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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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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何湛程来拜访戚铭,拖来一整车的茶叶、红酒、按摩仪、蚕丝被和人参海鲜等营养品,还有给戚铭男朋友带的几件小礼物,登门开口第一句,冲人微微颔首,礼貌地称呼一声“铭哥”,举止得体,礼数周全,更有万里挑一的外貌形象加持,很轻松就赢得了戚铭的欢心和喜爱。
何湛程临走,俩人氛围不太愉悦。
何湛程对人称呼从“铭哥”晋升成“叔叔”,戚铭也从一脸看晚辈的慈祥笑意变成了强忍不悦的干瞪眼。
戚时没想到这种类似“婆媳关系”的人类世纪难题会轮到自己身上,好在他哥还算疼他,没有搞强行拆散那一套,他家程儿也比较会来事儿,哪怕不喜欢一个人,也照样能装得笑眯眯的,和他哥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戚时跟他哥举手发誓,他以后也不再干涉他哥和男绿茶的事儿了,然后又跑去阳台牵小男朋友的手,从背后将人亲昵抱住,说,程儿不喜欢他哥是件好事,但程儿不能再阴阳怪气使坏逗弄他哥了。
“你就算装乖也像在跟别人在调情,”戚时埋头在怀里人颈窝,闷声道,“我心里不舒服。”
何湛程安慰般摸了摸戚时脑袋,没有吭声。
平静无波的眼眸眺望窗外景色,一想起路上戚时那句蛮不讲理“给我爱的人提供多一个留在我身边的理由”,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他也很不舒服。
可要生气发火,他又找不出理由。
只能说这个人太爱他了,爱到连自己生病了都不想去治,只为有一个借口可以将他挽留。
何湛程心口沉沉。
他感觉有些窒息了。
午间吃饭,温馨小厨房,仨人对坐。
戚铭问俩人这是去哪儿了,一路风尘仆仆的,还拖着行李,车也不是戚时的车,是何湛程的。
询问的眼神瞥向戚时,问:“谁出差还把对象打包带走的?”
戚时不想跟他哥聊从前的事,随口扔了句“那你就当我是和程儿去玩儿了吧”。
转头一个劲儿给身旁人夹菜:“程儿,尝尝,我哥不仅烤的蛋糕好吃,做菜更好吃。”
他见何湛程只吃面前的青菜,怕人拘束不好意思,刚给对方盛了碗鱼汤豆腐,又托着手,喂过去一勺青豆虾仁,说:“多吃点,你现在正长身体,多补营养,再过两年要长得跟我一般高。”
何湛程心不在焉地张嘴嚼着咽下。
戚时又给他递上碗汤,吹温了,喂给他。
何湛程吸溜一口喝光,面色淡淡地接过碗和勺子,说:“我自己来。”
戚时说了句“行”,站起身,干脆把那一大砂锅飘着葱油香的鲫鱼豆腐汤放到他面前,笑说:“喜欢吃就多吃点,都是你的!”
戚铭简直没眼看,别过头,一个劲儿地揉眉心。
他不知道老二这是谈对象还是带孩子,但老二自己倒幼稚得像个三岁小孩儿,区区几道菜,几盅汤,只因食材珍稀昂贵了点,随便一家米其林就能点到的菜,全都献宝似的捧到对方面前,生怕对方漏掉了哪一口。
人家豪门阔少从小到大什么好吃的没见过?
戚时这副殷勤讨好的样子,连他这个做菜的人都要觉得羞耻。
想到他跟瞿岳,他们差了十五岁,他都没把人家照顾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而且——
戚铭看出来了,对面的少年似乎也有些不耐烦。
只是强压着脾气没说。
只有他这个傻弟弟一个人沉浸在自己所谓的幸福里。
戚铭旁观者清,知道戚时脾气犟,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这个当哥的就算劝了,戚时也只会更加不耐烦,说不准还会把那小鬼头更当个宝,守得更紧了。
一顿饭吃得神经紧绷。
饭后收拾餐桌,戚铭给何湛程递了个眼神,何湛程会意,扭过头,扯了下戚时的袖子。
“二哥,你收拾桌子吧,我跟叔叔聊一会儿。”
戚时立刻起身,熟练一捋袖子,点头说:“行!”
