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如朝露待日晞》定量分配朗姆酒

9、第九章

　　胜利者赢得撰写一切美好的资格，而失败者则需吞下一切苦果，这便是世间规则。当人们享受胜利的时候，总会有一群人在背后默默承担必要的付出，包括金钱、时间，有时甚至是生命。
　　“旅行者，你不必自责。”
　　刻晴蹲下身，轻抚着地上一具尚未冷却的尸体，那是一个面容尚显稚嫩的青年，手中还紧握着半截折断的长枪。她帮他闭上眼睛。
　　“完成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代价，更何况是关乎无数人生死存亡的斗争。与深渊的较量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整个璃月的事情。
　　千百年来深渊一次次的侵袭对这片大陆造成的伤害有目共睹，一代代有名的无名的前辈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才换来今日璃月的繁荣。
　　但深渊一日不除，璃月就始终处于危险之中，仍然需要不断有人站出来，哪怕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即使没有你的缘故，像今晚一样的流血就能避免么？”
　　看着刻晴坚定的眼神，荧也瞬间清醒过来，这一切的根源还在深渊教团。“邀月，可能在你眼里只要能达到目的，死再多都是值得的吧。”
　　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她微微摇头，似是对邀月，也似是对这无尽的黑暗。“姐姐胜了，自然说什么都是姐姐的道理。以后妹妹定要让姐姐也尝尝阶下囚的滋味。”邀月莞尔一笑道。
　　荧无法理解邀月为何对于杀戮如此执着，她似乎已经把杀戮当成了一种消遣的方式。到底是什么原因将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荧看着邀月，心中有些好奇。
　　邀月似乎看出了荧内心所想，她淡淡地开口：“你无法理解，是因为你从未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邀月顿了顿。
　　“不过所有相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一个一个在我面前死掉，鲜血渗进大地，现在那里有一颗大茶树。所以姐姐想知道的话，只有来问我咯哈哈哈。”
　　荧的眉头紧锁，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孩。
　　邀月轻轻冷笑一声，她的眼眸深邃，她抬头仰望那片深邃的夜空，月亮如同银盘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她的声音在风中轻轻飘散，“快乐？那是何物？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我从未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厌恶来做出选择。”
　　“我也曾是那璃月的子民啊，然而，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底层民众的艰辛与苦楚？又有谁曾怀揣关切之情，探寻过层岩巨渊中劳工们的悲喜？
　　在我幼时记忆里，父亲的背脊时常遭受着无情的鞭笞，他的身躯承载了无尽痛楚。而我的母亲，体弱多病，早早离我而去。
　　至于那些劳工，他们在层岩巨渊中辛勤劳作，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息，也未曾得到那高高在上的群玉阁的一丝怜悯……”
　　这段沉重的过往，让在场的众人包括荧都感到震惊和悲痛。大家未曾想到，邀月还有这样一段凄凉的记忆。大家都在沉默着，毕竟对于璃月来说，层岩巨渊的往事确实难堪回首。
　　“被视为守护者的千岩军视我如草芥，而邪恶的深渊则拯救了我，还真是讽刺呢。那么多人只为了争一口饱饭，就被无情地屠戮，一个一个倒下，直到深渊教团出现，直到只剩下我一个……”
　　荧轻轻摇头，试图将那些沉重的情绪抛诸脑后，她坚定地看向邀月：“即使我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我仍然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道路。杀戮，不应该是你唯一的归宿。”
　　邀月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荧一眼，荧继续说：“凭借深渊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想必你已经心中有数。倘若群玉阁能助你一臂之力，为你报此血海深仇，你是否能够摒弃心中对璃月的怨恨，真正释怀过去的一切？”
　　“幕后主使么？哼，此人就藏匿于璃月高层之中，我也暂时未探知具体是谁，不过让群玉阁交出自己人么？这真是可笑至极。”邀月冷笑一声，说出了一个令众人震惊的真相。
　　此等惊人之事，连身为七星之一的刻晴一时也难以置信，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与不解。“我相信邀月所说，层岩巨渊那地方，很多旧事都透着诡异。”荧看着刻晴说道。
