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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疯子 ...

  •   阿不思:我的爱人没有离开我。

      阿不思:因为我是个疯子。

      ……

      在盖勒特离开的那天晚上,阿不思发起了高烧,事后一看日期,他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他隐约听到吵闹的人声,他想挣扎着起来,他不放心让阿不福思一个人面对阿利安娜的死亡。

      但可能是由于妹妹的离世加上爱人的抛弃这样的双重打击,让阿不思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不过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阿不思就到处找阿不福思的踪迹。

      卧室里?没有。他经常放羊的地方?没有。学校里?也没有。

      那就只剩下他最抗拒的那个地方没有找了,阿不思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阿利安娜坟墓的附近,只敢远远望一眼。

      也没有。

      看吧,他同时失去了亲情与爱情,他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每当房间内有其他的动静,他都要神经质的将整个房子搜索一遍。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或许是期待阿不福思能回来,又或许,是期待盖勒特能回来。

      无论是谁,请不要让他一个人承受。

      阿不思待在空无一人的房子内,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一天夜里,盖勒特找回来了。

      阿不思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最多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不像他,一个月的自虐式生活让他瘦成了皮包骨,苍白的唇、生出的白发,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一定很丑吧。

      但盖勒特见到阿不思的第一眼,就颤抖地抱住他,好像一点也不嫌弃,还对他说了对不起。

      他不用他的道歉,他只想要他的妹妹。

      阿不思又晕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有人照顾……阿不思收回这句话,盖勒特根本不会照顾人,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倒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这次旁边多了个守着他的人,或许这才是他很快醒来的原因。

      阿不思头晕眼花,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很想睡觉,但听到盖勒特委屈地说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的时候,他却再次心软了,阿不思最终中断了自己的休息,起身为自己和盖勒特做晚饭。

      这也是阿不思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次吃下去的正常晚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嚷嚷着饿的盖勒特,一口也没吃。

      不过阿不思没有在意,或许只是突然没有胃口了吧。

      他太累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事,过度的疲惫让他贪恋这一时的靠近与温柔,从那天起,他开始和盖勒特朝夕相处,甚至每天提心吊胆,害怕盖勒特再一次抛弃他。

      他只剩下盖勒特了。

      生活还要继续,再难过也不能一辈子困在山谷,他寻觅了好久,最终决定去应聘霍格沃茨的教授。

      阿不思一边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竟然还能心无芥蒂的和杀了自己妹妹的凶手一起生活,一边又离不开这最后一根稻草,非要让盖勒特和他一起去。

      没想到,原本一心统治麻瓜的盖勒特,竟然答应了他的请求,他甚至只是提了一嘴。

      阿不思有些不可置信,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有对自己的鄙夷,也有盖勒特不会离开自己的窃喜。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离开前,他特意带着盖勒特拜访了巴沙特,巴沙特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应该是因为阿利安娜的事吧。

      阿不思为了不让双方尴尬,快速的将盖勒特要和他一起走的事跟巴沙特复述了一遍,巴沙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应该是奇怪盖勒特竟然真的愿意和他离开,他把时间留给了盖勒特和巴沙特,自己回了家。

      等盖勒特回来后,他们立刻启程,阿不思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了。

      阿不思因为自身的优秀,没有耗费多少心思就成功应聘上霍格沃茨的教授。

      校长对他给予了高度信任,还隐晦的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把霍格沃茨当自己家就好。

      “虽然你的亲人离你而去,但你还有我们,以后就和我一起常驻霍格沃茨吧。”

      看来他家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不过他很奇怪,难道阿不福思不再愿意见他的事,校长也知道了吗?竟然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再回家了。

      虽然奇怪,但他还是很感念校长的关心,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也确实很放松,更别说盖勒特竟然愿意留在他的休息室,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一丝不真实,这是他从一开始认识盖勒特时就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他从不敢想象这能变成现实,盖勒特怎么会真的愿意一直留在他身边,不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呢?