戚铭又傻了一下。
他那意思是让何湛程把戚时支开,他留在厨房,让何湛程陪他说会儿话。
戚时虽然出生在穷苦人家,但他这个做哥哥的从头至尾都从未曾亏待过这小子。
这个他拿真金实银富养起来的贵弟弟,长这么大,吃穿用行,精致又奢华,十三四岁就懂得护肤保养了,哪怕是体育生,皮肤仍清透白亮,流过汗水,洒过血水,但什么时候碰过刷锅油水?
何湛程冲他一挑眉:“怎么了?”
戚铭摇头笑:“没怎么,你的话比我的话要管用。”
戚时人生头一遭系上围裙,当着哥哥和男朋友的面,逆天长腿站在餐桌旁,高高的个头,伸出两只筋脉突起的修长小臂,一脸认真地收拾残羹剩饭。
然后趁着何湛程和戚铭转身离开,自己从冰箱翻出个崭新的乐扣饭盒,冲两下水,把盘子里剩的辣卤鸡爪打包了。
跟着戚铭走去阳台,何湛程见对方反手将门关紧,不禁微微一笑。
两手插兜,昂起下巴,看向戚铭:“你是来劝我和他分手的?”
戚铭和他对视一眼:“不是,你大概不了解我,我一向不干这种无聊的事。”
何湛程“哦”一声,耸耸肩,又以为戚铭是来问罪的,解释说:“那天是你先对我不客气的,我礼尚往来罢了。”
戚铭摇摇头,说:“也不是这个。”
何湛程又“哦”一声,探寻的视线扫过戚铭淡然的脸,忽地一转,隔着玻璃门,一眼望向穿梭在客厅和厨房的男人。
那人正小心翼翼地摘了右腕上的佛珠手串,裹上纸巾揣兜里,然后扭身端脏盘子。
一身罗意威的棉白T恤和灰色束腿卫裤,很显年轻,身材高大,干活利落,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很帅。
也很值得被一个人长久地爱。
“你是……”何湛程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有点心虚地问:“想让我永远不要和他分手?”
戚铭笑了声:“不是,可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湛程吧。他从来没往家里带过朋友——我指的是,不止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他从没往家里带过‘朋友’。”
“虽然就像你说的,我不是很看好你们两个,但我不打算插手你们的事,而且显而易见,他很喜欢你,我就算插手也没用。”
“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最好能变得亲近点儿,无论你们结果如何,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像家人一样常联系。”
何湛程无所谓道:“随便你怎么叫,反正我是不会改口了。”
戚铭笑起来:“你来燕京之前,你大哥提前跟我打过招呼了,不过我这两年不太管事,公司的一切都是戚时在负责,我以为派人接待你几天就没事了——嗯,戚时当时应该也这样想的,他甚至都没跟我提起你具体什么时间来的,我就没太在意你们两个。”
何湛程呵呵一笑:“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本身就没把我当回事么?”
戚铭答得从容:“这些不是重点,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你们两个,是你先开始的吧?”
何湛程坦然:“是我先追的他,那又怎样?”
戚铭点点头,说:“那我能否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何湛程:“你先说。”
戚铭笑:“站在老二的立场,你们能一起走到最后当然最好,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厌倦了——抱歉,我说话有点直白,我认为先提出分手的人应该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采用温和一点的方式收尾。”
何湛程挑眉:“怎么样才算温和?”
戚铭笑得谦逊:“我不知道,我虽然交往过很多人,但还没辜负过谁。”
何湛程:“……”
双手抱臂,不爽地瞪他一眼:“说得跟你弟弟就是什么好人一样,你要不现在去问问他,他心里除了我,是不是还在惦记着别人?”