　　夜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缓缓道：“当荧踏上层岩巨渊的征途时，我陪伴她走过了一段路程。那里曾经的一切，消失得如此彻底，犹如被风沙彻底掩埋，干净得连时间都无法在其上留下痕迹。”
　　众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然而，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唯独甘雨，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了解层岩巨渊过去秘密的人，并非隐匿于群玉阁之内，而是蛰伏于玉京台之中。由此推之，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无疑也是玉京台高层中的某位重要人物。”甘雨胸有成竹地说。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玉京台乃是璃月最为核心的权力机构，若真有幕后黑手潜伏其中，那此事便愈发复杂难解了。
　　刻晴眉头紧锁，她身为七星之一，对玉京台的运作了如指掌，但此刻她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怖。她转向甘雨，问道：“甘雨，你有何依据？”
　　甘雨微微一笑，“层岩巨渊发生的那场异变当时整个璃月都为之震动，一切皆由玉京台全权处理，玉京台迅速封锁了消息，只说暴民勾结深渊教团发起袭击，千岩军平定异变，当时负责处理此事的官员，在事后不久便离奇失踪或者隐居，至今不再露面。”
　　“自那时起，深渊教团犹如水面下的暗流悄然浮出，成为了官方声明中异变的罪魁祸首，进而使得探寻真相的行动陷入了沉寂，鲜有人再执着于追求事实的真相。
　　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像是一股汹涌的暗流，席卷了整个社会，而深渊教团则被视为这暗流中的主导者，被众人质疑与指责。然而，在这股汹涌的舆论浪潮中，真正的事实真相却如同被迷雾笼罩，难以窥见。”
　　“这……”刻晴心中一动，她回想起那场异变，确实有许多细节被玉京台刻意隐瞒了下来。
　　“再者，深渊教团恰巧出现在千岩军镇压异变期间，完美地掩盖了异变的真相，直到现在，人们都觉得是深渊教团策划的一切，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甘雨继续说道。
　　“看来这一切，都与玉京台高层中的某位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若真如甘雨所言，那这位幕后主使究竟有何图谋？她们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荧突然开口：“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了。无论这幕后主使是谁，我们都必须揭开他的真面目，告慰异变中逝去的生命。”
　　刻晴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没错，我们不能再犹豫了。我会立即报告给凝光，力争她的支持，至于玉京台嘛，可以故意放出消息，以观其变。”
　　夜兰和甘雨也纷纷表示支持。一场针对幕后主使的调查，即将在璃月悄然展开。邀月静静地注视着众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为所动的坚定。
　　她并不认为仅凭寥寥数人就能掀起什么风浪，即便查出了真相，按照璃月的律法，幕后黑手也并不会遭受极端的惩罚，璃月地牢或许将成为他的最终归宿，可这对逝去的生命来说，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轻微了。
　　第二天，璃月大街小巷便贴满了旅行者联合璃月挫败深渊教团阴谋、并一举剿除盘踞璃月的深渊势力的告示，整个璃月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当然，除了被游街示众的深渊杀手们。
　　邀月同胜利者们站在一起，共同享受着璃月人民的欢呼，她内心感到十分困惑与不解，自己明明是深渊教团的一员，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理应是水火不容的。
　　“无论如何，你毕竟是一位璃月人。”荧微笑地望着邀月，她知道邀月在想什么，她更知道凝光这样安排是有深意的，璃月需要更多的朋友，而非更多的敌人，哪怕邀月此时属于深渊教团的一员，但毕竟也是璃月的一份子。
　　“享受鲜花和掌声的感觉真不错呢，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那种掌控生死的感觉。”邀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所以……”没等荧说完，身旁刻晴身影移动。
　　“所以为防不测，请服下这个。”刻晴说话的瞬间出手点住邀月穴位，并拿出一粒药丸塞到邀月嘴里。邀月此刻全身被点穴所制，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看着药丸服下，刻晴才解开邀月穴道。“真是阴险，你给我吃了什么！？”邀月愤怒地看着刻晴。
　　“这并非什么致命的毒药，而是白术先生特制的一种药剂，它能抑制你的内力，使其失去效用。还请邀月姑娘谅解。”刻晴声音中透着狡黠，“不过以你的身手，纵然失去了内力，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恶！”