推想,他就尴尬地脚趾抠地,恨不得在这监狱般学校地板上抠出一座芭比梦想豪宅。

      在他心里的小人几乎在掩面痛哭时,他注意到霍凌的表情一下变了,整个人像是被打清醒了一样,气势直接下滑了一大截,脸上也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然后就硬生生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仿佛被空气蒸发、自然净化掉了。

      世界重归寂静。

      还好有打人时手上留下的余痛提醒着他,要不然他可能真的会以为这是他在白天睡觉而进入的梦境。

      于是谢霜栀再次沉思,最后决定——倒头就睡。

      哎呀,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干什么,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呗。人生在世,干嘛要记得那么多让自己不开心、尴尬的事呀。

      秉持着这样的生活理念,他很快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并在梦中将霍凌暴揍了一顿:)

      ***

      落日的余晖为天地画卷铺上了一层层轻纱,朦胧而飘缈,以毛笔笔尖蘸绛紫,侧锋扫以樱草之色,泼以苏芳点缀,一幅色彩浓艳靓丽、意境浩瀚广阔的瑰丽无双画作跃然于纸上。

      一听见放学铃声响起的苦逼高三走读生,一个个恍若后面有豺狼恶犬相追相扑赶,纷纷拿出了50米决赛跑冲刺的速度冲出了监狱牢门。而更加苦逼悲惨的高三住校生,则是含泪向逃出监狱的走读生挥手告别,示意他别忘带明早的早饭,随后转身踏入了更深的监禁室。

      谢霜栀是走读生,不用继续忍受居住监狱的痛苦。他哼着“我要炸学校”的欢快调子,悠闲地走向回家的路。

      为了向他哥证明他一点也不娇气,谢霜栀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哥派来的专车接送,坚定不移的选择了要自己走路回家——当然有时瞧见其他同学在专车上的轻松姿态,感受了一下肩上沉重的负担,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叹道万恶的资本主义。

      “嘟嘟”的汽车鸣笛声响起,他转头看见一辆张扬奢华的火红豪车,透明车窗拉下,里面画着精致妆容、美艳妩媚的女人伸出做好了酒红色美甲的柔荑,朝他招手,并轻声叫了句:“小霜。”

      他乖巧地走过去,甜甜地叫了声“雪姨。”

      被他称作雪姨的漂亮女人轻抚着他额头,满怀慈爱道:“小霜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我家那个死小子还是总是不听话,他要能有你一半乖巧懂事我就放心了。大抵是人年长了,总是喜欢追忆往昔。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高三那个将我于漫长霸凌、无边恶意之中解救出来的同学。”

      雪姨久久凝望着学校,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道:“明明他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一看见你,来自那位同学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却总是包裹住我。如果没有他,我也没办法正常发挥考上好的大学,并积攒人脉,毕业后白手起家创建公司了。不过遗憾的是,当我再去学校找的时候,却无法查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好在,一看见你,我心中那个小小的缺口就被填满了。”

      谢霜栀是在某个不知名的下午,意外撞到了来学校门口接孩子的雪姨。

      他赶忙不停道歉。但那雍容华贵的女人丝毫没在意这点小插曲,反而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当谢霜栀抬脸看清雪姨的那一瞬间,一种十分强烈的熟悉感席卷了他,他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茫然,有种故人相见物是人非之感。

      而雪姨看见他的反应变化却更明显,眼圈直接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她语气几近哽咽:“小同学,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白殷雪,是枝雪公司的老板,方便认识一下吗?”

      他答应了,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

      之后,两人便经常会面,18岁与34岁之间,差了16年,他们却抛却年龄隔阂,成了真正的知心好友。

      从无边的记忆之海里返回到现实,谢霜栀看着雪姨那张已有些岁月痕迹、但仍明艳光彩的脸,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张青涩懵懂的妍丽少女脸。

      他用一种带着孩子天真的语气道:“没有,怎么会呢?雪姨一直18岁年轻貌美好吗?怎么能说年长呢?”

      雪姨嗔怪道:“就你这小滑头嘴甜。”

      ……

      ***

      和雪姨再见不久后,谢霜栀便到了家。

      刚推开别墅大门,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身前靠的是宽阔坚实的胸膛,围绕着他的是熟悉的草木清香。

      男人抱着他往楼上里走,他也不反抗,乖乖地搂住男人的脖颈。

      江清胤将他抱到了二楼的主卧,温柔地把他放到床上,便在橘黄灯光的暧昧影映中,亲上了他柔软水红的唇瓣。

      谢霜栀一开始还以为是跟以前一样,浅尝辄止,轻轻吻几下就行了。

      但他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亲吻变得越来越深入,他甚至感到对方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中。

      那根舌头在他的口腔中肆意征战,汲取着他口腔中的温暖潮湿,逼得他口中水液横流,溢出了口腔。

      溢出的水液来不及吞咽,便被人珍惜轻柔地吻走。

      他的口中发出难以抑制的、像小猫一样的呻吟,这点声音似乎助长了男人的气焰,江清胤吻得更加深入。

      最后兴许是可怜他第一次被吻的这么深,还不太会换气,才放开了他,让那根可恶的舌头从他柔滑舒适的口腔中退出。

      漂亮的绯红色在他雪白细腻的脸上展现出了十足的吸引力,满面潮红,紫水晶蒙上了一层水雾,动听的喘息声随着胸前的一起一伏溢散在闷热的空气中,优美的下颚上还遗留着透明的水渍。

      他似乎是有些恼了,用还带着不平的喘息声的软软的、有一点抱怨的语气道;“你…你发什么疯?”

      男人舔了舔唇,餍足道:“尝尝你嘴里的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摆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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