戚铭回得也很坦然:“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你们还是有点儿般配的。”
何湛程脸色一沉。
戚铭没否认,他心里不禁感到一阵的孤独和难过。
一个在他施压之下才肯带他回家的、看似深情却并不完全忠诚于他的男朋友;
一个毫无底线和道德观的、一味溺爱弟弟的、男朋友口中所谓的唯一的家人。
这俩缺德兄弟就欺负他何湛程无依无靠,没人在京城给他撑腰,才自以为是地命令他、拿捏他!
何湛程喉中泛酸,忍不住出言讥讽:“哼,他惦记的那个小男生和你住一个小区呢,你不用着急,很快你就能见到他第二个带回家的男朋友了。”
戚铭轻轻“嗯”了一声,一脸笑意地挥着手,扇了扇二人之间的空气。
何湛程不解:“你干嘛?”
戚铭一本正经:“我闻到一股醋味,好酸,好酸。”
何湛程彻底臭了脸,转身拧门就要回屋。
身后人笑道:“湛程,如果你愿意再多了解他一点,你就会明白,他会喜欢每一个喜欢他的人。”
何湛程脚步一顿,气笑了:“怎么?我现在应该为他的滥情而欢呼吗?”
“不,”身后人解释,“他只是喜欢被别人放在心上,并不是特殊惦记某一个谁。”
“戚时小的时候性格很孤僻,没人愿意陪他玩儿,青春期的时候,他大概是从一些爱慕者那里获得了安慰,后来就变得特别喜欢谈恋爱,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何湛程唾弃道:“像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把戏,我才不会在意!”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有。”戚铭不客气道。
“所以呢?”何湛程紧皱着眉头看他:“你想表达什么?就因为他自己没长好,就要本少爷去牺牲和包容吗?大叔!他都快三十了!”
大叔也很头疼,不住地用力捏着太阳穴,解释道:“我明白你意思,但木已成舟,你以为我没有试图改变过他吗?我只是想告诉你,对戚时来说,如果在一段感情里他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他就要找另外的人来确保他是值得被爱的。”
何湛程蹙眉更紧:“你少来,他跟我在一起,我什么时候委屈过他?”
戚铭摇头:“我不知道。”
何湛程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不愿再跟戚铭聊,转身抬手,推门进屋。
他安静地望着站在厨房门口,良久。
戚时洗完手,走出来摘围裙,见他望来,弯眼冲他一笑。
何湛程心里又觉得很踏实,冷若冰霜般的面容缓缓融化,他也冲对方笑了一下。
他想,还是他二哥好。
他二哥是行为上的人,抽几支烟、喝两瓶酒能翻篇儿的事,二哥能自己消化,就绝不会提出来影响他们的感情。
戚铭就不一样了。
自以为知晓事理,无论大小事都要摆在明面上细细地剖析一番,理论充分,客观鲜明,说得头头是道,但那有什么用?
戚铭活这么大年纪,难道不知道两个人谈恋爱就要稀里糊涂的谈才能维持下去么?