      他也将这个困惑问了出来。

      “我做错了事,阿尔。”盖勒特轻柔地抱着他,声音中带着忏悔,“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弥补我的过错,只要你还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

      怎么会不愿意呢?阿不思回抱住盖勒特,最终在他的怀中睡下。

      结果两人当晚都忘记盖被子,阿不思第二天就发现自己又发烧了。

      “阿尔身子太弱了,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盖勒特调笑着,还催促阿不思让他赶紧去校医院看看,“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就这样,两人相互扶持的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而今天,是阿利安娜的忌日。

      “我陪你一起。”盖勒特看起来很难过,“我需要向她道歉。”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阿不思十分欣慰盖勒特的转变,他发现盖勒特越来越符合他最初对完美恋人的幻想,他也给予了自己回去的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的盖勒特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所作所为都让他无比的开心。

      他们来到阿利安娜的墓地,阿不思挥动魔杖清理着墓碑,他发现阿利安娜的墓碑旁还立着一块石碑。

      他想起来了,阿不福思曾跟他说,等他死了,就把自己葬在阿利安娜的旁边,在死后的世界也继续守护着她。

      当时阿不福思还警告他让他死远一点,不要来打扰他们。

      所以……这是阿不福思提前为自己准备的墓碑吗?

      只是为什么这里的土有被翻动的痕迹?

      阿不思皱着眉抬起魔杖弄平了这片土地,还加了几层防御守护自己妹妹的坟墓。

      有了这些防御魔法,说不定等阿不福思回来看阿利安娜的时候,他也能知道。

      从阿利安娜的墓地离开时,他们碰到了巴沙特。

      不知道为什么,巴沙特和盖勒特一句话没说,甚至巴沙特都没有看向盖勒特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时两人吵架了,这让阿不思有些焦急,但盖勒特拦住了他。

      “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可能去追求我的理想了,我只会留在你的身边。”盖勒特当时的表情十分郑重,“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说开的,但这需要时间。”

      阿不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最后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在之后的每一年阿利安娜的忌日,阿不思都会带着盖勒特一起回去,而他们也每一次都会遇见巴沙特,只是从来没有撞见过阿不福思。

      这么多年过去了,盖勒特一直没有和自己的姑婆和好,等到巴沙特寄了封信给阿不思,告诉他自己快要不行了时,两人也依旧没有和好的意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巴沙特的身体一直很好,但是近几年,却越来越差了。

      当时阿不思坐在巴沙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盖勒特就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巴沙特没有对阿不思说什么,只是用浑浊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他,最后还是阿不思先开口问出声。

      “我每年都会在阿利安娜坟墓附近看到您,您也是去看望什么人吗?”

      “是的……是我的一位亲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不思感觉巴沙特攥着他手的力道大了几分。

      “需要我帮您去打扫吗?那一定是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人吧。”阿不思轻拍巴沙特的手,安抚着她。

      巴沙特张开嘴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她的眼角滑过一滴泪,但最终她放开了阿不思的手,不再看他。

      “不了,不必了。”巴沙特闭上眼睛,“你走吧。”

      之后的几年,阿不思依旧会带着盖勒特回去看阿利安娜,但他们再也没有遇到那位慈爱的老人了。

      有一年,阿不思突然想起了巴沙特一直看望的人,虽然巴沙特不愿意麻烦他,但他还是带着盖勒特一起去寻找巴沙特那位长眠于世的亲人。

      一座孤零零的墓碑立在不远处,因为太久没有人打理,那上面长满了杂草,连字迹都看不清了,阿不思上前,挥动魔杖,将缠绕在墓碑上的杂草清理干净。

      阿不思好奇地看向墓碑上的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

      阿不思面对着这块墓碑站了好久。

      再回过头时,他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又或者说,从来也没有一个愿意一直跟着他的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20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唯一的罪孽,就是在1899年的夏天,杀死了自己16岁的爱人,并且在四十年后,才承认了这件事。

      ……

      巴沙特想,自己对阿不思是有恨的。

      但盖勒特在那场混战中杀了阿不思的妹妹,也是事实。

      所以她只能尽量的无视阿不思的存在,就当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但她没想到,阿不思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还说了件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是在开玩笑,对吗?

      但阿不思好像真的看见了盖勒特。

      他和“盖勒特”自如的交谈,会写信告诉她盖勒特的近况,还会奇怪为什么她和“盖勒特”会冷战这么久。

      有一段时间,她也奢望过是盖勒特的灵魂回来了。

      但听到阿不思描述的近况,巴沙特又知道,那不是他。

      因为盖勒特的离去,巴沙特的身体越来越差,直到最后,她突然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

      她将阿不思叫了回来。

      她听阿不思向她问好,又代“盖勒特”向她道歉,并且会小声的提醒“盖勒特”见到人要打招呼。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软了。

      她原本想告诉阿不思真相的。

      “不了,不必了。”

      一直沉溺在其中,或许会窒息,但起码还能活得快乐一点。

      盖勒特应该,也不愿意见到阿不思伤心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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