“聊什么呢?”戚时擦着手,一脸笑意地走过来问他们。
“没什么,”何湛程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笑道,“你哥说你读书的时候有很多人追,弄得我有点吃醋呢。”
戚时笑了声,扭头冲戚铭说:“哥,你少跟他提这些,他要是听进心里了,回头真吃醋起来,我可弄不了。”
戚铭微微点头,笑道:“知道,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午后,三人吃着茶点,坐在客厅闲聊。
既然何湛程在场,话题免不了要提及何家老爷子和上面的两个哥哥,自从年前那场闹剧,何湛程的父亲何澜称病隐退已有大半年,何家里里外外,全是何老大一个人在做主。
何老大在京城开的有公司,并非何氏集团注资,而是何闽轩独立的门户。在认识何湛程之前,戚时曾经有几次尝试和对方接触,但来回拉扯好几年,合作的都是些上不了桌面的小项目,八百年见不着一次真正管事的,戚时唯一一次见到何闽轩,还是被何湛程气得冲昏了头,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跑去人家的家里逮人。
戚铭就告诉戚时得空了,要多带点礼物,跟着何湛程会沪上去拜访一下何澜他老人家。
戚时应声称是。
何湛程撇撇嘴,很是不屑。
他知道戚铭的意思,这是要戚时趁着正和他何老三恋爱,赶紧上门去巴结一下他老子,好让擎荣集团也跟何家沾点儿关系,往后在生意场上行走方便些。
之前擎荣和盛铭的合作,不止影视项目,俩家集团要合作开发新地产、炒热景区旅游项目,同时也注资沿途大量商铺,餐饮、出租、酒店、施工建造等等,涉足领域甚广。
何湛程看出来了,戚时虽然厌倦娱乐圈,但显然也会利用“娱媒行业大佬”身份的便利性对外积极拓展其他业务。
戚时在做这些事时,大概是很有成就感的。
何湛程想,所以这人才会在自己提出要带他回纽约时,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自己。
一个在学生时代读书很差、为了考学才半路出家的、受尽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体育生,如今身在高位,手握资源无数,只需在酒桌上说几句话、敬几杯酒,就可以拿着千万乃至上亿的资本同当今各行业的大佬们谈笑博弈,取得一次又一次辉煌成就,受万人瞩目和敬仰,如此声名赫赫,威风八面,早已成为一代传奇人物,这人怎么会真的说舍得就舍得?
怎么会为了区区爱情就放弃一路拼搏出来的名与利,放弃召之即来的繁华富贵与无数男女的追捧拥簇,而只甘愿成为他这个才刚满二十岁的、连大学都没读完的浪荡公子哥儿锁在牢笼中的玩物?
你我皆凡人罢了。
不过,何湛程确实也有把戚时领回家给老爷子看看的想法。
他要让老爷子戴上他那副老花镜仔细瞅瞅,他们到底给他何老三介绍了个什么玩意儿。
“过阵子吧,”何湛程波澜不惊地啜着茶,淡淡道,“我暂时还不回去呢。”
戚铭和戚时脸上各有变化。
何湛程掀起眼皮,分别瞥了他们一眼。
提出建议的戚铭没什么大反应,说了句“那随缘吧”,看着时间不早了,起身去厨房鼓捣烤箱里的蛋糕,说待会多装一些给他和戚时带走,戚铭自己要留一些,等明天去剧组探班给瞿岳送过去。
戚时神色就不太对劲,见他望过来,触电一般,立刻别开了目光,胡乱抓起遥控器,一脸认真地看起电视。
何湛程“蹭”地一下起身,一屁股坐人旁边,使劲儿挤着戚时身子,贴脸问他:“你就这么淡定?你没什么话要说么?一句都没有?”
戚时被挤巴成一条,不太自在地扭头:“说什么?”
何湛程哼一声:“你哥这么会算计,你装什么傻?你不想进我们何家的大门?”
戚时也哼一声:“当然想啊。”
何湛程抄手就扇他肩膀一巴掌,怒道:“那你装聋作哑的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回去?!”
戚时吃痛一叫,吓了一跳,反驳道:“你不是说没空吗,那我还能说什么?”
何湛程才不吃他这一套。
抡着胳膊,左右开弓,啪啪啪又给他好几巴掌,催促着:“你说,快说!你说‘老公,快带我回家吧’,我就带你回家了!”
戚时差点笑岔气,放下遥控器,伸臂一揽,将这个蛮横不讲理胡乱闹腾的兔崽子摁进怀里,另一手又捏他鼻尖:“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待会儿回家有你好受的。”
何湛程虎着脸瞪他:“你怎样?”
戚时无比亲昵地与他额头相抵,小声说:“先扒了你,再打你屁股,等你哭了,再亲死你。”
何湛程脸上微红,别过头没吭声。
戚时见他不好意思起来,不禁心跳加速,眼神愈发如痴如狂。他埋下头,将何湛程整个人包裹起来,紧紧压在自己大腿上,凑在对方脸庞啄了一口。
“程儿……”他嘴唇贴在对方脸边耳畔,悄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嗯?哥的小乖兔崽儿,嘬嘬嘬,小兔崽儿,你怎么这么好啊?”
何湛程无语,他察觉这货跟喝多了一样,他们只是很平常地抱一下,戚老二下面就开始有反应了。
而且是非常硕大的、几乎要冲破天的反应。
何湛程连忙扭头望一眼厨房,压声提醒:“大哥,你别乱发情行不行,要做回家做,不然让你哥看见了,咱俩多丢人!”
戚时纹丝不动,下巴垫在他肩上,冲他耳边吹了口气,说:“程儿,哥想给你拍一段录像,行么?”
何湛程一愣。
不是,就凭当下这状况,戚时突然说要录像,那就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片啊。
何湛程不乐意。
回想起这几天和戚时的种种摩擦,他就更不乐意了。
“少放狗屁,”他大力将人推开,转身坐到沙发另一头,说,“不拍。”
戚时随即黏过来坐他旁边,牵起他手,低头把玩着他每一根手指,不太满意地说:“你之前还给我送拍立得呢。”
何湛程冷哼一声:“我主动给你可以,你自己要求不行,你把我当什么?你前女友们也配合你拍这些?”
戚时摇摇头:“我只对你一个人动过这种念头。”
何湛程“哟”一声,气笑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戚时抬眼望他,渴盼又委屈,欲言又止。
何湛程一顿,他有点招架不住对方这么纯情的目光。
可这明明是一个如此荒*淫无礼的要求。
在遇到戚时之前,他可是连被人拍床|照都要发飙骂人砸手机的。
对视不过五秒,他败下阵来。
反握住身旁人的手,与对方十指紧扣,双眸认真注视着戚时,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欠我一次,以后哪天我向你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你也得无条件答应我。”
戚时毫不犹豫地点头:“行!”
何湛程伸出手,勾起小指,瞟他一眼,示意道:“过来,拉勾。”
戚时嘴角翘起,嘀咕了句“真幼稚”,身体诚实地靠近过去,也伸出自己的小指。
两只成熟男性虚握着的手挨到一起,扁薄手背泛着淡淡的青筋。
两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勾缠在一起,在半空有节律地来回晃荡。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
话到一半,何湛程勾住的手指忽地脱离出去,戚时歪身笑瘫在沙发上,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何湛程莫名其妙,没忍住也跟着一笑,眉眼弯弯地问:“怎么了?你笑什么啊?”
戚时笑得喘不上气,他抬手擦掉眼尾挤出的泪,清清嗓,找回点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跟人解释道:“我跟你说,我、我小时候,我在一边看着他们、看他们玩儿这种一边、哈哈哈哈一边做动作一边喊口号的游戏,我当时就觉、觉得他们都特傻帽儿哈哈哈哈!现在我居然也玩这种,哈哈哈果然傻到没边儿!”
何湛程:“……”
眉心一沉,望着倒地狂笑的人,整个脸部额骨都绷得很紧。
“戚时。”连后牙槽都咬得很用力。
“……哈哈哈哈哈咳咳,咋了?”
“你才是傻到没边儿。”
活将近三十年,连一个和你拉勾的人都遇不到,你才是傻到没边儿。
戚时笑够了,抬手抹了把快要笑僵的脸,正要起身,不经意一抬眼,见何湛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戚时沉默几秒,终于觉得尴尬。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他重新坐回沙发,挨到何湛程身旁。
再一次伸出小手指,他冲人一笑:“程儿,我们再来一次吧。”
何湛程却不再动作,说:“不来了。”
戚时诧异一挑眉:“怎么?不是说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么?”
何湛程不答,站起身,径自朝厨房走去。
“你哥动作真慢,我去看看他弄好了没,他烤蛋糕那技术是跟西点师傅新学的,你还没尝过吧?趁热吃最好吃,待会端过来了,你先吃两个,吃饱了咱们再回家。”
“晚上我们就不吃饭了。”
“为啥?”
“晚上我陪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